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师妹神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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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潘瞳之家务全能，不明觉厉两人之偏宠，任笑儿在山里养得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最后几日，明厉上人再次准·岳父心里爆发，更像老父嫁女一样，变本加厉没了边的宠徒弟。在这一点上也实在奇怪，他对着徒弟像待闺女一般，待儿子却像永远不希望徒弟出师的师傅一样苛刻。
到了告别时刻，任笑儿也实在算是服了明厉上人和不觉尊者了，两人在山下订做了一马车，器皿用具塞了一车。当然以明厉上人的风格，该马车金丝织布，良木雕花。车内给带的又是一些珍玩古董，燃着沉香，件件都是符合风雅气质，适宜即兴装逼的用具。
等快送人上车了，明厉上人还是一步三回头，又忍不住塞给了潘瞳几张千两银票，反复叮嘱，“你下山后一定要速给你师妹配四个丫鬟，切记切记！另要多照看你师妹，她平时漫不经心的，到了武林大会上的衣物每天都别重样。”
任笑儿无语，“……”每天都不重样，这是当她去展示服装的吗？
倪考之实在看不过去，上去拉开像事儿妈一样的颜明厉，简略地对两人道，“出门在外，你们是同门，要互相照应。”
两人自然道是。
倪考之又对任笑儿说，“真报不了仇，你就回来。”到底是舍不得孩子。
任笑儿笑道，“好。”然后又有些欲言又止，反倒是露了痕迹。
倪考之早看出来，“笑儿有事，可现在就说？”
“其实……”任笑儿也忍不住了，“师父和世叔，你们和我爹年纪相仿，何苦做出七老八十的老头样？”
倪考之和颜明厉互看一眼，颜明厉愣了一下，“你看出来了。”
倪考之道，“笑儿心思剔透，能看出来也是自然。你早就看出来，为什么之前不说？”后一句是对任笑儿说的。
“从你们说是我爹故人的时候我就又怀疑了，”任笑儿说道，“那时我就在算，我爹如果活着，至多三十五，你们与他年纪相近，又怎么可能是须发皆白的老头？怕是易过容。当时我想，你们既然不肯以真面目见我，必有因由，戳穿了恐唐突，倒不如不说。”
颜明厉却很是怨气地撕下面具，“你早该说了，这面具带的不透气，里面汗水黏得难受，外面皱下眉都辛苦。”
他这一撕下面具，即可出现一张卓尔不群的面孔，身形俊伟面目深朗，明眸轻睨却不轻佻，薄唇含笑潇洒自如，有着一股无法掩饰压抑的风流之气。
而倪考之亦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只气质更显得温暖平和。
师父美cry！
即便任笑儿原有准备，这样的一秒大爷变俊哥的即视感也让她有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了。如果用脑残言情文形容男主的话来形容这两人，就是“美得惨绝人寰”，虽然她也不知道都惨绝人寰了，还能没到哪里去……
任笑儿是花了些时间才把表情调整过来的，“师父和……世叔看着真年轻。”美男就是讨巧，这么两张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十岁真是小意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两人是她父亲辈的，任笑儿都能以为是二十多岁美青年。
颜明厉有些不自然地说，“要想做一代宗师，人们总觉得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头比普通中年人来得可靠。”实际原因他绝不会告诉徒弟，因为美男和帅哥站一块，怎么看都像基佬。
