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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回 约离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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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大人,这……”李陌辉看到眼前的扁,问向身前的人。
“伯晨,切勿再说漏了。”
“可您贵为……怎么能进这等不堪之地?”李陌辉指着扁上的字说。
“为何不可啊,此乃京城之中,天子脚下,里面全是丽影娉婷,此生不去,是以惜之。”
李陌辉看着扁,吐了一口气:“下官从未见大人如此过。倘若她是真的捥岚,下官真想不到大人还会做什么……”
面前人不语,此时夜笙悠扬,灯火斑斓,李陌辉与冕钰进了约离馆。
“明个就要动身去溪江么?”桑芯问。
“再修整几天,看看还能找些什么蛛丝马迹。”百里青从头发里拨出几根银针摞在桌上,发出了轻脆声响。
没有莲子的约离馆,生意依旧兴隆,骚客雅士与姑娘们依旧欢快着。那几人的尸体已被吱言挪走,屋里的血迹也被收拾干净,房里没有血腥味儿,依旧弥散着果酒淡淡的香气,推开窗扇,依然可看到红樱飞舞,烂漫闲适,那件事杨洁始终没有告诉其他人。她撇开百里青她们,趴在馆内天窗下的栏杆上独酌,不经意见,她瞅见了楼下两个个身影,其中一个颇为熟悉。杨洁喝下酒壶中最后一口酒,静默离开。
“新客呀!”雍容艳丽的老鸨笑眯眯的迎向冕钰和李陌辉,她断定面前的这两人非富既贵,因为耀华国没有几人能够穿上袖口绣着三色蛟龙的玄色外衫,除了几个亲王,而冕钰就套了件这样的衣衫。
“客官是听曲儿还是……”老鸨亲热的说。
“听曲……”李陌辉淡淡的答道。
“那要点哪个?”老鸨招呼了一个人过来,那人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整齐的摆着几行栓红线的竹排,“这是唱曲儿的所有角,客观请――”
熟悉,太熟悉了!冕钰心想,他转过头看李陌辉,谁知道他却轻吭了一声扭过头看着墙上的画。
翻牌子这种事在皇宫内每晚都会有,可在妓院里翻牌子,冕钰还是头一次。冕钰看着盘中的牌子,没有拿起来,而是问老鸨:“这里可叫有莲子的?”
老鸨听到“莲子”路两字时,眼神顿了顿又很快恢复到笑眼咪咪,这一幕没能逃过冕钰和李陌辉的眼睛。
“真不巧,莲子已经跟着贵人享福了。”老鸨一手掩嘴,一手风骚地指着空处。
冕钰也笑道:“妈妈,我等是奔着莲子的曲儿来的,妈妈可别说笑了。”冕钰嬉皮笑脸的打着寒暄,还往老鸨手里塞了一锭金子。让在旁的李陌辉内心十分挣扎,他是天子啊!他怎么会如同市井刁民一样滑头啊!况且还扮的那么真。李陌辉今天算是见到了其他人从未见过的皇帝。
莲子所去无踪,妓院方才还死了几个人,虽说都收拾妥当,可面前的人惹不起啊!老鸨心里已经不知所措,可面色上仍旧如常:“客官,莲子的确已经被赎走,不如您翻个牌子,另选个其她姑娘,听她们的曲也是别一番享受……”
“那可真是可惜了!”冕钰面露遗憾,惋惜之情真挚动人。“那我们就翻翻吧,也不枉此趟……了”冕钰的手指在身后勾了勾,李陌辉知道,他们又有下一步打算了。
老鸨把手里的金锭塞回冕钰手里,既然客人的要求达不到,就不能收钱。
“约离馆没有通告在先,为陪不是,两位今夜约离馆听曲儿观舞赏花自便,吃食酒水随时伺候,可否?”
