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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纵火 ...

  •   半夜,秦子扬趴在舒淮身上睡的正香,就因为身下的动静而醒来。

      他揉着眼睛翻身坐起,一脸茫然,“怎么了?”

      舒淮站在床边穿衣服,“我听到外面有声响。”

      秦子扬还有些迷糊,“是小偷?”

      “……”这么穷的地方,小偷都不稀罕来。舒淮揉了下秦子扬毛茸茸的脑袋,“不是,听声音,有点像隔壁的。”

      一听到隔壁的,秦子扬一下清醒过来,脸黑了一半,“这么晚了他们两个还不睡,闹腾什么呢。”

      看舒淮要出门,怕他对上两人吃亏,赶紧套上衣服裤子,忙不迭跟出去,临出门还抄了根烧火棍,气势汹汹跟在舒淮身后。

      舒淮瞥了他一眼,“你是想打架呢还是打架呢。”

      本来没多大事儿,拿了武器就和专门干架一样,没事都要惹事。

      秦子扬气哼哼地撸袖子,“白天没教训够,晚上还要打扰小爷睡觉,叔能忍婶子都不能忍!”

      舒淮:“……不会用,就不要乱用俗语。”
      秦子扬死皮赖脸,“我这也是俗语啊。”

      两人压低了声音几乎耳语,动作迅速地从前门转到声响发出的地方,灶房后面。

      一眼便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拉扯着什么,秦子扬一声大喝,“你们干什么!”
      少年清脆的嗓音划破夜空的宁静,如同石破天惊一般。

      那两人徒然一僵,就看到秦子扬和舒淮几步间来到他们面前。

      舒淮拿着烛台一晃,南源和王翰保持着奇怪的姿势。南源费力地扯着王翰的手,似乎想把他拉走,而王翰一手推阻,一手似乎提着什么东西……

      秦子扬眼尖,“咦,王翰你拿的什么?”

      南源小心地盯着舒淮手里飘摇的烛火,声音紧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事,我们睡不
      着出来遛弯。”

      一边趁着夜色,悄悄扯王翰的手臂,示意他把另外一只手提着的东西藏在身后。

      王翰挣了下没挣脱,满脸不耐烦,转身想走。

      舒淮蹙眉,两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影子迅猛地扑过来,铁掌如钳一把抓紧王翰的手臂,
      将他提在手上的东西劈手夺过,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冷峻如霜,厉声呵斥,“这是菜油。你想干什么!?”

      南源心头一紧,连忙辩解,“不是……”

      “菜油?”秦子扬一听反应过来就炸了,冲过来手速飞快地往王翰口袋里一摸,果然摸出个打火机。走近柴堆一看,一股菜油味扑面而来。顿时鼻子都气歪了,飞起一脚,直接踹倒王翰,攥着拳头一顿猛揍,“卧槽!你竟然想烧死我们!”

      王翰极力反抗,但他本来实力就不如秦子扬,被揍的鼻青脸肿,嘴里还叫嚣个不停,“就是要烧死你们!我说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语里的憎恶和恶意,浓稠的都要溢出来。

      “弄死我?好啊,看谁先弄死谁!”秦子扬怒火中烧,一脚狠踢在他肚子上,这一下踢的重了,王翰捂着肚子痛苦呻/吟,蜷缩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别打了,”南源想去劝架,可舒淮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提着菜油,冷漠而锐利的视线锁定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连声劝道,“王翰只是嘴上说说,也没有动真格的。”

      舒淮一针见血,“是你拉着他,不然现在火早就燃起来了。”

      南源在舒淮冷如冰霜的目光下,不禁心里打了个颤,心中也是委屈--

      他是父亲的私生子,小小年纪惯会汲汲钻营,一心想从他大哥手中抢走家里的产业。这次也是听说C市舒秦两家的独生子要来,才极力报名参加活动,就是为了和两人搞好关系,方便他借力上位。

      没想到室友却是个没脑子的暴脾气,分分钟把人得罪。他想着就算这次没能和那两家搞好关系,至少认识个王翰也将就,没脑子更好当枪使,所以也就跟着对方形影不离,想趁机收服对方。

      但真没想到,王翰能够没脑子到这个地步!

