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计》言讱

18、第十八章

　　苏芯到了灿辉公司，前台显然知道她，很快就把她带到了灿辉的老总那里，也是娱乐圈有名的金牌经纪人霞姐那里面。

　　霞姐手下的大咖不少，苏芯根本没有想到会是霞姐亲自来见她。

　　“你拍的片子我看过了，演技还是稚嫩、粗糙了。”

　　苏芯一下凉了，这可不是好兆头，虚心笑笑：“是，还要请老师多指导。”

　　霞姐在电脑上快进快退着苏芯拍的戏：“我不是老师，圈里人都喊我‘霞姐’，你也叫我‘霞姐’吧。”

　　“是，霞姐。我学校里喊习惯了。”

　　苏芯两只小手捏着，怎么才能给自己多加点分：“霞姐，我很喜欢灿辉这种机制，灿辉参与的电影、电视剧我都看过。”

　　昨晚她还不是太想签灿辉，现在她怕灿辉拒签她了。

　　李志学跟她说过学表演毕业时最后能签经纪公司的不多，如果灿辉拒签了她，传出去可能会影响别的公司签她。今天早上她又跟苏爸、苏妈说过要签经纪公司了，如果没有签成，父母那里也没了面子，还会担心她的前途。

　　霞姐停下了动作，却不说话。

　　苏芯的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在收缩、紧张，导致口干舌燥。

　　“我来介绍下灿辉吧，你可能也知道些……”霞姐像老师提问似的看着苏芯。

　　“知道点，不过还是想听您多谈谈，我正好学习下。”苏芯知道的灿辉八卦居多，纯属小道，要是说出来可能反而让霞姐不高兴。

　　霞姐清了下嗓子：“我们灿辉签人一向不会随便签的，签了就要负责。一个艺人的好时光也就那几年，所以我们在选戏上会对艺人负责。虽说只要接了，公司也有得赚，但是这个艺人可能就毁了，所以灿辉绝对不会为了一时，就给艺人接烂片。”

　　苏芯听了好感动，这个时代还有不图经济，只图发展的好公司，幸好八卦她没有说，不然霞姐对她的印象肯定不会好。

　　能进这样的影视公司那得多荣幸，她不自觉把身体坐正了些。

　　“所以我们对签约的艺人也是要求很严格的，要看看是不是有潜力，可培养的。”

　　苏芯的眼睛亮了，盯着霞姐的嘴，心紧张的卡在那不动。

　　霞姐把苏芯又端详了端详：“你的脸……”

　　苏芯摸了下口罩，她的脸受伤的真不是时候：“拍戏时受了点伤，医生说不会留疤的。”

　　“你摘下口罩让我看看。”霞姐的手伸了过来，显然要帮苏芯摘口罩了。

　　苏芯自己主动摘了口罩，又把贴的花式创口贴给摘开了。伤已经好得差不了，就剩最后一点疤痕还没有脱去。

　　霞姐认真看了，还用手摸了摸：“伤疤还是挺大的，颜色也还挺深的。”

　　“我不是疤痕体质，过阵颜色会淡的。”苏芯辩白，却觉得这话挺无力的。

　　霞姐把手拿了下去，神色凝重，像在做一件重大的决定。

　　苏芯后背又是黏黏哒哒，真怀疑屋子里的暖气供得太足了。

　　“你的条件不是太好，脸上又有了伤，但是考虑到你是电影学院的，也有点拍片经验，所以还是决定签下你。”

　　霞姐的样子很是勉为其难，好像在做一件明知亏本却不得不做的生意。

　　苏芯的喜悦表达不出来，却还得装出她领了这个情，胸口那却郁闷的要发飙。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的片约会有保障的。”霞姐拿出了份合约，“你把这个看看签了。”

　　苏芯翻了下，上面的条款太多，全是法律性用词，她的理解能力就欠佳了，却还尽力在理解。

　　“主要就是你的收入，公司跟你是三七开，公司三，你七。这个在业界已经很良心了。”霞姐指了下合约上写着的位置。

　　苏芯也承认这个是很良心了，但是她也没有新人期的最低保障这一块了。她的收入全要靠接拍片、广告了。

　　而这种基本上针对那些有一定名气的艺人，按刚才霞姐给她的定位，她就是亏了。

　　“有问题吗？”霞姐看苏芯握着笔却不签。

　　苏芯鼓了鼓气：“霞姐，我能预支下片酬吗？”

