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合集》若岑溪

5、御史遇刺

　　寒风中李美怡匆匆地从府外赶回轻扣三下门扉停顿两秒再继续轻叩三下，张源代听到动静立即起身轻巧地来到门前透过间隙看见是李美怡便侧头望了望内室依旧在熟睡的御史，眼见他并无异象便放心地离开。

　　“辛苦了，此次出行还算顺利吗？”张源代看似冷峻的外表底下是一颗炽热的心，这次派李美怡单独前往南阳实在是他的无奈之举，好在李美怡并无大碍要不他的罪责可就大了。

　　“还不错，我们找到了那名富商得知他家的大小姐半年前曾与闺中密友相约准备女扮男装进入京都的红墨坊入读，他家的小姐乖巧懂事，自离家便每隔半月给家中寄一封家书，截至到两个月前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家女儿的信件了。”李美怡如实地将自己调查的结果如数托出，并将自己这一路上思考良久的问题全盘道出，“据我与他家的夫人闲聊的时候得知他家的女儿温婉贤良偶有叛逆但是绝没有与他人结怨的时候，至于他家女儿为何会枉死与他乡便不得而知了。”

　　“未曾与他人结怨吗？那你调查那个和尤草琪一起离开南阳的女子的情况了没？”从李美怡反馈回来的消息并不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张源代只能从另一个已经失踪了的人身上找到能够利用的信息了。

　　“要说另一个那可就让你刮目相看了，失踪的那名女子可是姓万的。”突然听到这个姓氏却让张源代的内心好似在唱反调一般，他的脸色也忽明忽暗很是壮观。要说到这个万姓在当朝可并不多见就算在民间也很难得碰见，如今除却万贵妃一族以外就别无他人了。

　　张源代默默地望着李美怡眼神深邃似乎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奥秘，李美怡见张源代看向她抿嘴微笑地回望着他，“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万氏就是万贵妃的远方表妹，如今这南阳太守的女儿。不过这万氏也是一个泼辣货，三言两语不合便会毫不留情地把人往死里坑，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万氏与尤草琪也就是死者从小便相识，万氏仗着自家老爹在南阳城是个不大不小的父母官就对尤草琪这个商贾之女不放在眼里，成日里对其呼来喝去的，也正因为这样两人经常吵架冷战，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特别的好。说来也奇怪我这一次去南阳还特意拜访了一下万太守，万太守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寻常，给我感觉他似乎隐瞒了什么似的。”

　　“这样子的话就好玩了。”张源代突然冷笑出声，对皇亲国戚向来不惧的他更是未曾将万太守这等八竿子打不着的乱攀亲戚的仗势之人放在眼里。

　　杜御史的病时好时坏，只让人干着急可又帮不上什么忙，严重的时候遍体寒凉让人误以为其早已没有了任何气息，吓得县老爷大半夜的将西京城中最好的大夫抓过来，勒令他务必将御史大人的病医治好，否则唯他一家老小的命是从。

　　距离皇上给予的破案限期只剩下短短半个月，整个官府都笼罩着愁容，就连一向稳重的李大人都无言以对，天大地大唯有皇亲国戚最不能得罪，更不要说得罪大名鼎鼎的国舅爷了。

　　夜已深，李府前厅还是灯火通明，李府上下难得的集聚在此，可又一个个的满面愁容自顾哀怨。

　　“爹，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侍郎大人至今未醒帝上给的期限也不多了，如果我们再不采取措施的话倒霉的可不仅仅是咱们了。”李美怡年轻气盛难免会不假思索地义愤填膺。

　　李老太君杵着拐杖硬梆梆地跺了几次，生气地指责自家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你这丫头平日里娇纵不学无术就罢了，现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不加思考地意气用事，成何体统。”

　　李美怡自小被老太君宠着从未被呵责过，此刻被老太君一番训斥瞬间委屈起来。眼泪直戳戳地顺着脸颊留了下来，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的不再言语。

　　李大人沉默良久，位于首位的他侧头对老太君商量道，“御史虽已病倒但这案件还是不能再拖了，正好张家公子也在这里。不如这样我们家现有的人能上的全部都上，张家公子愿意帮忙的也就来配合我们，不管采取什么办法力争在5天内加速侦破，张公子辛苦一下为了脱出困境也就别无他法。”

　　站在廊下得到张源代被李大人点名后面露严肃之色点头示意，“只要大人吩咐小的必定随叫随到。”

