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偏执成疾》lee表里

2、（二）云起

　　所幸从他遇见你的那一刻，便再不会无爱无恨无血无泪。 ——唱夜

　　中忍考试是下忍升中忍必经的考试，三年举行一次，是大国之间观察各国国力的重要场合，中忍考试之时，不仅能见到不同忍村的高手，各国的大名也会到场。所以，这无疑是个重大的活动，不仅要展现村子的实力，也要让扶持着村子的大名和贵族感到满意。

　　就在刚刚，三代火影宣布了中忍考试的正式开始，卡卡西，夕日红，猿飞阿斯玛一致推荐了自己班的下属参加考试。
　　三人走后，三代又找来了伪装成根忍的朝鸦，询问各国来人的情况。
　　因为正好自己的儿子鹿丸也要参加这次考试，身为火影顾问的奈良鹿久便也厚着脸皮留下来旁听了。
　　朝鸦开口道：“云忍那边除了带队上忍外，暗部部长应该也一起来了，用了变身术混在了下忍队伍里。”

　　三代蹙眉，沉吟问到：“那砂忍呢？一尾的实力怎么样？”
　　“砂忍村除了风影，只来了一队下忍和他们的带队上忍，但一尾人柱力也是参加考试的下忍之一，速度和忍术都挺强的，但封印的尾兽似乎并不怎么稳定。”

　　“那音忍村有什么动静吗？”
　　“这倒是没有，大蛇丸的身份还没确认，不过应该不在音忍派来的下忍队伍里，倒是风影，来了木叶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我去探查过一次，房间里是空的。”
　　三代和奈良鹿丸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朝鸦继续说到：“别的忍村目前没有什么大异常，雨忍村来的下忍虽然多，但实力并不高。”
　　那么需要重点监视的便是云忍，音忍，和砂忍这三个忍村了。
　　风雨欲来啊。
　　三代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放朝鸦离开了。

　　待朝鸦走后，火影办公室内静默了半晌。
　　三代才又开口道：“他的实力更强了。”
　　那样精准的洞察能力，隐匿能力，便可见一斑了。

　　能在各国联军的追杀下活那么久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奈良鹿久犹豫了下，回答道：“毕竟当年四代也很看重他。”

　　“是啊，四代的好徒弟。”
　　三代抽着旱烟，微眯着眼，遥遥注视着木叶被阳光照耀着的风景，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罢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
　　纠结了两天，卡卡西还是提着水果去拜访了漩涡玖辛奈。
　　他去的时候鸣人已经去参加中忍考试了，并不在家。
　　漩涡玖辛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煲汤，打开门见到来人是卡卡西的时候颇为惊讶，毕竟自从波风水门死后，他就很少上门拜访了。
　　“师母……”卡卡西叫到，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
　　“是卡卡西啊，好久不见了，”虽然有些疑惑，漩涡玖辛奈依旧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快进来坐吧。”她招呼到。

　　结婚以后，玖辛奈便卖掉了漩涡一族的宅邸，和波风水门一起在商业街买了一套不大的家居房居住。
　　如今房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十分温馨的样子。
　　引着卡卡西在沙发上坐下后，漩涡辛玖奈也在一旁坐下，笑吟吟地寒暄到。
　　“听鸣人说，你现在是他的老师了，那小子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的，鸣人很不错，有老师当年的风采。”卡卡西有些不自然地说。

　　“噗”漩涡玖辛奈笑出声来，“得了吧，鸣人那直来直去的性子，哪有一点水门的聪明劲儿，反倒是像我多一点。”

　　或许是想起了往事，气氛不知不觉轻松了些。

　　“嘛，不过他可是最令人吃惊的忍者啊，常常把我都吓一跳呢。”卡卡西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无奈。

　　“哈哈，那跳脱的性子可没少让我头疼。”漩涡玖辛奈了然地说，明明是抱怨的话语，神情却仿佛在说着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接过玖辛奈递过来的热茶，卡卡西的神色染上了几分怀恋。
　　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轻声说到：“但他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忍者的。”

　　“当然了。”漩涡玖辛奈笑容笃定。
　　那可是她和水门的孩子啊。

　　“鸣人和队友们相处得好吗？”
　　大概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卡卡西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嘛...挺好的吧，那小子虽然总和宇智波家的佐助打打闹闹的，不过配合很默契，对同队的女孩子也很照顾呢。”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啊。”

　　两人又聊了些琐事，漩涡玖辛奈才开口切入正题。

　　“那卡卡西，你这次来有什么事么？”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嘛，就是忽然听说了朝鸦回来的消息，师母知道吗？”

　　“阿拉，如今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上忍，又怎么会知道呢？”漩涡玖辛奈略略收敛了笑意，回答到。
　　“这样啊，我想着朝鸦若是回来了，总会想着见师母一面吧。”
　　“或许吧，可我并不知情呢。”玖辛奈不软不硬地说。

　　“是么？”卡卡西微眯起眼，端详着对方的神色。
　　漩涡玖辛奈却至始至终都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半晌，卡卡西放弃般的将视线移向了一旁的木质地板。
　　一时间，屋内便安静了下来，窗外行人的话语声，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混杂着传来，却又仿佛遥远得是另一个世界。

