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来了GL》顾行之

26、一次试验

　　这个时间，饭店基本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准备要关业了，就算要吃饭也就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了，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在外面的大排档解决夜宵的问题。

　　在等餐的过程中，冯玉依旧在皱着眉努力回想她那一闪而过的想法，江吴也转着桌上没撕开包装的一次性筷子没吭声，一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坐直腰，小幅度的动了动自己的肩膀，骨头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今天的事情还真不少，所以身子感觉有点儿累了，我继续扭了扭腰。

　　“宋阳……”
　　“我想起来了！”我刚动了动身子，江吴和冯玉就都向着我异口同声的搭起了话，冯玉还动作夸张的拍了下桌子……我这边就保持着扭腰的姿势被她们俩吓得一动都没敢动，看了看江吴又看了看冯玉，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先说！”
　　“你先说好了……”她们俩又一次异口同声道。

　　我干脆坐正了身子，将好的那只手放在了桌子上托着腮看热闹般的等着他们协商好谁先说。

　　“啧，我先来吧。”江吴挠了挠头，为了不浪费时间，当机立断道。

　　“其实你不开口我也猜到你要说的是什么了。”她看着冯玉正色道。

　　江吴的头脑一直很清晰，对于从事发开始到今天的所有事的细节她都看在了眼里。事实上，除非是在她被自己的情绪束缚住了的情况下，否则一般情况下她都能冷静而理智的分析情况，做出对策。

　　就像现在。

　　“从咱们坐大巴去蟠龙山山庄的那天开始，不，从宋阳救下了咱们开始，死亡这件事其实就已经开始了，只是现在我不能确定的是，这个‘死亡’是不是有顺序的，就像咱们之前列出的那个名单一样，如果这‘死亡’不是以任何一种有规律可循的顺序来进行的话，那么事情就说不通，说不通为什么‘死亡’在咱们这三十六个人身上已经过了一周才开始，所以以我推测来看，这‘死亡’是有顺序的。大概……就是宋阳在救下咱们之前，事情原本发生时，大家‘死亡’的顺序。”江吴说到这里，一脸希冀的看着我，希望我能说些什么作为她这段话的佐证。

　　“很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但是你推测的还是有点儿依据的。而且，如果那天我没有救下大家，按顺序死亡也不是咱们车上的人先死，后面的车上的人反而比咱们要死得早，因为当时的交通情况已经完全乱掉了。”

　　“对的！这就是我推测的依据！为什么我们在一个星期以后才开始‘死亡’？是因为有人应该‘死’在我们前面！！！就是宋阳说的后面车上的那些人。而这些人，是我们不熟悉的，我们甚至无从着手调查，警察局倒是应该有备案，但是那是重要文件，咱们不可能接触得到。”江吴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做着分析，刚开始还一脸焦急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冯玉听到后来倒是不着急了，她也想听听江吴的推测是不是和自己想到的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管关于那些人的文件是不是重要，文件都已经不值得咱们去费力研究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尽最大的努力救下咱们车上剩下的其余人罢了。”江吴说到这里，很认真的看向我，停下了话头。

　　冯玉见江吴不再开口只是直直的看向我，也略显诧异的把视线转向了我。

　　现场忽然静了下来，听不到江吴的解说了，我才疑惑的抬起了头，视线和江吴对上，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问询的意味。

　　我一下就明白了，江吴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是管闲事还是只管我们自己？

　　也许我在冯玉和江吴的面前一直就是那种形象吧——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想要把所有人都救下来，不放过一丝可能和希望。确实，从一开始，我就是抱持着那样美好的愿望跟江吴还有冯玉一起插手这些起事件的，毕竟生死不是儿戏，生命也值得被尊重。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我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做的决定是多么草率，还有一个人的能力是多么有限。

　　我想起了那个一直很优秀的吴俊锋的死——他那么聪明，肯定在我们走这么多弯路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可逆转、不可挽回性，所以他才会选择自杀。

