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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破之卷 ...

  •   羽衣缧的在听到这句话后反应更加激烈。
      微微收缩的瞳孔,惊讶退避而失去平衡、倒退了一步之后小腿撞在矮几上,踩住了袖子之后再次站立不稳,袖子却把托盘上的口脂蜜粉一概扫下,烟雾迷蒙的浮起白雾,作为回答,这实在太过隆重。

      宇智波斑惊讶震动之余,下意识错开了视线,现下的光景,很容易得出某种结论。
      世上什么奇怪事都有,宇智波斑实在不该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耗费心思,他对世事极为宽容,又或者叫做不介意,毕竟平日里修行战斗就累得没什么余力,连这样为了火之国的政局还要抽时间出来警告过去的熟人的闲事,他也是耗了为数不多耐心的。
      但烛火昏昏,羽衣缧一言不出,那身衣服又实在艳丽夺目,如蝶欲飞,如火欲焚,快要烧的房间里幽暗伤感。

      他眉目纤细,五官并不出彩。不久前他出现在上都,如影如鬼,比年少时更难揣测;年少时就已喜怒浅淡,时隔几年不见,淡薄无色,行踪不定,存在感微薄难寻。
      此刻抹上了唇脂颜色,五官染上了一丝艳丽的光彩,甚至很有几分脆弱难辨之姿。
      也比之前更有人味。
      大抵男装不是什么乐事。人们做喜欢的事情,情绪波动自然大些。

      宇智波斑一时间喉咙里轻微的滚动了一下。
      “我……”羽衣缧睁大了瞳孔,勉强解释一句:“只是随意试一试。”
      “不必对我说。”宇智波斑转过了脸,深吸一口气,空气之中微微甜腻。
      不难发现异样。实在难以理解,游女的房间也罢了,熏香里竟有一丝催发的香料,宇智波斑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他不想知道羽衣缧住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深想下去,那一丝回忆也要变味。

      羽衣缧脸上涨红,一声不吭的胡乱脱掉了礼服,但里面一层又一层,他扯下几件,更加尴尬,手背抹去了脂膏,扯下耳环,拉过黑色羽织披在身上。
      甜腻又柔和的味道染上了衣袍,羽衣缧还没有松口气,就顺着斑的视线看到了吞吐白雾的香壶,他脸上一僵,这个屋子从前是游女们使用,那些熏香多少有些不明成分的东西。
      他挥手打翻了香壶,转过身,眼底有着惊慌。

      “换个房间吧。”
      这句话之后,羽衣缧就推开了那扇饱受折磨的纸门,旁人聚在门外,他说了一句,各人更加不敢停留,这种地方,忍者是最难招待的,谁也不想惹麻烦。
      不远处的房间还没有收拾过,烛台垂泪,酒盏空置。羽衣缧一阵僵硬,宇智波斑在身后,见他停了下来,抬眼看了一看。
      屋子里很乱,显然不久之前,有人来过。

      酒气萦绕,昏暗的烛光闪烁,身上一层层的礼服支撑着那一丝难得一见的血色和生机,艳丽的口脂像一抹涂在唇上的血,耳垂上的血珠缀着不动,在烛火晃动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黯然的颜色。
      羽衣缧脸上一片僵硬,今夜如此惊心动魄,他下意识晃了晃酒壶,空的,视线慢慢抬起来,生怕看到一张厌恶他的脸。

      配合这样的装扮,不知之前招待过谁。
      宇智波斑阻止无关的事情分散思绪,喉咙饥渴,酒气萦绕不去,碗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视线没有鄙视,羽衣缧松了口气之余,却又不免生出微妙的情绪。
      “刚才的事是个误会。”他沉了沉心神,恍若无事的道:“为了任务而已。”
      “任务……”宇智波斑静了一静,屈指敲了敲桌子,却没有很快说下去,只是细长的眉纠结的皱起来:“你对鹰司家家主做了什么?”
      羽衣缧忍不住一怔,注连绳会洗去无关的记忆,这算不算他的?
      “你若不肯就此收手,我就杀了你,今夜,此地。”宇智波斑看着他,声音并不因此漫出杀机。
      他沉沉看着羽衣缧,声音平稳而缓和:“你在水之国,杀了两任大名。”
      “哦……”羽衣缧惊讶的拖长了调子,半晌才笑了一下:“是三任。”
      紧绷的思绪松懈下来,他垂下视线,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别在这里乱来,可以的话,我还不想杀你。”宇智波斑慢慢说:“火之国与那弹丸之地不同,忍者不该搅和进去。”
      羽衣缧嘴角抬高了些许,扯出一个安静的笑容。
      奇怪的是,那种脆弱的姿态,在他笑起来的时候立刻消失了。