“妈妈严重了,我等是客,还得按规矩来,现就翻个牌……”冕钰在盘中拿起一牌子,翻开一看,是“桃樱”。
“这位……”老鸨示意李陌辉翻,李陌辉看了眼冕钰,冕钰点头,于是李陌辉辉也翻了一个牌,是“兰玉”。
看到冕钰手上那个刻着桃樱两字的牌子,老鸨心头又是一紧,毫无疑问,这位桃樱姑娘就是杨洁。当初为了掩人耳目,百里青吩咐老鸨在妓院里给她们几个安排了假的身份,身份不需要太高,于是老鸨就安排她们充当妓院新收的妓人,杨洁给自己起了个名叫桃樱,桑芯是竹罄,晏凌很简单,金陵;百里青,很苦恼,思前想后取了个兰玉。老鸨本是把刻着这四个名字的牌子收起来的,可不知道谁又给摆了出来。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又是惹不起的皇族,老鸨的额头已渗出细细的汗珠。
“二位,容妈妈我去唤,她们还是个雏儿……”老鸨唤了其他人招待冕钰李陌辉,自己快步走向百里青所在的厢房禀明情况。
“雏儿?伯晨啊,我们运气真好!”冕钰坐了下来,说。
李陌辉则握紧了剑,立在一旁:“您的后花园花还不够多么?全是新鲜的……”
“是啊……”冕钰换回了那张充满威严和深邃表情的脸,眉眼微闭。
“伯晨,你也是第一次来吧……”冕钰突然问道。
“……”
“不出声么,那就是了。”冕钰露出欠揍的表情说。
李陌辉不想说,其实在他十岁时,父亲带他来过妓院……
“是,第一次。”龙颜大悦才是正道,这条龙高兴了,自己就清闲了。
“我看到了一个人……”杨洁抱着酒壶踏进门。
“谁?”
“朝廷的。”
“有什么稀罕,这里是窑子,什么人都有。”
“我们知道的。”杨洁卖着关
“不会是吴先生吧?”百里青问。
“噗――”桑芯一口茶喷了出来。
杨洁叹了口气。
“李陌辉……”百里青说,杨洁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人,没见过看衣着应该是个王爷。”
“那么他是当护卫的?”百里青玩笑到。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阁主,属下有事禀报……”老鸨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是辛妈妈呀,进来吧!”百里青说。
老鸨进来时,三剑瞬时端坐在案前,没有丝毫懒散姿态。
“何事?”百里青端着架子问。
“……阁主,属下请罪……”老鸨跪突然跪下来。
“请罪?”百里青很纳闷,“出了什么事,如实说来。”
老鸨把一切全告诉了百里青。老鸨说完后整个屋内沉默了许久。
“本想随便找个人应付一下,可他们找的是莲子……”老鸨又补了一句。
若推辞不去接客,惹了那位王爷,保不准约离馆难在京城立足,还会影响玉兰阁在京城的其他店的生意。
若为了约离馆能在京城继续兴隆,随便找个人应付一下也是行的,如同老鸨说的,为何他们要点莲子,是否与忧情蛊有关呢?更何况李陌辉也在,自从上次一别,百里青很想认真的会会他。
“妈妈,桃樱让一个懂事安分的人去应付,兰玉我自有打算。安排他们到最好的雅间,给他们上最好的酒果茶点,焚上最好的香……之后就你就可以退下了。”
“是……”老鸨退下后,百里青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我得亲自会会那个吏部侍郎。”
“不可,要去,我跟着。”杨洁走过去,“那李陌辉不好对付。”
“姐,你该歇歇了。”即使杨洁隐藏的再好,百里青也能看出一定发生了什么――有损于杨洁尊严的事。所以她不想再让人再去冒险了,虽然她知道三剑很强。
“休息?我还不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会李陌辉,出了事让我们如何向玉兰山那伙人交待?”杨洁依然用自己撩人的声音柔柔的说。
她们几个都懂,杨洁心里有气,此刻她在发泄,也是在逞强,她需要一个人当她的出气筒――陪她打一场。
“姐,你真要去?”百里青看着杨洁的眼睛,“换衣服,走吧……”没等杨洁回答百里青就拉着杨洁进了帷帐里……
李陌辉两人本来是坐在大堂的雅座上,不知为何老鸨却把他们引到楼上一间布置华丽大气的厢房内,墙上是雕龙画凤,贴满牡丹合欢花的样蚕丝图锦,帐帘窗纱全是双色的软烟罗,系着五彩雉羽毛编成的流苏,地上铺着波斯国的羊绒毯,房内还有一圆案,案上摆着诱人的果子,新焙的茶叶和精致的点心,镶着宝石的香炉里还焚了龙涎香,不仅如此,连奏乐的琴瑟管钟都有。
老鸨事办完后立马消失不见,此刻,这大房内就只有两个男子,冕钰和李陌辉。(气氛不对啊……)
“这景致快比上皇宫了。”冕钰用脚尖磨着波斯毯,抬头看着雕着画的房梁。
“突兀。”李陌辉用手指敲了敲香炉,“如此堂皇的厢房,应配美酒才对,可却是煮好的新茶。点了龙涎香,却还是有一股子怪味儿……”
“合欢香的味。”冕钰说。李陌辉看了他一眼,意思在说,陛下真是过来人。
“伯晨,别那样子,等你有了妻妾,你也会识香。”冕钰打开窗户,让风吹淡屋里的味儿。
“咚咚”敲门声响起,一小厮向屋里传话:“二位爷,桃樱与兰玉到了!”
