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就宠陛下》半页书

9、交代与亲事

　　章九交代与亲事

　　“你们到底买不买啊没钱别干看着啊！”

　　见崔行简跟姬玄两人似乎都在打量着店内装饰，心思并不在果品吃食上，那掌柜便有些恼了。

　　“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到别去看去！”掌柜有些没声好气道。

　　崔行简环顾四周，不说其他，他们在店内站了也有十来分钟了，别说客人了，就连麻雀都没落下来一只，哪里来的生意。

　　见掌柜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崔行简上前直接问：“敢问主人家可是姓何？”

　　见崔行简问的这话，那掌柜脸上倒是有些惊慌的神色。

　　“你们找姓何的干嘛？我最近的赌债都还清了，绝对没有欠外面一分钱!”

　　赌债？

　　崔行简跟姬玄对视一眼，姬玄略略别开眼，感觉有些难堪。

　　见崔行简并没有回话，掌柜稍稍放心，“不是赌场的人就好……”说到这里，像是醒悟过来什么，对着崔行简怒骂：“什么何不何的！不买东西就别站在这里挡路！耽误我生意！穷鬼！”

　　崔行简还待说些什么，姬玄拉了拉他的衣袖。

　　崔行简转头便看到姬玄略带些恳求的看着自己，心下一软，没声好气的瞟了掌柜一眼。

　　拉着姬玄便走到了门口，这铺子的对面到是有几个乞儿正躺在背风处。四仰八叉的，也没什么姿态，也幸亏是冬日里面，若是夏日，还不知道会污糟成什么样子。

　　崔行简到是不怎么在乎这些，拉着姬玄出了铺子，便直接站到了这些人面前。

　　“小哥？帮个忙可否？”

　　见来的两人衣冠楚楚，看着也不像是来跟自己这些人抢地盘的，那些乞儿略略一缩，等意识到不是来找麻烦的，到是往崔行简两人跟前凑了凑。

　　“你们这些老爷有啥子事情？”

　　崔行简半蹲下，跟那些乞儿持平，“ 想跟你们打听个事儿，这些是报酬。”崔行简摊开手掌，掌心卧着两串铜钱，看样子到是有一千钱的样子。

　　见着铜钱发出浅褐色的光芒，原来还躺倒在地上懒洋洋的乞儿，一个翻身便凑到崔行简面前。

　　“我知道！我知道！这条街我最熟了！”

　　“你还有我熟？大人我跟你说，你就是想找哪户人家的针，我都能找到！”

　　见他们七嘴八舌的，崔行简也不觉得吵闹，只是安抚道：“慢慢说，慢慢说！”

　　“你们可知道对面那个铺子的何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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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完了乞儿的话，崔行简看着有些沮丧的姬玄，心里到是有些心疼。要是在现代的话，姬玄这岁数的，还是个孩子，想必最大的苦恼，也不过是跟父母闹闹脾气，担心下自己的学习成绩……还是个孩子呢。

　　崔行简看了眼面带愁色的姬玄，小小年纪，却为自己的婚事苦恼。那个何太监的养子明显不是个东西，听那些个乞儿说，几乎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去年还逼死了自己的老婆。若是被这等人缠上了，恐怕再大的家产也不够盘剥的。

　　崔行简拍了拍姬玄肩膀，见姬玄转过头来给自己一个苦涩的微笑，不由得安慰道：“无事，你还小呢，婚事不急在一时。我也是将将弱冠之年才成婚。”

　　姬玄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婚事，只是有些发愁自己应该拿什么借口出景川伯府，倒不是为了别的，姬玄也不是个蠢人，景川伯夫人的顾虑他自然清楚。

　　只不过看那个何掌柜的情况，姬玄着实不想自己有这样的亲戚。

　　景川伯府他是不想待下去了，但如果不拿婚事这个事情做借口，他搬出景川伯府到是有些不适合。倒显得景川伯府苛待了他一样，景川伯夫人是绝对不会让景川伯府出现这种流言的。

　　崔行简一时半伙儿也不清楚姬玄心中所想，见姬玄闷闷不乐，到是想着法子想姬玄开怀点。

　　见崔行简脸上也染上愁色，姬玄到是有些愧疚，连忙安慰道：“无……事……”

　　见崔行简看向自己，心下更是紧张，干脆拉了崔行简的手，在崔行简手上写字。

　　“无事，并非忧愁婚事……”

　　姬玄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银钱，他口舌不便，也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大志向，不过想做个糕点铺子老板。

　　想到这里姬玄看向崔行简，等自己有了自己的店铺，到是可以请崔大哥到自己家中坐坐。

　　想到这里，姬玄直接在崔行简手上将自己的打算写出来了。

　　见姬玄所写，崔行简脸上浮出笑意：“那你得会做糕点才行，刚才那个何掌柜的铺子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我才不会，姬玄气鼓鼓的看着崔行简，接着又写道，到时候让你随便吃！

