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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水冶之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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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后半年,白韧对妖界的生活妖界有所适应,她原本以为自己对师父的设计和背叛会记一辈子,然而如今她却已是很少想到那个人,连同中天那个地方也被她有意无意地遗忘。
天庭的一切景观都是气息圣洁,模样整齐的,举个例子,一池仙莲多是朵朵清澈美丽,像是复制过的一样,朵朵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绝不逾越,虽然看着舒坦,却也少了份活力。
妖界的光景却是相反,树也好,花也好,连岩石都好,全是恣意生长,极尽绽放的模样,争奇斗艳,因为此地生灵是妖,多不安分,连场地也时常移动,移动了还会产生纠纷,进而吵架打架,好不热闹。
天庭美得规规矩矩,妖界则是美得过火过分。如果是以前,白韧或许喜欢前者,现在她已经开始喜欢后者了。她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粘人的夫君。
别看巫绝期模样邪魅妖娆,本质上却是忠犬妻控。
白练洞,十三条瀑布从高处降落,白韧坐在碧绿的水池边,脚踝以下浸没在水下,裙裾浮在水面上如一池莲华,却竟也是肆意生长的妖孽模样。
“滴答……滴答……”水声吗?不对,这里的水是哗啦啦响的,白韧回头,就见不远处的黑岩后有一抹瑰丽的红,要藏不藏,红色的主人正眼睛发绿,嘴边垂涎。
“你属狗吗?”白韧翻白眼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尾巴”。
“不是啊,朕属龙的。”被发现后巫绝期立即提胸背手,一副淡定的模样。
“那么麻烦你不要用狗看到肉骨头的目光盯着我。”
“这个……”巫绝期面颊泛红,一双青蓝瞳子似乎害羞地浮动,“对不起,在我心里,王后你就是我那根肉骨头。”
“你要死吗?”白韧气绝,但其心底不可避免地浮现一丝甜蜜。
“王后~”巫绝期拉长语调,无比渴望地望着她,就像一头发情期求偶的……狗。
白韧下意识的不妙,匆匆起身,带起水花无数。
水珠纷纷扬扬,点点滴落,似一帘珠玉断裂,跳落出一片风流。
白韧凌空,赤果的脚似踏着珠玉,翩然似蝶要飞走。
破风声疾速响起,巫绝期似赤红的火焰荆棘,转眼腾飞,缠住那只白色蝴蝶,搂着他,飘落,噗通,落入水中。
衣袂裙裾,红莲白芙,浮浮沉沉,缠绵缱绻。
玉颜沾湿,她清艳滟滪的眸子润泽,他伸颈侧脸去看她的面容,不自觉看痴了,伸手,指腹辗转在她眼角,留恋不去。那本是楚楚可怜的下垂眼,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冰冷艳丽,“真奇怪……总觉得这不是你改有的容色。”
白韧眼皮一跳,心脏一缩,“你胡说什么?你我青梅竹马,你应是清楚,我是何等模样。”
“那不一定~”巫绝期露出一个慵懒有自得的笑容,“当年我是个没人爱的讨厌鬼,现在可是妖界第一美男子,人人倾慕。”
她翻白眼,“不要脸,我就不倾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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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绝期的笑意慢慢消失了,嫣唇发白,璀璨的眸子蒙尘,原似火焰荆棘的男子,忽然变成了黑白的烟灰,“我知道。”他说。
窒息的气氛在白练洞里蔓延,寂静,只余瀑流响彻如疯。
半晌,他抱着她的无力手臂,渐次收紧,他近乎恳求地道:“不要讨厌我。”
白韧沉默。
“我不该强娶你,不该用百万大军胁迫,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琴琴,我一定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白韧仍旧沉默,麻木的表情。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霍绿茶吗?目光无波直视前方的她,错过了他眼底满满的都是她自己。
“不要爱慕庭霰,他不值得的。”他的口气满是怜惜,白韧的心难免一动,第一次有人替自己不值。
白韧终于有了反应,说:“我不爱他,你想太多了。”
“那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听了之后,不要伤心。”最好,不要有反应,巫绝期暗想。
“你说吧。”
“慕庭霰要和白韧上仙成亲了。”
真正白韧闻言,顿时冷笑连连。
“你恨他?”巫绝期皱着眉,“琴琴,不要恨他。”
白韧迷惑地望着他,这个眼角眉梢都是妖娆的男子。
“我不要你恨着记着另一个男人,你只要看着我记着我就好了。”巫绝期像抱着宝贝般紧紧不松手,语气里居然有些天真。
他没有请她爱他,身为妖王,身为第一美男子,却没有这个自信去要求。
白韧的眼底的冰霜有些融化,半晌,她将纤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回答他:“好。”
巫绝期眉开眼笑,扣紧了她那只手,掌心相对,十指无缝。
他的另一只手忽然迅速地挑开她衣襟的祍,小拇指一勾,勾露出大片凝脂白。
白韧娇躯一震,连忙盖住自己的左肩,戒备道:“干嘛?”
巫绝期笑得邪恶,“王后,你欠我鸳鸯浴~”
“走开!”白韧慌乱地想要逃脱,却发现被抱得死紧,“你之前装得那么可怜,难道就是为了困住我?”
最让她慌张的,不是她逃不掉,是她竟然有些不想要逃走,这个狡猾的男人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
“王后好聪明!”他一点都不否认,他巫绝期一直以来不都在企图这个吗?
色性大发的妖王,将唇印在她的额头、鼻尖、唇间、颈上、锁骨、胸前……
“放开我……你这个妖怪、孽障!……”白韧发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当她还是仙山女修痴恋师父的时候,也未曾这般,她觉得自己的思维混沌如风暴,一把火在腹中灼灼燃烧,似乎要将什么烧断。
“王后说得是,朕就是妖怪、孽障,还是此类中的王者。”他带笑的眼瞳比池水更蓝。
她两色的发似燃烧的冰雪,白色的湿衣是绝美的妖花,被情欲侵染的眸子像融化的金子,妖异非凡。他望着她边吻边道,“朕的王后就该是你这般,你不该为无趣的天庭所禁锢。你注定是朕的王后,我们天生一对。”
这一刻,她恍惚地看清楚了,他眼底的到底是谁。
要真如此就好了。她模糊地想,意识沉浮。
被占有的白韧有些不甘心,我怎么能这样呢?明知道他爱的不是自己,却忍不住沉陷……
然而真的不是自己吗?她有些糊涂了。他放肆的手掌,真实的温度,眼底的温度都近在咫尺,不容错认,二自己就被掌控他手中,如果这样都算“远在天涯”的话,什么才是“靠近”?
巫绝期趴在她身上,吻着她的鼻尖,欣然喟叹,“你终于肯接受我了。”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以看清楚男人因为愉悦而笑得孩子气的面容,忽然觉得一点点幸福。
可惜,短暂的幸福,往往是为了铺垫一场注定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