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逃离计划》贺海豹

41、第41章

　　之后的路途一切顺利。

　　三天之后，来自蒂卡尔的迎亲队伍，在巴拉吉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科潘王宫。

　　他们受到了新任科潘城主穆加尔王的热情款待。

　　穆加尔王本就有与蒂卡尔修好的心，以科潘的最高礼节来招待他们。即便是科潘刚刚经历内乱，百废待兴，他们也依旧在逗留的这两天中过得十分舒服。

　　之前一路走过来，可以看到沿途路过的一些地方，还横亘着一些没有清理完的废墟。

　　霍钦设计下的玛雅属于冷兵器时代，没有出现火器，打仗的时候也没有火药和枪支，全靠□□、刀剑、长枪以及巨型的投石器来支撑。

　　投石器一上来，就必然会有房屋被毁，紧接着就是民不聊生。

　　路上甚至还有蓬头垢面的老人和孩子，男人全都出去务工经商或者是干力气活，留下女人在家里做些针线活缝缝补补，以求重新建造房屋。

　　不过也幸亏是内乱时间不长，又避开了秋收时节，科潘才没有发生大规模的饥荒等灾难。

　　马小瑞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计算着从蒂卡尔带过来的，名为索菲亚公主的“聘礼”的那些东西的分量。

　　粮食千石、布千匹、烟草、武器、药品、上百车的可可豆……以及，科潘城主穆加尔王一定会重视的——农业措施。

　　他们不仅给东西，还给自己奉若珍宝的知识。

　　蒂卡尔真的是有心与科潘建立盟友关系，否则不会将知识也一并传授。

　　其实马小瑞想的是，如果可能，他更愿意把这些知识共享至玛雅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平民和奴隶。这是他涉及科研领域之后就得出的结论，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

　　知识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更是整个世界的。

　　然而现在看看，想让平民和奴隶也能无差别地共享知识这条路，还十分漫长……

　　他把思维扯了回来。

　　蒂卡尔给科潘的这些东西，在两年之内，足够支持它再现当年的容貌。

　　即便是整个玛雅低地上都气氛紧张，开战在即，这些也足够支撑着科潘不会跌至深渊。

　　他在一路上看遍了内乱之后的颓废景象，内心深感触动。他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古人会以“和为贵”，因为一旦战争打响，即使只是小规模的内乱，受苦的也依旧是老百姓。

　　这就是民不聊生。

　　其实，科潘相比于蒂卡尔来说，不如它繁荣，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科潘的生意人很多，即便是蒂卡尔里，都有很大一部分流动商人是来自科潘的。

　　他们很有头脑，也懂得经营，最重要的是，科潘地处内陆，这里的土壤滋养出了一大堆其他城邦没有的东西，比如说香料、金银等。

　　于是，会有众多商人去玛雅各地，贩卖他们本城邦的特产。

　　其次，他们的打扮也很像古时候的西域人，男人们留着卷卷的八字胡，可能头上还会带一顶帽子。身边有的时候还牵着毛驴。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总感觉下一秒，他们就会跑过来，向你兜售香料……

　　只不过米宝闻到香料的味道就会打喷嚏，一路上打了无数个喷嚏，最终实在忍不住了，重新钻进了马小瑞的胸口，把脑袋扎进了衣服的最深处，只露一条尾巴出来。

　　于是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盯着他的胸看。

　　马小瑞无奈，重新找了一件衣服，把米宝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而这里的女人们——

　　他此时正在科潘的王宫里，与一群他带过来的祭司们一起，欣赏着穆加尔王为他们准备的，有科潘独特风味的舞蹈。

　　跳舞的女孩儿们，头发或高高的盘起，或者全数散开，只在头顶上带一些象征性的装饰。

　　她们身穿纱裙，手里拿着陶罐，脚下摇曳生姿，眼神顾盼生辉，舞步与身姿都妖冶魅惑，完全就是马小瑞头脑中所认为的西域美女的样子。

　　他撇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加尔鲁，这小子已经看呆了。

　　事实上，一屋子他带过来的蒂卡尔低级祭司全都看呆了。

　　科潘的女子充满着野性的美，丝毫不同于蒂卡尔女子的婉约与含蓄。他们一路上走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正在跳舞的姑娘们摇曳着舞步，甚至都能依稀看到纱裙下优美的玉腿。

　　从小就长在蒂卡尔的祭司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就连穆加尔王和科潘的大祭司都眯着眼睛、啜着美酒在欣赏，整个屋子里面，大概也就只有马小瑞一个人，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剥桔子、往嘴里丢葡萄。

