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综之遛狐》哈尼雅

84、番外四

　　“呀，真是有趣，没想到这场好戏里会加入两位，久违了，千叶小妹妹和……死神先生。”摘下礼貌，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散开，落在了肩上，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葬仪屋，很多年前，千叶在与夏尔初遇时，就见过他。

　　时光荏苒，一晃多年，葬仪屋竟然还记得她和银发少年，甚至没有忘记他们。当年，她的代价应该是完整付出去的，可为什么葬仪屋却没有忘记他们呢？夏尔都不记得了，他却还记得，除非……似乎想到了什么，千叶眯着眼睛，看着葬仪屋，道：“你被世界舍弃了，对不对？”

　　要想避过那个代价，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葬仪屋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不属于任何世界的独立存在。

　　“不是哟。”竖起一根手指，套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抵在唇边，葬仪屋自然能够猜到千叶话中的意思，虽然无法全懂，却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唔，该怎么说呢，小生我既可以算是属于世界，也可以算是不属于世界，总之情况很复杂哟。”他不愿意多说，因为说了又能怎么样？这世上能够达成他心愿的人只有他自己。

　　眉头紧蹙，千叶大概知道了葬仪屋的情况，她没想到在其他世界里，也会出现这么疯狂的人。

　　但……这个人的疯狂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吧……瞥了眼一动也不动的德利克，千叶深吸一口气，轻叹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该猜到了，你……是想复活某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葬仪屋没反驳也没回应，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千叶和银发少年。

　　“你在拿自己开玩笑，这世上根本没有起死回生，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欺欺人，终有一天，当你回头去看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拼劲所有，拼劲一切去追求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她是过来人，岂会不知道妄图复活死者的人的悲哀。

　　微笑收起，脸上的表情变得冷峻起来，葬仪屋将身体往桌上靠，双手肘支起，他冷笑道：“小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哟。”

　　“这事你永远也不会有把握。”

　　“哦？小生好奇，千叶小姐为什么要那么说呢？”一直藏在刘海下的眼眸露出，那双狭长的眸子里迸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千叶看着葬仪屋，脸上无喜无悲，她的手被银发少年握在手心里，冷冰冰的，掌心在还渗出一丝薄汗。

　　半晌，在葬仪屋以为千叶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笑了。“因为我做过跟你同样的事情，妄图复活死者。”

　　微怔，但很快葬仪屋恢复如常，笑道：“吖，小生还在想什么原因呢？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啊。”说完，他还特意瞥了眼银发少年。“他应该就是你妄图复活的死者吧？不是复活的很好吗？犹如从未死过一样。”

　　葬仪屋的话刚落下，千叶便尖锐地叫道：“不一样，我们不一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一股脑儿的浮现在她的脑海内，令千叶脸色变得苍白。“我们不一样……我没有。”

　　“哪里不一样，哪里没有呢？”葬仪屋冷冷地看着千叶。

　　银发少年冷眼看着葬仪屋，他将脸色不好的千叶拦腰抱起，道：“她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拿别人做实验。”边说，边睨了一眼德利克和约翰。“你到底拿了多少死者做实验，才成功了那么一个活死人？大费周章的拿死人开玩笑，甚至连活人也没打算放过，就算你成功了，你以为你救回来的还是那个你想要的人？”

　　手拍抚千叶的后背，银发少年看着没打算说话，却脸色越来越冷的葬仪屋，接着道：“有一点你搞错了，千叶她从来没有复活过我，这世上也根本没有让死者复活的办法。我死过，彻底地死过，身体化为齑粉，什么都没有留下，在千叶的面前……”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怀里的少女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没事的，千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在想了，现在的我活着，好好活在你面前。”他先安抚了千叶，才继续对葬仪屋说：“千叶，当初逆转了时间，我会重新站在这里，是因为她不经意间逆转了时间，重新开始，改变了未来……”

