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月鹤》幻想混淆

59、司马不朽（下）

　　这般无敌，让被父亲拉住肩膀，被迫按捺住不动的月炎，越发摩拳擦掌。
　　“你上去做什么？想争权夺利么？”这是月郡王的劝告。
　　“爹，你赶快放开我，我要当武林盟主，这是你儿子的志向！”月炎说。
　　“你打不过他的。”月瑾玉淡淡。
　　“打还没打呢，你怎么能这么长他人志气？”
　　“因为他的剑，只有阿盟能与之匹敌，连你哥哥碰上都有麻烦，你想想自己从小到大输给阿盟多少次了？还想丢人么？”
　　“这个！”月炎说不出话，他对上阿盟就常丢脸。
　　“放弃吧，这次大会算是毁了，没什么好看的，一群猴子抢桃子罢了，明日我们就回去好了。”
　　“那怎么可以！哥哥一定能打败他！哥，你上去吧！你当了盟主，我就是盟主他弟，同样牛逼！”
　　连夜阑堂堂主的长子也输给了司马不朽，那冷竹一般的青年，站在台上睥睨。
　　“你问问你哥哥愿不愿意。”月郡王笃定长子是不会搀和的。
　　笛声，凄厉，缭乱。
　　“哥哥，你怎么了？”月炎发现哥哥有点不对劲，那平淡过头的表情，居然产生了变化，玉面浮红，眉峰蹙起，竟然似一头即将猎食的秃鹫。
　　擂台地面上都是闪闪发亮的蓝磷粉，刚刚司马不朽跟百里兄妹打了一场，那苗蛮魔女和魔子合力，居然都没有能够打败他，所有人都退缩了，再没人敢上台。虽然不甘心，但这样下去，盟主之位，就要归于这个冷傲嚣张的男人了。
　　“爹，你看哥哥，他上去了！不愧是我哥哥，就是做盟主的料！”月炎鼓掌。
　　“怎么会？”月瑾玉愣。
　　白衣无垢，青涩少年，没有带任何武器，空手上台，他可能将是最后一个挑战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在了他身上，他太年轻，大家都不怎么抱有期待。
　　司马不朽同样没有看重他，反而问：“你确定要跟我打么？”
　　月漓摇摇头，双目空洞。
　　笛子的声音再度激烈，同时月漓展开了进攻——“鸢飞霄汉掌·二十七式”——凌霄花，尝其黄！
　　黄，即枯黄。
　　这一招摧枯拉朽，顶着司马不朽的青锋，一路进攻。后者首次被击退，抬眼锋利，手中长剑燃着青焰。
　　月漓招招致命，拳掌霸道凌厉，一反平日里温和淡漠的作风，月家上家的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熏儿率先道：“这笛子……是谁吹奏的？”
　　“听着怪不舒服！”月炎挤眉头，飞身，“那人一定不是好鸟！我去将人揪出来！”
　　“炎儿，别冲动！”白夫人喊道，跟着也飞去。
　　原地阿纯和熏儿不会武功，月瑾玉只能留守，心里暗自担忧自己的夫人和儿子。
　　中围摆着擂台，阿炎听出声音是在内围的某一楼阁里传来的，一路飞蹿，转而来到了声音之源，哪儿站着白纱覆体，纯如菡萏的，圣母男子。
　　天山雪域，异教教主正在吹奏笛曲。
　　曲子旋律飘渺，节奏诡异，时快时慢，令人心脏一阵阵动荡、紧缩。
　　但除了月漓，并没有人被控制，这曲子定然是有限制。
　　“就是你在操控我哥哥！”月炎润目燃火。
　　男圣母暂时放下笛子，对着月炎和随来的白夫人，笑了笑——
　　清而诡，澈而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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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狼披着“人皮”，潜藏了起来。
　　那些小贩、路人、扫街中，有些人站了出来，朝着上之盟围拢了过去。
　　若是仔细看，这些略作伪装的人，跟普通人有很大的差别。