　　米宝抓了抓他，借着音乐声音的掩盖，低声叫唤：“喂，你表现地像个直男一点，至少看一眼啊！”

　　马小瑞扭头看了它一眼，细心地把一颗葡萄剥了皮，塞进了它嘴里：“谁说我没看？”

　　“我只是没有像他们那样看……你看他们色眯眯盯着人家看的样子，不叫直男，叫直男癌……”他说道。

　　“不是……”米宝把葡萄从嘴里抠出来：“你这种样子，跟其他的祭司一比较，正人君子的形象高到喜马拉雅山上去了，太显眼了……会有麻烦的……”

　　马小瑞抽了抽嘴角，又往自己嘴里丢了颗葡萄。

　　“不看，我是个有素质的人。姑娘都是用来尊重的。”他说道。

　　米宝：“……”

　　好吧……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别这么显眼……

　　那么，还是得我来帮你……

　　它无所谓地吃了一口桔子，之后跳下了他的肩膀，对着桌子上的水果和点心左闻闻右嗅嗅。两秒后，这只“对这里的一切都抱满了好奇心”的猫，“不小心”地踢翻了一个盘子。

　　黄色的虎斑猫被他的主人拎到了腿上，并被勒令不许再上桌子。然后，高级祭司马小瑞挥退了小步跑上来收拾桌子的仆人，开始自己收拾滚了一桌子的点心。

　　“这回你有绝对正当的理由不看人家姑娘了，”米宝甩了甩尾巴：“我做得怎么样？老板？”

　　“你就不会踢一个点心少一点的盘子吗？”马小瑞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一曲完毕，跳舞的女孩儿们退出了屋子，所有的蒂卡尔祭司都鼓起了掌，点头赞赏着姑娘们的舞姿，以及穆加尔王的细心安排。

　　穆加尔王谦虚地笑了笑，转向了马小瑞，问道：“大人还是否满意？”

　　马小瑞满意地点了点头，摸着窝在他腿里的猫：“姑娘们跳地真是太好了，这支舞美极了。多谢穆加尔王如此用心的安排。”

　　之后，他略有尴尬地笑了笑，谦卑道：“我对我的猫疏于管教，被它不小心碰翻了一盘点心，给大家添麻烦了……”

　　穆加尔王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怎么会呢？我看大人的猫之前都是在大人的肩膀上。今天破天荒下来了，一定是喜欢吃点心！那我就专门送它几盒又有何妨呢？”

　　米宝不失时机地叫了一声，挣脱开了马小瑞的束缚，窜上了桌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正对着穆加尔王，再次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众人哈哈大笑。

　　之后，猫被举止有度的高级祭司大人拎了下来，再次禁锢在腿上。

　　马小瑞看着自己的猫，低声训斥：“越来越没规矩了！”

　　随后他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穆加尔王，微微低头，道：“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穆加尔王连连摆手。

　　主持宴会的祭司再次挥了挥手中的旗子，又有一队拿着小鼓的女孩上来表演。这一曲到达高潮时，从幕布后面，现身出了一个女子。

　　女子身段窈窕，以薄纱蒙面，只露出了两只大大的眼睛。那眼中颇有神韵，又清澈干净无比，同时还有着科潘女子固有的野性与美丽。

　　女子手里抱着一只琴，随着周围伴舞的鼓点声，琴弦也在微微颤动，发出动人的旋律。几秒钟之后，这支舞曲在高潮之中戛然而止，伴舞的女孩子们渐渐退去，似乎，这支舞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这名女子的出场。

　　舞曲停了，大家回过神来，周围响起了阵阵掌声。

　　女子以科潘的礼节，向他们行了一个礼。

　　“这就是我的小妹，索菲亚公主，”穆加尔王介绍道：“今年刚刚十八岁。”

　　早就有是女侍过来抱走了公主手里的琴，她施施然坐在了穆加尔王旁边的一张小桌子后面，微微掀起脸上的薄纱喝着小酒，动作之中并无公主的娇贵矜持，也没有矫揉造作。

　　马小瑞放下了鼓掌的手，笑着说道：“公主生得漂亮，技艺超群，气质非凡，用我家乡的一句话说，叫做才高八斗。”

　　“如此优秀的女子，若能许配给我蒂卡尔的三王子，当是我们城邦的荣耀。”他接着说道。

　　“好！”穆加尔王拍手：“有您的这句话，我就放心地把小妹嫁入贵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