      宇智波斑晃了晃旁边的酒壶,等待着对方的答复,这样的夜里,酒壶空得还真彻底,谁这么没有眼色,他冷哼了一声。
      “不问我为什么?”羽衣缧想了一会儿,问了个不甚在意的问题。
      “你不在乎,”斑漫不经心的道:“这种事对你可有可无,有什么好问的。”
      “嗯。火之国也是如此,”羽衣缧道:“至于杀了我,来之前,你把泉奈送回去了?”
      他没有回答,不错,如果在泉奈面前,他也许不能放开手脚。今夜,他也是带了杀意而来。
      羽衣缧很聪明,不奇怪,从前他就很机灵。

      “好。”羽衣缧意外简单的道:“火之国的大名,我不会碰。至于鹰司家,不过一个区区贵族,不来惹我,我也没有时间多管闲事。”
      羽衣缧视线一低,握住了酒碗,碗微微发抖,他立刻松开了手,藏回了袖子里。戾气浮上眉眼,他总是轻易在宇智波斑面前动怒,连自己也觉得奇怪陌生。
      宇智波斑默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没有要他进一步许诺,哪怕只言片语的效果,对他来说并不多么值得信赖。
      “……你想要何物?”
      这一声低了下去,隐然多了几分欲言又止的味道。
      羽衣缧有些恍然,只这一瞬间,又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他的声音失去了平稳,只能在惊悸之中沉默。
      “你说得对,”斑顿了顿,似乎这些话并不令人愉快:“我欠你的,泉奈,理夜……当初你别有所图,你也救了人。”
      羽衣缧不敢相信的望向他。
      “不是么,”斑微微嘲弄的笑了,眼底流动着冷光:“演技不错。”
      羽衣缧嘴唇微微一动,他说的很轻,没人能够听到。
      他也意识到了,回过神来,配合气氛,漠然平白的道:“多谢夸奖。”

      烛光一闪,爆了个小小的灯花。
      房间里关着门,没有风吹进来,烛火渐渐偏斜微弱,一闪一烁的暗下去,最终黑暗蔓延屋中。
      羽衣缧不由得庆幸这一刻的意外,他想的很美好,但现实又一次与想象背道而驰。夜色照入房间,宇智波斑微微侧过头,寒霜如此,却寂静又忍耐,沉默又寒冷。
      这点沉默,仿佛当年,他也曾受你欺骗。
      梗在胸膛,如丝缠喉,吐不出,咽不下。

      羽衣缧心头一阵冷一阵热,一半火焚地狱,一半又被拖入寒冰深渊,房间里空空如也,脚下也是空的,只要站起来,他就会失足落下,万劫不复。
      “不必了,”他控制了力气,淡淡的说:“总要付出什么,才能进行下一步。泉奈的事是假,理夜……只是个意外,我们、我与你们一族,早就扯平了。”

      千手柱间说的对,他们之间有一份足够至死珍惜的回忆,不负这一生。
      而他凭什么嫉妒不平。
      “你走吧。”羽衣缧强撑着说:“不打算杀我的话。”

      纸门被拉开了,宇智波斑无话可说,也不欲停留。
      但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舞鹤的声音,大声喊着阴见先生。
      她状若发狂,疾奔而来,扯出了房间里措不及防的羽衣缧。
      羽衣缧的装束无关紧要,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哀嚎:“阿国——阿国受伤了——”

