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合集》若岑溪

7、第 7 章

　　“照你这么一说，这已经失踪的万氏与女死者的死有着莫大的联系？”县官的质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虽说事情已经明了有些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

　　“按照证人所言，万氏是因尤氏之事而与人争吵，似乎两人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般和睦，而张老头一家从作案时间、作案手法等都不具备条件，再说被害人与张老头并不存在利益的冲突，仅凭女死者也就是尤氏死于张家这一证据并不能做为直接证据来指证张润，因为张家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张源代确定张老头是无辜的，在证据的有力支持下他以强有力的声音和气势力证张润的无辜。

　　“张家竟然不是第一现场？不可能吧？”

　　“我们是不是错怪好人了？”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被张源代的一席话弄得措手不及，一直以来被误导的便是一向老实的老张头便是无名女尸的凶杀之人，没想到被官人一句不说第一凶案现场搅得是匪夷所思，一时之间到底谁才是凶杀之人让人纷纷侧目，具不知这被点名的南阳太守之女万氏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不成这万氏杀害了同行的女子？这也太可怕了。”

　　“真搞不懂有钱人家的小姐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杀人可真是目无法纪草菅人命。”

　　“这种人必须拿来以儆效尤让她不能再来害人了。”

　　张源代看着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在那议论纷纷，对这万氏的身份感到好奇，深感时机已成熟，发言道，“经排查，张润并无犯案条件理应无罪释放，还望大人能公正严明地审查此案。”

　　县官大人也无新的证据来证明张润是有罪的，微一思量只有先行放人再做后续打算，“此案既与张润无关，便予张润无罪释放，但是因本案是在张家发现的，张润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此便罚银100两不可离城5里，以便随时能提供必要询问。”

　　突然降临的无罪开释让张润有些茫然不做反应，呆滞在那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心情来表达。此间他就这样无罪释放离开了他被羁押已久的牢所，那他所受的冤屈就这样平白淡散。

　　芳华初上，县令颇为高兴令人费解的张家案有了明朗的结果，此次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误判而导致冤案的发生，平白让张老头成为那个替死鬼。

　　今夜县令设宴招待业已痊愈的御史大人和在此案中帮了大忙的李、张二人，李美怡一如既往地身着男装以翩翩公子的形象出现在宴席之上。妖娆是张源代对李美怡的评价，他冷哼一声再无奈也只得带着丢他面子的某位丽人来此。

　　“这张家之案得以破解还得依靠两位贤侄未本官出谋划策，未本官解了不少忧愁，也为今后解开前些日子发生在西京的一系列命案起了个好开端。在此本官以薄酒敬两位，以表本官的感激之意。”县令端坐上位眉眼间带笑地犒劳着坐在左侧的李美怡、张源代两人。

　　“哪里，大人言重了，这次要不是御史大人坐镇恐怕这案子还破不了，要说这功劳得算在御史大人身上。”张源代坐在下位以茶代酒回敬县官大人，借花献佛地将御史的功劳烘托的尤为重要，倒让一旁坐在县官右侧的上座的御史很是开心。

　　御史刚来西京城查案没过几天便被奸佞之人所害身患重伤昏迷了小半个月，待他苏醒案子早已破了，嫌疑人张润被证明无辜释放，而此案最关键的人物万氏菀却失踪亦未找到否则这件案子早已结束，饶是如此御史也不敢居功将功劳全算在自己的身上，“两位言重了，此案若不是两位费尽心力全力调查此案，单凭本官一己之力还很难在短期内完成帝上交代下来的如此重任，鉴于本官刚刚病愈还未能获大夫许可，此刻本官便以茶代酒感谢两位的大力支持。”

　　“大人言重了，这本是小人分内之事，万不可因此而空得一名号，这也愧对家父的训教。”张源代听闻御史大人的褒扬连忙婉言谢绝，直言自己难以胜任这一嘉奖。

　　“只是这万菀还未缉拿归案令人好生遗憾，仅以此结果报给帝上唯恐帝上不胜满意，此案事关一方官员家眷，万不可马虎大意因急于功利而让家眷蒙受不白之冤，否则咱们的罪过就大了。”御史仿若长辈般老生常谈别有寓意地教导两人。

　　“喏，小人谨遵大人的教诲。”

　　万菀此刻早就躲回到离京都不远的一处尼姑庵中躲藏起来，不敢与外界接触，“叩——”

　　深夜里有人敲门让万菀紧张万分，她以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雾儿前去开门。

　　雾儿轻飘飘地走到门后轻声问道，“夜半三更来者所谓何事？”

　　那人低声应道，“月上半梢足下缘何居此？”

　　暗语一对身份便已确认无误，雾儿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透过门缝确认来者身份便迅速闪身让那人进屋。

