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弗专卖店》蠖

3、人偶

　　这栋不起眼的楼房，位于对角巷和翻倒巷交界的路口附近。

　　在五年前那场战争所造成的破坏性咒语洗礼之后，这栋小楼被严重损伤，直到近期才修复，目前它仍然是整条对角巷里租金最低的店面。

　　遗憾的是，投资修复的人——很可能就是阿格里披娜•费尔南德斯本人——为了节约成本，或者是认为这座小楼的外观风格正好适合于自己的新店铺，或许还得更加破坏一些才算数。外墙上所有需要修补的地方，全都直接用灰白色的泥灰填了上去，然后刷平整，就算完事了。

　　现在这房子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本来已经长满了粉刺的脸，在惨遭殴打之后给贴上了许多条白色的胶布。至于在别人的视野里，遮掩的视觉效果如何，或者这些胶布是否和皮肤的颜色接近，大约根本不在主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主人所唯一考虑的，只不过是这些刺眼的胶布，一定要修剪得和伤口形状一致。

　　大门上方空空荡荡，这座小楼甚至没有挂着“西弗专卖店”的正式招牌。

　　门口倒是放了一块类似学校使用的小黑板，用毫无特色的白色大号印刷字体写着今天的特价商品。尽管这里人流量很大，但是只有屈指可数的人会停下脚步去看几眼。

　　这家店的所有宣传大概出自于同一个设计师之手，这黑板就跟之前看到的那份广告一样枯燥无味。那些字不仅不会动，甚至连斯莱特林习见的蛇形装饰也没有。

　　不过哈利顾不上挑剔这些，他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大门，急忙向店里走去。

　　是的，没有人会认出救世主来的——为了避免过于招摇，哈利服用了复方汤剂，并且更换了眼镜。

　　“欢迎光临。”站在门口的女店员发出了欢迎声。

　　嗯，是的，欢迎光临。哈利没在意，他正好低头查看自己的麻瓜手表，估量着这会儿人应该不会很多，因为现在是晚饭时间。

　　“西弗勒娜3号随时为您服务。”

　　什么？

　　西弗勒娜3号？没有听错吧？——哈利简直像挨了一个恶咒似地急速扭过了头。

　　穿着黑色长袍制服的西弗勒娜3号就站在他身边。

　　她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皮肤、脸型和身材都堪称完美，个头比如今的哈利还要高一些。黑色的，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正热切地盯着他看。

　　没错，是随时准备为他提供服务。即便这个西弗勒娜3号，在比例好得不能再好的身材的最上面，非常不和谐地顶着一个明晃晃的光头，干净到连一丝头发也没有，倒是正好映照着天花板上色调明快的灯光——上方有数量足够多的魔法蜡烛。

　　大概是为了降低这种视觉上的冲突感，有人对那个光头的材质作了亚光处理。

　　并且当西弗勒娜3号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时，哈利又看见她的秃顶后方被贴上了一条银绿色的盘曲的蛇的图案，作为装饰——从头顶正中间一直延伸到后颈部，足足占据了半个头颅。哈利忽然想到，这个图案，如果再加上一个骷髅，差不多就是食死徒的黑魔标记了。

　　但是现在，它的作用，恐怕更多的是让西弗勒娜3号光秃的后脑勺反射的灯光不要那么刺眼，以及让人持续地注意这丑陋的东西。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西弗勒娜3号发现哈利在盯着她看，就转过身来，再一次谄媚似地发问。

　　“不，谢谢。只是随便逛逛。”

　　“请随意挑选。”西弗勒娜3号微笑着回答，随后蹬着高跟鞋离开了一段距离。

　　哈利这才意识到西弗勒娜3号说话的声音固然甜美，却带着机械的板滞感觉，就像当年他在小惠金区的姨妈家里听到的麻瓜八音盒。但她慢步走过去的姿势，相当接近于那些经过礼仪训练的贵族，尽管步态和真人还是有一些区别。

　　这是一个精致的全自动人偶，哈利不知道它的内部是否采用了麻瓜的技术。

　　不管怎样，他现在必须撇下让他愣在那里的西弗勒娜3号，迈开脚步，前去查看这家专卖店究竟售卖什么货物。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走到货架那边，只一转过眼睛，马上就看到了：

　　在大门的另一边，一张会慢慢摇动的躺椅上，坐着一个逼真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

　　瘦削，高挑，以及黑色的拖地长袍，长袍下摆被同色的龙皮靴子后跟踩住了一角。教授一只手放松地搭在躺椅扶手上，另一只手盖着搁在小桌子上的坩埚。像帘子一样的黑发垂下来，贴在面颊的两侧。从这个角度，看不太清楚他的黑眼睛，只知道肯定是面无表情。