　　“预支片酬？”霞姐的眼睛睁大了点。

　　“嗯。因为我没有最低工资保障，所以我想预支些……”苏芯找着措词，“签了灿辉，等寒假时就不好住学校，所以得在B市租个房子。还有平时穿得衣服也不能太低档了，化妆品这些也需要的，毕竟签了灿辉，总不好丢霞姐的脸。”

　　霞姐的目光动了动，嘴角也抖了抖：“你说得也对。你年纪小，没出校门，就能这样想了，不错。”

　　居然得到了霞姐的夸奖，苏芯也没有料到。

　　“我只是觉得不该给公司、给霞姐添麻烦。”她机灵地把“抹黑”给吞肚里了，霞姐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认为谁能给霞姐抹黑的。

　　“嗯，你说要预支多少吧？”霞姐等着苏芯开价。

　　苏芯知道霞姐在考她了：少了，怕霞姐说这点钱还来预支；多了，怕霞姐说这是狮子大开口。

　　最后苏芯算了下苏妈可能要多少手术费，还有出院后的开销，报了价：“三十万吧。”

　　霞姐身子往后动了动：“你是新人，这个数我怕公司不批。”

　　苏芯咬了咬嘴唇：“霞姐，我是新人，可是霞姐签我，不也就是看中我的潜力。三十万是不少，可是我一部戏红了，再签的片酬、广告费，这点钱很快就能回来的。”

　　“那……”霞姐的手机响了，拿起了看了下，“行，你把这个签了，我就把钱打到你帐户。”

　　苏芯拿起笔要签，霞姐又制止了：“等一下，我让她们把这块改下，预支三十万元加一下，好走财务合同。”

　　秘书进来拿走了合同，没一会儿送了回来。

　　苏芯要再看次，霞姐看了下手表：“我马上还有个跟制片人的会，你签了，我就让他们打钱，顺便把你推荐给制片人。”

　　她不敢慢了，立刻签好了字。

　　霞姐拿起合同站了起来：“盖好公章的那份，我回头给你。”

　　“谢谢霞姐。”苏芯也站了起来，跟霞姐告辞。

　　出了灿辉心里松了下，却又紧起来，等着三十万真到账，才能松口气。

　　霞姐去了隔壁办公室：“柳总，协议她签了，三十万真给她？”

　　柳媚把画好的纤眉挑了挑：“当然给了。她现在也确实需要钱，能帮人一把的就帮一把了。”

　　“柳总就是心善，总是雪中送炭。”霞姐谄媚地笑。

　　柳媚扬了下头，指着沙发：“你坐呀。合同我看看。”

　　霞姐坐了下来，把合同递给了柳媚：“柳总，你看。按着改了的那块，她以后接片、接广告、商务活动都得经过灿辉同意，不然就算违约，得赔灿辉钱。”

　　柳媚把合同仔细看了：“嗯，挺好。”

　　霞姐迟疑问：“柳总，那我们是不是暂时不给她接片？”

　　柳媚花枝轻颤般地笑了：“霞姐，你这是要冷藏了，哪能这样呢。要给她接片，也要接商务活动这些的。当然了，按她现在的水平，大制作就不要了，偶像剧也不要了，只接些小制作的就好了。”

　　霞姐算了下，按这种，只有小成本烂片可以接了。

　　“那三十万是不是拖两天支付呢？”

　　柳媚叹了口气，拍了下霞姐：“这点钱，你还在乎呀，赶紧给人家吧。这几年内人家还得靠这个给老妈治病，养活自己呢。”

　　霞姐更明白了，烂片也不要接了。再烂的片也是露脸，那就商务活动吧，几千元一次的商务活动就好了。

　　苏芯还没有到医院，就收到了三十万到账的短信，差点要在地铁里跳起来。

　　边上的人都看她，赶紧收敛了下，板起了脸，心里却美得要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拿到这么多钱。

　　苏芯觉得还是应该打电话去谢下霞姐：“霞姐，钱收到了，谢谢你。”

　　“啊，小苏呀，不客气，以后就是一个公司的人了。”霞姐笑得声音很和蔼，一点也不像刚才跟她谈时的态度。

　　“嗯，那个霞姐，我那份合同什么时候能来拿呢？”

　　“这个呀。哦，我看看，啊，沈总正在看呢。要不明天我派人给你送去？”

　　沈总？沈皓宸？她想问问：“霞姐，我合同这事跟沈总……”

　　“小苏，我现在正忙，回头说哦。”霞姐挂了电话。

　　苏芯捏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也应该给沈皓宸打个电话去说声谢谢，人家帮了她很多了。

　　但如果这事不是沈皓宸，会不会又给误解了？

　　下了地铁，苏芯站在地铁站里发呆，最后她还是决定给沈皓宸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