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星记》霞Oo虾

3、星辰之约

　　向妍习惯了晚起，这天跟往常一样，她蹦蹦跳跳着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奔出家门，向母赶紧抓过装有食物的小布袋追了出去。“哎！早餐别忘了！”

　　向妍单脚跳着，左脚上的鞋扣子还弄好，她一手伸向母亲，侧身弯腰弄好了鞋子。“谢谢母亲！”

　　“你这孩子！”向母已经见怪不怪，将袋子放到女儿手上，“你呀！别总是那么晚才喜欢！每天都这么赶……”

　　“好了！不说了！我要迟到了！”向妍朝向母扁扁嘴，推开铁栏杆，冲着戚恩的家大声喊叫：“戚恩！上学了！快出来！”

　　“向妍呀，戚恩刚刚已经走了。你也快点去上学吧。”戚母适时出现在半人高的铁门前，她脸上带出笑意，跟晚辈轻声嘱咐：“快去吧，别迟到了。”

　　“啊……喔！”向妍点点头，抓紧了布袋，朝学校跑去，“戚恩真可恶！明明昨天都答应我要跟我一块回学校了！”

　　待向妍来到学校时，上课的钟声已经敲响，身穿老款西装的矮胖中年男人就在学校的大门旁边，板着脸对向妍：“向妍，你又迟到了！”

　　向妍皱巴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校长好……”

　　钟声“咣咣咣”的响个不停，通过高处的钟楼传播到整个小镇的各个角落。

　　“啊！”向妍突然尖声怪叫，“校长，我不跟您说话了！我今天还要领早读呢！”向妍趁着校长还没做出反应之前溜进校内。没等她松一口气，任课老师立在课室门口，一说话就是标准的马克华帝国口音：“向妍同学，你今天怎么又迟到了？”

　　“老师……”向妍立即化身小可怜，垂头站在一边，小手掰着布袋的提手。

　　鉴于向妍总是迟到的缘故，老师没有宽容她的再一次迟到，直接让人站课室外面站一节课。散课后，同学们嬉闹着从课室跑出来，经过向妍的身边时还会轻笑着说上几句话，这让向妍臊得脸都红了。

　　忽然，向妍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把拉住那人的衣袖，“戚恩，你今天早上怎么不等我！”她嘟嘴，“害我迟到了还被老师罚站！”

　　戚恩听了她的话，想起昨天分别前向妍说的事，确实是他不应该。刚想跟向妍道歉，却听见周围的同学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和戚恩，一个女生说话声音大一点：“你看，你看！我就说他们在谈朋友吧！你看！手都牵上了！”那女孩的同伴连连点头应和。

　　闻言戚恩低头瞅着向妍正拉着他的衣角，他伸出另一只手扒下向妍的手，“别拉拉扯扯。”

　　“什么嘛！”向妍跟戚恩打小就是邻居，两人年纪又一样，自然是一直以来都是玩在一块的。只是自从进了学校以后，向妍认识了很多女生同学，才分割了原本跟戚恩一起玩耍的时间。但在她心中，戚恩比其他朋友同学都重要。“我们又不是不认识。”

　　其实自昨天为止，戚恩根本没想过因为自己是男生，向妍是女生，他们就不能玩在一块这件事。可是母亲的反应那么大，严肃要求他不能跟女生玩，一贯听话的戚恩自然不会拒绝。而因为心里有了计较，别人的言论就如针如刺，更扎眼了。“你应该找小蕊她们玩。”

　　“在学校我当然找她们玩啦！”向妍像看白痴一样白了戚恩一眼。“我们不是邻居吗？找你回家、上学才顺路呀！”向妍对男女有别这事完全没有概念，反而是她母亲总是让她不要一个女孩子回家，最好结伴回家。“而且我妈说了，一个人回家很危险的！”

　　“唔……那你放学再找我吧！”戚恩说完，朝男孩那边走去。

　　这时，彭小蕊和几个女生围了上来，彭小蕊握住向妍的手，“向妍，你怎么又迟到了。”

　　谢丽问：“你喜欢戚恩？”

　　“对呀，你是不是暗恋戚恩呀？”另一个女生问。

　　“什么嘛！你们在说什么！”向妍像是被吓到了，眼睛睁得老大，“我跟向妍是邻居！”她稍微侧身，躲过谢丽，她总觉得谢丽是不喜欢她的，却偏要凑到她身边来，真奇怪。

　　向妍回到自己的桌椅上，布袋被她放在桌面，她拿出里面的早餐，一瓶牛奶和一个面包，是她爱吃的肉松面包，她欢喜得眯眯眼笑着。

　　“你又还没吃早餐呀！”彭小蕊惊叫。

　　“行了！别吵得我耳朵疼！”向妍咬了一口面包上的香软肉松，“我要是有吃早餐的时间还能迟到？”

　　“向妍，你们家早餐可真丰盛。”谢丽又插嘴说了一句，眼睛盯着那面包上的肉松似乎是窥视又似乎是蔑视。

　　“有吗？”向妍喝着牛奶，没什么心思搭理谢丽的话。

　　彭小蕊最近得了一本书，特别喜欢，就拉着向妍聊了起来。谢丽眼看着两人完全忽视了她，很不高兴，对身边的同桌说：“我说呀，向妍肯定跟戚恩在谈恋爱！”

