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皇后》幻想混淆

5、人鱼OR圣诞礼物

　　　冰蓝色的海洋，黄金色的沙滩，穿着各色泳衣的人奔来跑去，炽热的太阳也抵不过人们玩耍的热情，世界陷入一片清凉的美梦中。
　　这里是海南三亚，夏日的天国。
　　十三岁的路明非，跟着叔叔婶婶一家，来到这里度假。虽然说一起度假，但是不受关注的路明非，并非被允许下海玩耍，而是被安排了看好行李这样的任务，婶婶还做了很光明正大的理由：“像你这样瘦不拉唧体质不好的孩子，等一会儿稍微晒一下就中暑啦，你还是呆在阴凉的地方吧。”
　　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开始会欣赏美女的躯体了，但是总有看花和看腻到百无聊赖的时候。所谓的行李不过是沙滩席、凉拖和西瓜、冷饮，谁他妈会偷啊？路明非不是乖巧的傻X，自然不会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做“西瓜守护使”了啦。
　　他打算到较远地方去游泳，走着过一条主要贩卖泳衣泳镜的露天小街，路明非的眼睛忽然被一个小摊子吸引了，这里卖的是五彩斑斓的热带鱼。
　　婶婶对钱跟卫生的控制欲都很强，不准养绒毛宠物，长这么大只养过一头丑丑的乌龟的路明非，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水盆看。他发现了其中有一头特别漂亮且有趣的孔雀鱼，银白色扇形尾巴，黑色斑点，青蓝色眼睛。它摆动尾巴的样子十分优雅，对其他鱼类的态度貌似不屑，对上（！）路明非的时候却有点讨好，本来慢悠悠摆动的尾巴，就摇得谄媚了起来。
　　“这条鱼多少钱？”路明非问。
　　“这是很名贵的孔雀鱼哦，要五十元呢，小子的眼光不错，这条银色的是最漂亮的。”小贩很是自豪。
　　路明非摇摇头，“就算很名贵，也不过是地摊货嘛，便宜点，十块钱呗。”
　　小贩生气：“什么叫做‘地摊货’？小孩子不识货就不要凑热闹，叫你大人来买！”
　　路明非撇嘴：“叫大人来就是好处就是孩子一哭闹，多少钱都会买。可惜了，我爸妈都不在，叔叔婶婶也不疼，你的算盘是白打了。”
　　小贩语塞，半晌才说：“十块钱也太少了，现在连公园里头的普普通通的金鱼都要卖十块钱！便宜你十块钱，四十块怎么样？”
　　“十五块钱，多了就不买！”路明非坚决。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路明非用二十块钱，将这尾漂亮的鱼买了回来。鱼儿在笑水箱里懒洋洋地游动，似乎被买下就放心，不再讨好了。
　　真是实际的鱼啊。路明非赞叹。
　　他先是偷偷回到宾馆，将鱼给藏在衣橱里，然后在大摇大摆回到“席位”上，假装从来没有回来过。幸好大家玩得都很High，没有谁提前回来。其实路鸣泽那个胖子早就撑不住了，不过他很厚脸皮地混在了美女帐下，没有注意到路明非已经在偌大的海滩上溜了一圈。
　　虽然没有靠近过水，但是路明非觉得今天特别的高兴，因为有个小生命专属于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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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鱼的事情被婶婶说了几句，之后就没什么事儿了。
　　路明非有了一个心灵之友，也就是那条鱼。
　　他的眼光没错，这条鱼果然特别的聪明，并不是那天天热出现幻觉。他给鱼取了个很动听的名字叫做“奥维耶多”，这是西班牙“天堂小镇”的名字，他很少这么浪漫，为了取个好名字，他特地放弃打星际的时间，去英文网站上搜到的。作为鱼的名字，绝对是独一无二、绝非凡品。
　　他每天放学之后，做的第二件事情就给给小鱼儿喂食物，第一件事情是放下书包。
　　“奥维耶多”只有在求食的时候才会极力晃动那闪亮亮的尾巴，大部分时间都懒得动，十分傲慢的样子。路明非喜欢对着他自言自语，他总是能在这时候读出暴突的鱼眼里明晃晃的鄙视，他觉得很有意思，就越发可劲起来。
　　他会说：“小耶小耶，我考试又考砸了，可是没人骂我，我其实很想有人骂我的，叔叔婶婶或者老师，最好是远在国外的爸爸妈妈，来骂我一下，有着一下就说明他们有在在意我。可是没有人诶，我好像根本不存在的人馁，你说会不会有一天醒来你的主人我就变成了一串的泡泡？——嗯，你说我在抄袭童话？啊，你说你很想骂我？咦，吐泡泡了诶，你在骂我吗？我好开心～”
　　他会说：“今天是圣诞节，大家都出去开Party了，留我看家。婶婶说‘这种时候最容易遭小偷’表弟说‘你在家等圣诞老人吧’一个个都好过分哦。我才不相信圣诞老人呢，那样美好的人物，怎么可能存在？就算存在，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吧？——啊，你说‘会’？你问我想要什么？——嘿嘿，我想要一个女孩子，别想歪，我希望有个漂亮的女孩子陪我一起过圣诞。——你又鄙视我！”