　　“我也老了如今这西京城只有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便向抚州大人告饶，退休还乡由你们这些年轻人顶替上来才是。”岁月不饶人再不承认李老爷还是老了再也不像年轻那会儿能够以一当百聪慧异于常人，如今只有退居二线为年轻人提供空间。

　　“大人严重了，大人从事狱政之事多年经验丰富，尔等小辈岂能跟大人相比。为今之计就是不惜代价查出真凶，只要李大人有需要小辈必定为您效力。”张源代不做作的态度正是喜欢他的原因，他这般诚恳地恭维李大人正正好地说在了他的心眼里。

　　“张老头有你这般聪慧的孩子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呀，要是你能成为我家的一份子可就是让我现在就被帝上责罚我也愿意呀。”对如此懂事的孩子饶是谁也不会讨厌他的，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对他爱不释手，恨不得招他为婿从此将他纳为麾下，让那些旧友也为他高兴高兴。

　　张源代淡笑不语，只斜眼瞄向一旁的李美怡，然而李美怡自顾自地想着事情并未抬头看他，这也让他沮丧不已。

　　翌日一早不死心的张源代乔装打扮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刻偷摸地打开门溜到府中东侧的圆形拱门处，却被立于门口的某人吓了一大跳。

　　“张大仵作还会有被鄙人吓着的时候，难得呀。”李美怡倚靠在门拱处看着张源代的笑话。

　　张源代被突然冒出的李美怡很是头疼，如今人都站在自己面前了他也只能无奈接受，“本来就是想躲着你的，没想到还是没能把你甩掉。”

　　“别呀，虽说我往常不学无术老给你们添事端，可我那时候不是年纪小嘛，如今姑奶奶我难得醒悟一次，你可不能就这样折损了姑奶奶我学习的积极性呀。我跟你去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可不能把我当瘟疫一般对待吧。”李美怡对张源代一直想要摆脱她的行径很是气愤，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喂隔壁王员外家的大黄，可这样只会把她向来在外人眼里的淑女形象破坏，此刻她能做的只是用食指狠狠地戳向他的胸口。

　　“再戳就戳出个大窟窿来，到时候可就没人带你实地查看现场了。”作为一名女子李美怡的力气不容小视，没戳几下张源代便觉得心口难过不已，毫无形象地痛呼不已。

　　得到张源代的准许李美怡乐颠颠地跑回闺房换回日常出府的便装，跑了几步的李美怡突然想到什么又跑了回来，站在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张源代的面前强势地宣布，“你就站在这等着我不许离开，我可会随时派人来查岗的。”

　　“你看我哪敢呀，我的姑奶奶。”

　　自从前不久与杜侍郎在张家翻找物证试图从中寻找一丝破案新线索时杜侍郎意外地被坍塌的屋子掩埋造成昏迷后，张源代就变得神经兮兮的，好似有人要杀他灭口试图掩埋隐秘辛闻。

　　帅气的两人并排站在早已倒塌的张家老屋外，引得过往的路人纷纷侧目。前不久才从这里逃生的某人不由得感慨道，“世事无常呀，每一次来这里这里就有着惊人的改变，上一次来这里，虽说不算干净甚至可以用凌乱来形容可至少它还在这树立这，可这才过了两三天张家的房屋就全部倒了。张家到底是招惹了何方圣神才得此灭顶之灾呀，如今这物证全无可就更难找出事实的真相未张老头平反了。”

　　张家的房屋倒塌麦秆铺陈的屋顶将整个屋子覆盖住，先前因为县衙并没有看好张家的宅院让百姓随意占用张家的院落损毁了原本的痕迹，让县太爷很是恼怒下令如非官府同意不得任何人靠近张宅一步，于是在西京城这嘈杂的闹市中罕见的出现坍塌的屋子。

　　这块地处主街上的地皮也被人传的越来越邪乎甚至还出现了这原本是前朝一个官宦府邸由于这位前朝大官得罪了帝上最宠信的太监，因此被这位太监总管设计陷害而死，这位大人不甘于被奸人所害化为厉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报复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的传言。

　　几十年前有户人家便居于此处结果没几年这家人死的死疯的疯，好好的一家人说没就没了。原本没人联想到扑风做影的传闻，可自打在张老头家中发现无名女尸张老头一家被牵扯其中，就有人将几十年前的这件事重新翻了出来，两个一联系就说这肯定是那位大官又化身厉鬼前来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