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之璀璨星空》苍策九歌

21、R系统

　　宵风感觉自己现在仿佛坐在了克里斯蒂安急速飞行的背上，眩晕是他现在感知中唯一的感觉。克里斯蒂安那个家伙，是不是一大早的又把自己拉了起来，然后在空中自带托马斯回旋的飞来飞去了？

　　克里斯蒂安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这种举动仅次于当自己刚刚睡着的时候，他就忽然拿讲鬼故事的声音，开始给他讲述他曾经的经历。嘛，倒不是说他的经历不好，谁在讲述过去的故事的时候，还带现场演绎的！

　　“唔，克里斯蒂安你……”眯了眯眼睛，宵风努力地想让自己满视线的深棕色清晰起来。等等，克里斯蒂安的鳞片虽然颜色也是深色，但是他怎么记得那个家伙的鳞是被自夸为恍若夜空般璀璨的深蓝？

　　虽然在阳光之下真的就像是夜晚的星空，反射着璀璨的星光就是了！但是半夜三更的能够和天空那么好的融为一体，他还真的就是应该呵呵那个明明就是黑到了令他难以从夜晚描绘出来的家伙！

　　甩了甩头，宵风脑袋里面还是有些晕晕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呼吸之中都带着一股子的海水味。不只是呼吸，他现在感就像是自己在海水里面浸泡了很久然后被人捞出来的海带，整个人都不好了。

　　“…………”唔，瞧，幻听都出来了，还是自带回音效果的。

　　“@#*%&”奇怪，幻听怎么还存在？虽说脑袋晕晕的，但是也不至于幻听这么久吧？

　　“你醒了，小朋友？”啊，不是幻听呀！

　　有些意外能够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城镇了呢！心里想着转眼朝着声音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在轻声啜泣的人，这些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互相簇拥着，无论男女老少都被解释的锁链捆绑住了双手双脚。

　　看着周围的情况宵风有种不好的感觉，他的手腕被勒的生疼，而腿部和指尖都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捆绑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了。闭上眼睛，宵风竭力试图调动自己身体里面的魔力，得到的却是空空荡荡的响应。

　　“你是魔导士？”之前被宵风当做了幻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听出来了声音的主人，大概是一个老人。果不其然，当宵风应声抬时，入眼的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一件看起来破旧的休闲衫，眼中难掩对于他所看见事物的惊诧。

　　看着自己身旁之前晕厥的小鬼满眼都是警戒的盯着自己，老人难免有些失笑：“刚才，你右眼上出现了一个破碎的魔法阵，深蓝色的，不过只是构建了一个边框，在核心还没有描绘完成的时候，就破碎了！”

　　老人虽然这么说，宵风心里面的戒备却是更严重了。毕竟魔导士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是难得，而一个老头子见到了魔导士竟然是这种惊波不澜的表现，更可疑了好么：“所以呢？关你什么事？”

　　眼前的小鬼头满脸的警戒，眼睛里还隐隐带着一股子的狂躁，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打算再在这个方面做些解释了：“好吧，我们换个话题！看着你的家室也是不错的，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田地？”

　　宵风被老人的说法唬这一下，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似乎是被烧焦了的衣服，一股诡异的违和感出现在了他的感知中。虽然从衣服烧焦的部分来看，是克里斯蒂安不知道从哪里打劫来的衣服，但是烧焦了？

　　“怎么，你不知道？普通的衣服只要一点就会烧成灰烬，只有这种魔力丝所编织而成的衣服，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都能够保存下来！甚至有抵挡一定魔法的功效！不过能够烧成这样，我倒是第一次见！”老人给宵风做起了科普。

　　这么说着，宵风倒是想起来了，这件衣服质量的确是不错呢，自己每天和克里斯蒂安那么打打闹闹，都没有见这件衣服破损过！只是他记得自己的星灵钥匙应当是放在了衣服内层的口袋里才对，现在他完全感觉不到那里有东西！

　　“真是的，谁家培养出来的小鬼头呀……”看着自顾自陷入了思考的小家伙，老人摇头叹了口气，心里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家伙无论如何都是不想再理会自己了。只是这个小家伙着实是有趣得紧，那个魔法阵虽然只坚持了短短一瞬，但是绘成的速度和那一瞬间所蕴含的威力，才是真正吸引他的地方。

　　真的是人老了，看到人才就想往公会里面拉呢！

　　“喂，老头！”睁开眼，宵风对于感知不到自己身体里面魔力的存在，有些烦躁不安，准备找些话题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这船是往奴隶市场开的？”这种待遇加上摇摇晃晃的感觉，大抵是在奴隶船上吧。

　　说起船，相比自己现在正在哪一片海域之上吧！难怪刚才自己有种在克里斯蒂安背上被颠来覆去的感觉，还有那一种要被海水淹没的错觉。空气之中所弥漫的那种海藻与盐的湿气，明显就是自己错觉的罪魁祸首了！

　　“奴隶船？菲欧列王国里很早就没有奴隶制度了！小家伙你果然是贵族吧，只有贵族才在暗地里面掌控着奴隶的生意！”老人也不反感之前宵风的态度，只是对于宵风的话语有些失笑的意味在里面。

