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猎人]阿离》尘焰

17、结束

　　人类的死亡由开始到结束会持续多长时间？即使是曾经体验过一次的阿离也说不清楚。也许很长，因为听说人死前能回忆起自己一生中的点点滴滴；又或许很短，短得连道别的话语也来不及说出。
　　不过现在，他无需考虑这些问题。
　　撞击撕咬翻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后一条长满了利刺的黑色长尾重重地抽击在他已经无法再移动的腿旁，甚至砸出一道明显的凹痕来，这一下如果击中了他，结果可想而知。可即使如此，也没能让他抬起头来。
　　片刻之后，被两条念鱼夹击的异形便彻底没了动静。
　　“已经放弃了？真让人意外啊——你所在的旅团居然堕落到连垃圾也要的地步？”

　　一直沉默的身影终于因为这句话有了反应。低垂的头颅慢慢抬起，却没有想像中的愤怒。
　　“你说的没错，”那双眼里有什么在安静的燃烧，“如果连战斗也放弃了，我和那些垃圾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库洛洛·鲁西鲁……”
　　做为感谢，请你成为我生命中最后的对手吧。
　　被压缩至极限的念力猛然从肩背处喷射而出，承受不住压力的衣服首先被高速喷涌的念流撕碎，随后是皮肤、肌肉，身体里的血液化成了极小的微粒，夹杂在念流中被一起喷射出去。
　　不知何时已将匕首握在手中的阿离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一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团长大人，准备好了吗？”
　　不等回答，他的身体已如同箭矢般直射而出，在他身后，拉出了一道淡粉色的轨迹，绚烂而美丽，如同死亡的羽翼——

　　过快的速度让房间变得更加狭小，伸手在墙壁上一按，卸去冲力的身体立刻转变了方向。一手执刃攻击，一手变换方向，两条白色的影子被阿离远远抛在身后，可这么做的代价却是自身伤势的加重。
　　“很有趣……”随着微不可闻的轻语，那本“盗贼的极意”与两条念鱼消失在空气中，而一把相同的匕首握在他手上。
　　两人在狭小的室内展开了疯狂的追逐，一连串的匕首交击声在他们身后洒落。每一次挥刃，阿离的肩膀都如同撕裂一般，向外喷溅出大量的鲜血，可他却恍若不觉，攻势一次比一次更凶猛。
　　一击，两击……全心投入战斗的阿离甚至不再思考这样的攻击自己还能发起几次。这一刻，他忘记了任务，忘记了伤痛，忘记了死亡，只是单纯的发泄着战斗的欲望。

　　最后了——
　　执刃的手终于有了一丝颤抖，精于战斗的库洛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陡然加大的力道让阿离的右臂高高荡起，再无法闪避随后而来的一击。凛冽的刀光一闪而过，被及肘切断的右手远远飞了出去。可一击得手的库洛洛反而眼神微暗，因为本该在那只手上的匕首已经不见。
　　下一刻，一道自下而上的刀光直划向自己颈间，角度诡异动作熟练，看起来像是演练过无数遍，形势在瞬间发生了逆转。
　　貌似陷入危机的库洛洛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及回防的右手索性加快了速度，挥落的匕首直接切向阿离的头颈，而左手则同样快速的向那片刀光中探去。
　　两把利刃同时静止下来。

　　不管是脖子上架着的匕首，还是自己被捏得粉碎的左腕，阿离都毫不在意，连生死也不放在心上的他此刻只觉得有些遗憾：“真是，一次也没能赢过啊。”
　　说起来，自己还真是失败呢，他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身体终于无力的瘫软下去。念力枯竭失血过多，他大概坚持不了多久。不过对这个结果阿离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生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如此，这只是最朴素的自然法则，弱肉强食罢了。
　　“为什么？选择自己所不擅长的战斗方式？是不想活还是觉得我不会杀你？”话语里流露出淡淡的杀意，可如果只看表情，大概谁也不会相信这些话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青年所说出来。
　　对于他的问题，阿离只回以一记白眼。

