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96、第96章

　　盒子里是几个灰扑扑的、不起眼的小玩意。
　　锈迹斑斑还沾了暗红色液体的王冠、散架到只剩几张黑乎乎纸的麻瓜笔记本、蛇形雕饰被融了大半的挂坠盒、只有小半个把手残留的高脚杯、带着巨大裂纹的银戒指。
　　伸长了脖子暗自偷看的食死徒们疑惑地交换着眼神，目光在我和伏地魔之间犹疑。
　　“这是用这些破烂来羞辱黑魔王的吗？”我在其中一个食死徒的脑袋里读到了这样一句。他旁边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则毫不犹豫地尖声嘲笑道：“不愧是霍伊尔家的小杂种，你也就能找到这些破烂了吗？”
　　在我身后，布鲁克几人身上的魔力猛地翻腾起来。我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左手向下压了压。
　　这样的表现像是被对方理解为示弱，贝拉特里克斯嗤笑了一声，在场的食死徒都跟着真心或是假意地笑了出来。
　　然而他们主子的表现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伏地魔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破烂”，他伸出自己苍白枯瘦的手探到盒子里，却又像是被烧了手一样猛地抬起来，兀自在半空颤抖。
　　随着情绪的激烈起伏，伏地魔周身的魔力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身边窜动。一直弯腰站在他身后的莱斯特兰奇最先被波及，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留下几个新鲜的肉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伏地魔没有理会身边悄然后退的手下，阴骘的目光缓缓移到了我身上，“是邓布利多？是邓布利多！”
　　他用力地挥动手里的魔杖，代表索命咒的绿光不计敌我地发出，首当其冲被波及的便是他身前一直低头捧着盒子的克拉布。
　　他魁梧的身体重重地砸在铺着光滑大理石的地面，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然而伏地魔似乎已经顾不上自己四散逃命的手下了，他把盒子漂浮在自己面前，像是在扼住我的脖子一样紧紧握住赫奇帕奇金杯的杯茎，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愤怒的潮红色。
　　“你怎么会知道的？”他的鼻孔翕动着，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冷冷地问道。
　　“一段有自己思想的记忆，很令人惊讶，不是么？”他情绪失控的时候我觉得颇为有趣，现在这种勉强镇定却又手指颤抖的表现更让我有了一种报复似的快感，我笑吟吟地迎上他的目光，右手点了点滚落一边的日记本。
　　“呵……”他的手指骤然缩紧，已布满锈迹的金杯发出一声喑哑的□□，在他手中化为灰黑色的粉末，“你以为凭这样就能打败黑魔王了吗？”
　　“黑魔王永远不可战胜！”他猛地举起魔杖，宽大的黑色袖摆滑落，露出一截惨白的、枯干的手臂，“不！可！战！胜！”
　　汹涌的魔力海啸般层层击打上来，带着暴虐瞬间席卷了整个庄园。我打开手臂，白桦魔杖滑入掌心，无形而坚韧的屏障随着我的动作张开，挡住身后身形微颤的布鲁克几人。
　　“不可战胜？”我上前一步，手指虚虚点上他手中握着的、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就凭这根不那么听你指令的魔杖吗？”
　　深褐色握把在伏地魔枯骨般的手指间微微颤动后“砰”地炸开，他急急退了一步，捻了捻指间的血，再抬头看向我时眼睛里已是一片疯狂的血红色。
　　“好，好得很！”他嘶吼着，“我要用你的——”
　　“太吵了。”我对这种无意义的撂狠话环节毫无兴趣，目光集中在他被木屑割出的细碎伤口，挥动魔杖开始调动我在其中埋下的魔力。
　　“怎，怎么回事？”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苍白皮肤上逐渐蔓延扩展的裂纹，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你、你做了什么？”
　　他调动了大半暗自治疗伤口，大厅里汹涌的魔压减弱许多，以致我身后刚刚还猎猎作响的巫师袍缓缓落下，服帖地垂在身侧。
　　没有想象中的快意，他脸上如丧家之犬的惊惶只让我感觉索然——我曾将他视为噩梦中难以逾越的天堑和深渊，如今看来，在面对死亡时，他露出的恐惧与他杖下的其他人也并无区别。
　　所以我也懒得点出这大半都是他的自作自受：使用波特的血来分享莉莉·波特对他儿子的保护是个好想法，但他在使用前也未免太不小心——就像魔药保存不当也会变质一样，作为材料使用的血液一旦混入点其他东西，功效也难免有所增减。
　　尤其他还贪婪地用了太多波特被加了料的血液。
　　蛛网般的裂纹已经布满他的脖颈、爬到了他的额头，暗红色的血液流出来，映得他的脸狼狈又可怖。我感受着他血管中躁动的魔力，轻挥手指让它们更猛烈地碰撞激荡——
　　大片皮肤剥落，血肉翻卷，露出下面已然断裂的灰白色骨头。
　　“再见，里德尔先生。”我冲他挥了挥手，随着猛地压缩又骤然松弛的魔力一并四散开的，是一团黏腻模糊的血肉，
　　和他满怀着绝望和不甘的最后一个“不——”字。

