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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三章 上吊的丈夫(4) ...


  •   过了好一会儿陆文婷才开口说话,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你说我换了丈夫…全身的衣服,你凭什么…这么说?”

      俞任杰有些苦恼地摸了摸鼻子:“因为刚才我见过他穿的那身衣服了,还不小心撞到他的裤衩。如果你要证据的话,那件衣服既然还没来得及清洗,上面应该沾有你丈夫的sperm,you know,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至少会有一些皮肤组织。”

      陆文婷深深呼出一口气,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吧,算你厉害。你一定很了解女人,光是看颜色款式,就知道那不是我的衣服。”

      俞任杰失笑:“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撞到那条短裤时发现它还是湿的。今天阳光充足,如果是你出门前洗的,应该已经干了。从它的潮湿程度判断,它是你回家后洗的。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妻子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去洗一件衣服呢?”

      “另外阳台挂着两条女士短裤与和一条男士短裤,如果是每天清洗的话理应男女裤衩的数量相等,为什么会多出一条呢?随即我发现那条我撞到的那条短裤作为女式的尺寸来说有些偏大,特别是与另一条素色女式内裤相比,倒是和那条男士短裤尺寸相当…...”

      这时郝晋阳才惊悟,原来俞任杰说的碰过的死者的内裤,就是阳台挂着的那条玫红蕾丝三角裤,吓得他当下爆出一句粗话。

      俞任杰瞪了他一眼:“同样的理由,衣橱里那条裙子作为女式的裙子的尺寸太大,裙子中段与下摆处已经有了褶皱,显然是穿过没洗直接收进去的。我不知道为何你不直接把裙子和内裤一起扔掉,或者送去干洗店,这样我们就不会看到这些,可能是你怕警方会查垃圾箱,藏在家里反而更自然吧…至于你丈夫现在的穿着,你回来时他是穿着女装的,但已经开始发硬了吧,你没法随意弯曲他,只能给他换上宽松的衣服。但不能是浴袍,你怕警方会注意浴室。”

      陆文婷慢慢地点头:“只有一条你说错了,我没有把他的衣服扔掉,是因为我不舍得。”

      俞任杰的脸上露出了歉意,郝晋阳则啃着手指,鼻子紧皱,惊讶与嫌恶混杂在一起。

      陆文婷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指着郝晋阳道:“你看,这就是寻常人的反应,我怎么能让世人知道我丈夫是异装癖呢,况且,他还是……”

      “说不出口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俞任杰说:“浴室杆子的高度吊不死人。”

      陆文婷捂住嘴巴,眼泪慢慢顺着皮肤的纹路流了下来:“那么你懂我为什么这么做了,是不是?”

      “是的,你辛苦了。”俞任杰轻声说。

      这个瘦弱的女人终于痛哭失声,许久才恢复平静,这时她的身体松弛下来,没了刚才的紧绷感。

      虽未说出口,郝晋阳也大致了解了石维嘉的死因。在不会吊死的高度勒住脖子,还在绳索处垫上毛巾,分明不是为了寻死。那是为了什么?——为了追求极致的快感。
      石维嘉死于性窒息。

      性窒息是一种性心理疾病。患者会创造独处的机会,在偏僻隐蔽的地方,采用缢颈、勒颈等控制呼吸的方式,造成大脑的缺氧状态,刺激增强其性|欲以达到高|潮。不少人还有在实施时身着异性服饰的习惯。在此过程中一旦发生意外,容易造成死亡。(以上是百度百科的科普内容,请不要胡乱举报,大家有空多读书!)

      石维嘉在妻子出门时,利用难得假期在浴室实施性窒息,不幸死于意外,这就是他死亡的全部真相。

      不久后陆文婷擦干眼泪,道出了一切。
      她与丈夫是相亲认识的,丈夫寡言少语,为人细心,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并顺利与他组成家庭,却在婚后无可避免地发现了丈夫的隐疾。经历了一系列了惊讶、厌恶与纠结后,她不知该不该继续这段婚姻,曾有一度,他们差点离婚,最后还是在丈夫的哀求下坚持了下去,还与他有了孩子。
      丈夫仍偷偷背着她寻求刺激,比起她的□□,绳索与女装更让他痴迷。但更多时候,他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陆文婷说,她觉得丈夫只是在某一方面与其他人不同而已,在更多的地方,他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今天她学完琴回到家时,发现了倒在浴缸中的丈夫,他已没了呼吸。犹豫片刻后她便开始行动,把丈夫从绳索上放下,来到客厅将麻绳量好长度后挂在灯柱上,再回来替丈夫换衣服。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女式连衣裙的背后有条很长的拉链,脱起来比较方便,但穿上男式的衣服就不那么容易了。除了弹性较大的内裤还能穿上,其他都无法上身。她急中生智,将以前丈夫最胖时买来的白背心替他换上,又如俞任杰所说的,替他穿上了衣橱中最宽松的睡衣,刻意避开了浴袍。

      将沾了丈夫体|液的枚红色内裤洗净挂上阳台后,她便报了警,并在等待警察到来的间隙收拾了屋子。本以为已经处理周道,万万没想到,仍是留下这么多破绽来。

      随后陆文婷问俞任杰伪造现场会怎么判决,她还有个年幼的女儿要照顾。俞任杰让她放轻松:“一开始就说了,既然没有犯人,算自杀还是意外死亡由你来决定。我们祖国的监狱哪儿有那么多空位留给你,这年头人口越来越多,挤都挤不下了,他们不欢迎你。但建议你和杨女士商量一下再决定,或许你是想保护她,但她也有权利获知真相。死者是你的丈夫,也是她的儿子,恐怕对你丈夫的了解,她不比你少…我就那么一说,你可以往心里去。”
      陆文婷犹豫片刻,说:“好,我会好好和妈妈说这件事。”