　　看上去，这位“西弗勒斯”的脸色倒显得比哈利记忆里的教授要好一些，估计皮肤和西弗勒娜3号用的是同一种材质。

　　一点没错，就是那个混账老蝙蝠。他的躺椅摆在一张扇形的阶梯上，阶梯外侧围了一圈低矮的栏杆，就像博物馆里展品前面的围栏一样，还摆了一个醒目的标示牌：

　　“非卖品，请勿触摸”。

　　哈利正想再走近些观看，突然，他发现西弗勒斯把手从坩埚上方移开了。

　　还没容哈利作出什么推测，一条满身花纹的毒蛇“刷”地从里面冒了出来，挺直了脖子，朝着客人张开大口……

　　“嘶嘶……嘶嘶……嘶。”

　　然后，从他的背后，一个个金闪闪，或者银灿灿的货币，透着讨人喜欢的金属光泽，在头顶上划出一串弧线，挨个准确掉进了那条蛇的嘴里。那条蛇左右摇摆着身体，越升越高，尾巴几乎都要从坩埚里面蹦出来了。可以清晰地看见，它的身体从上到下，一节节地撑开，又缩小回复原状，就像是那些钱币真的被它努力吞了下去。

　　一直到没有钱币再飞过去的时候，吃饱了的蛇合上嘴巴，发出满意的“嘶嘶”声，把竖起来的身体“哧溜”一下垂直掉回了坩埚里，西弗勒斯随即用手封住了口子。

　　一切恢复正常，除了哈利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在这个非卖品人偶或者雕像的对面，那边一个角落里，就是收银台。

　　并且这家专卖店的收银台，比起周围的大部分商店要专业得多。

　　只要去对角巷、翻倒巷随便走走就会知道，大部分商店的收银台，只不过都是店主用来临时休息的一套老旧斑驳的木头桌椅而已，上面可能还沾满了昨天的茶渍。如果店主正好在里面招呼客人，这收银台多半就无人值守。要不是放眼周围实在没有更加类似收银台的地方，初来乍到的游客，大概不会看出来这地方是个收银台，而不是免费行李暂存架。

　　阿格里披娜•费尔南德斯肯定借鉴了麻瓜超市的某些做法。

　　在一家商店里，把收银台弄得像古灵阁那样戒备森严是不合适的，但是为了节约成本而无人值守，以致顾客需要两手捧着货物，并且扯着嗓子大喊蹲在第五排货架转角处的店主，却是不应该的。遗憾的是，大部分巫师店铺就是这样。

　　对此，在麻瓜社区长大的哈利认为效率的确有必要。至少在这里，有人站在那张宽大的白色桌面后面，随时恭候顾客结账。

　　只不过，现在哈利需要使劲地揉揉眼睛，走过去近距离观察。

　　负责收钱的女店员，也是一个“西弗勒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她和西弗勒娜3号其实长相一模一样，连说话的声音也一样，完全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只除了……

　　这一位女士的外表可不是光头红眼，而是明亮的红头发和绿色眼睛，头发上配有闪着白光的钻石——管它是真是假——发夹，穿着一件与西弗勒娜3号不同的白色制服。

　　那件白色制服，抹胸、收腰、突出裙摆的款式，以及裙子最外层的蕾丝和网纱，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婚礼服。虽然裙子没有那么长，但是它绝对有着晚礼服的繁复和夸张。

　　梅林……

　　哈利•波特在心里闪过一阵痛楚的哀嚎。

　　他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女店员胸前佩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西弗勒娜1号”。刚才的三号应该也有吧，只是他没有注意。

　　哈利又回头望了望那边守着坩埚的西弗勒斯。虽然西弗勒斯毫无动静，但是哈利觉得自己似乎需要尽快逃离这一令人产生不良联想的区域。

　　晚饭时间，果然人很少。哈利扫了扫身边，没看见其他顾客在此停留，别人都是径直往里走的。

　　虽然如此，就像任何一个想避开家长视线的逃学小朋友所做的那样，哈利顾不得查看近处的货架，急忙找到楼梯跑到了二楼，然后慌不择路地在货架里面转了两个弯。

　　两分钟后，救世主哈利•波特已经躲到彻底看不见收银台的地方。现在，他环顾左右，身边没有其他顾客，店员或者什么“西弗勒娜”。

　　直到这时候，他才有足够的心情去查看货架上到底都有些什么带着“西弗勒斯”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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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西弗勒娜（Severa）是Severus的阴性形式，在本文中全部为女性的“她”~~~~~谁是谁，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