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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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宴后一周，楚画终于回到了京城。
容晓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和她约定了时间见面，上来就上下其手：“阿画我想你了……”
楚画一身冷汗：“……呃，阿晓？”
容晓揉搓得满意了，又转而捏她身上的肉：“嗯？”
“麻烦放开我……”
“阿画你怎么瘦了呀，女孩子要有点肉才好看嘛。”容晓心疼地道。
“……阿晓。”
容晓茫然抬头：“嗯？”
楚画：“……”
好绝望。
她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
“对了，阿画。”容晓突然说，“中秋节快到了吧？阿画愿意到我家来吗？”
楚画一怔：“令父……”
“我爹不会介意的。”
……等等，你爹已经放弃纠正你的性向了吗？那她的本体怎么办？从此之后只能靠穿女衣睡同一张床吗？
……好像也很带感的样子。
……停一停，收住幻想，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楚画深吸一口气，主动提起话题：“阿晓你看见子胥了吧？听说他夺了探花，我真为他高兴呢。”
“是啊，那家伙还蛮有能力的……”容晓不情愿地感叹道，而后又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楚画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一滴晶莹的水珠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
“啊。”意识到自己提了什么不该提的东西，容晓手忙脚乱地试图帮他抹去眼泪，手帕却没带在身上，只好伸出手，“不想说的话我……”
她的动作一顿。
……错觉吗，这触感……感觉像是，化妆用的粉……？
“没关系。”楚画哽咽道，心里给自己鼓劲。
这其实是一个有些俗套的故事。
深居大宅不谙世事的少女，家门一朝破灭，江湖浪迹。
外出游历的少年，儿时惊鸿一瞥，两人再次相遇。
相互扶持，相互成长。几个月后少女继承一间商铺勉强维持生计，少年行走江南闯荡，直到近日才相见。
——听起来很朴素，很平淡，很正常。
——……想了楚画一天才把细节都完善，又花了三天让人去布置呢。而且几年前的往事还要表露出恰到好处的情绪，楚画觉得她距离她母亲巅峰造极的演技又近了一步。
容晓一下子没找出破绽，大概是楚画的表情太逼真，她还特地劝解楚画不要难过。
又熬过一次。楚画冷静下来，莫名有些忧伤。
这么搞下去，她暴露了容晓估计就和她绝交了吧……
她以手撑头，认真用目光描绘容晓的眉眼。
女子的温柔深处是不输给男子的英武。
真好看。
“阿画。”容晓欢喜地问，“你喜欢我吗？”
楚画愣住：“哎？”她想了想，无奈地勾起嘴角：“嗯，喜欢。”
“那阿画愿意和我过日子吗？”
楚画：“嗯……等等你说什么？”
为什么容晓你的思维这么跳跃？
“我能参观阿画的家吗？”容晓问。
“……那里一个多月没人打理，积了好多灰，还是算了吧……”
“那来我家吧？”
“……行。”
容晓的家，楚画也曾经来过。
事实上她不仅知道这宅子的位置，连里面内部的基本构造、有什么东西甚至每年的账目收支都了解一二。
她的身边，总是不会缺少探查情报的人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父亲教给楚画的第一个道理，而她同时也记得另一个：水至清则无鱼，适当的孝敬不用管，过分了直接拉到菜市口砍了。
楚画的处理方法没她爹这么暴力，她一般来说是收集完证据后约主事人来谈心，迫使他们付出大部分财产后再贬官，不会做得太绝，当然也不会太松。实话说，看着他们哭丧着脸谢恩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容晓的家，作为传承百年的侯府，光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就不计其数，但容家始终克己复礼，建制并未超出太多，比起丞相府甚至比容家爵位小得多的地方来说，容家实在是楷模。
楚画亦步亦趋地跟在容晓身后，左顾右盼着容家的景致。先前她来过一起，为这温文的装饰而惊叹，如今也是这样，再看一遍，又有更多的惊喜。
很漂亮，楚画心想。
容晓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清澈：“阿画，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
她伸出手，将紧紧攥着的拳头送来——手心上，是一块紫翡翠的玉佩。
翡翠的产量本就不大，又限定在一块区域，紫色算是其中最少见的种类了，何况它的种水又这么好。
这块玉佩是容家家传，也代表着容家主母的身份，一旦接受，必定一飞冲天。
楚画左右看了看。
容无易不在。
“你父亲同意了吗？”她问。
“呃……”容晓有些尴尬地说，“我会让他同意的！”
楚画：“……”长点心吧。
她想了想，“阿晓，假设我是男的，你还会喜欢我吗？”
容晓惊讶道：“可这个假设不成立啊！”
“……你就想象一下不行吗？”
“唔……阿画如果是男的，那你的脸颊线条会更凌厉一点……”她念叨着，伸手虚空描绘对方相应的部位，“身高也会抬高不少，然后眼尾会更狭长一点，还有泪痣……”她的话突然停下。
这种样子……楚景华？
不对，楚画怎么可能是楚景华呢。
容晓撇嘴：“喜欢啊，阿画不管什么样我都喜欢……当然现在就最好了！”
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楚画笑道：“嗯。”
“那阿画，中秋来吗？”容晓期待道。
“来啊。”楚画点点头，“那就叨扰了。”
中秋，宫里只会办一场家宴，没有臣子唠叨弹劾，说清楚理由，她不来她父母也不会责备什么。
中秋其实来得很快。
算一算，两人也认识了将近四个月了。
一袭青色纱，层层叠叠地裹挟。楚画前来拜访时，是穿着很规矩的。
为她开门的是棠梨，有过一面之缘的侍女。容家只有主支在帝都，其他支脉距离相当远，因此偌大的容府也只有二十几人罢了。
礼貌地道谢，楚画快步走进，没多少路就碰见一中年男子。
对方站在湖边，身形挺直。
两鬓已染上星白，从对方的站姿看得出一定受到过严格的训练。
身着宽大繁复的服装，也不能遮掩对方透露出的肃杀之气。
“……容侯爷。”楚画已经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容无易转过身，朝她点头。
楚画内心有些不安。
她和容无易打交道的次数不多，除了某些宴席或者自己监国时，她还真没和容无易见过几面。
对于这位颇负盛名的将军，楚画大概能描述他的性格。刚正不阿、智勇双全、溺爱女儿……一位出色的将领和不怎么负责的父亲。
她不知道……容无易会不会认出她。
……要是这个小秘密真的传出去，她该怎么愉快地登基？
但容无易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目光把她从上到下审视一遍，就离开了。
看起来……是通过检测的意思？楚画放下心。
她迅速进入客厅。
容晓看见她，欣喜地迎上来，拥抱她。
也许……迟一点告诉她会比较好吧？楚画犹豫地想。
“再等等。”楚画轻声道，“再等等，好不好？等我们彼此更了解之后……”
——我一定会把所有的真相，奉送到你眼前。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05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