任笑儿要脑补也在自己心里补，人艰不拆，她深深吸取任检爹的悲惨教训。面上装糊涂，“我既然无父无母，如今师父世叔便是最亲近的人了。就算你们长得不像叔像我哥，徒儿又怎么会因为这种原因嫌弃师父呢？”
说得颜明厉是大为感动，更是敦促，“好徒儿，你定要努力接近白鹤山庄三少，仇能不能报仇不要紧，”最好带个女婿回来，又再次嘱咐潘瞳，“你师妹粗心得很，不惯用胭脂水粉，你记得打探下如今盛行的妆容，莫要让她花了过时的妆被人笑话。”
这一连串的嘱咐逼得任笑儿急上马车坐定，连搭个架子让人扶都不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然后急催着潘瞳启程，十万火急，一骑绝尘。
武林大会定于洛城，从此时算起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用于赶路是绰绰有余。
奈何任笑儿是个懒货，身娇体弱战五渣属性，也不会委屈自己一路颠簸受累，这行路的速度便实在快不起来。
等这天下午，离着太阳下山总还有两个时辰，马车行到清美镇，任笑儿便再不肯行路，潘瞳自是说不过她，自觉自愿地去找客栈下榻。
等一番安置好，潘瞳忙里忙外自不用说，回到客栈天没黑，也没到饭点，家家升起炊烟做饭。客人不多，少到潘瞳师兄妹二人能用两间上房的房钱包场。
却见客栈已经木板闭了半扇门，院子里对着西落的太阳，任笑儿搬了板凳磕着瓜子，老板娘则一边剥蚕豆一边逗笑，两人聊着八卦热切又熟稔，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潘瞳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对忘年闺蜜。
就听老板娘在说，“我们这儿是小本生意。不过开客栈的，总有南来北往的客人，消息也灵通些。听说镇上前几日来了一挺气派的公子哥，下榻在醉仙楼。”
“醉仙楼？”
“镇上最好的酒楼。”说到这个老板娘口气有些幽怨。
任笑儿自是明白同行是冤家，便悄无声息地抬举，“一酒楼还做客房生意？想来知道的人不多，空房不少，伙计哪会勤快利索。”
“姑娘看得明白，”老板娘听着高兴，虽然她这里空房率也很高，“那公子哥自称行商，摆的派头却大，下人护卫带了不少，光是婢子就有八个，前前后后的人多得把醉仙楼都包下。”
潘瞳心想，这还不算入住率高！ 难道这间两人入住，自然包场的小客栈才算生意兴隆吗？
显然潘瞳是小看了两人的厚脸皮程度。女人都是天然社交好手，老板娘对此假象视而不见，任笑儿亦是脸都不红一下，气氛仍然是和睦热切。
老板娘的注意力并不在这点上，“听说那公子长得俊俏，像咱这种小地方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这一听说有外来的公子长相好又多金，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去张望。”
任笑儿深谙女人本色的道理，知道这老板娘未必也不动心，只是女人总要留几分矜持，只能自己搭话，“大姐可见识过？”
老板娘已四十多岁，在古代都能当得上任笑儿的外婆，听她这么叫是眉开眼笑，“我怎么没见过，咱们是做生意的，最要紧的是消息灵通。这公子却是一表人才，若我玩生个二十年……”大概也是给公子当姐，“只是他自称是个商人，可我看这气度，既不像行商的也不像当官的。”
“那像啥呢？”
“我看像江湖中人，”老板娘一脸信我准没错的自信，“这南来北往的人，我见得还少过？咱们这儿附近不远处山上就是峨眉派，托他们的福，来这小地方的大多是上峨眉派的武人，还多靠他们照拂生意呢。”
一听到峨眉派，任笑儿心被触动了下，面上却不显，“听说峨眉派都是女人？这一群女人在山上，要怎么营生呢？”
“嗐，都是江湖中人嘛。”老板娘见怪不怪地摆摆手，“妹子老老实实的，像咱们这样的正经人家女人自不会抛头露面，哪有女人顶门户的。”又小声和任笑儿说，“这江湖人打打杀杀的，这峨眉派前不久就灭门了。”
“啊？”任笑儿假作吃惊。
