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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   在北平八大胡同里搂着和名伶桃乐儿在赌桌上大杀四方的冯疯子被人喊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满桌子的筹码都不要了,拿了外套就走。
      桃乐儿扭着腰,蹦着裹出来的小脚追下楼:“冯主席,等等我。”
      冯疯子却在桃乐儿追到之前关上了车门,吩咐司机走。桃乐儿傻了,站在原地跺脚。
      “华北民众自治临时政府”主席兼防赤联军总司令的冯疯子回到了北平临时官邸,摇了个电话把“自治政务厅”厅长卢云轩喊过来。
      卢云轩来得很快,一进门就见冯疯子要出门。
      “出什么事了?”卢云轩问。
      冯疯子示意卢云轩跟自己上车,卢云轩见车里坐着第六师师长曹虎,顿时想到了什么。
      车子发动后,卢云轩又问了一次,冯疯子答非所问说:“你说我犯得着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曹虎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接不接话。卢云轩何许人也,他立刻明白了,第一个反应他就是阻止冯疯子。
      “犯不着,他这事闹得太大,无论是军部还是伊田家族,都不可能放过他,别说你,就是山本雄夫也没招,你仔细想想,别一时冲动。”卢云轩说。
      冯疯子这几年抽烟抽的凶,现在反而不抽了,他非但不像卢云轩说的“一时冲动”,他看起来冷静得很。他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山本雄夫没办法,那是因为他舍不得孩子,我冯衍化舍得!”
      卢云轩急赤白脸的大叫:“你他妈的疯了?”
      冯疯子挺少见卢云轩着急,这读书人急起来也骂娘,一张脸全他妈皱成一团,活像个小老头。冯疯子看得一乐,哈哈大笑,掐了卢云轩白净的脸皮一把:“操,别人通通管我叫冯疯子,你不会才知道吧?”
      卢云轩甩开他的手,拿自己的脑袋往车镜上撞,整个不想活了:“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想着他?我说你这几年不是过得挺好的么?也没见少了他会怎么样啊?男人女人,你没一扎也有一打,我说你,这是要急死人......”
      冯疯子骂他:“你他妈急个屁!”
      卢云轩瞪眼:“姓冯的,这事你要插了手,可就回不了头了,你这么些年攒的,揽的,可都没了,一锅全砸了。要是别人,你舍了江山换美人我也不敢说你,可那是荣致美!荣致美那人不是个玩意,你就是万里河山全砸他身上也别指望能哼一声!到时候你人财两空,别赖兄弟没提醒你。”
      冯疯子呵呵一笑。
      次日一大早,为了避开军部的耳目,条山少佐派兵分几路,都由全副武装的宪兵队押送一辆黑色轿车离开空军指挥所。而真正的荣致美却被穿上空军宪兵军装混在一队巡逻兵中押送离开。
      离开租界后,条山集体换了成了马褂、长袍等便装,将人塞进一辆汽车,直奔火车站。
      所有人都以为身为空军指挥官的伊田一郎会从机场用飞机送走荣致美时,伊田一郎却选择了火车。他计划先乘火车将荣致美弄到天津,再从天津上船。
      条山押着荣致美上了火车便塞进单独包厢里,前后布置了人手,自己更是寸步不离的盯着人。
      这趟火车人满为患,过道上都是人,如果乘客中有人发难,条山很难保证荣致美能活下来。选择火车的风险比去机场并不低多少,只是军部如果要强人,条山根本无法抵挡,只能寄希望于其他的散队人马能吸引住军部的目光,多拖住些时间。等到了天津,他们往登船的人群中一混,上了客轮就安全了。
      条山的精神高度紧张,紧张的满头大汗。因为除了要提防有人劫杀之外,他还要提防荣致美寻死。事实上,那天伊田一郎离开牢室之后,荣致美就企图自杀。
      满头大汗的条山盯着被注射了镇定剂睡得人事不知的荣致美的脸,眼睛一眨不眨。
      很快,火车进入了天津前站,上来了一排临时自治政府的警察,说是站前临检。条山绷紧脸色,他的部下更是个个严阵以待。
      警察们平时上来临检都是呼呼喝喝推推搡搡,见人就踢就打,见了好东西就抢,这会儿却一个个瞪大眼睛像在搜寻什么。条山不动声色的退回包厢,令属下背着荣致美从后厢门下车。
      当时已是晚七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前站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条山等人混在人群里检票出站。
      他们一行的车票都买了天津老龙头站为终点站,检票员问:“这儿是前站,离老龙头还有一站,你们怎么隔这下了?”
