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这件小事》沧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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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没找错地方，牧曜的大长腿迈了一条进来：“小乔？”
　　苏父都没见过牧曜，但对方一表人才的模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便询问地看向儿子：“乔乔，这是？”
　　“这是我……”
　　“叔叔阿姨好，我是牧曜，小乔的上司。”牧曜抢在苏崇乔之前说。
　　苏崇乔：“……”
　　这都什么跟什么……苏崇乔摸不准牧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是要看病的吗，怎么提着水果上来了？

　　一听是苏崇乔的领导，苏父苏母态度立刻变了，赶紧招呼道：“是乔乔的领导啊？快进来，快进来……乔乔，你还愣着干什么？”
　　“……”苏崇乔无语地看着牧曜，走上前准备接水果。
　　牧曜假装没看到苏崇乔的眼神，也没把水果递给他，笑着问：“这个放哪儿？”
　　“还是给我吧。”苏崇乔说。
　　牧曜这才不情不愿把水果袋子给他：“有点重。”
　　“……我拿得了。”

　　苏崇乔大概看了一下，牧曜拿来的都是些进口水果，好不好吃不知道，但肯定不便宜。
　　他刚把水果放好，苏母又指挥说：“这孩子，傻站着干吗呢？去给领导倒杯水啊。”
　　苏崇乔：“噢，好……”
　　苏父苏母用的都是自己的水杯，要给牧曜倒的话得去外面走廊上的饮水机那儿，拿一次性的杯子。
　　苏崇乔看了一眼牧曜，示意自己先离开一会儿。
　　牧曜笑着冲他颔首。
　　苏崇乔一头雾水地走出去，还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实在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苏母招呼牧曜坐下，牧曜也不客气，寒暄几句后便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小牧你也太客气了，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带什么东西，害你破费。”
　　“应该的。”牧曜说，“阿姨您气色真好，要不是您在住着院，我还真看不出您病了。”
　　“是吗，谢谢，谢谢……”不管是不是客套，苏母听得笑逐颜开。

　　牧曜却一脸抱歉：“说起来有些惭愧，我也是昨天刚知道您病了，本来应该早点儿来看您的。”
　　“没事，没事，哪里的话，不用这么客气的……”苏母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两个月过去，身为上司的牧曜才知道自己生病的事，苏崇乔已经因为这事请过好几次假了，“小牧，听口音，你是北方人呐？”
　　牧曜说：“我祖籍长沙的。”
　　“长沙？那离南昌挺近，咱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了。”苏母一下子觉得很亲切,“乔乔就是在长沙上的中学，高三才回南昌来的！”

　　“嗯，特别巧，我跟他是校友。”牧曜点点头，又详细地补充道，“不过我念完中学就去了美国，前两年读完博才回来的。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北京，说话可能带了点儿北方口音。”
　　苏母更加高兴了：“这可真是有缘分！乔乔也在北京念了7年书。”

　　苏父也夸牧曜：“乔乔哪有小牧这么年轻有为？小牧都当领导了，乔乔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整天嘻嘻哈哈。”
　　“不是什么领导，家里的一点小产业而已，”牧曜谦虚道，“我爸年纪大了，忙不过来，我也没兄弟姐妹之类的，就接了互联网这块儿，让他多休息休息。”
　　普通主管苏父：“……”
　　人民教师苏母：“……”

　　涉及到多个领域的小产业？苏父尴尬地咳了一声。
　　不过苏母却疑惑道：“互联网？”
　　苏崇乔并不是在互联网公司上班。
　　牧曜瞧苏父苏母面面相觑，一脸状况外地问：“对啊，怎么了？”
　　苏母怀疑自己记错了，向苏父求证道：“乔乔之前不是在那个什么地方上班吗？那是互联网公司？”
　　苏父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

　　牧曜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懊恼道：“我以为小乔跟你们说了，他已经辞职换工作了啊。”
　　“辞职？没听乔乔提过啊。”
　　苏母凝重道：“小牧，跟阿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牧曜看看苏母，又看看苏父，好像生怕自己又说错话，有些战战兢兢：“没什么太复杂的事，就是小乔之前那个公司的领导，总压着他做这做那，经常加班到凌晨，周末也没休息，完全没给他任何私人时间，还经常鸡蛋里挑骨头。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那领导不太尊重人，因为小乔请假还骂过他，说得特别难听……后来小乔实在受不了就辞职了。”

