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橒浔蜜意》小懒虫虫

87、chapter87 芳草与恨长

　　Chapter 87 芳草与恨长
　　李云摸摸自己清爽的短发，对着镜子感叹：“果然省洗发水啊。”
　　“是是是。”王海燕抚抚她的头发，“只是有点丑啊。”
　　李云吐血：“夸我一下，夸我一下我就能上天。”
　　“好吧。”王海燕长呼口气，“我们李云貌若天仙、心地善良、内外兼修、蕙质兰心……”
　　李云很受用地眯眯眼：“继续。”
　　王海燕翻白眼：“我都想嫁给你。”
　　李云噗嗤：“好啊，我们结婚吧，让我有个家。”
　　赵士诚敲门：“李云，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李云看向王海燕狐疑，王海燕催促：“快点出去，别让他受凉。”
　　李云出去，赵士诚一句话也不说向前走，李云莫名，跟在他身后。
　　赵士诚在一棵茂盛的榕树下站定，头上是浩瀚的星空，他转身，认真说：“李云，我觉得你吃苦耐劳、勤劳能干，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伴侣，你愿意和我一起一直留在这里吗？”
　　“诶？”李云诧异，“赵士诚你这算什么？是夸我吗？”
　　“是表白。”
　　李云沉默。
　　王海燕拿了一件衣服，心想给赵士诚披着，怕他感冒。远远地看到在树下站着的人，加快脚步。
　　“是表白。”
　　王海燕停下脚步，脚像被什么钉住了，动也不能动。
　　李云不安地搅握着手指：“你确定吗？”
　　赵士诚点头。
　　“你了解我吗？”
　　赵士诚踌躇，不明就里。
　　李云轻轻地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回家？你知道我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吗？”
　　他诚实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说过要是可以的话能永远留在这里就好，我愿意留下来，在这座大山生根发芽。”
　　是哪个时候？她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因为我说过这样的话？”
　　“还有那次的大雨，房顶漏水，你没有哭，更没有抱怨。”
　　思绪翻转，她想起来了，那次王海燕回家了，她留在这里，赵士诚也没有走。那几天下着大雨，房屋漏水，好像站在水幕当中，她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撑着一把伞，数着伞面掉落的雨滴。
　　“一滴、两滴……”
　　“一滴、两滴……”
　　数错了重数，数错了重数，一直期盼着雨能停，尽管她曾经在雨中将某个人永久地记下。
　　赵士诚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撑着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把。
　　她笑，他却很诧异。
　　他说，你不怕吗？
　　她摇头，只要没有老鼠就好。
　　“一滴、两滴……”
　　他也陪着她数，他说，我以为你会哭的。
　　为什么会哭呢？
　　他沉默，这里漏雨。
　　她没有说话，她该如何向这个人解释她的曾经。很早很早之前，她也是一个坐着，坐在水泊中，头顶着一块破旧的塑料，就这么盼天亮、盼雨停。就算哭得多惨烈，也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听到。唯一确定的是，那就是雨过天晴后，她要晒被子、收拾冲毁的一切。
　　数着数着，不知何时睡着，醒来的时候，头还靠在他的肩膀。
　　也许是那个时候吧，她封闭的心难得颤抖了一次。
　　她抬眸，望着那个头顶星光的男人：“那你喜欢我吗？”
　　赵士诚怔愣，她心头闪过一抹失望。
　　他说，很诚实的：“不喜欢。”
　　李云低低地笑了，声音稀释在空气里：“不喜欢又怎么能在一起呢？”
　　转身离开，眼中水汽氤氲。
　　“我会努力。”赵士诚朝着她的背影喊。
　　李云停住脚步，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说：“我会努力喜欢上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而是我知道日久生情，我喜欢上你只是迟早的问题。”
　　眼泪滴落，她迈出脚步，坚定地离开。
　　曾经也有个人说，日久生情。
　　——难道喜欢你就是一件疯狂的事吗？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每天一点一滴的相处……我很想顺其自然，可它就是日久生情了，李云你说我该怎么办？——
　　曾经也有个人很努力的喜欢我。
　　——我有一半、很大一半因为你是你而喜欢你——
　　曾经她也以为他说过的，不会变。那么天真、那么相信。
　　——因为太累了，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是你……哪个是蒋文慧了——
　　明明，他还是那么温柔。
　　——李云，新年快乐 ——
　　——李云，你想我吗？我很想你——
　　……
　　因为一句太累，她又跌回冰冷无尽的深渊。
　　努力爱上我，越努力越明白，有些爱强求不来。
　　我不想再花时间等待了，哪怕那里星光璀璨，哪怕那里温暖如春……
　　哪怕有她一直眷恋的温柔……
　　我已经无法再等待了……

　　“傻瓜……”
　　“笨蛋……”
　　王海燕眼泪如瀑落下，原来他喜欢的人，是李云啊。
　　明明我也很努力地在你面前展示我好的一面……
　　可是，怎么办啊。
　　他喜欢的是李云。
　　是那么善良的李云……
　　我也很爱的李云……

　　夜色深，夜空布满了闪亮的星星，他坐在窗台，手机屏幕上亮着曾经和她的照片，红色的围巾还是那么的鲜艳，笑容依旧那么灿烂，比着的剪刀手还是那么的稚气可爱……
　　——从小时候，我就认识她，一直挂念着她，在我满心欢喜想要找回她的时候，是你抢走了她。她说她喜欢你，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你大概都不知道在你寻花问柳的时候，她站在门外看着哭得有多么绝望吧，即使这样，她还是愿意相信你，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可你毁了她——
　　是啊，他把她毁了。
　　已经无法靠近她了。
　　——能给她幸福的，从今以后只会是我，苻云浔，谢谢你把李云还给我——
　　“你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
　　按下删除键，屏幕弹出“确认”删除的选项。
　　他手指微颤，屏幕变黑。他仰着头，望着满天星光，有一滴晶莹的液体滑落。
　　你那里，也是这样满天的星光吗？
　　我的李云……
　　我深爱的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