      条山目光森森的瞪了检票员一眼,操一口生硬的汉语道:“少罗嗦!”
      检票员吓得脑袋一缩,想到这一行精瘦的汉子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日本特务,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双腿发软,差点连开票口的栏杆都没力气了。
      离约定的客轮登船的时间太紧,条山不可能带着荣致美步行赶去天津码头,于是他出了车站就命属下抢了两辆轿车。
      轿车挺破,条山他们又专挑偏僻的烂路走,一路上破轿车一蹦一蹦的十分闹心。荣致美的药效过去了,被汽车给蹦醒了过来。
      茫茫的看了条山一眼,又茫茫然的看向车窗外漆黑漆黑的夜。
      条山犹豫着要不要停车喊后面车上的属下拿针剂给来给荣致美补一针让他继续睡,但见荣致美安静的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他又想着既然犯人不闹,身上又五花大绑的,就不必打针了。毕竟车子开起来就安全,反之,大半夜的停车,容易被人制住。
      有惊无险,条山一行到了港口。
      要下车了,条山还是决定给荣致美打一针。
      荣致美抬了抬长而密的睫毛,开口说话:“别给我打太多那针,我以前戒吗啡时,打过太多这些,这一个月在船上,一直打的话,可能到了东京我已经成了傻子。”
      条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针,他说:“如果上船时,你大喊大叫怎么办?”
      荣致美说:“我不会。”
      条山冷笑:“我不是笨蛋!”
      荣致美不可置否:“我想通了,伊田君不是有办法救我吗?在这里大喊大叫引来军部的人,我就活不成了。”
      条山继续摆弄针筒,他说:“你要的就是活不成。”他抬头看着荣致美:“你们这些人我明白,宁愿死,也不愿意受侮辱。”
      荣致美只得看着他,任由他在自己被绑得满是淤青,快要麻死的手上找地方下针。
      其实荣致美醒着如果能配合的话,倒是方便,至少没那么引人注目。反而是荣致美昏着不好处理。荣致美个子高,条山没那么大的袋子或者箱子把他装起来扛上船,只能让人背着登船。
      问题来了,排队上了船之后,不知道谁问了一声:“这人怎么背了个死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骚动起来。
      码头警察走下来问:“这人怎么回事?”
      条山强按急躁,说:“我兄弟,他感冒,我给他吃药,他睡着了。”
      警察盯着荣致美苍白的脸孔问:“什么病感冒?别是伤寒吧?”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全都弹开了,个个掩住口鼻。
      “对不起,先生,为了大家的安全,你得跟我走一趟。”警察说。
      条山板着脸,他的手按在腰间,按着长袍里面的腰带上插着的手枪。
      警察想了想:“你到行李寄存处去,我喊个西医给你兄弟瞧瞧,要不是伤寒你就上船。”
      条山犹豫了一下,这人太多,开枪就暴露。
      警察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挺不耐烦的退了条山一把:“赶紧的!耽误了船得走了,可不等你。”
      条山一咬牙,带人往行李寄存处走。寄存处门半掩着,他一推门进去,就被步枪枪管顶住了脑袋。
      曹虎给冯疯子摇了个电话:“司令,人捞到了,活的。”
      冯疯子心一动:“让他跟我说句话。”
      曹虎说:“他叫人打了针,睡死了。”
      冯疯子说:“把人带回来,小心点,别给弄损了。”
      曹虎是冯疯子到了华北之后才领着自己的人马和家当跟了冯疯子,他不认识荣致美,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司令,他是谁啊。”
      平日里冯疯子赏识他,跟他没架子,兄弟似得,这会儿也笑嘻嘻的答道:“我姘头,你嫂子。”
      曹虎吃了一惊:“原来他女的啊?我说难怪长得这么漂亮。”
      冯疯子骂他:“去你的!”
