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莫城学徒

7、小小故事

　　在绿油油的山间，有一个懵懂的小孩，坐在草上，看着不远处的老人，弯腰间重复的身影，听着山茶被采摘的声音，一脸陶醉。

　　突然一只长相凶神恶煞的蝴蝶朝她扑来，她害怕的叫出声。惊着了那位老人，老人面露焦急的赶来询问，软声细语的安慰，女孩才慢慢地停止了抽噎。

　　可是当天晚上，女孩做了噩梦，又从梦中惊醒，女孩再次哭了。老人又用双臂圈住女孩，给女孩哼唱民谣，声音很柔，女孩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老人照常带着女孩去采茶，可是女孩却不似从前那般的开心，在快到下午的时候老人弯下身子，将女孩背起。

　　“月河啊，不要怕和奶奶一起回家吧。”

　　“奶奶，月河不是正在回家吗？”女孩歪着头一脸不解，

　　“月河只管应着就行。”

　　“为什么呢？”

　　“那样我的小月河就不会做噩梦，就不会怕了。”

　　“真的吗？”女孩听了欣喜起来。

　　老人没有回答，又开始轻声唤道“月河啊，不早了和奶奶回家吧。”

　　“好的”

　　“月河呐……”

　　“嗯”

　　“月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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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余晖洒在老人与女孩的身上，那般和谐，他们的身后是那条悠长的石子小道。

　　几年过去了，小女孩已经长大了，稚气似乎少了许多，而老人的两鬓又多添了几丝白发。身边还多了一根矮竹篙，那是她的拐杖。

　　“月河啊，天冷了多添件衣裳，你看你，拉链也不拉上，这样容易招风……”

　　“哎呀，我知道了，念叨了好几遍了。”

　　女孩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语气也很急，然而老人却是不在意的仍滔滔不绝的念叨着。

　　月河忍不住摔门而去，老人呆呆地盯着房门叹了一口气，房外的女孩听到后也有一丝心酸。

　　她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时同老人谈心沟通，老人的脸上时常出现微笑，月河的心更加内疚了。

　　但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接着那不算明亮的房间总会传来女孩高分贝的音调，重重地摔门声，以及老人那越发轻微的叹息。

　　老人的身子渐渐差了，移动也不方便。只有让月河来帮她，月河更加不耐烦了。有一次夜里月河觉得老人的身上传来异味，忍不住皱了眉头去了楼上睡。这是女孩第一次，离开老人独自去睡，月河睡的不安，老人也不安。

　　第二天的下午，女孩放学回家看见久不登门的姑姑面带厌恶地离开。

　　月河推开房门，看见一脸笑意的奶奶以及整齐的发式，崭新的衣服，月河哭了，于是月河又在楼下睡了。

　　那个冬天特别寒冷，在原本静寂的房子，却围了许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锣鼓冲天齐鸣，哭声连绵不绝。

　　但……那都不是女孩的。女孩只是呆呆地注视那永远不会醒来的老人。

　　老人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月河没有流泪，因为她似乎还能听见，

　　“月河，天冷了，多添件衣服。”

　　“月河啊，不早了和奶奶回家吧。”

　　“月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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