　　“逆转时间？”葬仪屋皱起了双眉。

　　“你没这个力量逆转时间，而且逆转时间付出的代价，你付不起。为了将扭曲的时间扭转回来，千叶她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到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起。成为一个不被任何世界接受的存在，永远不会在某一个世界承认，不管她愿不愿意，世界的规则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将她从那个世界驱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除了不停地辗转于各个世界外，没有任何可以接纳她的地方。除了这之外，她曾经的羁绊，她的家人和朋友都不在记得她，关于她的存在，关于她这个名字，也彻底地从世界，从每一个她遇到过，接触过，甚至紧紧羁绊在一块儿，她最重要的人的生命中抹消。”话罢，银发少年抬手揉了揉千叶的头，笑道：“我能记得她实属幸运，如果不是我们的羁绊太强烈，我根本不会跟她一块儿站在这里。”

　　葬仪屋没说话，他听得很认真，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效仿千叶的办法，逆转时间，貌似很有趣。

　　当然看出葬仪屋的想法，银发少年只是摇头冷笑。

　　千叶的头靠在银发少年的胸膛前，听着对方胸腔内发出的声音，她平静多了，就算过了那么多年，她依然忘不了那些人、那些事和那些物。越想忘记，记得就越清晰，或许直至死去，她也不会忘记过去发生的是是非非，因为……那些记忆刻在她的骨血里。

　　闭了闭眼，她抬起头仰望，眯着眼睛，喃喃道：“没有灵魂，空有躯壳，这样能算活着吗？”

　　“不算。”听到她低喃的银发少年当机立断地说道。

　　一怔，她侧头看着他，黑色的眸子凝视着对方的祖母绿，笑道：“嗯，不算，但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他想复活一个根本不可能再复活的人，就让他去好了，逆天的代价他付不起，也付不了，好不容易才修复的世界，哪那么容易再一次被破坏呢？不过……”说到后面，千叶将头转向葬仪屋，道：“该算的账还是要算下的，不是吗？”话音落下，千叶眼底迸射出一丝锐利的光芒，也没动任何手脚，葬仪屋就闷哼了一声，脸色微痛苦的将身体往前一冲，双手扶在了桌子上。

　　“痛吗？”她问。

　　“小生倒是低估了。”葬仪屋抬起头笑了笑。

　　“你不是神，这个世界也不是你说了算。下次，再让我察觉到你动他，我就……杀.了.你！”谁都不能动少年，这世上谁也不能，包括她自己。

　　将少女放下，银发少年揉了揉她脑袋，道：“他伤不了我，不需要那么生气。”

　　千叶知道，她心里很清楚，在这个世界，没人伤得了她的冬狮郎，但她还算会害怕，因为……世界太大，一个人，一生有太多的变数和可能性，她没有办法，只能警惕着，担心着，她无法再一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抬起双手，指尖触上对方的脸，道：“你还活着，真好。”

　　抓住千叶的手，银发少年笑了笑，那笑很浅，却非常温暖。

　　“走吧，这里好像没我们什么事了。”深吸一口气，千叶说道。

　　“嗯。”点头，抓着她的手，将千叶重新拦腰抱起，他准备带着她离开这里。

　　在离开前，千叶看向夏尔，男孩的确跟当年不一样，或许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也说不定，不过看他那么老成的样子，倒是跟……她的冬狮郎有些相似。“夏尔，我跟冬狮郎会在这个世界暂时待一段时间，你如果想来找我，可以通过你身后这个大哥哥，我想……身为一个恶魔，肯定有办法找到我们的，对不对？”

　　“小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塞巴斯蒂安笑着，那双猩红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

　　“嗯，我的确挺看得起你的呢，那么再见了，各位。”挥挥手，千叶跟银发少年从他们的面前离开了。

　　月色下，千叶伸出手，感受着风的流动，脸上不自觉挂上了大大的灿烂笑容，好像刚才的小插曲根本就没发生过。与葬仪屋那样执着的人，根本不需要说太多话，因为他听不到，也听不进，当初的她不就是这样的吗？重要的人死了，连带心也跟着一起死了，就跟空壳一样，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着，却什么力量都没有。

　　不过，葬仪屋跟她不同，他是有能力的人，而且还是这个世界的死神，不过……他那么做的后果……会很惨。

　　“担心那个男人？”银发少年突然开口问道。

　　“不是，只是看到他，就想到以前的我……没事，冬狮郎，我们接下来该去哪边呢？也不知道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有点纠结，不过没多纠结，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去夏尔家吧，他家那么大，就算住在里面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银发少年轻叹一声，他没阻止，也没反驳，反正说什么都没用，她既然想去，那就去吧，正好他们没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