　　老人抬头看着这狭小空间里面唯一通往外界的楼梯，声音里面带着一丝伤感：“不过，如果这船真的如你所说，是开往拍卖会的奴隶船的话，结果倒是反而比我所设想的结果，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呢！”

　　“什么意思？”宵风挑了挑眉头，有什么结果能够差过奴隶船？

　　“R系统！”老人摇了摇头，“要我说，这艘船是开往R系统的船！”

　　“R系统？就是那个谣传只要以顶尖魔导士为代价，就能够复活一个死人，需要巨大能量来带动的禁忌魔法？”宵风皱了皱眉头，R系统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面应当是不存在的才对，但是为什么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在记忆的深处，克里斯蒂安似乎和谁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到了最终却是以讽刺的评论结束：“人类想要复活那个本身就没死杰尔夫的野心，竟然还没有停止么？”。只是为什么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呢？

　　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艘船上来？克里斯蒂安又去哪里冷呢？记忆的最后是克里斯蒂安向自己道别晚安，之后呢？为什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里？还有，为什么他的魔力忽然就不能够使用了？

　　从走出船舱的那一瞬间开始，宵风开始打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景象。如他所想，已经被人砍伐一空的小海岛连带着周遭的海域，都带着一股诡异阴森的感觉。不要说是活力和生机了，整片海域空当一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魔力很不贴心的罢工了，但是宵风依旧能够从周围的环境之中感觉到一种浓郁的压抑感。

　　触眼可及的地方，这些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如同提线木偶般挥舞着手中的工具，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的机械重复着一个动作。哪怕是周围那些带着奇怪面具牵着魔兽守卫的鞭打，都没法改变他们脸上的神色。

　　那种感觉，名为绝望。

　　宵风能够看出来，眼前的这些人已经被这种奴隶一般的生涯，硬生生的磨去了自己本身的棱角。他们所绝望的，不是实力之间可谓是天壤之别的差距，不是因为即便反抗却也束手无策，不是因为胆怯而带来的忍气吞声。

　　只是因为他们爱惜着自己的羽翼，珍惜着自己的声明。于是他们将自己所有的胆怯与懦弱，披上了一层华丽而壮大的伪装，以理智和隐忍之名最终决定要在这一片艰难困苦的生活之中，苟且偷生。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在生命应即将终结的的时候，在生命面临威胁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不会为之而胆怯，没有任何人会微笑这死亡！于是他们决定苟且偷生，于是他们决定忍让退避，于是，他们随波逐流。

　　“小家伙，如果不想挨揍的话，你最好快些走！”走在宵风身后的老人推了推正在发呆的宵风，“虽然你之前的生活估计是事事顺心，但是眼下的情况并不能容许你多做些什么小少爷脾气了，所以说……”

　　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远处同样满载着人停靠岸边的穿上，忽然传来的大片小孩子的哭声所打扰了。在飘来的哭声和人群的喧闹之中，隐隐还能够听见那些看护守卫的呵斥和魔兽低声的嘶吼。

　　虽然没有看见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和他自己的猜测，也能够想到不算是什么好的事情。而直接导致了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克里斯蒂安，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宵风咬了咬后槽牙，想自己的愤恨吞进了肚子，伸出手让人给自己戴上了手铐。虽然自己很想做些反抗，但是魔力都消失不见了的自己，面对着这么多的魔导士能够做些什么，大概就只有被单方面的殴打吧。

　　跟着领头的胖子走进了所谓住宿的地反，宵风环顾了一下周围黑漆漆的山洞，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打量着陆续被赶进来的人。这间监狱似乎是专门留给老幼病残的，他并没有看到强壮劳动力的存在。

　　“那个，爷爷你好！我是西蒙·米卡兹琪！”棕色头发的小男孩凑过了脑袋，冲着在山洞正中间盘腿坐下来的罗布打了声招呼，“这是我朋友，米莉安娜！”扯了扯之前哭哭啼啼，现在依旧在轻声啜泣的女孩子。

　　“说是朋友，其实你们是在船上才认识的吧！我说你这个家伙是不是保护欲超级强的呀，这才多久就已经认上妹妹了？很是很奇怪的哟~”黑头发的少年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你们现在难道不应该哭泣么？”

　　“说起奇怪的话，你这个家伙才是最奇怪的吧？”不甘心就这么被人说的西蒙看着黑色头发的男孩子，出言反击道，“我在家乡有一个和米莉安娜差不多大的妹妹，和你这种独生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吵吵闹闹之后，西蒙示意大家安静，把一个红色头发的女孩子推上了被大家所围出的圆弧形场地中间，“来做介绍吧，未来大家就要好好相处了呢！”

　　“杰拉尔！杰拉尔·费尔南迪斯！”一个名字从宵风的嘴里蹦出，陌生到了让他有一种奇怪的归属感，这个名字，似乎是谁所赐给他的，有着重要意义的东西。但是又像是他本身就拥有的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叫我，杰拉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