　　空荡荡的马尔福庄园里一片寂静。
　　我挥散身前肮脏腥咸的血雾，莫名感到一阵怅然。
　　就像是绷紧神经、全力以赴地朝着一个目标走了太久，字斟句酌步步为营之后，哪怕结果是意料之中，也难免一下有种荒诞的不真实感。
　　这就结束了？
　　不，这不过是一个开始，我竭力压下胜利带来的飘飘然告诫自己，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收拢食死徒和凤凰社得用的人手、防范各方势力的反扑、魔法部的试探需要派人应付、在麻瓜界的布局也可以进展到下一步了。
　　当然，这都比不上今晚即将到来的圣诞晚会——那将是我向整个魔法世界展示力量的第一步。
　　我冲盘在一边享用猎物的罗尔斯招了招手，待他乖乖缠到手腕，转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跪了一地的布鲁克几人。
　　他们目光灼灼地望向我，眼中的兴奋和狂热几乎燃成火焰，将四周的空气都带的滚烫。
　　“恭喜主人！”最前面的布鲁克带头喊出来，膝行几步，低头吻上了我的袍角。
　　他撑住地面的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肌肉绷紧，在厚厚的黑色巫师袍下形成一片优美流畅的弧线。我扶着他的肩让他起来，也向他身后同样动作的几人摆手。
　　“各位，”我挥手打开大厅厚重的雕花大门，瑰丽的夕阳穿过庭院和走廊照进来，跳跃着给大厅内的家具和地板镀上一层炫目的金边，
　　“旧的世界已然打破，新的秩序即将诞生，我将踏着白骨和鲜血为自己加冕，”
　　“而你们，”
　　“也将在此分享我的荣耀。”

　　我的新庄园坐落在诺丁汉郡中部的一小片平原上，中心是平整宽阔的草地，北部和东部则环绕着积雪的高山、一望无际的湖泊和高耸入天际的森林。
　　我尤喜欢那片山毛榉和云杉组成的森林：山毛榉深黄浅黄的树叶厚厚积在地面上，灰白色的树干有剥落的白色斑点，挪威云杉墨绿色针叶则一簇簇攒起来，密密拱成或高或低的三角形；清晨冰冷的雾气弥漫，使得空气中的空灵清爽格外清晰，待到太阳升起、阳光刺破露水和晨雾，跃动的光斑又晃得人升起一股昏昏欲睡的醺然。
　　我为此甚至找了麻瓜政府，把整片森林划入我的庄园范围之内。
　　“难得会有巫师找我们买地，”首相助理亲自送来了地契，并附上皮特首相的口信，“听说您将要在圣诞夜为新庄园的竣工举行晚宴，不知首相是否有幸获得邀请？”
　　伯德转述时一脸好笑，“那个麻瓜走前还问我庄园的建设进展如何，看到我给他指的草地，表情像是吞了个鼻屎口味的怪味豆一样！”
　　于是今晚受邀来到我的新庄园的宾客中，又增加了麻瓜首相威廉·皮特。他穿了一件黑色羊毛大衣、深灰色三件套、纯白色戗驳领衬衫，在各色巫师袍间显得格格不入。

　　暮色四合，西沉的最后一缕光也被远山遮掩。空荡荡的草地中心站着今晚受邀而来的宾客——伏地魔已死的消息传得飞快，所有收到了请帖的，不论立场如何，只要活着，都应邀出现。
　　我的目光掠过卢修斯·马尔福，他巧妙地把自己掩藏在几个高大的食死徒同僚中间；霍恩格拉斯，他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天鹅绒巫师袍，挺着的肚子那儿还露出黑色马甲；鲁弗斯·斯克林杰，福吉部长不幸罹难后，他高票当选了新任魔法部部长的位置；还有麦格、布莱克和卢平，波特失踪在马尔福庄园后，他们第一时间出现在庄园大门外，几乎是追着我的脚步而来。
　　“欢迎各位，”我为自己施了个声音洪亮，显现身形浮在半空，“也许你们都已经听说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下面的食死徒——在伏地魔索命咒下幸存的食死徒，明显或隐蔽地打了个寒颤低下头；而中立派和凤凰社，则要么喜形于色、要么暗含怀疑地将目光凝聚在我身上。
　　“当然，如果你们尚未听说，或尚且心存疑虑，那么，我明确地告诉各位——”
　　“伏地魔，已死于我手。”

　　一片哗然声中，我张开手臂，想象着庄园的样子，微合双眼调动体内和四周的魔力，灰白色的墙壁和廊柱拔地而起，门厅前的雕塑和檐角的雕花快速成型，火光跃上墙壁两侧金色的烛台，墨绿色的羊毛地毯铺满深灰色地砖。
　　香槟填满高脚杯，缓缓飘向每一位宾客，在我炫技似的展示后，所有人——包括满脸凝重的麦格和嘴唇苍白颤抖的塞尔温，都举手接住。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庄园，”我轻轻摇晃其中琥珀色的液体，俯视下面的人群，“恭喜你们，见证了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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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意识到这篇还没完结。。。情节都忘得差不多了，假装自己没有烂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