　　“好啊！”崔行简笑道。

　　这时候的两人，一个不过是想着按部就班的活下去，就像之前所有人一样。另一个也不过是想开个糕点铺子，有些盈余，可以请好友吃东西。

　　一切单纯的就像山间的清泉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底。

　　而宫内，却远远没有这般安静宁和了。

　　皇帝在交代后事……

　　他不过登基两个月罢了，先帝的大丧过了都没多久，皇帝就病倒了。

　　好在内阁也罢，宫中也罢，都不会因为他这个皇帝的病倒而停滞运转。只是不论是宫中还是朝廷，气氛都很肃穆……

　　明眼人都清楚的很，皇帝不一定能熬的过去这道坎，更何况，便是皇帝熬过去了这道坎，说不定后续还有无数道，他总会倒下的……

　　他身体太弱了……

　　即便是皇帝本人都不清楚自己能活多久，更别说在其他眼中，他这个病恹恹的皇帝究竟能活到什么时候了……

　　宗室像是闻着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凑了过来，当今陛下并无皇子，若是当真去了，自然只能在皇室宗亲里面找了。

　　皇帝啊……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以及用鲜血铺就的路才能坐上去的位置。

　　现如今，有极大的可能性会落到一个好运的小子身上。

　　皇室宗亲里，稍稍有点能量的都开始谋划起来，当然他们的动作也不大，毕竟现在的皇帝虽然病的要死，但不是真的要死了……

　　即便是这样微小的动作，但在韦太后的眼里还是分外可恶的。

　　“他们这是盼着我儿去死！”韦太后咬牙。

　　坤宁宫内并没有人敢接这话，盛怒下的太后娘娘，凑上去简直是找死，没见的跟在韦太后身边二十多年的嬷嬷也不敢做声吗？

　　“我儿好得很！这一个个上下串联，当真以为我儿好欺负？”

　　韦太后一句一句骂着，就好像这样能减轻一点自己心中的压力一般，就像这样能不去面对，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又很快将要失去儿子了的事实。

　　见韦太后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身边的嬷嬷上前轻轻道：“陛下请太后娘娘去文华殿一趟。”

　　“陛下不好好休息，去文华殿作甚？”韦太后疑惑，“他那身子经不得风，还是要好好养养！”之前登基大典上，自己儿子唇边的血迹，已经让韦太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见韦太后依旧关心着陛下的身体，那老嬷嬷不禁提醒道：“赵首辅赵大人也在……”

　　“他也在？”

　　玄黑色的袍子上，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着，纯黑的貂毛如同生来就长在那边一样，柔顺的镶嵌在袍子边缘。看上去便如同冬日里抱着猫一般暖和。

　　这件华美的袍子明明是裹在人身上的，却好像是挂在衣架上面，衣袍被伶仃的支着，就像穿着这件袍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骨架。

　　死灰的面色上，嘴唇泛白，像是夏日里搁了几天的猪肉，隐隐约约透露一股子紫色。

　　当初的太子殿下，现今的皇帝陛下，明明是坐在被金银修饰的皇座上，却如同一支即将枯黄的玫瑰，一块即将腐烂的肉，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赵首辅看了一眼端坐在皇位上的陛下，随后低下头。安静的如同空旷的大殿里没有自己的存在一般。

　　“咳咳！”皇帝按住自己的胸口，身子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他身后的内侍惊叫了一声，急忙上前安抚，拿水的拿水，帮忙顺气的顺气，精细到伺候玻璃娃娃也不过如此了。

　　听到皇帝咳声，赵首辅上前迈了两步，随后便又迟疑的退回去了。

　　见皇帝稍稍平缓，赵首辅上前道：“陛下，勿以龙体康健为重！”

　　皇帝略略平复下还在闷痛的胸口，稍稍抬眸便能看到赵首辅正恭敬的站在阶下。略略有些花白的头发，闪烁着健康的光泽，略带点风霜的面庞上面，即便皱纹十分明显，也能看出来十分健康的肤色。

　　这一切都让皇帝有些羡慕，一个健康而又有力的身体。

　　一个即便年华不在，依旧康健的身体。

　　啧，

　　皇帝摸着自己胸口，感受着自己胸口处，缓慢而又无力的心跳，像是一把老旧的二胡，只有微弱的嘶哑声昭示了他的存在。

　　“赵先生，今日孤宣你至此，不为别的。”皇帝摆摆手，身后的内侍悄然而又隐秘的离开，只留下空荡的几乎能听见回音的大殿。

　　“只是为了立嗣这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