　　是要遇到多么绝望的事才会让一个头脑聪明，不会轻易认输的男生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呢？他最后留下的那几句话，又何尝不是对不知情的众人的嘲笑呢？这些……这些我之前一直感觉到困惑的点，不知为什么忽然在此刻豁然开朗。

　　确实如江吴所说的那样，我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对‘预知’能力的期望值也太高了，根本没想过若是像丁宁出事时那样的情况出现的时候我又该怎么办，事实是，事情确实按我们能想到的最坏的可能那样发生了，而我们……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我……同意。”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随后又无奈的放开。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江吴微微低头，视线刚好把我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然而她嘴唇动了动，还是选择了不说。清了清嗓子，她接着道：“所以……我们之后要注意的就是剩下的所有人的动向，但是同时，我们更要注意的是——我们自己的安危。”

　　我倏地握紧了拳，心里一突——江吴说的没错，我也知道这点很重要，看看今天发生的事就能明白，虽然我这‘预知’能力也有不中用的时候，但是现在没了它却不行。每一秒都有可能出事，而‘预知’能力的存在，至少可以做到在事情发生前不至于让我们两眼一黑，完全束手无策。
　　我也明白江吴话里的意思——想救人，现在要先救自己，不能做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所以我会选择妥协，其实绝大部分的原因并不是在我，而是在冯玉和江吴身上。我的生死在我的眼里从来算不得什么，就像今天为了改变事情的发展，我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胳膊挡在了江吴的背后一样——只要能让她们俩安全，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就算是，前提是要挑衅死神。

　　“还有，今天我想说的最重要的一点，这点我猜也是冯玉要对咱们俩说的，关于咱们之前讨论过的‘死亡名单’的那部分。事情也过了这么多天了，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大概也了解了关于这点的真实性——坏消息是，它是真的。”江吴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冯玉就要张口反驳。

　　“欸，嘘……先听她说完。”我赶在冯玉开口之前，就握住了冯玉的手拉住了她抢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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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冯玉有些懵，看了看宋阳握住她的那只手，点了点头，还是怔怔的应了声道，然后也没有把自己的手从宋阳的手中抽出。任由宋阳握着，也没有说什么。

　　而宋阳的全部精力还都在江吴的话上，她聚精会神的盯着江吴，全然忘记了自己还一直握着冯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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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同时，也有好消息——就是我们的‘救世主’！锵锵锵……宋阳宋大人！”江吴一边说着话一边做着夸张的动作笑着比了比我，好像我真成了什么大英雄了似的。

　　“江吴……别闹！你接着说……”我皱皱眉，‘救世主’这个称号放到我身上真不能算是什么夸奖，所以我催促着江吴快点儿说出她的想法道。

　　“好消息是，宋阳的‘预知’能力能让我们在事先就插手事情的发生以改变事情的发展轨迹避免最坏的结果，最后，救下本该死掉的人。就像……我。”说到最后一句，江吴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视线也盯住了我受伤的胳膊。

　　“江、江吴你瞎说什么呢，刚才发生的事都是意外，真的。你别在意这个伤，它很快就会好了。”被江吴说中了心事，我刚一开口，就结巴了。但是我还是笨拙的解释着，因为江吴才从之前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我不想她再次陷进去——而且这次的原因还在我。

　　“宋阳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没用好么？毕竟是身为你的朋友，即使做不到像你那么有心胸，也不该是个草包，不是么？”江吴虽然嘴角微弯，像是笑着，但是我能看出来，她话里的情绪有多复杂。她那么聪明，听了她的话，我就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明白了，我从来都瞒不过她。

　　“……对不起，让你和冯玉为我担心了，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那么没用的只求颓废了，只顾给你们俩添乱了。我要帮忙，我要帮你们，也帮我自己。”这次江吴沉默了半晌，才一字一字的郑重道。“而现在的我们首先就是……要做一场人命关天的实验来验证一下我们的猜测是不是对的，还有我们能把事情改变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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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吴的槛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