“那一阵外头来了好些人，把我这客栈都住满了。”老板娘一说一个头疼，“后来还有江湖客来要房，我又哪里腾得出地方。这一个个杀千刀的都是亡命凶徒，哪一个都不能得罪。最后我只能打发小子们去他舅家磨面，凑合几天，就连后头的马厩都清扫了出来。”
“竟来了这么多人。”
老板娘继续说道，“后来这些人就上山了，再后来就听说峨眉派灭门。消息是门徒带出来的，那几天，成天有姑娘披头散发地从山上逃下来。”
峨眉派弟子众多，人口基数大，总有几个漏网之鱼逃得出来，这一点任笑儿也不觉奇怪。
更多的细节却也不便再多问了，老板娘不过个开客栈的，得到的多是第三方消息。更何况，任笑儿是一个“正经人家姑娘”，关心太多江湖事反而可疑。
正想告辞上楼，老板娘却是看见了潘瞳，笑着和他点头，然后再多嘴，“你们是亲戚？”
任笑儿见潘瞳在，便按照串好的话说，“是表兄妹，我舅妈做寿，急着赶回去。”
“通常江湖客男女同行的莫不是兄妹相称，实际却是夫妇的为多。”老板娘见多不怪。
“是么？”任笑儿有些尴尬。
“不过我信妹子你、”老板娘亲热地招呼伙计过来，让给任笑儿打了热水上去。回头对她说，“我见大妹子斯斯文文，哪像江湖女子打打杀杀。”
作为一个真·江湖女子，任笑儿难堪地想道，这莫不是在暗示她战五渣气质太浓厚，不堪列为光荣自由的江湖独立女性？
也不过是想想就过去了，小地方的人热情淳朴，老板娘又邀请任笑儿和潘瞳一起用晚饭，婉拒后也不恼，还让小儿子拿了瓜果和干净铺盖送上去。
等回了房，潘瞳又是二话不说地洒扫铺床烧茶。他干活麻利，又颇有一种非他莫属顺理成章的气场，任笑儿一时也插不上手，唯一被指派的就是潘瞳塞给她的几包蜜饯。
这样一个麻利干活，一个喝茶吃蜜饯坐等，让任笑儿更觉罪恶。她有心想说话解围，却又觉得自己一下午和人八卦，再要多话，在惜字如金的潘瞳心里许会落下个八婆的定位，而她亦不知，此刻潘瞳心里是被师妹的神技能“病娇其实是话痨”给惊到了。想着师妹和谁都是自来熟，而自己却是沉默寡言在人群中不显眼，一时因为“我的师妹很能干”这一事实相形见绌，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任笑儿知道潘瞳的想法，定然是要抚额蒙脸钻被子了。两人都找不出话，等潘瞳把活做完了，干巴巴地汇报，“今天在镇上休整也好，趁着下午，我把缺的东西补给上了。另去人伢子哪儿看过，这里小地方的丫头相貌好的少，干活却是好手。师妹明早可先去挑两个做杂事，等到省府，再给你把丫环补齐。”
任笑儿头疼的就是这个，“再说再说吧。”连蜜水都不甜了，姑娘咬着块绿豆糕，眉头都皱了起来，像是和谁有仇似的。
见这样，潘瞳脸上有了几分笑意，“晚上少吃些甜食。”
任笑儿瞥了他一眼，心想还不是你分派的。却自觉自愿地放下蜜饯。
“你要是不想马上要，那就到到洛城再说，首饰衣裳现做不上，只能委屈买现成的了。”潘瞳想了想，还是觉得简陋了，按颜明厉的说法，美女出场必须得宝马雕车香满路，头上蛾儿雪柳缀黄金缕。
这想法幸亏只属于脑补，若是任笑儿知道，更得泪目千行了去。聊是这样，她也有些不自然，“我……一向是一个人的，不惯用人，真要有了丫鬟，也不知道是做主人的拘着她们，还是她们拘着我了。”
潘瞳却一脸铁面无私，“师妹练的奇功，若不这么来，功力如何提升？”
任笑儿更是悔不当初，捂着脸都快痛哭疾首，“要是那时候能选，我也不想练这个。”比起“人剑不拆”，还是“装逼真经”生存率高一些。
最后讨价还价还是没成功，四个大丫鬟开路的包装方案算是定下了。任笑儿没想到的是，潘瞳这么个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木讷不善言的人，一旦确准了某事，竟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师妹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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