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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使命 ...

  •   地上一片狼藉,破坏了景致,紫落柔声劝道:“算我求你,放了匈奴吧。”郁晋铭转过身,恢复了往常的笑脸,“好,清怡,既然是你相求,我放过呼立一回。”他执起她的手,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别讲那些无趣的事了,我们去逛园子。”紫落也就笑了,如三月桃花艳丽,令人错不开眼忘了烦心事,下台阶时,郁晋铭很体贴地搀她,宫人皆错愕,何时见圣上如此,饶是皇后,南诏王不过尔尔!南诏天气宜人,正值初春,更兼其中植被无数,紫落就像在江南园林中畅游,回廊下红鲤嬉戏,她忍不住洒下几多嫩花蕊,引来鱼儿争相抢斗,放眼望去,不知有多少座桥多少座亭子,她不知怎么想起唐婉来,这位才女,在沈园中以怎样悲痛的心情写下《钗头凤》,“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写下多少辛酸,“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地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她缓缓吟来,陆游固然是好词人,但紫落不喜他,因他面对自己感情的软弱和固守礼教,“坐下歇歇吧。”前方便是一个亭子,紫落倚在美人靠上,又不知怎么想到林黛玉,这都是怎么了,发丝轻轻掠过脸颊,她下意识地伸出纤手将头发绕到耳后,郁晋铭看的痴了,她背后是垂柳和湖面,如一幅画卷!朝臣皆知匈奴大阏氏来南诏,却无一人得见真容,更不知她与南诏王的故事,所以清怡的身份还是保密的,“清怡,南诏山清水秀,你不妨多住几天。”紫落人在曹营心在汉,总怕呼立等得急了,“晋铭,原是不该拒绝你的好意,但我的身份不适合多呆。”郁晋铭苦笑,就这样离不开吗,呼立有什么好的,“也好,你回去休息,晚上为你设宴。”走了大半个园子,紫落还真是累了,笑道:“好。”雪儿跟上去,主仆两人走得远了,郁晋铭皱起眉来,喊了贴身公公王记嘱咐了几句。说起晚宴,紫落可是苦不堪言,故作姿态,笑到脸抽筋,却不得不应付!嗜睡是她的缺点,最近更是严重,一觉醒来,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幻,总爱坐起来发呆,就是不想动弹,雪儿笑道:“郡主还是快起,门外公公可等了有时候了。”紫落穿了件紫色衣服,束了腰带,侍从宫女依次进来,手里端着精美的瓷盘,盛着东海夜明珠、顶级紫水晶、深海蓝珊瑚等。接着又是一排宫女,每人展示一套衣服,做工精良,都是淡雅的颜色,亦是她喜欢的款式,特别是一件白纱莲花裙,下摆用银线绣着层层叠叠的莲花,为首的宫女恭敬地说:“圣上特命御膳房做了几道点心。”说完击掌,美食呈上,艾团、黑米粥、炒年糕、竹筒饭,很是丰富啊!殿内宫人有序退下,留下一屋子灿烂夺目,他还真是客气,不愧是帝王,好大手笔!