      俞任杰与郝晋阳走出卧室时,杨大妈正在外面焦急地踱步,而后两人换她进了房间。
      二十分钟后,婆媳两人一同出来,杨大妈红着眼睛对他们说:“是我搞错了,我儿子是自杀的。他说过他不想活了,是我年纪大记性不好,不小心给忘了。”
      郝晋阳望向俞任杰:“那…就算自杀?”
      俞任杰指着水晶吊灯道:“这么明显,当然是自杀。”
      一屋子的人皆松了口气。

      不久后,民警小刘和法医来了,俞任杰与他们交接案情,既然不是他杀,考虑到年幼的孩子,他们答应帮忙按自杀处理。类似的案件不是第一次遇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并非坏事。
      俞任杰与郝晋阳告辞,出门时正好遇见陆文婷的父母,可能是路上比较赶,她父亲的脑门上都是汗。俞任杰与郝晋阳踏出门槛的时,听见杨大妈扯着大嗓门,告诉亲家她的儿子是自杀的。

      回警局的路上,郝晋阳挠着头道:“是我阴暗了,原来根本不关隔壁老王的事啊。”
      俞任杰停下脚步,转而问他:“你再想想,他真的没有参与?”
      郝晋阳细想了会儿,啊了一声:“从陆小姐回家到报警只隔了二十分钟时间,一个人要完成这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警方花了十分钟到达现场,但谁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来呢?所以对她而言,有的只是那二十分钟。一定是在隔壁老王的帮助下,她才做了这么多事情…老王不是一开始就去接孩子的,而是帮完她才出发的。这陆小姐嘴也真够牢的,一句老王都不提,我差点把他给忘了…师兄,你刚才为什么不拆穿他们?”
      “这种事多说无益,反正与案子无关。小刘回来的路上调查了老王的行踪,他也有不在场证明。”
      “哦…那你说隔壁老王和陆小姐有没有一腿啊?”
      “这种问题,我怎么知道?”
      过了一会儿郝晋阳自言自语:“他们一定是清白的,陆小姐为了他丈夫的名誉甘愿坐牢,多伟大无私啊!我又相信爱情了!”转过脸时他的眼眶都红了,看来真是感动得不轻。

      回到警局时,好几个同事正围着一张圆桌,一人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咖啡机已经被搬到杨大妈坐过的圆桌上,边上放了两叠一次性纸杯与一瓶方糖。
      程斌向两人走来:“事情怎么样了?”
      俞任杰说:“搞定了,初步判定是自杀,等死亡时间判断出来就可以结案了。”
      “好。”程斌简短地回应,随即朝他勾了勾手指:“来尝咖啡。”

      两人来到圆桌,一人取了一只纸杯,操作机器时,小宓捧着咖啡杯走了过来,尴尬道:“和你们说个事儿,听了千万别伤心,刚才我们把牛奶都用完了。”
      俞任杰摆摆手说:“没事,冰箱里其他人的牛奶也能用。”
      “我的意思是,所有,全部,都用完了。”
      “我的咖啡伴侣放谁那儿了?”
      “也用完了。”
      “……”
      俞任杰还是不死心:“洋泡菜,你去桌上找找我的杯子,我记得有一杯出门前做的还没喝过,一会儿微波炉热一下,我们一人一半。”
      小宓咧着嘴说:“你那杯被胖胃喝了,但我替你骂过他了,随便用别人的杯子,真不卫生!”
      俞任杰终于将纸杯套了回去,悻悻地吸了吸鼻子,品尝了一把飘散在空气中的咖啡蒸汽。真他妈香。

      俞任杰在那儿喝白开水的时候,程斌路过,挂在桌前的挡板上问他:“咖啡怎么样?”
      同事们替他回答:“以前老羡慕人家公司有咖啡机,现在我们也有了,和速溶咖啡就是不一样,超浓郁,真好喝!”
      “味道比星爸爸家的还要好,这机器不便宜吧,程队破费了。”
      “能问问一台多少钱么,我家也想买一台。”
      俞任杰从他的马克杯中抬起脸,在程斌的期待中张开了嘴:“多少钱他不知道的,这是他朋友送的。”
      程斌的嘴角抽了抽,说了声是的,跺着脚离开了,颇有气急败坏的模样。俞任杰则捧着白开水摇头,目送他喜怒无常的上司离去。

      而后郝晋阳问胖胃怎么看出石维嘉是自杀的,胖胃咬着巧克力派说:“我去的时候,闻到厨房有香味,特别香。过去一看,是一锅山药排骨汤。哎呦你不知道,这肉肥瘦正好,山药已经煮酥了,香得不得了!我正好饿了,就盛了一小碗喝,真是好喝!汤头还是高汤,是自己慢慢熬出来的。问了才知道这是死者喜欢的汤,死者的老婆倒是不喜欢吃肉的。能为老公熬这么一锅汤的女人,绝对不会杀他。又没有其他嫌疑人了,那就是自杀了嘛。”
      郝晋阳频频点头:“对,陆小姐很爱他的丈夫。我相信,她和隔壁王叔叔也是清白的。”
      “隔壁王叔叔?”
      差点忘了胖胃还不知道隔壁有个老王的事儿。
      这时坐在隔壁的王海利抬起头来:“你们叫我么?”他眨着眼睛道:“我就是隔壁王叔叔。”
      郝晋阳愣了两秒钟,才爆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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