      阿国是她的指望。
      舞鹤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有的只是被她紧紧抓住的手臂,就像一线微弱的蛛丝般飘荡的希望。她紧紧咬住牙,拉扯羽衣缧飞奔,状似疯魔,一往无前,一个游女怎能如此声嘶力竭,不顾一切的冲撞阻挡在路上的客人、侍者、守卫,她必定疯了。
      羽衣缧可以挣脱,却只是任人拉扯,宇智波斑事已经谈完,顺利的异乎寻常,直到这一刻才忽然起了疑心,那个叫做阿国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心思一动,就跟了上去。
      羽衣缧被拖进了屋子,舞鹤披头散发,声音却奇异的小心:“阿国?”她抚摸少女的脸,跪坐在床褥边,声音里尽是恳求:“阴见先生,您看看她?”
      羽衣缧走上去,撩开少女披拂的头发,她面上失色,紧闭着眼,唇上发白。腹部有一道伤口,血糊了衣裳,甚是可怕。
      “你出去。”羽衣缧道。
      舞鹤似乎没有听见似的,亲了亲阿国柔软的额头,她乌紫的嘴唇和青白的皮肤逐渐失去温度,羽衣缧嘴唇微微一动,轻声说:“你在这里,我无法为她治疗。”
      舞鹤恍然的松开手,阿国伏在了她怀里,她不舍的亲了亲阿国,站起来,哀求道:“阴见先生,您一定要救她,阿国一直记着您,您还送过她两包糖。您记得么?”
      “我记得。”羽衣缧说:“你出去,好好休息。”
      舞鹤不敢违逆,恋恋不舍的转身,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

      他解开了少女的衣衫。
      宇智波斑不明所以,但羽衣缧很快就从房间的一角,取出了一个布囊,展开之后,各色不同的刀一字排开,每一把都十分奇异。
      “你想做什么?”
      银刃割开了皮肤,从血缓慢涌出之时开始,少女颈项之间细微的查克拉涌了出来——在写轮眼的视野之中,红色的线缓慢而隐约的浮动,形成一个奇异的封印图形。
      羽衣缧双手上的查克拉细线,正在伤口之处侵入。
      血腥味浓烈的不可思议,身上血渍早就弄脏礼服,他从支走了舞鹤时,心神只投注在阿国身上,一丝一毫也没有分给身后跟着过来的宇智波斑。
      他以熟稔而奇怪的方法打开了伤口创面之后,动作就缓慢下来,染满了血红的手指附着了微弱的查克拉,奇异的光芒闪烁着,宇智波斑不知道他观察到的是什么,那毫无疑问是某种治疗忍术。
      伤势来看,这个女人救不回来了,他看着羽衣缧的动作,心里却在想人牲之事。

      羽衣狐所说,多半是假的。如果人牲只能在羽衣一族之间使用,就无需为此特意诛杀叛徒。
      忍者家族追杀叛逃之人不稀奇,无需详细说明理由,被追杀就被追杀,羽衣狐却非要特别强调人牲才是她被追杀的关节。
      换句话说,他那时就在想,如果羽衣狐是因人牲之事而被追杀,羽衣一族的人判断一个人牲的逃走会带来危险,答案只有——外人也能用羽衣一族的秘术制作人牲。
      只是人牲的人选,限定只有羽衣一族才能担当。
      羽衣狐或许就把自己做成了情人的人牲。
      只是之后的战斗未能目睹,他也无从证实这个猜想。
      但羽衣缧不同,他不可能是人牲,从一种秘术发展到另一种秘术,显然羽衣缧钻研医疗忍术,颇有心得。
      宇智波斑一边观察着查克拉的颜色,一边在心底寻找着缺失的线索——突然,羽衣缧从其中取出一根针,又另外取了一卷线,不是惯用的那一种武器,而是特别的线。
      少女被割开的身体缝了起来,呼吸挣扎着粗重起来。
      “活过来了……”宇智波斑震惊的喃喃低语。
      羽衣缧丝毫不觉有什么,他下手很轻,却很稳,不是长久的训练,不会表现的如此平静。

      此时此刻,要杀了他很简单——这一刻,斑睁开的写轮眼,没有任何幻术或手段,被这样的视线凝聚,羽衣缧也没有反应,呼吸粗重,神色疲惫,唯独没有戒备。
      宇智波斑收回了目光,推开门走了。
      在外面徘徊的女人,正要冲进去,却被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所摄,闭上眼倒在地上。