      南源现在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心下一转,顺着舒淮的话头想把自己撇清,“我真不知道他竟然想这样做……我半夜听到动静起来,看到他出去,手上还提着东西,疑惑之下就跟了出来。没想到他居然……”

      “拿着。”话还没说完,就被舒淮冷硬地打断,猝不及防手里被塞进一根蜡烛,舒淮把装满菜油的油桶放在地上,面无表情朝着地上的王翰走过去。

      看到舒淮的模样,他明明和往常表情也没什么不同,背脊挺直,步伐不疾不徐,一身白衣如雪,可南源莫名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秦子扬双目赤红地瞪着王翰,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胸口急剧欺负着,看得出愤怒难平。此刻看见舒淮过来,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轻声唤他,“舒淮。”

      月光下,那张俊秀的小脸惨白如雪,紧紧抿着唇,身体绷直,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眼里满是惊惧和后怕。

      舒淮安抚地摸摸他的后颈,如同猫科动物被顺毛一般,秦子扬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放软下来。

      舒淮言简意赅,“没事,有我。”

      只是几个字,却奇妙地安抚了秦子扬暴怒到快要无法控制的情绪。

      “呼……”秦子扬长长吐了口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过。

      王翰直奔屋后而来,将堆满的柴火浇上了油,如果不是南源阻止,他想必早就引燃看,这天干物燥的,又有油又是干柴,轻而易举就能烧起来,并且正对着的屋里就是灶房的位置,里面也是堆满了干柴,屋子本身又是腐朽的木头所筑,一旦燃烧就会跟个火笼子一样,要是今晚舒淮没那么警觉,那么两人说不定会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他感到一阵害怕和愤怒。从没想过,不过是一次口角和打架,竟然会上升到纵火杀人的地步。
      甚至三观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人怎么想的,竟然会这样做?!

      王翰捂住肚子坐在地上,满身泥泞,鼻青脸肿,鼻血淌了一胸口都是,他却浑然未觉一般,眼里恶狠狠地瞪着两人,嘴里骂个不停,“狗X养的!给我等着唔--唔唔!”

      秦子扬只看到舒淮在王翰面前半蹲下,抬了抬手,一身清脆的咔哒声后,王翰再发不出声音。

      舒淮站起来,嫌恶地把手在裤子上蹭干净,居高临下俯瞰被卸掉下巴的王翰,“吵死了,给我闭嘴。”

      王翰没法说话,口水滴答,颔关节剧痛无比,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舒淮抬腿,一脚踩在王翰足踝上,辗转碾压。他的动作极富技巧性,既让人痛不欲生,又不至于留下明显外伤痕迹。

      王翰哀嚎不止,偏偏被卸了下巴只能唔唔叫唤,抱着脚痛得滚来过去。
      南源在旁边看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卧槽,好凶残!

      偏偏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脸上平静的一丝波动都没有。

      而旁边原本还盛怒难消的秦子扬,观看着这一幕,脸色竟然一点点缓过来了,甚至嘴角还带上了看好戏的笑意。

      南源:“……”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招惹上这两尊大神,实在太好了。

      这边南源打算敬而远之,而舒淮对王翰的教训还没有结束。

      舒淮重新蹲下,王翰这个时候终于吃一堑长一智,眼中露出了害怕,身体下意识想往后缩,再没有片刻前张狂的模样。

      舒淮淡淡道,“只是一双鞋,就能把瘦弱的少年揍成那样;只是被牵制住还没被打,就要纵火杀人。谁给你这个胆子,以为做了事不用承担后果?”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更不用说年满16周岁的中国公民,则已达到法定刑事责任年龄,放火杀人,你猜会判多少年?”

