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十九章 蚂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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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姑娘，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云雨务为了将桃茹的注意力分散，特意说了这么一句，但是似乎没什么作用。桃茹还是那副害怕的模样。出于自己的位置，她才出声说道：“渡过……渡过那条河。”说完这一句，她就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慌了。她维持了人形一阵，就化作了花瓣，牢牢地依附在身后人的衣服里。
阿莫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桃茹那番话。他略一皱眉，没想到这小孩是桃花妖，这时云雨务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但是却如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又将目光转回到胖子身上的花瓣了。阿莫不禁奇怪，但是此刻确实不是一个开口的好时机。
钱胖子手脚无措地低头看了桃花一番，就干笑着说：“烟雾，我们应该怎么过去？这里似乎不能使用御剑术。”云雨务的表情并没有太凝重，还是那股子的懒散，耸耸肩。他说：“做一个木船直接冲过去！听桃姑娘所言，只要过了这条河就没事了。我们小心点应该没什么大碍。”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大务，你不是知道这些不是普通的蚂蚁吗？阿莫轻笑着摇摇头。或许是笑声太大了，云雨务的目光又扫了过来。他看看阿莫那边的位子，然后挠头：“奇怪，我怎么听到有笑声？”
“烟雾，木头找好了！”胖子轻松地拖着一棵大树过来。阿莫转头看去，这不就是刚才他站着旁边的那棵树吗？
阿莫并没有去试图接近他们，他是有点明白那位前辈的意思了。做木船的时候，雨务负责的是将这木船的大概捣弄出来；在这期间，胖子从他的储物袋中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磨蹭磨蹭这木头，准备更加精细的雕刻。
当云雨务将木船的大致轮廓弄出来后，胖子就动手了。他的手十分熟练，但是却有些时候略有迟疑，大概小时候经常看这木船的制作。阿莫低头仔细地看了番木船，然后将自己的乌刹剑叼起，趁着胖子与云雨务讨论这木船与食人蚂蚁的时候偷偷在木船上刻画了防护罩，这阵法十分地浅，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胖子与雨务说完后，就钻进了木船里。云雨务开船，钱胖子负责保护他和桃茹。
阿莫并没有钻进木船中，他试了试他的乌刹剑，竟然可以御剑飞行。
等大务和胖子先过去，阿莫这般想着就跟在木船的后面向河那里靠近。而他在云雨务和钱胖子奋力地向河里划的时候，看到在这摊蚂蚁中有个地方稍稍露出一个不同于其他蚂蚁的蚂蚁的头，那个蚂蚁使劲盯着坐在船上的云雨务他们，眼中蕴含着严重的愤怒。
阿莫想想，就停了下来。凭着自己暂时不会被发现的能力，向那只蚂蚁走去。
“主母，怎么办？”一只比较小的蚂蚁跪在地上，脸上出现了同人类一般哀伤的表情，那被称为‘主母’的正是蚁后，她睁着纯黑色的瞳孔，脸上神色不明。她道：“他们回不来的。”
“是，主母。还有一事，树小高传来信说他过不来了。”
“定是那群半死不活的树蚁搞的鬼，小高现在何处？”
蚁后询问那只蚂蚁，那只蚂蚁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迟疑了。阿莫此时就蹲在他们的旁边看着这两只蚂蚁，仔细地听着。
过了一会，蚁后不耐烦地用触须将那只蚂蚁鞭开，然后发出了一道奇怪的讯息。阿莫不知怎么的，他听懂了这句——速来知情人。顿时，满岸的蚂蚁躁动了一番，才从某个角落里连跪带爬地跑来一只比刚才的蚂蚁稍大的。他恭恭敬敬地跪下，然后在蚁后的示意下起身，抖抖烁烁地说：“主母，树小高现在就在那刚才的匪人前去的那个方向。”
