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龙袍掉了》沐子七

35、百箭齐发

　　宋小乔和秀玲回饮柳居认了房门，打发走那个传话的将士，又偷偷的溜出酒店，按照店小二的指示准备去城中所有的珠宝玉石店瞧瞧。

　　她现在倒是不急着去找郑擎了，因为那将士说这次攻打山城主要的是实验什么新型作战武器，主要采用的是远程攻击，只为给山城一个下马威，绝不会近距离兵戎相见，将士向宋小乔形容了一下，郑小将军站在山城城门几十米开外，旁边站着陈莺芝陈都尉，指点着炸药的投射及配制，身后分别是赵光和常都尉领兵以防不测。

　　山城八成料想不到郑擎真的会出兵攻打，此时一定手忙脚乱。

　　虽说两座城在郊外打得热火朝天，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城内百姓的兴致，饭馆茶社门口照样有小二招呼着，绸缎庄仍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正准备进一家珠宝店，宋小乔眼珠一转，把秀玲推到了前面。

　　“小姐，这是要干嘛？”

　　“牌子，你把腰上那个牌子露出来，放在显眼的地方。”

　　还没等秀玲动手，宋小乔就把那块写着郑字的令牌从秀玲衣服下面拽出来，放在衣服上面。

　　远远一看，宋小乔摇摇头，直接把令牌拽下来，递到秀玲手上；“来来来，甩起来，让人都能看清上面的郑字。”

　　秀玲似懂非懂的开始提溜着令牌，就跟少爷提溜鸟笼子似的，这样看起来霸气多了，活脱脱就是军营中的高官领着侍卫来采购的模样，特别是秀玲那身衣服是郑擎让人找来的新盔甲，简直是威风堂堂。

　　那算命老头说的玲珑石想来不是什么好得的玩意，宋小乔怕那些玉石店掌柜不说实话，这才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跨进第一家铺子，装修雅观别致，让两人眼前一亮，铺子一进门先是一个纯黑色的木制展架，前面摆放着几个瓷瓶和一些放在木盒里的玉镯和耳环，那木盒精雕细琢，里面铺着金黄的锦缎，把镯子衬的愈加珍贵，原本在柜台前打算盘的掌柜看到来人，把算盘向旁边一推，笑眯眯的迎出来：“两位官爷要点什么？小店可是这振央城最大的玉石店，官爷可是来对了，这两日店里有新进的玛瑙耳环，如若官爷相的中，小的给官爷让几壶酒钱。”

　　秀玲还在晃悠手中的令牌，正好把刻着郑字的一面展现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定眼一看，哎呦一声：“若是两位官爷有喜欢的，尽管开口，咱这小店还指望官爷护着呢，听闻这郑小将军领人攻打山城了？”

　　“掌柜的知道的不少嘛，玲珑石有吗？若是有少不了你的好处。”宋小乔四处扫了几眼，没看到很特别的东西，转头问掌柜。

　　掌柜的眉头微微一皱，摇头说道：“这玲珑石小的但是听过，世间难求啊，小店怎么会有如此稀罕物件。”

　　听完也不多说，宋小乔领着莺芝出了铺子。

　　一连进了几家店，掌柜都毕恭毕敬的迎进去，问起玲珑石，大家都齐齐摇头：“回军爷，这个真没有。”

　　从街头走到街尾，进了四家玉石店都是无功而返，宋小乔有些泄气，秀玲提溜令牌的手也有些酸，手臂从肩膀降到胸口，再从胸口降到肚子，任由牌子肆意的转着。

　　宋小乔感叹，这颇有当年满大街找硫磺木炭硝石的感觉。

　　眼看着秀玲也有些不想再转下去，也不再正眼瞧路边那些店铺上的招牌，宋小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们改日再找。”

　　秀玲立马来了精神，长舒一口气，把令牌重新挂回腰间，扯着宋小乔的袖子问：“那我们去远郊看郑小将军打仗可好，听闻莺芝姐的炸药很是厉害，一个可以在城墙上炸一个大坑，再者说，小姐不担心郑小将军的安慰？若是让郑小将军知道你在两城对战之际在城中找什么石头，小将军可是会不高兴。”

　　宋小乔看到秀玲满脸的兴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举起手一下弹在她额头上：“你个小丫头，学贼了，想看热闹就说，拿着郑小将军打幌子，也不怕军法处置。”

　　“那小姐也要舍得，要是把奴婢军法处置了，那谁来帮小姐对付公主啊，莺芝姐可是说了，要时刻做好踹了公主拉拢姑爷的准备，不能让平澜公主接近姑爷一步！”

