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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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诊所，褚宁如释重负。她回过头，夜幕下的诊所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向她袭来。
褚宁踉跄后退几步，捂住胸口，温热掌心下的心脏一直在怦怦直跳。
夜已经深了，初夏的微风中还夹杂着春天残留下来的花香与凉意。褚宁走在夜色中，思绪随着凉凉的河水滚滚向前。
宗白……
他们俩好像很久没有遇见过了吧，宗白寒暑假很少回家，每次就算回来也是匆匆离去，S市和M市又距离很远，褚宁记得最近一次他们联系，还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
她十八岁生日，除夕的那天晚上，宗白约她出来。褚宁找了个借口溜出家，在青安河畔等来的却是林言。
“是我让宗白约你出来的。褚宁，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骗我说你大学报的是M市？”
当时的她神情恍惚，不由想起高考完的那个晚上，宗白约她出来，来的却不止是他。
“林言说他喜欢你，让我约你出来。”
林言从他身后走出来：“是啊，褚宁，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她呆呆站在那许久，直到一串同样高考完的学生走过，她才如梦初醒。她说：“好啊……”
一阵凉风吹过，将褚宁从回忆中惊醒。她打了个颤栗，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好笑地自言自语道：“都夏天了，怎么还这么冷？”
肚子开始咕噜噜叫，褚宁这才想起来自从中午离家，她一直都没有再进食。她抬眸随意一瞥，沿河畔找了家西餐厅走进去。
“来份炒意面，再来杯苏打。”
这家的西餐并不正宗，但是所幸上得很快。狼吞虎咽地吃完后，饱腹感微微让褚宁觉得幸福。她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愁绪又涌上她的心头。
“你要是还想和宋时分手你就别回来了。”妈妈的话还在耳边，褚宁却打定主意要和宋时分手了。希望褚母看在她态度坚决的份上，能接受她的这个决定吧。
林嘉怡的电话就是这时候响起的。
“褚宁你快回来吧，那个陌生人醒了，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褚宁捏着手机，说不清自己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宗医生在吗？”她问。
“他回去了。”林嘉怡说，“就是他给我你的号码的。”
褚宁这才想起她和林嘉怡今天才认识，嘉怡并不知道她手机号码。
——只是宗白怎么知道的？
“我不去了。”褚宁走出西餐厅，继续漫步在青安河畔，故作轻松地说，“本来救人的就是你不是我，我充其量也只是个搬运工，去看他干什么？”
“好吧。”林嘉怡本来准备挂断电话，忽然想到什么，“褚宁你还是过来一趟吧，宋时的东西落我这了。”
宋时……
“你自己交给他不就好了？”褚宁想起中午遇见他们俩时，宋时和林嘉怡站在一起。
电话另一边的林嘉怡噗嗤一声笑出来：“褚宁你说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解释。我和宋时只是朋友，我早就知道你是他女朋友。他啊，大概是想请我来刺激你，没想到适得其反。你快来把他的东西拿走，好好质问他。”
“好。”褚宁勉强笑了笑。
宋时没有出轨？这样的话想要说服褚母可就又难了。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宗白的诊所，就在踏进的一刹那，她忽然像是有感应一样，向左边一瞥。
从她这数到第三根的街灯坏了，那一块雾蒙蒙，宗白就站在坏了的那根街灯下，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褚宁刻意去看，怕是也发现不了他。
褚宁心一跳，夜风吹起宗白的白大褂。隔得太远，他又站在黑暗之中，褚宁看不清他的表情。
褚宁低下头，径直地走进诊所。
林嘉怡和那个陌生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见褚宁过来，连忙向她招手。
“陈梓，你可要好好谢谢褚宁，要不是她，我可抱不动你。”
陈梓僵硬地将头转向林嘉怡，目光中闪过不可置信。“你不叫褚宁？”
“呃……”
她不叫褚宁有什么问题吗？
陈梓：……
在节操和早日完成任务出去投诉游戏公司之间，陈梓屈辱地选择了后者。他果断地拉起褚宁的手：“小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唯有以身相许。”
被他所说的话给震惊的褚宁：……
以及刚被“以身相许”过的林嘉怡：……
宗白刚好进门，听见了全部，冷冷地瞥了一眼，说：“我看你们还是带他去医院看看，别身上没伤，伤的是脑子。”
陈梓：……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这个台词怪怪的。
看着陈梓懊恼地咬唇别过头，褚宁没忍住，笑了笑，轻声对陈梓说：“你家里人电话多少？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电话？”陈梓这才想起他的人设，按照系统给的攻略结结巴巴地说：“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忽然后悔，在安排学习的空隙他应该进修演技，现在在女主面前磕磕绊绊地说话真的好尴尬啊，连他自己都不信自己失忆。
“失忆？我看这情况可能更倾向于失智。”那个讨厌的冰山脸还在一旁补刀。
“我现在什么地方都没得去了，你难道不觉得我可怜吗？”陈梓心里委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女主说，希望女主像攻略里一样把他捡回去。
“呃……”褚宁瞥了一眼他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提议道，“要不我打个电话，让警察叔叔帮你找你家人？”
陈梓沉默，然后开始一哭二闹装小孩。
褚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宗白看不下去，对褚宁说：“你先走吧，让他先留在我这里，我会处理的。”
褚宁求之不得，拉着林嘉怡就走了。
等她们都走后，宗白关上门，冷冷地看着陈梓。
陈梓双手抱胸，心虚地问：“你干嘛？”
为什么好端端关门，这个医生看起来人模人样，该不会是gay吧？
“攻略者？”宗白挑眉，冷冷问。
陈梓愣住。
街道上，林嘉怡跟褚宁告白，并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记事本，递给褚宁：“给，宋时的记事本，你带回去给他吧。我先去酒店了。”
褚宁点点头，接过。记事本上的小铜锁在路灯下折射一道亮光。
等林嘉怡走远，褚宁打量着手中的那把小锁，眸中闪过沉思。
她取下头上的发卡，随着轻轻地扭动，锁发出细微的咔嚓一声，被褚宁给打开了。
她一目十行地看过宋时记事本的内容，看着他记录着和自己相识相恋的步骤、过程、补充，心中五味杂全。
“原来不止一个。”褚宁心中既有对未知事物的惆怅，又有知晓真相后的释然，“我说我遇到的怎么都是些奇葩。”
褚宁微微叹气。
“宋时，林言，夏卫，肖震，还有刚才的陈梓，他们应该都是那类人。” 褚宁眉目流转，眼底藏着淡淡的迟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
他们好像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接近自己。像陈梓，每隔一年才出现一次；宋时，每个月都必须去S市；林言一直发短信说要找自己，可到现在也出现不了在她身边……
直觉告诉她宗白也很可疑，可是，如果他和那些人是一类人，为什么不追求自己反而将自己往别人身上推？
褚宁合上记事本，将锁恢复原样，准备回家再说。
作者有话说第7章 0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