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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情为何物 ...

  •   授剑后一日,郡王仿佛就驱车离开府邸了,据说要往西南,去往南诏-大理,再北上去往吐蕃-回纥,再经由河西走廊,回到中原,进入翡阳,最后回到江南。
      此后,阿盟依旧每周到来月府,倒不是为了练剑。
      阿盟少年懒洋洋地在三丈大榕树的树顶上,拈着一片紫薇花,晒着太阳。
      树下,阿漓在练习“鸢飞霄汉掌”,阿炎在练习少林寺出品的拳掌。
      过去阿炎和他们练习的地点是分开,因为三个人是两个老师,但是老师们私奔了,所以三人就拢到了一起。
      阿盟坐了起来,看阿漓练掌。
      “鸢飞霄汉掌”脱胎自道家太极掌,柔美飘逸,仙风道骨,但是经过了创始人的改造之后,凌厉霸道,疾迅难挡。鸢,即老鹰,猛禽也。只要使上足够的内劲,每一章都足以劈开石头,足以将人打死,而且快得难以躲闪。只见月漓身周都是迷迷蒙蒙的玉色掌印,将他整个人包裹在虚幻圆球内,这是因为他出掌的速度,是掌印消失速度的百倍。
      明明是杀人之掌,但他使起来却如同,无罪的歌,无孽的舞,干干净净,简单美好。
      他行如浩荡飞云,定如无心磐石。他收掌立定的瞬间,旁人会以为他变成了一尊雕塑。
      他本身就太像一个雕塑了,每当他张口吐出话语的时候,他人都心里都难免有丝惊诧。
      其实上之盟也没有多懂他,只不过下意识地喜欢亲近。
      “啪啪啪”阿盟鼓掌,“阿漓真棒~”
      “刷刷”她并不是坐在树杈上的,而且危险地躺在薄薄的树叶铺成的顶面上,手掌带动臂背带动枝叶作响,她和树一起摇摇晃晃,险象在生。
      “啪”一个主要的枝条被压断了,绿色顶面散散了开来,“哗啦啦!!”“啪哒啪!!”树枝凄响,紫袍的少年从中掉了下来,卷起绿风。少年张开双臂,微笑着不做挣扎,清风刮着其面,任凭自己风雷般降落。
      “小心,阿盟。”树下的白纻衣少年轻叹,飞身而去,伸手一捞,将故意任自己摔下的少年给捞了回来,抱在怀里,稳稳落地。
      上之盟在他怀里,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似乎有些贪恋,不肯立即下来。
      月炎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她,撅着嘴问道:“你是找死,还是揩我哥哥油?”他时常觉得阿盟偶尔的举止像极喜欢男人的“小相公”。
      她轻捷地从月漓的怀里跳出来,铃铃笑道:“这样掉下来就有风了,不是很消暑么?阿漓,你说是不是?”她如狐美目凝望着月漓,月漓看愣。
      要看愣月漓很不容易,他从小就美丑不辨,略脸盲,虽然认得豆腐西施哥跟屠户老苏,却无法指出谁好看。可是阿盟,在他眼里却不同,好似色盲眼底唯一的色彩。
      她正要走远,“阿盟,”月漓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她回眸笑问何事。
      他凑到她脖子附近嗅了嗅,“为何你身上有股香气,肖似女子?”
      两个特别漂亮的豆蔻少年,交着颈,挨得很近。上之盟顽气得没救的面上居然浮现了淡淡浮云,月漓散乱的头发在她云白的肩膀上落下了影子,她心头浮上甜意。
      不过月漓的话惊醒了她,她略一慌,抖音,说谎道:“因为我天天洗花瓣澡,这样有利于皮肤健康。”
      月漓的神色有点迷蒙,“可这不似花的味道……”
      月漓沉默寡言,心里藏了很多事情和问题,他不说,不代表从未思考过。他记得当初在绥狐山中的清潭里,抱住的阿盟的身体,跟自己,跟弟弟,跟其他男孩子不太一样。当时她用警告的眼神瞪着他,她很少凶待自己,那是少数几次,月漓感其严重,所以从未将此时说出来,可却铭记在心。
      “切,你又没有将天底下的花儿都闻遍,怎知这不是花香?”上之盟心虚地抖抖眉毛。
      被晾晒的月炎眉头拧起,还用花瓣洗澡呢,你是千金大小姐呢?是不是有毛病啊!话说上之盟你长得怎么那么漂亮,(虽然我哥哥更漂亮)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吧?尤其是笑起来,哪儿像男的,娘气死了!不过月炎自小就对阿盟有诸多恶意揣测,转瞬他就会忘记这猜想。
      上之盟赶紧转移敌方注意力,“阿漓,我想要再吹吹风~”她指着树顶道,似讨好的猫咪。
      月漓不解自己的心跳为何加速,依旧目无表情,他点点头,以自己对阿盟的了解,十分了然这意味着什么,“好,你过来吧。”
      于是阿盟再次跳入月漓的怀里,缩小得想只乳猫,乖乖巧巧。只要是被上之盟狠狠整蛊过的人,看到这画面,都得将眼珠子给瞪得掉出来!此无敌劣子,何曾这般可爱过?