      注连绳脸色不佳的走出了房间。
      他嘱咐着仆人:“舞鹤就让她睡着吧,不必叫醒她……小少爷在哪里?跟着一起来的是谁来着别围在这里,去……算了,你们都散了。”
      “那个女孩,你为什么接近她?”
      注连绳看过了阿国的伤势,无聊的客人闯了进来,试图抓住他们来强迫他让步,阿国还在昏迷之中,但她会醒过来,只不过熬过了这次,心脏的病症注定不会让她活得太轻松。
      久病成医,曾经身为鸩鸟的妖怪注连绳,这才对羽衣缧的异样恍然。

      羽衣缧站在桌边,摊开的卷轴上画满了各种潦草的图案,若有人能够看得懂,就会知道这上面是何等精深复杂的秘术。
      “是因为萤小姐,”注连绳恍然道:“是因为……你看中了她的病。”
      羽衣缧没有看他一眼,他在卷轴的空白之处,写下了新的东西。
      花枝颤动,那一夜少女倒下去,捂住了胸口,周围人似乎不惊讶,那是一种宿疾;他没有犹豫太久,这世上心疾之人不少,与妹妹的病症相似之人不多。
      他调配药物,用上秘术,全力治疗阿国,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羽衣狐的事不过是顺手。至于火之国的大名,贵族,生死之事,更不在眼中。

      ——以羽衣一族特有的查克拉的连接秘术,人牲;以漩涡一族与长寿齐名的封印术,一部分千手的结界术;以秘密流传在龙之地的幻术和查克拉变幻之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挖出来的,龙命转生;变幻查克拉的提取方式,从而形成特殊的查克拉变化和波动;日向一族的特殊查克拉穴位研究和秘术的原本;他的这个世界药草性能研究处理资料和神座的治疗术……
      离开水之国的两年,成果让人骇然。
      注连绳无声的叹了一声。
      虚汗沁出肌肤,落在了卷轴上,羽衣缧连半点声音也没有听见;在这一刻,就算天塌下来,也无法惊动他,令他离开这里逃生。
      这种光景,在过去,过去的过去,无数日日夜夜里,注连绳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无论哪一世,羽衣缧最终会为了治疗羽衣萤的病症,入魔一般投注一切,苦苦求取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结果。

      这也意味着,羽衣缧心底深处并未认命,没有将全部希望寄托于神木教的援助,无论那一夜他是多么绝望的献出了身体和未来的选择权。
      正常情况下注连绳应该担心一二……不幸的是,只有这一点,他很清楚,无论羽衣缧的技巧和知识量如何提升,如何学会并研发种种忍术和秘法,羽衣萤的命运也不会改变。
      ——她会在成年之前死去。
      所以【神】才会那么说,让他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随心所欲的生活。

      那并不是怜悯。
      而是指明道路。

      世界线并未交叠,真相却如此简单。
      原本在这一世,羽衣缧的命运本该早早结束。
      羽衣萤也是如此。

      这对兄妹的命运,没有横加干涉之时,总是会在羽衣萤十八岁之前死去。没有人能够改变,没有一次曾经改变。无数时间线的流动之中,这一点被不断证明,死因无非是病发或意外,两者的几率不相上下。

      如果注连绳没有出现,那么羽衣缧早在违逆父亲救下了宇智波泉奈的那一天,被盛怒之中的父亲踢断肋骨而刺伤内脏,没有用人牲的力量自我救治,几日后伤重不治。
      羽衣萤也在同年冬天病逝。

      正因为他的出现,保证了身为神的容器的羽衣缧活了下来。正因为他的存在,父子之间的矛盾暂时被他和神木教的危机取代,延缓了本该发生的惨剧。在制服了他之后,羽衣家的矛盾才集中在羽衣萤的身上。
      穿越者的作用不正是改变剧情嘛!