李陌辉看向冕钰,冕钰示意让她们进来。李陌辉向喊到:“进来吧!”
绝对想不到,想不到啊!
那身着牡丹红烫金丝褥群的是杨洁啊!
李陌辉的心理“咯噔”一下,他下意识的握紧剑柄,以备不测。可杨洁身后的人露出脸后,他觉得可以拔剑了。跟在杨洁身后的是百里青,米黄的褙子,月色折裙,眼角饰以绯红妆,活脱脱的碧玉之姿立于眼前。
李陌辉看到了冕钰的神色变得迷离,眼前这位与曲荷宫里那位真的很难辨别。
“小女子桃樱。”
“兰玉”
按照辛妈妈的意思,她们俩是新人,是因家里潦倒不济被卖到约离馆的,故,两人的声音是娇滴滴,羞怯怯,惹人怜惜,冕钰是觉得她们可怜,连忙上给她们一串金叶子,当然,钱是李陌辉的。他见过玉兰山上的百里青,那种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嚣张尖利依然可以从那伪装过的声音透露出来,可怜么?那是卑贱的伪装,李陌辉心想。
“不知两位要唱什么曲?”李陌辉问道,冕钰还在发呆。
“还请官人们定。”杨洁回答。
“忘玉堂。”冕钰的眼睛盯着百里青,嘴巴却突出几个字。
“忘玉堂?大人,小女子不曾听过这曲。”难道皇宫里的人听的曲子和世间不一样么?这是看不起人么?杨洁心想。李陌辉也是好奇,他阅过御前乐府的曲谱,所有曲名里根本就没有忘玉堂这几个字。
“怎么办?”杨洁扯了扯百里青的袖子。
“弹呗。”
“弹?你弹?”杨洁嗔目“那我唱?唱什么?”杨洁正捉急时,李陌辉说“两位意下如何……”李陌辉也替她俩操了把心,要是在宫里,冕钰一声令下,她俩的头就会不见了。
“是,奴家这就开始。”百里青这声奴家听得李陌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就差拔出剑刮下来。
百里青端坐于屏风前的那把焦尾琴前,兰花指挽起袖子,闭眼呼吸,先在拨了几根弦,如流珠滑水般的音响起,瞬击人心。
接着,冕钰所说的忘玉堂正式奏起。一平一沉,一升一降,前调稳稳弹出。杨洁心里一惊,这曲子她听过,是夫人弹过的,是夫人离开玉兰山时弹的。只不过那时,她不知道这曲名叫忘玉堂,杨洁清楚的记得丁伊歌弹奏时配的是哄她们睡觉时念的诗谣!前调弹完后,杨洁的声音融入到曲里,不是美妙,不是飘渺,亦不是婉转流连,而是一种苦涩,杨洁的声音承载着出了词与曲里那难以下咽的苦涩。
凄凄唉唉,黄鹂哭。
潺潺绕绕,梧桐愁。
泪沁丝弦丝弦断。
血澡羌管羌管凝。
君侬卿卿卿卿喜,
卿卿不知君累难。
子悦卿卿卿卿慰,
卿卿不知子伤悲。
君君子子君子爱,
独留卿卿望穿莲。
望穿莲,忘青山。
青山完,思玉兰。
玉兰流萤影阑珊。
一曲终了,片刻沉默。
“不错不错,你是如何得知此曲的?”冕钰问向百里青。
百里青立起身子,行礼回答:“是师傅教的……只不过师傅已逝……”
“失礼了,在下有故友曾弹唱过此曲,本想借此问问姑娘是否认识故友,不想却揭起姑娘不快。”
“无妨。请问大人还要听其他曲吗?”百里青问道。
“那……就……伯晨,你……”
“不必了,我等原本是来找莲子的,却不曾她已离去。今日能听到姑娘奏曲吟唱已是我等莫大福分,不敢再奢求了。”冕钰本来还想再点几个曲子,可李陌辉打断他的话,虽然心里很生气,但仔细一想,李陌辉也许有其他意思。
“真的……不点了……么。”百里青微微抬起头,看向冕钰,随后目光转向李陌辉。
“不点了……”李陌辉别过百里青的目光,轻声说道。冕钰也点点头。
“那……奴家就先退下了,要是二位有什么吩咐,就差人唤我们。”百里青与杨洁行李后,缓步离开。
“伯晨啊,你为何不让他们继续唱了。”
“这种风月之地,不宜久留。且大人还是有身份的人。”李陌辉看着窗户纸上渐渐淡去的人影说道。
“仅是因为这个么?”