      月炎暗骂她娘娘腔,就知道在哥哥哪儿撒娇讨好,对别人包括自己,就知道欺负和虐|待,这差别对待的神经病混蛋!
      紧接着,院子里有了令人惊奇的一幕,紫衣少年不断从树上掉下来,白衣的少年不断接住她再将之抛上树顶,不断有枝叶啪啪而断裂。湖蓝衣服少年,开始好试图专心练习拳法,但是每有“啪”的一声,他的剑眉就要一抖,最后忍不住扑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
      本该好好习武的孩子,没有一个在好好练习。
      三个孩子闹得满堂跑,紫衣的少年放肆大笑,笑冲云霄。
      上之盟故意让月炎追到自己,后者龙孽拳一出,火焰扑面,喊道:“叫你又破坏我家花草!知不知道满木叔修剪得很辛苦的!”
      挡住他拳头的不是紫衣少年,而是月炎的哥哥,面瘫冷淡的少年毫不犹豫地为了阿盟,挡在了弟弟前面,用霄汉掌化解对方具有破坏力的一拳一掌。
      “哥,你又护着那个混蛋!”
      月漓过去软萌,但如今有些冷磁性的声音道:“弟,你莫要错手伤害了阿盟。”
      “什么错手,我打的就是她!”月炎越发生气,“他有什么好,给你吃了什么迷药!哥哥,你不要走上断袖之道了,否则我定然跟你断绝关系!”
      “何为断袖?”月漓很纯洁的。
      “就是、就是……就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爱情和色|情!”月炎憋红了脸吼出来,他也不是故意要知道的,这里头颇有渊源,是他跟阿盟少年结众多怨里,特大的怨。
      月漓昆仑灵玉一般的眸子迷离地流转着,“爱情为何物……色|情又为何物?为何男人和男人之间不能有?”他发问,词语里明明就有不和谐的词汇,可自他口中流出的一切都那么纯洁无垢。他是真的在茫然。
      “笨蛋哥哥,你总是这不懂那不懂,你笨死了!”月炎气得跳脚,从小到大,没少被哥哥的懵懂给气到,“你就跟阿盟断袖去吧!”
      月炎的拳掌越发没轻没重,可是在他哥哥看来却如同戏闹一样,被轻易化解了。
      月漓一边打,一边纠结这自己的纠结,“阿炎,你说的‘龙阳’又是何意?为什么要那么形容我和阿盟?我和阿盟……之间是爱情么?”
      “谁知道啊!你们搂搂抱抱的一看就有JIan情!你认真点打行不行,别弄得耍猴一样!”
      “我不也抱过你么?我已经很认真了!”
      “哥,你鄙视了我武功,混蛋!”阿炎累得拳头有些不准确,“那能一样么?你抱着我就跟抱着一根石柱一样,就会呼呼大睡。你抱她就好像抱着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你知道么!”
      “可阿盟是男人……”月漓不解。
      “所以才说你们有问题,是断袖!”
      “哦……”明显还是不明白,跳过疑点,月漓转移,“弟弟,你让着点她吧。”
      “凭什么啊!你给个理由!”阿炎提气飞起,要使出“雷霆之怒”
      “因为她是你哥哥的女人。”月漓没有平仄,很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月炎没来得及发招就掉了下来,吐血,“哥哥,你不要乱说话!想吓死我么?”他迫不及待地去找寻上之盟的身影,想知道她对这句话是什么反应。
      可院子里没有她踪迹。
      “所以你要让着她。”月漓继续绕回重点。
      月炎明白了,润目燃火“你就是偏袒,找什么烂借口!我要跟你决裂,混蛋哥!!”月炎跟他拼命了,拳掌胡乱的很,没用真气的月漓也挡不住。
      “咿,阿漓好像彻底惹火了他诶。”咬着从厨房里顺来的梨子,上之盟喀嚓喀嚓着,上前助阵。
      “对对,”阿盟拍手温场,“他就是混蛋的哥哥。而你就是混蛋。”
      “杀了你们两个!!”
      二打一,越发热闹起来。
      家中忠仆满木叔,辛辛苦苦剪裁的树木,都被月炎一拳一拳的给烧掉了。盆栽也被他们跑动的是,给踢飞踢坏了。
      事后,全家下仆出动,灭火、打扫、修房子,琳琅嫂心疼地给丈夫满木擦泪,“唉,这园艺还是让别人做吧,太辛苦了。”
      满木老泪纵横,“可我爱这份工作啊,就像让这宅子好看点儿,怎么总是怎么不容易?”
      想来此类冲突不是一次两次。
      自从老爷夫人走后,这三个孩子就越发无法无天了,弄得宅子不安生。不过始作俑者从来就是阿盟,只要她不再,兄友弟恭,阿漓沉默,阿炎没法发脾气,这宅子就安静了。所以大家还是挺怨念阿盟少年的。不过若是不造成这么大规模的破坏,他们也不介意阿盟弄得这里热闹点儿,毕竟少了两个主人,家里很是清冷。可是阿盟实在是……令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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