　　秀玲仰着个下巴一脸的正气凛然，丝毫没有意识到平澜才是她们家小姑爷的正室，皇家钦点的“女婿”驸马。

　　只是这个驸马，一直是皇族的一颗极为重要棋子。

　　出城的时候，宋小乔和秀玲蹲在草丛后面，看着外面的巡逻兵来来回回的走，一共三队，分别在城门，城墙的左右两边巡视，中间虽然有视觉死角，但是就怕哪个士兵四处乱看，那可就暴露无疑了，宋小乔等着士兵换岗吃饭的空档，扯着正在挥手扇蚊虫的秀玲就开始猫腰沿着城墙跟快走，那姿势可以说是连滚带爬，要多丑有多丑。

　　值得庆幸的是，郑擎带的兵都纪律严明，没有交头接耳四处乱看的。

　　没走几步，就是一条通往郊外的小路，如果快跑起来到攻城之地不算很久。

　　听士兵们讨论，这次攻城是直接进攻城门，一来是试探山城的主要兵力，二来正式开战的声音可以传到朝堂之上。

　　从小路跑了好一会儿，宋小乔突然被秀玲拽住了。

　　“小姐，我的令牌不见了！”

　　宋小乔先是一愣，然后开始低头寻找，那令牌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这要是被山城的人捡去就糟了，出入振央甚至是军营都畅通无阻。

　　二人沿原路返回，边走边寻一路到了城墙跟都一无所获，宋小乔小路两边草堆里的翻了一遍。

　　宋小乔正扒拉着路边长势茂盛的草堆，发现身边没了秀玲的影子，回头一看，秀玲正蹲在地上，咬着下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眨眼两滴泪就顺着两颊流了下来，紧接着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稀里哗啦的往下掉，还是死咬着下嘴唇一点声音都不出，小脸憋的通红，秀玲看见宋小乔在看她，急忙用手把脸上的泪擦掉。

　　“小姐，这要是找不到了怎么办？”

　　虽然秀玲在极力的保持镇静，但是声音还是颤抖的厉害，听得宋小乔肝一颤。

　　小时候拿妈妈珍珠项链出去玩然后扯散了，一个珠子都找不到的时候心情也不过如此吧，虽然也没挨上揍但是当东窗事发觉得天都塌了。

　　宋小乔这次却是想的简单了，按照军纪，秀玲可不是挨顿揍那么轻松的。

　　“秀玲，军中像这种令牌一共有多少？”

　　秀玲抽泣了两下说：“听莺芝姐说，这令牌是郑小将军分发给下面将领的，能拿到令牌的人起码是都尉以上的将领，下面的管事拿的都是拿的带令字的腰牌，哦！对了，郑小将军还在牌子上写了号，说一号对一人，怕被贼人仿造了去，出城的时候我还特意摸了摸腰间的牌子，怎么就没了呢。”

　　她说的更加着急，眼泪又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只是这次眼泪只流了一半，就被人截住了，在振央城城墙根傍晚的风沙中，她觉得自己被一双小手糊了一脸的沙子，跟满脸的泪水和成泥，其中还掺杂着干草的味道。

　　还没来得及搭手擦一擦，就被宋小乔抓住了手：“那还怕屁，抓了贼人还算你有功”。

　　拿着秀玲牌子进城的，那肯定就是奸细呗。

　　宋小乔越是这样想越是感觉秀玲的牌子丢的蹊跷，怎么就好巧不巧的丢到了振央城外，这荒无人烟的小土路上一整天都不见得有一个人经过，如果真的是丢了，那原路返回肯定能找到。

　　不用多想，肯定是在去各家玉石店的途中被人盯上了。

　　山城之所以被称为山城，也是因为这个小城处于易守难攻的半山之上，在看多了抗战剿匪片的宋小乔看来，这山城就跟那要清剿的土匪窝别无二样，可是真临近山城城门的时候宋小乔才发现，山城的城门修的甚是宏伟，城门上站的守城将士个个虎背熊腰，有的还身着兽皮，浑身散发着刁蛮之气。

　　与山城蛮夷相比，自己这方士兵却显得文弱了些。

　　宋小乔刚刚猫到众将士之间，山城城头上的守城的主帅一摆手，数百支弩箭齐发，朝着自己这方射来。

　　一瞬间，士兵纷纷举起盾牌护在头顶，宋小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猛地揽住脑袋按在了怀里，一支弩箭从盾牌的缝隙中插着她的衣角深深地钉在地里。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熟悉的声音在宋小乔耳边响起。

　　“沈卿，你不是回都城了吗，怎么还在军营里？”

　　“我要是回去了，此时的你早该被射成筛子，想想郑擎看你那满身是眼的样子，啧啧。”

　　“停！”宋小乔觉得这话说的着实是不中听，便不屑的再去理会他。

　　外面的弩箭还在胡乱的飞射，宋小乔也不敢离开沈卿去拽那钉在地上的衣角，任凭它被越钉越深。

　　一波弩箭刚过，宋小乔还没从盾牌下探头出去，就看见钉她衣角的弩箭被人拔了，郑擎黑着脸把沈卿举着的盾牌拿开，一手把她从沈卿怀里拎出来，夹在腰间，挥手示意常都尉，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开炮”！

　　把宋小乔吓到别人怀里去的人，统统不能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