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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葬玉 ...

  •   聂颖下班后到约定的地点与闺蜜周岚见面吃饭,帮周岚看点东西。今天周岚打电话给她,说她老公的徒弟送了块西汉古玉给她老公做为谢礼,想让她看看那玉的真假和价值。聂颖有点纳闷,耿建辉教泰拳收费本就不低,收多少钱教多少东西,怎么有人交了学费还要“额外”送礼的,并且是送这么重的一份大礼。

      到了约定的地点,周岚还没有到,聂颖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独自发愁。愁什么呢?还不是工作上的那点子破事!两个月前,在总经理的提议下,董事会决定召开一个珍品古玩拍卖专场,指标是两个亿,眼看只有一个月时间不到,连指标的一半都没达到。她是艺术品部主管,古玩这一块的压力都顶她这来了。下班前老陆还特意把她叫到总经理室,再三叮咛嘱咐催促一定要留意收大货。看老陆提到大货时咬牙切齿的模样,聂颖都怀疑要是自己收不到大货,老陆会不会把她灭了当垫底。她才坐到这艺术品部主管位置没多久就让公司下了课,脸往如里搁呀!

      “怎么?还在为你那两个亿的指标发愁?”一个女人坐在了她的对面,粽红色的波浪长发,宽松的韩款衣服,超大号的夸张大挎包,不是周岚那女人又是谁?

      聂颖抬眼瞟了她一眼,叹口气,说道:“能不愁吗?我都快愁死了。我呀,现在就想去哪里收一件哪个书画大家的字画,只要能让我有一两件能拍到八九百万上千万的东西做压轴大戏,我就心满意足死也甘愿了。谁要是现在跟我说他有珍品有出手的意愿,我天天去他家蹲着磨也要磨到手。”

      “切!”周岚送她一个白眼,“少在我面前哭这些,我还不知道你?你家老头手上的古董还少吗?回家找你爹哭一场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去!”聂颖一听到周岚提到她们家老头子就一脸不乐意,瞪圆眼,四根手指拍在桌子边沿上仇深似海地叫道:“这事儿能找那老头儿帮忙吗?他见天巴不得我让公司炒了回家窝着发霉!”

      周岚用一种“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看着聂颖说道:“他还不是宝贝你这大小姐怕你在外面工作受委屈!”说话间,叫来服务员把菜点好,再从包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聂颖,说道:“就是这个,我听她说是什么西汉古玉,我瞧着这颜色挺老,可是丑啊,还像包的层腊似的,你也知道我不懂这个,你帮我瞧瞧。”

      聂颖看向那礼盒,手工制作的精品小礼盒,淘宝上二三十块钱一个随便买。一看到这礼盒,她就想到那些小女生情人节呀,生日呀什么的,在里面装一条精致的水晶小手链或小坠子送人的那种。“哎,你老公那徒弟不会是个女的吧?”

      “是女的呀,长着张娃娃脸,二十六了,看起来还像二十岁的小姑娘,细皮嫩肉总是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对实战泰拳上了心。要不是经过我火眼金精的观察,准会怀疑她看上我老公了。”周岚开着玩笑,给聂颖和自己斟了杯茶。

      “你老公长得跟那泰山似的,也只有你宝贝!你嫌玉丑你还让我给你掌眼?收人家的礼还嫌人家的礼丑,我要是那送礼的人得伤心死。”聂颖一边笑说着,一边打开礼盒。她看到玉盒里的东西时,原本玩闹轻笑的神情顿时转为认真,她把那玉蝉拿在掌中仔细掂量,观察半天,又从包里翻出放大眼,凑近了仔细查看了会儿,才说道:“这叫玉蝉,是九窍玉的一种。”

      “什么叫九窍玉?”周岚问道。

      “九窍玉是指堵塞或遮盖在死者身上九窍的九件玉器。这玉蝉就是古代死者含在嘴里的葬玉。”聂颖搁在掌中细细观摩,一时间也有点舍不得放下。好东西她见得多,但这样的精品,罕见。

      “死人嘴里的东西?”周岚瞠目,心里有点发毛。但又一想,古董不都是从土里出来的吗?也就释然,转为拣到好处得了小便宜的开心,这么说是真的了?

      “嫌弃?”聂颖又扫一眼周岚,说道:“你是因为这玉上变白的痕迹才嫌它丑的吧?这叫鸡骨白,也就是俗称的‘包浆’。这蝉是用和阗上等白玉雕成,从玉质和作工来说,在汉蝉中算是出类拔萃的稀罕品,能值些钱。”话音一转,问道:“你老公那徒弟什么来头?”怎么就把这东西随便送给一个教她泰拳的教练师傅,聂颖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她觉得要么这玉来路不正,要么就是她和耿建辉之间有点什么。

      周岚看着那玉蝉,说道:“像是家里有点钱的人,穿着上倒看不出什么,舍得花钱,进出开一辆改装JEEP,话也不多,平时也没见她和什么人走得近,独来独往的。”

      聂颖半真半假地说:“介绍来给我认识认识,说不定她家里会有好东西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周岚白她一眼,说道:“她是我们健身会所的会员,我告诉你不就是泄露我们会员的资料吗?”