“是……”其实,李陌辉是受不了百里青那副装出来的样子,以及屋顶上的动静,他希望冕钰没有发觉。
“还有,那个弹琴的姑娘……面熟……”
“您也这么想?”李陌辉觉得冕钰终于回归正常了,眼睛瞪大看着冕钰。
“面熟啊,但不知道像谁。不过你没发觉那姑娘弹琴时,眼睛一直看向你。”冕钰用手刮着下巴。真的假的!真的看不出来她像谁吗?李陌辉心里质问。
“是……是吗?”李陌辉心里很塞,但死活也想不通百里青为何要看他,他脸上多长了一只眼睛么?李陌辉牵强的把原因归结到*百里青不是一般女子肯定会做出让人猜不透的事来*的想法上来。
“好啦,伯晨,这找虫王和莲子的事就靠你了,我只过是想出来透透气,回吧!还有好多折子没批……”
“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约离馆。
此时已是宵禁,我们暂不说李陌辉是如何瞒过巡街的士兵护送冕钰回宫的,我们来看看百里青这边……
百里青此时被其他三个人围在中央,她们在讨论为何百里青弹琴时不停地看向李陌辉。
人与人相处时间长了,想瞒住一件事真的不容易。
当百里青与杨洁在屋里辛勤的献艺时,桑芯与晏凌已在屋顶扒着瓦片笑地泣不成声。
“我为何不能看他,他长得也不赖啊……多看几眼不行啊?”
“那个穿的向王爷的男子也长得不赖嘛……你为啥不看他?”杨洁的脸贴着百里青的脸, “看得我都唱不下去了,还以为你经上次一叙看上那小子呢。”
“这个嘛?”百里青把杨洁的脸移到一旁,“你们没发现他手里的那把剑不是朝廷配给的吗?”
“青,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在看剑?”桑芯的也把脸贴在百里青的脸上。
“……是,我一直在看剑……”
“哈哈哈……”三剑都笑了,桑芯边笑边拍着大腿,杨洁揉着自己的脸,晏凌也高冷的叹着气。
“我真的是在看剑,那时因为……李陌辉手上的剑,是逸羽!”
“逸羽?”三声齐问。
“我本来想等几天告诉你们,算了,我全说……”百里青把有关嬅泽与逸羽的事全告诉了三剑。
“所以说,我们没找着虫王,却碰巧找到了师父的宝剑?”晏凌说。
“是啊……”百里青看向窗外。她的心里有好多疑问,为什么那个人会知道【王玉堂】呢?他与母亲有什么关系么?
翌日
“这是……”百里青的看着门框上的那个钢针,还有钢针穿着的锦帛卷。
“午时前,约离馆,主楼顶,只许百里一人来。”百里青念着锦帛卷上的字。
“能看出是谁的笔迹吗?”杨洁问道。
“不能。”
“那要去么?”晏凌问道。
“去,带上剑去。”说完便把锦帛烧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坚持到底的,我来了。
这篇就是个过度吧,冕钰的性格在后面会慢慢完全的,有些地方是伏笔啦,可能会拉好长战线////
重看了几遍,有好多BUG,我不想改了。。。。好懒。
话说考试周已过,成绩已出,退步了。
话说,我想写同人,起码名字不用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