　　那女生有些胖乎乎的，圆圆的脸蛋上眼睛豆子似的又圆又小，她奋力地将眼睛睁大一些，表现出几分惊讶，可惜成效不是很好。“天呀！老师说了不准早恋的！”

　　“呵，我看肯定是。”谢丽捏着裙摆，咬咬牙，“等下午我们来试一试。”

　　谢丽所说的下午是指下午的自由活动课，老师教授的课程大多在早上完全，下午都是一些兴趣课或是自由活动课。爱好学习的学霸们会留在课室里学作业研究明天的教学内容，爱好玩乐的学渣则会放飞自我到草坪上追逐打闹。

　　谢丽这人有点领导能力，她拉来半个班的同学到草坪那玩“狼抓羊”的游戏。所谓狼抓人就是一个同学扮狼，其他同学是羊，做狼的要蒙眼抓羊，被抓到的羊就会成为下一局的狼。

　　向妍最爱玩闹，立即拽着彭小蕊响应号召。偏偏她又运气不好，被指做了第一局的狼。戚恩原本不想玩，可要好的朋友亲自来请，着实不好拒绝。

　　谢丽笑着拿出一块布条绑在向妍脸上，又伸着手指在向妍眼前晃动几下确认向妍看不见了，就喊：“游戏开始！”

　　向妍本能地朝前伸臂摸索，岂料谢丽在她身后撞了一下，向妍没有防备就往前踉跄了几步，眼看就要摔倒了。戚恩就在她面前，他下意识地扶住向妍。“小心！”

　　向妍刚才差点摔倒了，现下心里还害怕得乱跳，她揪着戚恩的衣袖往他怀里靠。

　　“别怕！”戚恩另一只手安抚地搭在向妍的后背。

　　此时，谢丽的声音响起：“向妍、戚恩你们干嘛抱在呀！”

　　她的胖同桌怪声怪气地说：“你们是早恋吧！这么亲密！”

　　“羞羞脸！这么早就谈恋爱了！”

　　“天呀！他们原来是一对呀！”

　　“我早就看出来了！”

　　“难怪啦……”同学们纷纷发言。

　　戚恩立即出言声明：“我跟向妍没有关系！她刚刚就要摔倒了，我知识在扶她！”

　　向妍虽然蒙着眼睛，耳朵却听得清楚，平时跟她说说笑笑的同学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在说她和戚恩谈朋友，好像是在指责，又似乎是好奇，更多的是调侃。她从小就是家中独女，不说千娇百宠，但最起码没有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过，她哆嗦着解下布条，“我没有！”她的声音很大，但明显带着颤抖。

　　有好事者还上前对准戚恩的背推了一把，戚恩没站稳就直接撞上了向妍，向妍感到自己被戚恩罩在怀里，那么熟悉而温暖的气息，此刻却像是飞禽猛兽，她茫然地抬头看向戚恩，戚恩拧着眉头似乎对这件事十分不满，她只能继续辩白：“我没有！我跟向妍只是朋友！”

　　谢丽引了一位任课老师过来，“老师！他们在谈早恋！都抱在一块了！”谢丽用手指指着向妍。

　　向妍慌乱地望向周围，有更多人的手指伸了出来，对准她。“我不是……我们刚刚只是在玩……”她的声调明显的弱了下来。

　　戚恩也有些头疼，他不知如何辨清，“老师，我们刚刚在玩游戏，向妍就要摔倒了，我只是扶一扶她。”

　　都说三人为虎，由此看来，此言非福。因为很多学生都说这两个小同学在谈恋爱，新来的任课老师也便以为是真事，他走上前，“你们别再搂搂抱抱的，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向妍不知为何，脑子一发热，直接扇了戚恩一巴掌。“啪”的一声，声音干脆利落。“你别碰我！”她眼中的慌张已经被决然取代，只有眼眶的红吐露她忐忑的心情。“老师，我跟他没关系。”

　　老师显然还是太年轻，被向妍这一巴掌弄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戚恩一脸无法置信，他脸上迅速泛红，他还是头一次被人打巴掌，还真是够刻骨铭心呀！“你打我？”

　　向妍咬咬牙，不肯道歉，两只手紧紧握拳。

　　老师撇开了两人早恋的言论，关怀起被打同学，“小同学，你痛不痛？你！快道歉！打人还那么理直气壮了！”

　　戚恩见向妍死咬着不说话，眼眶里却有水汽聚集，心头的火气消减一半，“不用了。”他捂着脸，往课室走。老师追着他问东问西，就怕向妍的一巴掌给同学造成什么后遗症。

　　刚还闹哄着两人有暧昧的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傻了，两两三三的凑成小队，嚼舌说向妍可真猛呀，还会甩人巴掌，真真惹不得。

　　谢丽好像把刚刚带老师来的事情完全忘了，她走上前抽走向妍手里的布条，“向妍，你可真是的，好好的干嘛打人呢？真不应该。”

　　向妍红着眼瞪她，她就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哎呀！我不说了！戚恩是男生能受你一巴掌，我可是女生。”谢丽说完这句话，拉着同桌走远了。

　　向妍见大家都散了，眼中的泪滴终于无声落下。“呜呜……”惊慌、害怕、后悔……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

　　彭小蕊这时才凑到向妍身边，“向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