　　可惜上之盟太大意了，逛来逛去，只存着旅行游玩的心思，加之人生地不熟，还以为武林名城的人，就是多壮汉猛男呢……
　　这些人肤色有的是白垩色，有的是深褐色，差别很大；头发多为黑色虬结，但也有灿金色的直发或卷发，但被掩藏在帽子或者斗篷下了；
　　五官多是大眼鹰钩鼻，但也有宽面扁平，不一而足，但明显不是中原人，也不似西域来客；
　　共同点，一是皆身材高大威猛；二是但是他们靠过来的时候，走动间，衣料遮蔽的左胸口，都隐约露出抹金色，比阳光更为亮眼，焕发光泽；
　　一般刺青都是青或红色，这定是用了罕见的染料，上之盟立即想起了“今夕何夕草”，昼夜都会发光的植物，小时候她曾经用力整人。
　　他们手里的是宽大马刀，白光跳荡在刀剑，冰冷刺目，渐渐向上之盟靠近。
　　这些人应该是突厥狼子，但问题是：为什么他们会找上她上之盟！！
　　她既非大雲皇储，也非大雲公主，为什么？
　　不管如何，总不能让自己落到他们手里！上之盟的神色难得认真，抽出了腰间的“血棠”，魔剑铮铮尖啸，似腾云驾雾盘旋升天的魔龙。
　　“吼，有点架势么。”北突皇嗣赫连铄金，注视着上之盟，盈盈浅笑。似乎她手无缚鸡之力，更叫他困扰。
　　“少主？”突厥将军居热提询问其意。
　　“都上吧，我倒要看看‘银月’究竟有很能耐。”赫连铄金欲拭目以待。
　　所有的刀锋一拥而上，砍向少年，一瞬间白光晃花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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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炎向男圣母进攻，但数个白衣人挡在了他面前，后面也冒出好几个，将他和白夫人包围了。
　　这些人自然都是圣母莲花教的人了。
　　圣母迦叶继续吹奏，笛声缭乱如烽烟，冉冉间，风云动荡，血肉相见。
　　从婴儿时期起，月漓就没有任何欲念，更别提杀意。
　　但此时他头发疯缭，气息澎湃，杀气爆满，心里叫嚣着要杀死司马不休、最好杀死周围的所有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好像被那笛子切开了，然后被硬生生塞入了很多的情绪，负面的情绪，黑暗的情绪。
　　这种兵刃相向的时刻，他脑子里居然出现了上之梦的影子，那个妖精似也灵狐似也的少年。
　　从小他们就依偎在一起，长大后更有诸多暧｜昧的举止，但月漓似乎如磐石般好不心动，无欲无求。
　　此刻，月漓特别的想念她，恨不得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但他无法离开擂台，好像无形的阵法将他困在了这里，他只能举着手掌，毫无疑义地跟司马不朽厮杀。
　　他的手脚虽然听话，但心思却不是，被迫想要杀人。
　　“哦，中原竟然也有这样厉害的人。”司马不朽称赞。
　　月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停的打。
　　司马不朽却道：“你受到了西域魔笛‘皇矣之音’的蛊惑，看来有人是要借刀杀人。哼，无能鼠辈，既然也觊觎盟主之位，那就大大方方地跟我出来打！”
　　皇矣，皇啊。笛音的命令就是圣旨。催眠力量强劲霸道，一次只能够控制一个人，但无论那个人内力有多高，心性有多纯净坚韧，都会中招。
　　月漓明了，但内心仍旧无法从杀意中挣脱。
　　人们只看到两大高手在台上噼里啪啦的打，招式对接甚多，变换迅速，身影动如虚幻，一下子在西，一下子在右，忽上忽下。
　　连老辈们也不得不感叹，这真已经不是他们的天下了，这些年轻人太强大了，未来更是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