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麟》如水得鱼

39、039 过年

　　雪灾过后，倒是日日天晴，百姓渐渐缓过来，到了腊月底，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百姓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以往，过年当日，宫中定然是要举办家宴的，宗亲贵族均可进宫与帝同庆。先皇后在的时候，事无巨细，布置到菜品，均是热闹喜庆从未有过披露，先皇后去世后，便是薛贵妃主持，宴席更是奢侈华贵。

　　今年恰逢雪灾，源王被关，薛贵妃病倒。楚文帝原想交给淑妃办，但淑妃只是伤感劝说。

　　“百姓不易，不如将举办宴席的钱财，多购一些衣物吃食给他们，也好让他们过个好年。如此，百姓心中，定然更加爱戴皇上您。”

　　楚文帝一听，欣慰不已，想到以往薛贵妃的高调奢侈，内心隐隐感到一丝厌恶。

　　“爱妃如此心善，时刻为朕着想，朕之幸啊。”

　　淑妃道：“臣妾女流之辈，也做不了什么，只想着好好服侍皇上就好。要说心善，臣妾可比不上那薛家姑娘。臣妾听说薛姑娘病倒在雪地里，可是又心疼、又敬佩。皇上，此次瑞王殿下成亲，可得好好赏赐他们。”

　　楚文帝眼神深邃地看着她，说道：“你对昭王和瑞王，倒是挺留心的。”

　　淑妃一笑，坦然道：“臣妾不敢瞒皇上，昭王和瑞王殿下出生时，臣妾还在先皇后身边伺候，皇后娘娘产后身子弱，两位殿下多是由臣妾带着，臣妾也是将两位殿下当作亲生孩子看待。”

　　楚文帝见她一脸怀念，似乎在想念先皇后。眼神一柔，拉过她的手道：“爱妃心善，是昭王和瑞王的福气。”

　　淑妃摇头：“是臣妾的福气才是，以前有娘娘护着，现在有皇上疼着，臣妾也不求其他了。”

　　楚文帝摩挲着她的手，突然问道：“你从不在朕面前为端王求什么，就没想过为他争什么？”

　　淑妃心里一凛，猛地跪下。

　　“皇上，臣妾原不过是娘娘身边一个丫头，现如今能伺候皇上，已是臣妾天大的福气，自然不敢多想。臣妾这辈子，只想着替娘娘伺候好皇上。至于恒儿，臣妾知他孩子气重，能力远不及他几位哥哥，只盼着他健健康康长大就行，其他，不敢妄想。”

　　楚文帝见她脸色惶恐焦急，一笑，将她拉起来。

　　“朕只不过随便说说，看你吓的。”

　　楚文帝看着她，温和道：“朕自然知道爱妃一心向朕，但朕希望，爱妃对朕用心，不是因先皇后所托，而是你真心所想。”

　　被握着的手抖了下，淑妃含泪道：“皇上，当年，娘娘问臣妾，心里可有皇上，臣妾不敢欺瞒，对娘娘说了实话。”

　　楚文帝心里一烫，问道：“你如何回答？”

　　淑妃脸色微红，说道：“臣妾告诉娘娘，我心里确实有皇上。”

　　楚文帝心里一动，将她搂进怀里。

　　“朕定不会负你。”

　　淑妃将脸埋进他怀里，没有一丝笑意，眼神冰凉。

　　*

　　楚文帝听了淑妃的话，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过后还是吩咐人，到瑞王府关心一翻。

　　傕天麟也不客气，东西全部收了下来。亲自进宫谢恩。

　　“你已成人，转眼就到成亲的年纪，若你母后在天有灵，也可心安了。”

　　看着身姿挺拔、举止贵重的傕天麟，楚文帝顿时觉得，他真的老了。

　　当年他娶先皇后柳诺诺之时，似乎比傕天麟还小两岁。

　　那时的柳诺诺，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太过沉默，一言一行，都挑不出毛病，典型的官家小姐，却比平常的官家小姐还规矩几分。

　　父皇满意，母后满意，他却不喜。

　　他那时也不过十七八岁，自由潇洒惯了，自然不喜这种规规矩矩的女子，所以一见到天真烂漫的薛贵妃，就被迷住了。

　　想到这，楚文帝思绪飘忽了下。

　　当时的薛贵妃也是活泼可爱的性子，和现在的性格倒是差了许多。

　　不过这样也好，他早已不再年轻，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那些天真的女子，所以淑妃现在的温柔解语，倒很得他的欢心。

　　近来楚文帝常到淑妃处，淑妃又总是不经意提起先皇后和傕天麟两兄弟，渐渐的，楚文帝也感觉他太过忽视这两个儿子了。

　　想到这，楚文帝面色更柔，说道：“你成亲后，更应担当起自己的责任，作为皇子，可不能懈怠。”

　　傕天麟磕头。

　　“儿臣知晓。”

　　楚文帝点头。

　　“你去吧，有何短缺，就跟礼部和内务府说，毕竟是皇子成亲，可不能短缺了甚。”

　　“儿臣谢父皇。”

　　楚文帝又说了会话，便让他退下了。

　　傕天麟出来，恰好遇到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李荣启。

　　“奴才见过瑞王殿下。”

　　“李公公不在父皇身边候着，去哪了？”