      聂颖爽朗地笑了笑,招呼周岚吃菜,都说了是她们健身会所的会员,又是学泰拳的,她去他们会所转转不就找到了?席间,闲聊中,聂颖又向周岚问了他们会所泰拳课的时间,周一、周四和周日各有两小时的课程。今天周三,没课。但那叫施洛华的愿意多交学费多给她老公开工资单独上课,每天都去。施洛华每天傍晚六点五十准时到会所,七点开始,学到九点,再到会所的室内游泳池游会儿泳,然后再去SPA馆做按摩,十点半离开。雷打不动的规律已经持续大半年了。

      会所离聂颖的家不远,一个在小区的这头,一个在小区的那头,横穿小区就到了。聂颖掐准时间在晚上九点多一点点晃到会所的室内游泳池,换上泳衣,披着浴巾优哉游哉地晃向泳池。
      今天不是节假日,再加上都快到晚上九点半了,游泳池里早没什么人。聂颖踏进去,一眼就瞧见池中央唯一的一团的动静。她的视力不是很好,两三百度的近视,摘掉隐形眼镜,看哪都是一片朦胧,隔老远看去只隐隐看出一团模糊的影子在晃动,看不清楚那人长得到底是圆是扁。她从浅水处入水,一路游过去。等她游到池中心的时候,那池子里的女人已经游到岸边正从池子里起身离开。

      聂颖绕到浴室,进门就听到靠里面的某间浴室里有水响声传出。她进到隔壁间用温水冲洗了下身子,再站在镜子前吹头发。没多久,便从镜子里见到施洛华裹着白色浴袍走出来。长得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娃娃脸,眼角微微上扬,嘴角也微微上翘,天生长了张笑脸。没笑,看起来就像在笑。身上有一股让聂颖说不出的气息,似乎有点阴冷,走路没声没息的,像从浴室里飘出来的女鬼。这种想法,让聂颖的心底突然有点发毛,随即又有点好笑。这世上哪有鬼啊!

      或许是感觉到聂颖的目光,施洛华也朝她看来。

      聂颖回头冲施洛华很热情地笑着打招呼:“今天好像就只有你和我来游泳,真巧!哎,你好,我叫聂颖!”说话间朝施洛华伸出手去握手。

      施洛华扫了一眼她的手,再扫一眼聂颖,然后扭头去拿吹风吹头发。

      聂颖略带点尴尬地收回手,心想,丫的看起来就像一个不懂礼貌的小屁孩。二十六?她看这施洛华顶多不到二十岁。

      聂颖讨了个没趣,也觉得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丫头身上不可能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于是转身离去了。

      施洛华望向聂颖离开的背影,喃喃地低念了声:“奇怪?”聂崇谦的女儿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找她?

      聂颖回到家,一踏进家门,拉长声音有气无力地喊了句:“老头儿,我回来了。”奔进客厅,包往沙发上一甩,歪倒在沙发上,兀自想着她工作上的那点破事。

      身着浅灰色中山服的聂崇谦从楼上下来。聂颖今年二十七,她父亲聂崇谦已满六十。母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因病逝世,这些年一直是父女俩相依为命。老头儿这些年捣腾古玩,赚了点钱,就见不得她出去奔波,恨不得成天把她圈养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回来啦?”聂崇谦来到聂颖跟前,弯下腰看着闷哼哼的聂颖,笑呵呵地问:“我的大主管,又在公司受闷气了?早让你回来,不听吧,你看,现在又不痛快了吧。”兴灾乐祸,气得聂颖“噌”地坐起来,抓起包,“噌噌噌噌”地奔上楼,到了楼梯口,又回头,怒目圆瞪、气呼呼地说句:“就不回来,气死你!”把挎包一甩,搭在肩上,冲回自己的卧室,“碰”地一声把门关上。

      聂崇谦“嘿嘿”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不就说你两句吗?用得着发火?”

      就在聂颖关门过后,一个西装笔挺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从楼上下来。

      聂崇看到那男子下楼,就叫住他,说道:“博伟,明天我要出趟门,有点风险。你留在家,留丫头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二来,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是说万一,你让丫头把我书房的保险柜打开,里面有一个信封,让她拿着信封里的东西去找名片上的那个人,她能帮到我。”

      吕博伟记下聂崇谦的话,点头说道:“知道了,聂叔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聂崇谦对聂颖说道:“丫头,我要出门一阵子,大概一两个星期左右。”

      聂颖把送到嘴边的牛奶喝了口,这才抬起头看向他们家老头,问道:“老头,你又要去哪?淘货?我说怎么你每次出门都能淘到大货,而我不能呢?”

      聂崇谦“嘿嘿”有点得意地笑道:“这说明你老子比你能耐呗!”

      “切!”聂颖丢给聂崇谦一个白眼,说道:“要不是那些货都是有名有姓有来头的东西,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去掏古墓了!快去快回啊,每天记得打电话报平安。”

  •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包括但不限于与神话传说、修仙体系、灵鬼异事、民俗异闻有关的、各类专业知识、词诗歌赋、名词阐述、俗语应用等,其相关资料皆来自网络、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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