　　“大哥。”万菀一见来者便冲上前抱住他哭泣不已，那人紧紧搂住万菀安慰着自家妹妹，对于这个最小的妹妹万辰良是五味杂陈的，自己虽为长可并不是正房所生因而在府中并不受正夫人待见，早已过弱冠的他因嫡母打压至今无婚配就连官也只是通过自己努力才获得一个小小御林军分队长，而这个最小妹妹因为是嫡母所生从小得父母所爱一切都要给予最好的，还未及笄父母便早早地为她选定良婿。

　　自幼被父母宠着的万菀性情也很骄纵，稍有不对便冲他人发火，如今府中兄弟姐妹十余人均与万菀关系不妙，此番出事人人操手旁观。自己本不想插手其中无奈嫡母以孙姨娘要挟自己，自己也只能为这个嫡妹妹善后。

　　万辰良对万菀的事并不同情，半年前万菀和自己从小便喜欢的尤草琪借口求学之际从南阳一路南上，自己在与尤草琪的通信中约定秋考结束后便赶到沐阳与他们会合接她俩回京。可还未及秋考结束，他便接到尤草琪命丧西京的噩耗，匆匆赶回的他竟然在家中看到了据说是失踪的小妹，万辰良便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草琪的死一定与自家妹妹有着莫大的联系，他一定要查清楚决不能让自己心爱之人就这般平白无故地命丧他乡。

　　“哥哥，你怎么才来呀。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父亲也不来看我只是将我藏在这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阴冷寒凉的鬼地方离开。”万菀梨花带雨地哭诉着自己悲惨的现状，急切地想要离开尼姑庵回到太守府中居住。

　　“现在事态还是更加严重了，你还是静心在这先呆几日吧。原本以为给你找好替罪羊，可那伙人太厉害了竟查到你的身上来，如今你要是回府可就连累了大家。”万辰良不想因为万菀的意气用事而害得全府的人为他们陪葬，如是万辰良对万菀颇有敷衍了事的态度，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回太守府才好。

　　“不可能的，我们不是早就计划的好好的吗？怎么会被发现呢？”突知事情的严重性万菀颇为惊恐地看着万辰良，不肯相信这竟然是真的。被吓住的万菀疯癫癫地推向万辰良生怕万辰良对自己施以暴行，“是你对不对？是你告密的，你就见不得我好。平日里我对孙姨娘的态度是不好，是我的不对，可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呀。是不是我抢了你最喜欢的尤草琪那个贱人，你才决定将我置于死地。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才华不如我美貌不如我，只是区区一乡俗土豪之女竟敢跟我在这耍大，比我还要优秀抢夺众男人的眼光，胆子也太大了。我把她丢弃在西京时她活该，这可不怨我。”

　　万辰良反手就是一巴掌，本就对这嫡生妹妹不满让他彻底爆发，“你够了，平日里我不与你计较你倒是长进了，得寸进尺的别以为有爹护着你，你就在这张牙舞爪。如果不是因为你草琪就不会死，你再这样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官府让你偿还你过去所欠的那些债。”

　　“你竟敢打我，从小到大我爹娘都没有打过我，你竟然打我，我恨你。”万菀大小姐脾气依旧不改，被万辰良甩手一掌打的傻住了的她在万辰良的指责中缓过神来，哭泣地离开不再对着自家无情的大哥。

　　居住在尼姑庵的万菀在被万辰良这么一刺激变得焦虑不堪，独处时常会情绪焦躁，下人一有不对的地方就会获得万菀的一顿训斥，就连贴身侍女雾儿都未曾幸免，时常招到万菀的打骂，轻者罚跪碎瓷器片上重则被打得遍体鳞伤。

　　尼姑庵中的流言四起，许多人在或目睹或亲身经历过后纷纷在主持耳边嘀咕不断，主持与太守私交很好，此番将万菀寄托在她的庵中她理应尽全力保全万菀的人身安全，可万菀的暴躁行径也是她未曾预料到的，众言亦成虎再这样任由庵中的众尼传播流言蜚语恐怕万菀今后不得安生。

　　“施主，是否居住在庵中很是烦闷还是本庵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方静师太寻了一口诵经之后留下了万菀，缓慢地敲着木鱼从侧方了解打探着万菀的日常。

　　“当然这庵中要什么没什么，床也不如我府上的惬意真不知道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我爹非让我呆在这里避难，我干嘛还要留在这里受这罪。”万菀对庵中的居住环境非常不满，虽说是冬日这里还是有蚊子、蜥蜴之类的野生物种对她的休息造成了严重的干扰。

　　“古人有言，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人生在世必然先以困境磨砺其志，而后得以荣华名誉，令尊将你送至本庵必然有其道理，施主不妨静下心来静候令尊的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