“呵呵”，蚁后反倒是不恼，只是诡异地一笑，“那二人一妖竟然有……不必担心，树小高不会有事的。下去，先备好【树泉】。”
“是，主母。”那只蚂蚁又滚了下去。
而这时，阿莫却深深地皱了眉头，他看到那只出来的蚂蚁身上有一颗黑色棋子。
黑色棋子？莫非就是那位前辈留下来的。阿莫想及此，就跟着那只蚂蚁走，而他也恰好听到蚁后后面又多加了一句话——“还有蚁雪乡”，在这句话开口之后，领命的那位蚂蚁显得格外地严肃。阿莫留了个心眼。
那只蚂蚁离开了岸边，来到一个长满了白色蘑菇的地方。这里的入口有一块石碑——百姑岭；阿莫低下头去看那块石碑，上面已经是长满了青苔，字体苍劲有力，并没有被遮住，看来倒是有几分眼熟；他又转过身看着那个长满了白色蘑菇的地方，即使不想进去，但是他看到那只蚂蚁向上将棋子抛了抛。这是个知情人，阿莫低垂下眼皮想，这个山谷也很隐秘。
“那个人类，请现身吧。”
正在他迟疑的时候，从白姑岭里传来了那只蚂蚁的声音。阿莫想想就走了进去。
他走进那些蘑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攻击。蚂蚁在他愣神的时候就走到了白姑岭最深处，那里是一汪清泉。
阿莫一边走一边警戒着，四肢紧绷，但到了那个地方，他却奇异地放松了下来。他听到了水声。
蚂蚁跪在清泉的面前。
在泉水的四周，白色蘑菇并没有在那里，有的只是普通的高大的树木，树叶与风摩擦着；在泉水的边缘开放着一种淡红色的小花，美丽，周围是飞舞着的漂亮的飞虫，发出很小的嗡嗡的翅膀煽动的声音；阿莫向清泉的上面看去，正好一览最上面那棵挺拔的苍劲的松树，它铮铮傲骨，不屈地竖立着，阿莫只看到它的奇异形态、翠绿的树枝，大风也不能撼动它一分；然后是水顺着陡崖流下，溅起朵朵的水花，叮叮地响。
水一点一点地从岩石中流下，然后汇聚到清泉当中。
在万千声音当中，蚂蚁发问了。
“你就是陶仙人所说的托付之人？”
蚂蚁背对着阿莫，两只眼睛却始终盯着他。阿莫的心很平静，他只是点头。
蚂蚁沉默了一会儿，才将棋子放在一边，还是跪着。他开始缓缓叙述当年的事情：“我年幼走出了蚂蚁岸到了这里，因为我们食人蚂蚁和各种的妖族都有契约，所以我平安无事。但是我却误喝了这里的泉水，是陶仙人救了我，我许偌帮助他做三件事情，如今是最后一件了。”
“他猜到了。”
“陶仙人这事情其实早就告诉了我，但是他不曾暗下决心，所以没有实现。既然你出现了，那么陶仙人大概就要离开这里了吧！”蚂蚁的声音波澜不惊，像个将要入土的老人一般，“我也快撑不住了，有生之年能够看到陶仙人终于解开了他的束缚，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蚂蚁靠近了那汪清泉，这时，阿莫才真正看清蚂蚁的表情，既高兴又悲伤。
“是什么事情？”
“人类，你可知世上生灵万千，人类不过是其中一栗，蚂蚁也是。只是我……”蚂蚁低下了头，“……陶仙人应该是要取那花魅迷阵中的一点红。陶仙人，我终于将所欠之物尽数归还了，小妖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小妖也不能违背蚁后的旨意。”
阿莫看了看那崖顶依旧还挺拔的松树，又低下头问蚂蚁：“你唤何？”
“嗯？我……”蚂蚁起身，疑惑地看着阿莫，“难得有人问我名字。当初，陶仙人替我取了个名，就叫司义。人类，快快去完成陶仙人所托付之事吧！”
“思义？”
“司义”，蚂蚁笑着矫正阿莫的错误。
阿莫又试着说了一次：“司义，对吧！”
“没错！”蚂蚁用触手做了个正确的手势。阿莫又道：“我替你立一个石碑。”“为什么要立一个石碑？”蚂蚁疑惑不解，这跟这个人类问他名字一样奇怪。阿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青石板，用伞刻了【司义】两字，然后解释：“大务说，人死了都要立一个石碑。你死了，也要立一个石碑。刚才你不是说人类和蚂蚁是一样的吗？”
“哈哈！”蚂蚁笑了，他使用触手将阿莫怀中的石碑弄来。它爱惜地用触手摸摸这块石碑，终于不再悲伤了：“人类，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人类，你说得对！难怪陶仙人要你来做这件事的。”
“不是”，阿莫极其认真地反驳着，“陶前辈只是与我打了一架。”
他说完，又去看蚂蚁。这时候，蚂蚁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这山谷的一部分。
阿莫摇摇头，笑了。