      “那我给他松绑了?”曹虎说:“这绑得都淤血了。”
      冯疯子连声叫:“别,别松,松了他就跑了!”
      曹虎摸摸脑袋,“哦,原来司令还没得手啊。”
      “放屁,他十多岁就给老子睡了!”冯疯子骂道。
      曹虎把荣致美搬到冯疯子那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冯疯子在哈德利饭店等着,曹虎把人用汽车拉到饭店,吭哧吭哧的把人扛上楼,等进了房间才发现荣致美早醒了。
      曹虎虎目圆瞪,跟冯疯子不酸不臭的抱怨:“司令,嫂子不地道,早醒了,骗我扛他一身汗。”
      冯疯子把烟头往地毯上踩,生生的给地毯烫出个洞来,“去去去,滚你的。”
      曹虎一模光脑袋,嘿嘿一笑,走了。
      冯疯子也没看荣致美,把人按在床上坐下,自己低着脑袋给荣致美解绑,荣致美也不做声。
      冯疯子把绳子都扔掉,回身跪在地摊上给荣致美按揉手上的淤血。
      半天,荣致美的手慢慢有感觉了,他把手从冯疯子粗糙的大手手心里抽出来,神情戒备的看着冯疯子。冯疯子这才抬眼跟他对视。
      尽管面容憔悴苍白,但荣致美还是荣致美,这几年也没变,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杀伤力极强,直勾勾的勾住人心上最嫩的那块肉,叫你心痒,心痛,症状严重的,还会心碎。正所谓降龙伏虎,见龙卸甲。
      就是头发太长,都快遮住眼睛了,乱糟糟,衣服也邹巴巴尘扑扑的,冯疯子想,你遭的罪越多越好,不是我不心疼你,是你不遭罪就不知道满世界魑魅魍魉个个吃人不吐骨,仅我一个人对你好。
      冯疯子摸了件睡袍来,轻声说:“知道你爱干净,你来之前我就放了热水,要洗洗么?”
      荣致美低下头,半天没应声。
      冯疯子把手伸到他的头发里,软趴趴的头发缠着他的手指,他叹口气,说:“别怕,我真不害你。”
      荣致美还是一动不动。
      冯疯子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人处,从一开始,他看上荣致美,到今时今日诸多变迁,他仍然不知道怎么跟荣致美相处。以前是捧手里怕摔,含嘴里怕化,后来是爱他怕他嫌自己太贱,恨他还是怕自己太贱。
      “得,你还是没变,不声不响的,又聋又哑。”冯疯子自嘲:“奇了怪了,我就是吃你这一套。”
      荣致美站了起来,去了浴室。
      冯疯子在外面等着,心里火烧火燎的。
      忍不住推了推浴室门,好家伙,没栓门。什么意思?冯疯子满脑子开始乱想。
      “操!以前他威风八面时老子都操过,现在他没牙老虎可怜丢丢的,老子怕他个屌!”冯疯子猛地推门进去,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强做他一回,自己为了他把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还不兴先捞回点本?
      可满脑子旖念的人,一看见光着身的荣致美那身伤痕,他的心堵得闷痛。那身雪白滑溜的身子曾经叫自己膜拜、舔舐过多少次,曾经给过自己多好的满足,如今不是鞭痕就是弹坑,没法看!
      荣致美手脚没活利索,身上有些鞭伤还化了脓,但他洗的很认真,忍着痛,把每一处都认真擦洗,直到浑身皮肤都搓红了,头发也洗的溜溜顺了,他才起身擦身穿衣。
      除了浴室,发现冯疯子蹲在浴室门口抽烟,壮壮实实的大男人蹲那耸着肩,锁着头,像条挨了打的傻不吝的看门狗。
      荣致美心想,他缩着头干嘛呢?在想什么猥琐龌蹉的主意呢吧?
      冯疯子光缩着不动。
      荣致美踢了他一脚,他还是不动,荣致美只好伸长腿从他身上跨出去。他这一跨,冯疯子瞅准时机站了起来,直接把他整个抱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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