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子同人）醉秋吟》素秋陶醉

50、番外

　　（三）
　　现在，她应该上了花车，快到礼堂了吧？
　　她会嫁给别人，做别人的新娘。——赵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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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演出前，风小楼的手突然受伤，然后，赵宇替补。
　　所用人觉得是赵宇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演出前，赵宇的拳头都攥的发白。
　　赵宇不需要人让，不需要这样的施舍；起身，抬腿，他准备走人。
　　至于舞蹈的事，他又不是舞蹈学院的学生，更不是《汉宫秋月》的指定的演员，他管不着。
　　“赵宇——”
　　是沈晓燕在喊他，他微微顿了一下，转身看着她。
　　“用钢琴，《汉宫秋月》没人能比你弹得更好。”
　　“嗯，我知道。”
　　“这不是对你的施舍，因为你又怎么会需要别人让着？”
　　“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
　　“去台上，让我们一起证明你的才华，证明是他们看错了，证明赵宇的琴和沈晓燕的舞是天衣无缝的；去台上，让我们一起给那群没有才能，只会在背地里说三道四的人好好上上一课！”
　　凝视了沈晓燕许久，赵宇笑了，他向她缓缓的伸出手，接受了她的邀请。
　　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他们相携而行；此时，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艺压全场。
　　结果自然是一台美轮美奂的音乐舞蹈盛宴，惊艳四座、震惊全场，然后，一举成名。从此以后，他们是音乐学院的王子和舞蹈学院的公主。
　　其实那天，风小楼根本没有受伤，沈晓燕一直不知道真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只是怀疑；赵宇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风小楼的手根本没有受伤。
　　结果，两个人差点打了一架，觉得不舒服的是赵宇；他是一个高傲的人，风小楼明显的相让，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我不需要你让！”对着风小楼，赵宇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的，他的怒气真的是临界爆发。
　　“你以为我是让你？我只是不想让晓燕的舞蹈有遗憾，我多久没和她配合了，自然没有你们一直练习来的默契；如果不是你真的比我弹得好，我才不会让，你认为我会让晓燕的身旁站一个不如我的人？”风小楼说这话语气也不好，毕竟让你当着你不如的人面前承认你不如他，是人都很难做到，更何况为了《汉宫秋月》的完美，风小楼可是让出了喜欢女孩身旁的位子，他让出位子，人家还不领情，天下哪有这么憋屈的事？不过，能这么委屈自己，也就只有风小楼这样的君子才能这样。
　　听人这么说，是谁都没脾气了，赵宇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风小楼这么高风亮节感动了一下的，没有揍风小楼，只是觉得风他这人不错而已。
　　“不过赵宇，你要是感谢我，请我吃饭到不必，把这件事当做我们两个男人得秘密就行了；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晓燕。”
　　“走你吧，我饿了，还不去吃饭！”这么说着，赵宇也算答应了。
　　大学里面，赵宇最喜欢的人是沈晓燕，最佩服的人是风小楼；并不是风小楼比他优秀多少，只是折服于他的人品；赵宇承认，论才华，风小楼比不上他，可他却比不上风小楼这个人。
　　那么，沈晓燕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么好的风小楼不选，却选他赵宇，和他这么纠纠缠缠的，估计一辈子也是剪不断，理不清。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和沈晓燕彼此钟情一生的人是风小楼，苦恋沈晓燕不得的人是他自己，这样，也许就不是三个人的痛苦了。
　　大学的时间，是泛着香甜气息的轻风，自在、逍遥、美好、也留不住；在大学里，他是飘逸的钢琴诗人，满腹才情、潇洒不羁，他做出了人生最好的音乐，遇到人生中最佩服的对手，见到了最后一个已经绝种的的好人，也得到刻骨铭心的爱情。
　　和沈晓燕在一起，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是因为赵宇没有想到要在大学留下什么羁绊，他更渴望的是功成名就，情理之中，是因为，沈晓燕和他是那么的相似，一样的才情满腹，一样的刻苦努力，一样的渴慕成名，一样的刚强倔强；不同的是，沈晓燕是外柔内刚，而他赵宇，是锋芒毕露。
　　是在音乐的洗礼中，是在轻舞飞扬中，他们彼此的心，越来越近；可距离进了，也未必是水到渠成的爱情，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烦扰；沈晓燕和他是一国的人，他们更重视的是前途和对艺术的追求，那时，沈晓燕应该是和他一样的害怕的，害怕情一动心不定，心不定百事蹉跎。
　　在这茫茫的上海，只有赵宇只身一人，或者在这茫茫的苍穹宇宙之中，也就只独余他一人；父亲和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是少年人；家徒四壁的家里，留给他的就只是一架快散了架的弹起来吱吱作响的旧钢琴；父亲教过他弹琴，母亲教过他识谱；是吱吱哑哑的钢琴陪他过了那么多年，他的人生中，除了傲骨和才气，也就只剩下钢琴。