　　对于阿离的态度库洛洛倒是毫不介意，他自顾自的推测起来：“明明不是操-作系的你，却能强行控制异形这种生物，不过从之前的气味判断，好像某种秘药的效果。应该不是你从所在世界带来的，那么，或许你的能力是转换放出这一类？”
　　很快得出几乎接近事实真相的结论，却反而让库洛洛更加不解：“这样的话，你应该能转换出威力更大的药剂吧？为什么不用？”
　　“因为那个念技是以我的死亡为前提发动的，”本来不想说的阿离终于还是开了口，他的目光仿佛越过重重障碍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如果杀了你能让我活下来，我一定会做，可如果杀了你也只能一起死的话……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等你回去的人更多吧。”

　　与自己相比，这个家伙才是不可替代的，无论对哪个旅团来说。
　　“不想一起死吗？”库洛洛微笑着松开手，任由阿离跌落下去，“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过我收回前言，这是一场很畅快的战斗。”
　　是你很畅快吧？阿离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却没有力气再反驳什么。头脑一片昏沉的他几乎想就这样睡死过去，可一直被拉来扯去的左手让他实在没办法就这样闭上眼。
　　很痛啊！混蛋，这是准备要鞭尸吗？他憋了一口气努力睁开眼睛，却在看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之后，愣愣地张大了嘴。
　　这个，是濒死所产生的幻觉吗？他怎么好像看见库洛洛那家伙把他那块装有主神程序的“手表”，摘下来扣在了自己的手上？

　　之后的发展越发让阿离觉得自己是神智不清了，本该无论如何也摘不下来的手表，不但扣在自己的手腕上，还如同生物一般探出了无数的触须，将自己的那一块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好半天之后才吐了出来。
　　没错，就像是吃到了坏掉的食物，非常嫌弃的吐了出来。
　　阿离几乎想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了：“这……这个……”
　　他吃力的转动脑袋看向作出这种匪夷所思行为的库洛洛，却发现那家伙好像也有些愕然。
　　虽然看起来他现在一副眼神深邃表情沉静的模样，但阿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种失去焦距的目光，根本就是在发呆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了一种接下来事情会更糟糕的预感。

　　事态果然如他所想滑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
　　看着再次出现在房间欢快地游动随后向他扑来的两条念鱼，阿离的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库洛洛的眼神移了过来。
　　“唔，如果我说之前的事情只是误会的话？看起来你好像不太相信啊。”那家伙捂着唇，似乎是在向他解释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不过原本的冰冷与森然却不知为何散去了大半，“按说我的判断没有错，找到身为穿越者的你应该就意味着事情解决了，可为什么‘它’不在你身上呢？”
　　“还有那个家伙，究竟被转移到了哪个世界？没有他携带的主体……”

　　完全听不明白的阿离只死盯着那两条念鱼看，就算想杀了自己，也不必非做到这个地步吧？
　　“啊？你说这个吗？”那个同样名为库洛洛可性格却不知为什么恶劣了无数倍的家伙微笑着回答，“这是为之前的误会而做的补偿，只有使用这个技能，我才能保证你可以坚持到其他人完成任务，然后回归主神空间进行修复。”
　　所以，这是用念鱼来治疗自己吗？阿离瞪大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对了，如果可以，我建议你最好用念抵挡一下。那些去猎杀异形的人好像大部分都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完成任务的时间根本无法确定，万一在回归之前你就被吃完的话……不过幸好，你现在需要保护的面积缩小了不少呢？”
　　……

　　“操-你-妈的主神，快点给我们修复身体啊……修复点数，你自己看着扣……”
　　隐约间，阿离听到这样的大喊，好像是张杰的声音？这么说，他已经回来了？
　　一股温暖的气息正包围着他，舒适放松如同泡在温泉中一样，让人几乎想就这样沉睡下去。
　　可他随即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快速扫过周围那圈和他一样飘在半空中修复身体的人群，却没有看见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
　　这时，一道如同实质的目光由地面射来，他顺着那道视线向下望去，只见那个人正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的朝他比出一个口型：恭喜你活下来了，运气不错。
　　这个混蛋！

　　这本是伪无限，这个一开始就说过了，觉得上当受骗的读者请别拍我，如果大家还看不明白的话，可以翻一下我的第一本练笔《幻影旅行团》，这两本的背景设定是相同的，人物与情节也一脉相承，除了主角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