　　孔雀鱼闻言，在水中停滞了一会儿，忽地一个凌空飞跃，翻出了水面，飞得极高极高，弧形水柱如虹架空，半空中弥漫起清泠水雾……水珠全数落尽之后，地面上出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有着黑色海藻一样的长发，桀骜冷漠的眼睛，不着一丝，体态成熟，以令人喷血的姿势躺坐着。这画面太妖，恍惚一眼会将她的长腿想象成白鳞鱼尾，“啪啪”地甩拍着地板。
　　路明非愣住，这小孩子还不够色，反应过来就是躲到床底下。妈妈呀，见鬼了，这是女鬼要勾魂的节奏！不对，一定是梦见鬼了，呼呼呼……装作睡着就不会被抓起来了。
　　乔唯叶将人从床底下揪出来，“你不是祈求我出现么？我现在出现了，还不快点开啪踢！”她冷冷地笑着，心说因为你这破小孩，她居然变成一尾鱼整整六个月！你死定了，路明非！！
　　他被那杀人的眼神吓得不轻，但嘴巴上的重点却是：“你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吧。”他的稚脸都红成熟螃蟹了。
　　乔唯叶对这个房间相当熟悉，每天早上都会来一趟，她摸到衣橱那里，想将路明非的衣服换上，却忽略了这家伙还是个小孩子，根本穿不下，最后只好裹了条毯子。
　　裹着毯子的唯叶坐到了路明非的面前，路明非好奇压过恐惧，“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美人鱼、圣诞美人、妖怪、沙和尚、水鬼？”
　　值得吐槽的词汇太多了，唯叶保持臭脸，回答说：“我是圣诞老人的礼物。——说吧，接下来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一下子不好说……”路明非想了半天，只想到，“我们一起打星际吧。”
　　唯叶嘴一抽，“不要！我喜欢CS，CS才是真绝色！”
　　“咦，妖精们也打CS么？”路明非这才诧然。
　　“你认为妖精应该会打星际，而不会打CS么？”唯叶微吐槽。
　　“对喔，不过我不常玩……换句话说，CS太简单了，不好玩诶。”
　　唯叶脸抽了又抽，终于忍不住掀开毯子，果体上阵，暴揍某小孩。最后他们玩了“真人拳皇”，路明非小孩最后一脸青肿，被压倒在地·望月·静夜思。但这一天他睡得格外香甜，不愧是找虐的小屁孩啊。
　　但是第二天，他咂咂嘴，以为昨晚是个美梦，高高兴兴地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孔雀鱼死掉了，浴缸里的水少了一大半，周围的地板上有水印。没什么人关注的他，哭不哭都无所谓，反正没有人会安慰他，哭泣只是浪费盐分，所以他不常掉眼泪——不过这一次，路明非少有的哭了。若不将这心里头积攒的盐分，顺着泪腺流出来，他或许就将脱水死掉。他不停流失着盐分，直到眼睛干巴如岩石。
　　他得出个荒谬的结论：昨天晚上的梦境是真实的，鱼妖怪为了实现他的圣诞愿望，变成了女孩子来到他身边，但十二点一过，她的生命能量就耗竭了。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任性的想要那么多……
　　从今往后，路明非再也不敢随便许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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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的路明非又梦到了从前那个荒谬的圣诞夜，他正心酸地在梦里哭泣，便被某个少女强硬地叫醒了。这次她没有以前那么温柔，“啪啪啪”死命拍着他的脸颊，让他感到刺痛，女孩凶巴巴威胁：“再不起来，我就把这房间给炸了！”
　　同样受害的还有路鸣泽，他嘟嘟囔囔：“路明非，你是不是因为陈雯雯跟她闹了？”
　　“什么呀，我跟她们谁都没有关系好么？”路明非抱怨着，睁眼惺忪的眼睛，然后倒映在视线里的，依旧像是梦中的身影。
　　白昼的亮光下，不悦地竖眉的少女；和黑夜的月光下，不悦地斜眼的鱼妖，她们的模样一瞬之间重合了……
　　路明非惊得猛然坐起来，盯着乔唯叶使劲地看。一时间，他弄不清楚，那个梦境是怎么产生的了，是因为最近总是遇到跟唯叶有关的事情，才有了鱼妖之梦；还是他曾经真的养过一条就做“奥维耶多”的鱼，并且遇到了鱼妖，只是好巧不巧，在现实里遇到了跟鱼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白昼的现实和黑夜的梦，交错着，混沌着，难以分辨着。
　　他只知道，他的心里面被深深的刻下了一个影子，随着童年的喜悦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