他然后走出了白姑岭。这个山谷里的水依旧静静地流淌着，花草依旧静静地生长着，只是那里多出了一块名为司义的石碑和一个死去的蚂蚁而已。
阿莫刚回到食人蚂蚁聚集的地方，就有一艘小船划了过来，正是云雨务他们三人还有一只比起这些食人蚂蚁的个头稍小的蚂蚁。阿莫看去，这蚂蚁大概就是蚁后所说的树小高了。
而树小高兴奋地从木船跳下来，跪在蚁后的身前。
阿莫注意到蚁后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杀气闪过，然后才温柔地说话。树小高用触须碰了碰蚁后的触须，这是蚂蚁中联络的方式之一，然后蚁后就点点头，对云雨务他们说了几句话，又吩咐了一旁等候的侍卫。
“把蚁雪乡放入【树泉】给他们。”蚁后说的是这句话，而在此时，阿莫也完全地记起了蚁雪乡是何物。
蚁雪乡，是蚂蚁一族特有的产物，可以吸引花妖使之疯狂之类的，想必蚁后大概只能略施惩戒，不能将他们杀死。但是生与死本来就是在一念之间的，难保会出什么意外。阿莫在这边静静地思考着，而那边云雨务也隐隐察觉到蚁后的不正常。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三人，纯黑色的瞳孔里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最后都沉淀在那眼珠里。即使如此，云雨务还是觉得不寒而粟。
因此阿莫并没有和云雨务他们一起走，而是暂时留下来一会儿。
“小高，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到了吗？”等云雨务他们身影在河面上不见之时，蚁后才慈祥地问。树小高点头，他从自己的嘴中吐出一块很大的东西，那东西包裹着厚厚的唾液，里面是黑色的物质。蚁后看到这样东西显得很满意，她的触须摸了树小高的头好几次。
“有了这样东西，我们就不必困在此方了。”蚁后的眼中呈现出疯狂之态，然后向四周发出集合的命令。这时，阿莫已经基本弄清楚了蚁后的目的，他不再看下去，而是转身御剑飞向了河的那边。
等阿莫到了那里，云雨务他们的船并没有到达。他低下身看地上的泥土，然后向前面走了几里远才到真正的路的面前。他看看四周，有不少小虫子在地上爬着，而正在不远处，有一群花魅在迎风飞舞着。
“花魅……”阿莫才踏出一步，就想起老人要托付的事情，不能将这花魅杀死，如果只是一部分大概就行了。阿莫这般想后，就抽出伞和剑，将伞御起飞在身后作保护自身而用。
“吱吱！”花魅看见了阿莫，但是它们并没有立刻就攻击过来，而是先同族人说了话。阿莫并不管这些花魅是如何想的，只要它们在大务来了之后就发狂，那么就是他的敌人。大约是阿莫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友好，而且充满了杀意，花魅才知面前那人是来杀他们的；花魅们吱吱了几声，然后退后露出藏在他们身后的黑头怪。黑头怪怪如其名，浑身上下都是黑不溜秋的，头上长牛角，手中握着有大斧头；它们是整个荆棘小路中最为凶恶的妖怪，就像狼群与一只虎或熊一样。阿莫看到它们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打消他一丝一毫的念头。
“零冰咒。”阿莫轻声念出，顿时四周结满了如同水晶般的冰，他的剑上也覆盖了一层冰晶。阿莫略略抬起头，右腿后退，左腿向前，左手将剑举起；瞬间，他的眼神一瞥，长剑立刻就向众黑头怪挥去。黑头怪只是将斧头举起，冲阿莫身上挥去。阿莫冲到上面，乌刹斩出，将【剑气横扫】使出，顿时将底下的那只黑头怪的破烂斧头给打碎，又转身掠过身旁跳起来的黑头怪的斧头，乌刹反手一斩，第一颗黑头怪的头就此落下。黑头怪们见到同伴的血，立马就变得愤怒了，在它们身后，花魅瑟瑟发抖。
阿莫这时还在空中，翻身闪过一个黑头怪的攻击，跳上一只呆愣的黑头怪的斧头，又在它反应过来的时候，挥剑将头颅收割下。
一会儿，阿莫摸摸自己手臂上被挥到的多条伤口，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黑色的袍子套上，也不在意袍子在其中沾到了死去的黑头怪的血，缓步向花魅走去。
但就在此时，从入口传来船划过来的声音，而花魅也变得疯狂了起来。
大务……到了。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十九章 蚂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