　　苏母想起苏崇乔消瘦的样子，一阵心疼：“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们说说呢……”
　　“阿姨，您千万别多想，小乔他肯定也是怕你们担心才没说的，您别怪他。”
　　苏母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我知道……乔乔从小就这样，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有事也不爱说，总是自己弄完了才告诉我们。”
　　“欸，阿姨，您放心吧，我公司待遇不错的，福利也很好，不会亏待小乔。”牧曜郑重地说。

　　苏父苏母对牧曜的印象都非常好，对他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苏父说：“乔乔有你这样的领导在，我们哪有不放心的？只是以后要麻烦小牧你多费心指点一下乔乔，让他向你多学习学习，我替他说声谢谢了。”
　　“叔叔您言重了，这是应该的。我跟小乔是同事，也是朋友。”
　　苏母补充道：“还是校友！”
　　“嗯，小乔很优秀，我们算是互相学习。”牧曜笑着点头，但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平时都在总部，北京那边。”

　　“北京？”苏父想起来，刚刚牧曜确实说过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北京。
　　“是啊，我是来南昌出差的，小乔在这边的分公司上班。”牧曜说，“我倒想带小乔过去，总部缺个挺重要的岗，我想让他试试……”
　　苏父苏母对视一眼。
　　牧曜又说：“不过我还没跟他谈呢，阿姨您这不是不方便吗？所以我想先等他在这边熬一点儿资历再调过去，但工资标准我会一直按照总部的给他开，待遇至少要比南昌高一半。他如果愿意过去的话，我再给他涨。”

　　“这……”苏父犹疑道，“小牧，我知道你器重乔乔，可这……我觉得不太合适。”
　　“嗯。”苏母也赞同丈夫，说，“任其职，尽其责。乔乔该是什么样的待遇，你就给他什么样的，千万别搞特殊化。”
　　牧曜这样一说，苏父苏母担心的不仅仅是合不合适的问题了，他的待遇超出本职工作太多，会在职场上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被眼红的人盯上，苏崇乔又没什么社会经验，如果处理不好，指不定会毁掉他的职业生涯。
　　在关系网错综复杂的国企上了几十年的班，苏父深知这一点。

　　牧曜听出了两位长辈的未尽之意，说：“叔叔阿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小乔的能力配得上他的待遇，我们公司是按个人能力定薪资的。况且我也想留住他，可以的话，能跟我去北京更好。要不，我拜托您二位替我传个话？我待会儿也跟他提提，让他知道这事儿。”
　　“欸，好好好……”苏父连连点头答应。

　　“我这病再养养应该也差不多了，让乔乔跟你去北京也好。北京那边平台更高，当初乔乔本来就是要留在那里的，最后还是回了南昌……我们办公室的老师都跟我说可惜了，如果留在北京，乔乔发展肯定会比现在要好。”苏母说，“小牧，你放心吧，我会让他认真考虑的。”
　　“谢谢叔叔阿姨理解，”牧曜说，“现在交通也很方便，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请假。而且我们公司的假期很灵活，他可以把周末的假攒一起，每个月抽空回来几天。”

　　三人正说着话，苏崇乔拿着水杯进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苏父苏母都一脸怜爱的看着他。
　　苏崇乔：“？”
　　苏崇乔把杯子递给牧曜，小声问：“你跟我爸妈说什么了？”
　　牧曜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说了点儿家常。”
　　苏崇乔怀疑道：“真的？”

　　苏母拍了状况外的苏崇乔一下：“这孩子，我们在说你工作的事儿呢，好好跟着小牧干，听到没？”
　　苏崇乔心情复杂地看了看牧曜，点头说：“……嗯，我知道，我会的。”
　　“以后你要是跟小牧去了北京，我跟你妈管不到你，也别懈怠了。别辜负了小牧，知道吗？”
　　苏崇乔简直莫名其妙：“啊？？？”

　　苏母苦口婆心地说：“你这孩子也是，出这么大事也不跟我们说，要不是小牧告诉我们，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原来的公司被欺负了。”
　　他什么时候被欺负了？苏崇乔看着牧曜笑得一脸纯良，结合父母的话，也有些明白过来——
　　合着自己在外面倒水，他就在里面造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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