      冷清的话语一字字吐露森严威武的法律,听到判刑,王翰一下睁大了眼睛。

      不远处已经有了骚动,和飘摇的灯火渐渐靠近,是附近的村民和成长营的工作人员闻声而来。

      王翰不禁向黑暗中辽远的点点火光投去求救的视线。

      舒淮自然注意到了,“想向他们求救?你猜,等他们过来,我告诉他们事情原委,他们会怎么样对你?”

      他的语气平平常常,却让人听得心里毛骨悚然。

      “村里的房子都是木质的,一家燃起来很容易引燃别人家的房屋,你的纵火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愤怒的村民会把你打的半死;然后我才会报警,你就等着坐牢吧。”

      “唔唔!”王翰挣扎着想辩解,舒淮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有读心术一般,“想说你并没有真正放火?”

      “咔嚓”
      他点亮从王翰兜里摸走的打火机,朝着被淋了菜油的柴火虚晃了下,“信不信,我能让你从未遂犯,变成既遂犯?”

      王翰不可置信,面前这个人简直是疯子!

      舒淮冷漠地扫了缩着脖子、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南源一眼,继续对王翰说,“南源一直想和我和秦子扬套上关系,你猜他会怎么录口供?还有愤怒的村民,被你牵连的工作人员……你不是说我们仗势欺人吗,我就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仗势欺人。”

      南源心中一寒,见识过舒淮的不动声色的狠辣后,他完全相信对方能够做得到。

      王翰更是萎了大半。

      舒淮熄了打火机,睥睨着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你凭借一时冲动,完全没考虑到后果。”

      “你应该庆幸是南源拉住了你,否则,”他嘴角弯了下,那笑容在王翰看来宛如地狱恶鬼森然恐怖,“如果我和秦子扬任何一个出事,我们家都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你就等着来陪葬吧。”

      他的话冷厉阴狠如一桶冷水兜头淋下,浇的王翰浑身刺骨遍体生寒,打了个寒颤。

      就凭刚才舒淮对他做的事情,他就能够想象对方的报复有多么狠毒。而且,看上去舒淮不怎么动手,但一旦动手,比秦子扬还不好惹。

      王翰的气焰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此时宛如受惊的鹌鹑,耸拉着脑袋,胸口淌了一片的口水,狼狈又难堪。

      他眼中带着哀求地看向舒淮,又焦急地时而望向越来越近的来人,联想到舒淮描述的后续,心中恐惧越发浓重。

      舒淮这才“咔”的一声给他接回下巴,王翰捂住痛到麻木的嘴巴,再不敢开腔。

      看舒淮把人教训的差不多了,秦子扬上去从后面勾住舒淮脖子,倨傲地扬起下巴,“我们没闲心管你的破事,之后几天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大家相安无事。否则--”

      他眯了眯眼,威胁意味浓重。

      而舒淮任他搭着,眼眸低垂,手中把玩着从王翰那里搜缴的zippo打火机。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银色的打火机,点燃又合上,合上又点燃,反复几次,发出规律的咔哒声,火苗一闪即逝,映照着他如皑皑冰雪般毫无感情的眼底。

      王翰握紧拳头,纵使心气依旧不平,可在绝对实力的对比下,早已心生惧意。

      他踉踉跄跄爬起来,南源过去扶他,这一次没再逞强把人甩开,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朝着他们的屋子走回去。

      舒淮将留作证物的打火机放进口袋,秦子扬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背上,凑近了耳朵笑道,“原来你嫌人聒噪的时候都是这样凶残地直接卸下巴的。”

      舒淮反手摸摸他的脸,“也不经常。”

      秦子扬笑眯眯地朝着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呵气,“那个时候我们住一起,你烦我烦的要死,怎么没卸了我下巴?”

      舒淮顿了顿,淡淡道,“舍不得。”

      秦子扬跟吃了糖一眼甜到心底,顿时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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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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