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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扳回一局（高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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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一起被关在电梯厢里，是挺尴尬的事情。
“不想想办法吗？打开电梯门对你来说应该只是饭后余兴节目程度的小事吧。穿墙术，不难吧？我来帮你倒数——”
某名侦探的无理要求立即被无情地打断。
“金田一先生，我学的是魔术，不是魔法。”双臂交叉环绕在胸前的高远靠在电梯厢的另一侧，用平淡的语气回答。“报修电话已经打过了，现在耐心地等待工作人员过来就可以了。”
“可、可是，我跟委托人约好下午两点见面的！”金田一与其说是在寻求年长者的安慰，不如说是在烦躁地自言自语。
今天要见的人是事务所重建以来的第一个大客户：绫小路财阀的千金。
要是能顺利拿到对方在电话里许诺的酬劳，他就能把事务所从现在年代悠久、墙壁发霉的写字楼里迁出去了！而且，再也不用因为发不起工资而被两名属下看不起了！
“可恶，我有种超级不详的预感啊——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会被卷入杀人案件呢？”金田一抓了抓头发，很想用脑袋撞电梯门，“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还好，但现在把你也关进来了。这就好像两种特殊场的叠加，会引发相当不妙的灾难啊！”
“事先说明，电梯会出故障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高远保持着谦谦君子的优雅与从容，“还有，恕我直言，你的职业是侦探，而且是名侦探金田一耕助的孙子，与杀人案本来有着难解难分的关系，就算你不动，案子也会找上门。”
就算别人不找你，我也会找你。这才是高远想表达的。
金田一撇嘴：“少拿爷爷来唬我。”
“是你自己每次都要赌上你爷爷的名义。”高远嘲弄地提了提嘴角，“我很好奇，你在帮别人收集外遇证据、寻找走失的家猫时也会赌上爷爷的名义吗？”
“才不会，我每次发誓都很神圣的。”金田一与高远面对面，边说边用拳头捶了捶胸膛，“只有那种撼动我灵魂的事件、才能让我真心地发誓！”
看高远不以为然，金田一有点受挫。
昏暗的电梯厢内陷入了沉默。一时间，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没过多久，金田一便忍不住想开口，尽管他的本意并非与高远聊天。只是如果不找点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就会变得极其敏感，手表上的秒针每跨过一格，不耐烦的情绪便会随之登上一级台阶。
找点什么话题呢？
金田一觉得还是不要刺激高远比较好，他目前不想跟他发生争执。
其实高远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过他麻烦了，久到金田一差点以为高远已经被绳之以法、呆在大牢里接受思想教育，抑或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小岛上。
首先，金田一完全不想念高远，一点点都不想念，他巴不得高远变得安分老实，毕竟他的生活不需要靠高远的恶趣味来调剂。
其次，要是在不策划犯罪的基础上，这家伙还能接受应有的惩罚与制裁就好了，也不枉他、不枉那些被耍得团团转的警方在他身上投注了如此多的心血。
“唉……”金田一叹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凝固的空气因为这声叹息，出现了些许流动。
“高远……”
你在想什么。
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类似的话，金田一说不出口。高远的觉悟或许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动摇的。
学生时代的金田一曾经觉得，只要努力，人就一定能改变。但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后，他对过去的想法产生了怀疑。金田一渐渐相信，高远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回归正轨、无法通过平凡人的日常享受到普通的安逸喜乐，因为某种特殊的东西已经改变了构成他生命的材料，这种转变是不可逆。
“嗯？”等了半天的高远也没等到下文，他不由得微微挑眉，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年轻的侦探事务所所长。
金田一摆了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今天午饭吃的什么？”
“自制的水果沙拉，用酸奶拌的。”高远迅速回答。
“你吃的东西好淑女啊，要减肥吗？”
“是的，人过了三十岁，运动的效果不如以前那样明显，所以为了保持身材，需要在饮食方面多加克制。”高远神色无比坦然。
“那你喜欢什么水果？”
“没有特别偏好的。苹果、樱桃、菠萝……都可以。”
金田一略微惊讶于高远的淡定，但还是将谈话自然地延续下去：“榴莲也可以？”
“是的。”高远微笑。
回答得这么爽快？
看来高远现在心情还不错。
“你吃饭的时候会看电影、或者听音乐之类的吗？”金田一来了兴致。
“条件允许的话，会听音乐。”
“我猜你听的是古典音乐。”
高远换了个站立的姿势，他松开了原本交叉在胸前的双臂，就好像打开了一道防御性的锁：“不，流行音乐也听的。比如速水玲香小姐的作品。”从高远的语气中，难以辨认他对流行音乐抱有怎样的态度，他提起速水玲香时，就好像在说苹果樱桃菠萝一样随性。
天哪，这个人居然在说人话。
金田一无比震惊。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既然对方如此配合、而且机会难得，那干脆问点有意思的问题吧。
“高远，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金田一目光游移，左右乱飘。
“我拒绝。虽然你是个好人，但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
“我又不是要跟你告白！”金田一愤愤不平地嚷嚷起来，“还有你拒绝得也太爽快了吧！比过去拒绝过我的所有女生都要快！话说回来我到底为什么要被一个男人发好人卡？我明明就没有对你告白啊？”
高远脸上笑意加深：“我拒绝。”
“不用为了打击我而刻意说第二遍。”金田一清了清嗓子，怕突然幼稚起来的某魔术师再说第三遍“我拒绝”，赶紧抢占话语权，“我的问题是，高远，你以前有扮过女装吗？”
沉默。
“扮过的是吧。”
高远依旧沉默。
金田一窃喜：“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适合女装。”
“承蒙夸奖。”高远幽幽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