　　李荣启笑道：“还不是贵妃娘娘，这几日病了，总让人来求见皇上，皇上让我去看看。”

　　薛贵妃病了？

　　傕天麟看着李荣启，说道：“我今日看父皇，一脸疲惫，估计是烦心事太多。就要劳烦公公仔细顾着了。”

　　李荣启一听，忙道：“王爷放心，奴才定然小心伺候。”

　　李荣启看着傕天麟，犹豫了会，还是道：“王爷，贵妃娘娘因源王之事，忧思成疾，火气比原来大了不少，跟年轻时倒是越发像了。”

　　傕天麟眼神一闪，说道：“薛贵妃历来疼爱源王，如今源王惹怒父皇，薛贵妃自然急了，这火气散出来也好。只能让公公多担待点。”

　　李荣启忙道：“不敢不敢，都是奴才该做的。”

　　傕天麟道：“薛贵妃病气太重，可别将病气过给父皇才是。”

　　李荣启笑道：“奴才明白，王爷放心。”

　　傕天麟点点头，转身离开。

　　李荣启恭敬送他离开，待他走了，心里松了口气。

　　他此举是冒险了，但愿他没看错人。

　　*

　　腊月三十

　　薛家宝早早起床收拾，帮薛夫人准备晚膳。

　　以往在漠城，都是一家人聚着吃个团圆饭，今年因着灾情，皇上免了宫宴，倒让他们松了口气，不用进宫，乐得自在。

　　在漠城，都是薛夫人下厨，薛家宝帮忙，今年多了陈知雪，多了人帮忙，轻松不少。

　　想着薛家宝过了年就要成亲，薛夫人心中不舍，做了一大桌菜。

　　薛家齐坐下，笑得愉悦，“娘，今年怎么做那么多菜。”

　　薛夫人用筷子将他伸向碗的手轻轻一敲。

　　“都成亲的人了，还这样没规矩。”

　　陈知雪一笑，仔细将筷子放到薛家齐面前的碗里。

　　薛家齐不在意一笑，说道：“来京那么久，终于吃到娘做的饭了。”

　　薛云严肃的脸也露出笑。

　　“今日过年，大家都自在点，不用讲那些虚礼了。”

　　薛云拿起酒壶，倒了五杯酒。

　　“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你们也喝一杯。”

　　陈知雪接过酒，应了声“是。”

　　薛云递了一杯给薛家宝，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不舍。

　　“你素来乖巧，爹知你聪慧，自小都不让我和你娘担心，若你嫁给家室低一点的人家，我和你娘自是不会担心，如今，你要嫁入皇家，以后的路必然坎坷。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有爹在，不会让你受太多委屈的。”

　　薛家宝心里沉重，接过酒，对薛云道：“是女儿不好，让你们担忧了。”

　　她也知道，爹娘自小护着她，若嫁给家室不如薛家的，她定然不会受委屈。

　　薛夫人见状，笑道：“大过年的，说这干啥，我的女儿，不管嫁给谁，都不会受委屈的。若以后受了气，只管跟我们说，皇子又怎么样，我们薛家还怕了不成。”

　　陈知雪道：“就是就是，宝儿妹妹那么好的人，瑞王殿下怎舍得欺负。”

　　薛家宝脸一红。

　　薛云道：“快吃菜吧。”

　　薛家齐夸张道：“我都饿死了，今日一定多吃两碗饭。”

　　原本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均是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一会，老管家带着一人进来。

　　是张玉德。

　　张玉德笑呵呵道：“薛将军，老奴打扰了。”

　　薛云见状，只能放下筷子问道：“张老大过年的，不在家吃饭，到我府上来做甚。”

　　张玉德道：“这不过年了，我奉我家王爷的命，给薛将军送两坛酒来。这是我们玉源阁酿的桂花酒，醇香回甘，最是适合薛夫人和薛姑娘喝。”

　　薛夫人看了眼露惊喜的薛家宝，对张玉德笑道：“代我谢过瑞王殿下，张老坐下一块吃吧。”

　　张玉德道：“老奴就不打扰了，东西送到，老奴这就回去复命。”

　　张玉德转身方走两步，背后便传来声音。

　　“张管家，麻烦等等。”

　　张玉德回身，问道：“薛姑娘还有事？”

　　薛家宝问道：“今年皇上未设宫宴，他……瑞王殿下在何处用膳？”

　　张玉德道：“自是在瑞王府。”

　　薛家宝道：“一个人吗？”

　　“先皇后早逝，王爷又尚未成家，自是一个人。”

　　薛家宝心里一堵，说不出话来。

　　张玉德看着她，微笑问道：“姑娘还有事要问吗？”

　　“啊，没事了。”

　　张玉德便告辞离开。

　　薛家宝吃着饭，却觉得怎么也吃不下去。

　　薛夫人见薛家宝魂不守舍的样子，没说话，心里却心酸起来。

　　果真是儿大留不住啊。

　　用了膳，薛家宝便借口累了，说是回房守岁。

　　薛夫人看她一眼，没多说甚，就让她离开了。

　　薛家宝松了口气，回到屋里，坐立难安，想了会，下定决心，开口唤来林兰。

　　林兰进了屋。

　　问道：“姑娘有事？”

　　薛家宝让她上前，小声询问。

　　林兰听完，一脸惊讶地看向薛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