      其实一直都没有问他为何愿意舍弃燕国的亲人,难不成真是为了自己,她忙甩甩头,太自恋了,也许只是因为他喜欢李悠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双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肩,紫落惊得站起,正是郁晋铭,屋内的人不知何时都撤了。紫落奉上茶,他接过饮下,环视四周,笑问:“还满意吗?”紫落还未说话,宫人报道:“皇后娘娘驾到。”是李悠茹来了,这个女子差点就嫁给呼立,借此机会,紫落想一睹其风采。先是听到饰品叮当之声,然后是一阵粉香,打扮好富贵啊,穿着凤袍,颈间三串珍珠项链,发上的饰物更是令人眼花缭乱,额上点着梅花。她缓缓走来,一双丹凤眼射出危险的光,注意到紫落,她更是懒得再看一眼,径直走向南诏王拜见,郁晋铭只顾着看饰品,头也不抬地说:“平身。”李悠茹其实与紫落年龄相差不大,从小被宠坏了,李临天俨然将她作太子抚养,无奈他一生未有后嗣,倒有几个子侄,皆不能胜任帝位,李悠茹嫣红的嘴唇抿的极紧,她倚在南诏王身边,撒娇似的说:“臣妾一天没见着圣上了。”后者把玩着珊瑚,冷冷地说:“贵客临国,皇后不尽其职,倒责问朕。”李悠茹眼泪含在眼眶里,郁晋铭缓和了语气,执起她的手说:“晚上朕设宴,你回去打扮一番。”她竟就乖乖去了。看来,他还是很重视皇后的,但他的眼光怎么突然那么冷,紫落疑心看错了,晋铭看着李悠茹背影的目光那么冰冷,与刚才截然相反,他拿起帕子擦着手,像嫌弃什么似的,紫落不好管他们的事,“来看看,今晚穿哪套衣服。”奇怪,他不帮自己的娘子参谋,倒关心她,思考间他已拿起衣服比划起来,紫色绸衣、淡紫色腰带、紫色水晶手链,她不成了紫娃娃了,郁晋铭命一宫女进来,为清怡盘发梳妆,似有似无的眼影,上好的海棠色胭脂。在匈奴,紫落是不愿意大费周章的打扮,未免懒散,现在镜中的她如侍奉观音菩萨的紫竹仙子,神韵灵气非平日可比,郁晋铭手撑下巴在一边监督,随着他的一声好,宫女退下,他点头道:“极妙,我先回宫,一会来接你。”紫落细细端详镜中自己,佳人眉目生波,娇艳的唇,淡粉色的皮肤,在燕国的哪一日不是这样光鲜!呼立此时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她的一颗真心都给了呼立,如果他负她,她定会百倍奉还。晚上,郁晋铭着朱红色龙袍出现,殿中猩猩红地毯,数以万计的蟠龙红烛,大臣皆跪下山呼万岁,他似没看见般,高昂着头,带着紫落走上御台,直奔主位,紫落还是识得东高西低的,自动坐到西位上,郁晋铭眼中隐藏不住的悲伤一闪而过。不一会,皇后来了,她穿着蓝色宫装,倒比刚才合身许多,气质都不一样,眼神还是那么高傲,南诏王却是看也没看,她在东位落座,紫落小声向他道:“我决定明日回匈奴,多谢你的招待。”

      还是提出要走了,多想留她在身边,但她却怀了呼立的孩子,心里念的想的也是呼立,他虽贵为南诏君主,根基不稳,若一意孤行,只会坏了大事,也罢,再容她在匈奴几年,他是一定会夺回清怡的,“你归心似箭,我不能留你,今晚便是饯别之宴吧。”紫落还以为他要挽留或是做什么,看来是她多想,晋铭并没有存这心思,他已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其谋略更甚郁珩策,也不知他快不快乐。作为帝王,享受的痛苦与孤独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你要快乐,别整天愁眉苦脸的。”郁晋铭听了此话,如五雷轰顶,她明白自己的苦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皱眉的呢?是决定娶李悠茹,还是父王一怒之下断绝关系,抑或是得知了清怡的选择。天下女子虽多,真性情的却少,拘泥作作者居多,后宫是大,能真正谈心的没有,清怡是他的知音,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从做了这南诏王,他越陷越深,习惯了虚伪、习惯了权术、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就这样算了吧,偏偏有清怡,有她在,他便如渴死的鱼见到水般欣喜,所以他发誓此生定要拥她入怀,即使受尽千辛万苦,他终不后悔,曲尽人散,人生就像一出戏,有人离开有人回来,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却不能改了剧情。第二日,南诏王罢早朝,只因为清怡要走,他第一次罢朝,看着她收拾衣物,其实她并没带多少东西来,仿佛知道不会住太久,他赏赐的倒很多,“圣上,呼立单于求见。”紫落向门口奔去,被他拦住,“宣。”呼立身着绣虎金袍从容进来,看到平安的清怡松了一口气,但她的手却被南诏王紧紧抓住,“单于也来了。”呼立笑说:“我来接匈奴女主人回去。”紫落怕他误会,忙走过去,扑入到他怀中,郁紧铭没有抓住,徒留下空气,他们拥抱着,彼此有情,毫不顾忌旁人。呼立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忘记回去呢。”紫落忍不住锤他,太胆大,这是孤勇,虽说晋铭答应放过匈奴,但呼立此举不异于羊入虎口,“呼立,不久以前是你厉害,今非昔比,不如再来约定,你还清怡自由,朕保证此生不攻打匈奴。”呼立蹙着眉头,清怡又一次沦为交易品,他想干什么,“你该明白匈奴势力,难以抵挡燕国南诏联军。”呼立大喝一声“混蛋,你当清怡是什么,我可不是郁珩策,不会用娘子做交易。”紫落太感动了,他是爱她的,三番两次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庆幸此生可托付于他,不用担心背叛。他是例外,虽妻妾成群,但他专一,有血有肉。郁晋铭挥拳相向,“不许侮辱皇兄,你算什么东西。”紫落拦在前面,他垂下手,“呼立,清怡说过,没有你她再不活着,好好待她,否则朕定率军铲平匈奴。”紫落复看了一眼他,拉着呼立出了南诏宫,“下次不许擅自离开匈奴,多危险。”紫落数落他,“什么,该我说才是,真怕他扣下你。”呼立不无后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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