　　钢琴是他的羁绊，一流钢琴家不是他的梦想，而是他必须成就的将来；他对人是孤高不羁甚至不屑一顾的，可他对琴，却是深沉专注的，没有什么，能分了他对钢琴的情感；可现在，一个女孩，虽相处不久，却与他处处契合，就是他一生的知音，他对她亦有情愫；他发现钢琴已经不是他一生的唯一的挚爱，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女孩；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恐慌，一种掌握不住将来的恐慌，他怕，怕他感情不纯，弹不出纯粹专一的曲子；怕他会为女孩的一切所痴迷，忘记了他前面的路；怕他也许以后，根本没有我不是成为钢琴家而是天生的钢琴家的自信。
　　所以此时此刻，淡漠的处理这段感情，对他来说是自然的事，他以为以后会风平浪静，他的心也会平静，可没想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风小楼是个君子，这点赵宇一直承认，这个学校唯一让他佩服的人也就是风小楼这个君子；可现在，赵宇真的恨不得风小楼那时小人一下，不要是如此的成人之美。
　　那天，沈晓燕的母亲去世，是风小楼打电话给他，当时他急急的赶到医院，赔了沈晓燕一夜，第二天，风小楼才赶过来。
　　那一夜，他只是紧紧地拥沈晓燕入怀，一夜无话；那一夜，悲伤、沉闷、清冷、却孕育着新的明天；那一夜的平静之下，无法掩饰的是彼此的思绪起伏；他恍恍惚惚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那一夜，两个相似的人，孤单又高傲，好强又倔强的心紧紧地靠在了一起，他们理所当然的就在一起了，只是因为心灵契合、只是想彼此能靠一下，只是彼此不愿孤单。
　　陪晓燕熬过了母亲逝世的日子，以后的生活很平静、很温馨、每日带有一些小浪漫和小惊喜，赵宇很快乐，晓燕也很快乐；可抓不住的时间的流失，春夏秋冬、四季交替，转眼，到了毕业；在毕业的时候，他们又演了一场汉宫秋月，沈晓燕被北京舞蹈团看重，而赵宇，获得了更大的机会，美国的访问学者好奇于竟然有人能用钢琴演奏中国传统民族音乐，就去看了演出，然后被赵宇的天赋和精湛的钢琴技艺所折服，推荐赵宇去美国布鲁特南音乐学院，并且愿意为他争取全额的奖学金。
　　是选择爱情还是选择事业，在赵宇那里并不是很困难，因为沈晓燕是他的知音，她了解他，知道他渴慕的是什么。
　　“如果有外国的舞蹈学院愿意让我去进修，我也会去的；所以，我支持你去。”
　　“晓燕......”
　　“只是，你要知道，在你回来之前，我会一直等着你。”说这句话时，她扬起下巴，仰望苍穹。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只知道纵使心中再怨，我的母亲还在等着他，一直等着他；赵宇，你是我沈晓燕爱的人，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你不要我了，除非是这样，不然，我会一直等你。”
　　那时，他对她说，他会回来的；结果，他是回来了，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在美国，他收到了她的信，每一封；他回了她的信，每一封；贴上邮票，走到邮筒前，却怕回了她的信，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而把信默默地收回指尖。
　　“赵宇，你在看我的信吗？没关系，看不到也没关系；只是我想写而已，只是想原来那样你静静的在我旁边，我絮絮叨叨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你不说话，但我一直知道你在听......”
　　“赵宇，北京下雪了，纽约的天气是怎么样？我把自己裹成了圆球，没有人在旁边的人嘲笑我，真的很不习惯；所以回来后，你一定要为我弹上一整天的琴......”
　　“赵宇，我不想你，因为，你就在我身边，从来没离开过......”
　　信纸越堆越多，看她的生活点点滴滴，已经是他的习惯；没有一句思念，字里行间，却是字字相思、浓浓情意，他的回信，也积了一大摞，只是，她没有看到而已。
　　那天，她的信延误了，可他却不知道；只是觉得没有收到信，慌了；觉得，是不是她病了？是不是她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倦了、累了、不愿等他了。
　　淡极始知情深种，他冷静自持，比起她，对这份情，他显得闷声不语；可就在这淡淡的宁静下，潜移默化之中，他早已情根深种；所以，更慌、更急、更焦躁敏感的反而是他。
　　结果是海关安检延误了两天，可他看到那封信，已经是半个月后；因为在心神不宁之时，他开车失误，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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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一口苦酒，那滋味，苦到心里。
　　颓废的赵宇，哪像那个在台上神采奕奕的音乐家。
　　再喝一杯苦酒，其中的苦，他也只能吞咽。
　　那场车祸，夺走了他做父亲的权利；
　　车祸的附加效果是反应神经系统的损害；
　　那次拿普特林音乐奖，是他人生第一次拿国际奖，
　　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他本该蜚声国际乐坛，
　　可是现在，抬起手，他都觉得困难，更何况弹琴？
　　他已经不是那个钢琴王子，
　　有什么资格给他的公主幸福？
　　所以他回来了，对她说：“我不要你了。”
　　所以她病了，他急急把她送到医院，守了一夜，却冷漠离开
　　所以他让她做别人的新娘，
　　只是，为了她幸福，只是想要她幸福而已。
　　一阵眩晕感涌上，手一松，琥珀色的酒四溅开来，
　　而他，已经不省人事。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