　　玖辛奈理了理头发，才重新开口道：“卡卡西，这些年来你对我们母子两的照顾我也都是知道的，水门走后，不少人对九尾不怀好意，若非你和朝鸦，我和鸣人也一定不会像如今一般周全。”
　　她顿了一下，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叹息，继续说到：“朝鸦是否回来我不知道，但是我始终相信，他当年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也不会再危害到木叶了，所以，也请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卡卡西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没能发出声音，良久才低声答道：“我只是想见他一面罢了。”声音干涩而低哑。

　　终于，他有些颓然地站起来，弯腰行了个礼。“师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你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他呢？”在卡卡西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漩涡玖辛奈终于还是问到。

　　“以队友的身份。”

　　“那去根部看看吧。”

　　*
　　朝鸦正在围观第一场中忍考试。
　　啧啧，主考官竟然是森乃伊比喜这家伙，这下可有得玩儿了，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腹黑啊。
　　嘛，姑且看看好了。

　　虽然表面上是笔试，不过实际上却是考的情报获取能力。

　　大家的作弊的方法还真是多种多样啊呢，这种时候，什么宇智波家的写轮眼，日向家的白眼，一尾守鹤的砂之眼，简直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嘛。

　　看着鸣人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朝鸦撇了撇嘴，这么笨，一点都不像老师的儿子嘛。

　　额，那个满脸都写着好麻烦的扎着辫子的小鬼一定是奈良家的吧。
　　简直和奈良鹿久那个大叔如出一辙。

　　第十道考题？真是恶趣味呢。
　　不过就算是当一辈子下忍也要当上火影么。
　　鸣人，还真是不错的气势啊。

　　看完了好戏，朝鸦便顺道去了趟酒坊，拎着两壶好酒，边喝边晃悠着回了根部的宿舍。
　　一壶酒很快就下了肚，一壶拿回去慢慢喝。
　　大概是木叶老陈酿的酒劲有些猛，以至于让朝鸦见到卡卡西的时候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然后卡卡西便认出了朝鸦。

　　呲，莫名地有了种好麻烦的感觉，虽然还没确定卡卡西这小子来根部干嘛，不过看他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卡卡西笔直地向这这边走了过来，朝鸦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几个起落便到了南贺川边。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朝鸦摘下了面具，问道：“你怎么来了？”

　　“嘛，听说你回来了，顺路来看看你。”卡卡西两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地站着。

　　朝鸦看着他这副没干劲地样子，没忍住挑了挑眉。
　　不知怎么的，当年那个有些中二病的高冷少年竟变成了面前这个有些颓废的大叔，只有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犀利的眸光才能让人将他和曾经那个木叶天才少年联系起来。

　　“……哦？”

　　朝鸦也没有拆穿卡卡西蹩脚的借口，好笑地转开了视线。

　　见到卡卡西，让朝鸦有些意外，毕竟他回来的消息应该只有少数那么几个特定的人知道。
　　不过卡卡西如今也是木叶实力和资历兼备的上忍，四代的亲传弟子，正宗的火影嫡系，加上他父亲旗木朔茂在老一辈忍者中颇有威望，所以他有渠道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并不奇怪。
　　就好比宇智波止水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那宇智波鼬也一定会知道一样。

　　但若是三代派他来作说客的，就有些麻烦了。
　　“是师母告诉我的。”
　　似乎是看出了朝鸦所想，卡卡西解释到。

　　朝鸦听闻后，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便沉默了下来。

　　不远处，南贺川的流水声隐隐传来，如同玉器相撞般的，西斜的日光透过参差不齐的树荫，在林间投射下一道道光影，像是雨后初霁的天光。
　　蝉鸣依旧喧嚣，却仿佛隔了很远。
　　夏树葱茏，草木葳蕤。
　　明明是最初的羁绊，却在太多的变迁后走向陌路，那些本该珍惜的岁月，已经在他们的放纵间流逝了，那些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也已然在时光中遗忘。

　　朝鸦靠到了树干上，默默地喝酒。
　　卡卡西看着朝鸦，默默地出神。

　　忍界第三次大战时，木叶和多国纷争不断，为了弥补战场上的损耗，是以下忍的毕业年龄都很小。
　　卡卡西加入水门班的时候只有五岁，然后和波风水门一起捡到了比他还要小一点的朝鸦了。
　　最初的印象是什么呢，大概只是一个运气有些好的小鬼吧，中了剧毒奄奄一息却又遇到了他们，那种瘦瘦小小的样子，让老师都不忍丢下他，明明是根部的人，却尽心尽力地带在了身边。

　　现在看来，曾经的小鬼已经长高了，不再那样小心翼翼地活着。虽然呆毛依然固执地翘立着，却不再是以前那样随意的蓬蓬头，及腰的长发扎成了个马尾，竟显出了几分风流的意味，深蓝色的眸子在细碎的额发下泛着幽深的光，些许沉静，些许阴翳。那个病弱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高瘦的男人，举止间，尽是从容。

　　酒壶已经空了，朝鸦仰起头，最后一滴酒在壶口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回去吧，卡卡西。”朝鸦不再等待卡卡西开口，慢悠悠地越过他，沿着南贺川离开了，“这次中忍考试小心些吧。”
　　“啊，知道了。”依旧是懒洋洋的语调。

　　终究是后来刀剑相向太过鲜血淋漓，那些一起成长的过往再不能提起，那些故人的名字也难以说出口，大概，也只是想来亲眼看一眼他罢了，还活着，就很好了。

　　不知为何，竟觉得阳光亮得晃眼。

　　“都没有关系呀，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直到朝鸦已经不见了踪影，卡卡西才仰头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轻不可闻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