      注连绳嗤笑一声,没有再惊动他,过了片刻,他又悄然返回了。

      在那之后不久,上都下了一场雨。
      暑热驱散,鹰司家的庭院里,又可以听到吵闹的笑声。鹰司新市正和从水之国的大商人谈了一份不错的订单,若是平时,他对商人之流一向冷淡,只是水之国这半年来出产一些特别之物,其他各国都无法仿照。
      这些新来的外国货抢手得很,尤其是一批极为明澈的镜子。
      鹰司新市知道大纳言府中对此颇为意动,能谈下来,鹰司家的未来也有了支持。注连绳说是商人,地位却很特殊,他自然也能放下身段交往一番。
      雨中,少女的笑声传来,她玩着蹴鞠,雨水打在了身上。
      “拾子!”鹰司新市怒吼,拾子受了惊吓,被人拖回了廊下。注连绳微微一笑,鹰司新市朝他看了看,语气疼爱:“这是老夫唯一的女儿,可惜生母没能好好照料,落得这般,只好养着一辈子了。”
      注连绳一笑,道:“那就好。”
      他语气不同平时,鹰司新市也浑然不觉,眼神略略一动,转向了其他话题。

      这一场应酬结束时,注连绳乘车回到了麻渐街。
      气氛不同寻常,羽衣缧神色恍惚的坐在廊下,一如不久前刚刚出现之时,他在密室下足有一个月,吃食潦草,如今更显得瘦脱了相。
      注连绳咳嗽两声,以引起他的注意力。
      “小少爷,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羽衣缧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什么,过了片刻,视线又垂下去,落在被雨水打得垂下头的芭蕉叶上,雨珠滚动,晶莹剔透。
      少女的笑声从隔壁传来,纤尘不染,和姐姐讨饶着上街玩耍的事
      “她没有多少时日了,”羽衣缧轻声道:“她的病……无法治愈。”
      “是,”注连绳道:“但她现在还活着。”
      “你的神明真的能治好萤的心脏,让她一生幸福,无忧无虑吗?她真的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能够活得和别人一样长,去什么地方都不必担心,去爱什么人,拥有别人也拥有的一切?!”
      羽衣缧尖锐而愤怒的质问他。
      死亡的恐惧如此沉重,他看不透奇迹的本质,刺痛神经,让他日日夜夜煎熬,无法闭眼,无法不想,比任何人都更加敏感激烈,喜怒无常,但注连绳没有被这样的羽衣缧震动,就像那个夜里,血水在地牢里漫开一样,那根线早就握在了手中。
      他知道如何让羽衣缧恢复。
      “是的,你也见过,”注连绳道:“只有神才能实现奇迹。您需要做的,就是在献出身体之前等待几年。不会太久,这场旅行用了我们太多时间,我们也渴望着结局。”
      “我们渴望的,”羽衣缧冷冷道:“不是同样的结局。”
      “凡人终有一死。小少爷,她在那一日之前,无忧无虑,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不为生老病死所苦,无爱无怖,那不就是幸福吗?凡人,普通人,哼,您见过几个无忧无虑,活到年迈,处处可去,爱恨恣意的普通人?拥有一切,从何说起呢?”
      注连绳展开了手中的桧扇,摇了摇:“我们所求的一切,您终有一日会见到,以神明的容器的身份,我们并无区别。”
      “在此之前,您不妨做些喜欢的事。”他怜悯的看着羽衣缧:“比如舞鹤小姐,美貌大方,歌喉动人,比如阿国天真可爱,虽说命不久矣……珍惜时日,几年时间并不久。”
      “又比如说……宇智波斑。”

      羽衣缧目光闪动,低声道:“我想带她走。”
      注连绳笑容一僵。
      “只有几年也好,我想带她去一个没有战乱之处,过几年普通的生活,这个要求应该不难。时候一到,你们治好她,让我做什么也无妨,无论是躯壳还是其他。”
      羽衣缧越说越低,声音在雨滴落下的嘈杂之中,化为喃喃。
      “您忘了么,约定之中,您不能再靠近她。”注连绳无奈的道:“偶尔见面也就罢了,何况,她亲眼见您弑杀父亲,心魂失常,您一靠近,她就会发狂。”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羽衣缧是个恋爱脑……以及妹控。
    明天有事,可能会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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