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夭夭也没立时应下，带着小剑先走去了别处，表明她们两个姑娘家要说会私房话。
“为了他？”挑了旧日给小剑准备的屋子进去，夭夭挑眉看着面前久别重逢的小剑魂，“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就想找到个主人，毕竟那是你身为一柄剑的依凭，也是你的心愿，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还打算继续认他为主？”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短暂，其他人也一样，迟早都是会死的。若每一次死上一个我便要再去寻别人，那样我会很忙，我不喜欢那么忙。”
眼前小小的姑娘回答得很是认真，夭夭一时没了反应。
“而且，既是我的主人，他又如何会永远沦为亡魂飘荡？我的主人，他该执剑俯视天下，而不是与我们这些异物为伍。”
闻言夭夭脸色甫变：“小丫头，你该不会……”她终究没把话说全，“那是禁忌啊，生老病死乃是天命，你怎么敢？”
“他死得其所，却死而有憾，我不甘心……夭夭，我不甘心。”
“他死，却是你不甘心？”与小剑对人性情感之类的迟钝不觉不同，夭夭却听出了几许执迷几许疯狂，“你真是……”
小剑微侧头注视着她，懵懂不解。
沉默半晌，夭夭叹息：“我答应你就是了。怎么你离开了几十年，回来就变了个样子了呢？”
“因为，我遇上了我的主人。”小剑缓缓道，“夭夭，我以他为主，他的倾城剑术为人敬仰，他执剑杀人，而我剑身染血。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能感觉到他们的心情，那些血里有恐惧憎恨，有无奈不甘。可是我不懂，我只是一柄剑而已，如何竟能感受到人的情感……”
夭夭微皱眉，她一直知道，小剑虽修出人形，却只是空具形态，她终究只是物件，没有血肉没有心更没有七情六欲，可是她竟然说，自己能感受到？
“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找到了主人，从此就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对吗？”
小剑点头：“没错，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可自从我修出如今的样貌就已经有了这个意识。我认叶孤城为主，也确实能洞悉他心中所想，可许多时候却并不了解他那些念头是什么意思……”
“这是当然的，人活一世便有一世心思，那般复杂，小丫头你自是不明白的。”夭夭伸手轻刮了小剑脸颊，“不过据我猜测，你那些所谓的感受大概是借了你那个主人身为人的七情六欲辨识到的。你认他为主，剑通人意，人怀剑心，本该互为知悉彼此心意，或许连那些所谓人的情感、物的灵力也相互融合了吧？”
夭夭也不过胡乱猜测几分，可小剑听着觉得有些道理，若有所思。
“可如今只是你明了他的心思，他却对你一无所知，小丫头，你怎么偏就找了这么个主人？”夭夭是心疼小剑的，她们曾相依相伴无数时光，如今看到小剑的心愿竟然就这么系在那么个人——如今是鬼的身上，总觉得小剑不值。他信剑，却不信她。
“他握住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小剑毫不迟疑地说出了她的认定。
“……小丫头还真是……诚恳！”夭夭看着她一脸认真，只觉得头疼不已。
“那画皮的事……”
“改日再说，你既然好不容易回来了，先带着你主人在这歇几日。现在我要去找我阿蛛相公了，你爱干嘛干嘛去。”夭夭给了她一个妖媚动人的眼神，转身就走了。
小剑目送夭夭走出房门，缓缓悬于半空四下打量——此处一桌一椅，竟与她当时当日未曾离去时一模一样。夭夭从来就不喜孤单寂寞，她们相遇，她便有她陪着，她们分离，她便又寻了个能陪着她的，而且这一个与她不同、与旁的都不相同。
总觉得，有些羡慕呢……
<<<
小剑寻到叶孤城是在院中。月正当空，他执剑而舞，衣袂飞扬。
“主人。”待叶孤城最后一招停下，小剑才出声，“我们便在此停留些时日可好？”
“无妨。”既已身死，去留皆是一般，叶孤城如今并不在意以魂魄之体去往何方、滞留何处，因为即使岁月流逝，他也终究还会是如今这般。
小剑并未在叶孤城所想中窥得一丝落寞伤怀，便没有多在意：“主人凝成魂魄却不曾修行，剑术终是不比修为灵力，白日里也不知会如何，待适应了夭夭为你绘出的皮相，我们再离开不迟。”
叶孤城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
夜已深，虽然他们都非活人不需要睡眠，可小剑觉得自己的主人或许还没脱离活人的作息。而作为此间主人的夭夭也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待客之道，从头到尾也没说为叶孤城安排了哪间房，也或许是她故意如此……反正既然已经这样，在这呆过许久可以算身为半个主人的小剑便把叶孤城带去了自己的房间。
叶孤城看到房中的精致模样却没有多问，于是小剑看着叶孤城如他还活着时一样，盘膝端坐似要调息。
“主人，我去找夭夭问问魂魄修炼的方法吧？”小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终于想起如今叶孤城已死，生前那些活人的内息之类的都没法用了，便是调息也是无用。叶孤城如今没有身体，又如何让真气游走经脉穴位凝于己身？
“魂魄修炼？”叶孤城并不觉得尴尬，他此刻动作只是习惯，身体消失内息已无的感觉他先前出剑时早已察觉。他现今是单凭一股剑气与无形杀气和本就是在玩闹的夭夭过招，自然清楚比之从前有多少不同。
“夭夭就是死后以魂魄修炼到如今修为的。”小剑并不遮掩地坦承以告。
“她是鬼？”叶孤城此时方觉诧异，虽说画皮鬼这名头从前就听过，可面对真站在眼前的画皮，他却觉得她是有形有体的妖物而非虚无的魂魄。
“她是鬼，很久以前，她和现在的你并没有太大差别……”小剑话到一半顿了顿，又想了想，“不对，还是有些差别的。”
“如此说来，你又是如何识得她的？”反正无需睡眠，叶孤城索性多问几句，借此打发时间。
“我破开了她的封印。”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