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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第二天,赵军深入卫国,与范氏和中行氏驻扎地相对峙。两军交战,一时电火雷鸣,乌云密布,整个天边都是锵锵的血色。

      这场战打了许久,双方一直有胜有败,难分高下。

      赵鞅以为会很快会结束的战争一直拖到了冬季,赵军来的时候,就轻车简便,现在这种时候,战士们的都裹着衣衫瑟瑟发抖的站在外面,晋国路途遥远,送辎重的仍然在路上,而对面范氏和中行氏早早的穿起了棉衣,吃着热腾腾的伙食。

      赵鞅看着对面冉冉升起的炊烟,眉头皱的紧紧的,范氏和中行氏残兵败将打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背后没有人相助,鬼才相信!

      可是,他们要如何才能截了那背后相助之人,将范氏和中行氏一举打败?

      赵鞅召集了将士商讨,他没有叫弥子瑕,可是弥子瑕每次都会不请自去,每次只是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什么话都不说,赵鞅虽微有不豫,却也没有说什么。

      “家主,我们的人一直注视卫国的异动,卫国根本没有发兵,范氏和中行氏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马?”一个参谋奇怪问道。

      赵鞅也在为此事困惑,难道除了卫国还有其他国家相助?那事情就麻烦了,他们深入卫国,对卫国并不熟悉,如何知晓他国的援助路线?我方在明,敌方在暗,暗箭难防,别到时候赵军竟然败了,那回去的时候真是颜面无光。

      帐篷中传来爆烛的兹兹声音,突然有一个陌生的插入:“卫国和齐国交好,不如派人观察齐国?”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说话的人,弥子瑕面色平淡,继续道:“我有一个好友在卫国当官,我可以再向他打探一下。”

      赵鞅目光微凝,他望着弥子瑕许久,才点头。

      商讨结束,众人退去,外面的寒风吹来,弥子瑕身上单薄的衣服吹的鼓鼓作响,膝盖处钻心的痛,弥子瑕不自觉的握紧了膝盖,突然身侧冒出一个人,膝盖上多了一件白狐裘衣。

      赵无恤对他笑了一下,就快步离去。弥子瑕愕然,小厮没有看到那一幕,只是尽职的推起轮椅向帐中走去。

      帐中,仍然是冰冷的,不似赵鞅的帐中生着炭火,只有一件裘衣能够抵御寒冷,他磨着已经冰冻的墨,指骨青紫的握住笔,在白色绸绢上寄书。

      “把这封信送到卫国大夫公子朝手中。”弥子瑕将绸绢交给身旁小厮。

      小厮点头。

      卫国

      公子朝醉意熏熏的从一处酒楼走出,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提着酒壶,酒水一半撒到他身上,一半落到了地上,他浑然不知,只是眨着迷茫的眼望着四周,然后使劲的甩了甩脑袋,才终于看清方向。

      “扑通”一声,他在自家府邸的台阶上摔了下来,额头重重的撞倒了台阶上,一时头晕眼花,火星四冒。

      这时,门开了,家邑一看是自家主子,心头大惊,忙不迭的要扶起,公子朝却甩开了他的手,一摇一晃的再次踏上台阶,身后家邑看的胆战心惊,就怕家主一步小心又跌了下去。

      “家主,今天早上有一个人送了一份信给你。”等到公子朝终于进了府邸,家邑关上门,才想起今天早上一个人千叮呤万嘱咐的事。

      “森么信?”公子朝口齿不清,倚在门上看着他。

      家邑从怀中取出信,公子朝接过,上面只有两个大字,模模糊糊的在公子朝眼前晃,他烦心的将信递给管家:“你念。”

      “孙月宾?还是那是一个字?”家邑盯着那个“膑”字,犯嘀咕。

      “不就是两个字,怎么这么多字?”公子朝没有听明白家邑说的,以为他念的就是信上写的东西。暗想他明明看的只有两个字,怎么家邑说出一句话来?难道他醉的连几个字都看不清了?

      “家主,这个字我不认识……”家邑老脸尴尬极了,干脆把信又递给了公子朝。

      公子朝接过信,他晃了晃脑袋,绢上写的明明只有两个字,他就算醉酒,发生了重影,也只会看多,怎么会看少?

      所以公子朝将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缝,他指着第一个字喃喃道:“这个字是……孙!”

      “对对对!”家邑这个字还是知道的,笑眯眯的点头。

      公子朝又指向另一个字,喃喃:“左边是个月,右边好像……好像是个宾,对是个宾……那就膑。”

      公子朝笑了笑,将手绢随后扔给了家邑,暗想这什么人这么无聊,写孙膑两个字给他。

      可是他的步伐在走了几步就怔住,孙膑?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孙膑!孙膑是战国时期的人啊。

      公子朝浑身微微颤抖着,因为酒意而染红的眼睛聚集了泪水,只有……只有那个人……

      这个世上只有那个人知道孙膑!

      他没有死!

      公子朝猛然转身发疯般的紧紧抓住家邑的手,急道:“送信的人呢?送信的人呢?!”

      家邑惊楞当场,呐呐道:“今天早上就走了……”

      公子朝陡然放手,一阵失望,盯着那白色绸绢,聚集在眼眶的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将绸绢上的字晕染了开来。

      家邑完全不明所以,过了好半会,才想起什么似的,道:“那人说过几天会再过来的……”

      公子朝又猛然抬头,满眼委屈变得凌厉,咆哮道:“你说话不能全部说完?!”

      整个府邸都似乎在晃动,家邑耳鸣的一下子面前全黑,眨着迷茫的眼,不知所措。

      公子朝懒的再理他,背着手,摇摇晃晃的进了屋中,突然院中传来欢快的哼唱声音:“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家邑完全懵了,前几天猛喝酒,一副把自己灌醉的趋势,谁劝都没用,现在又一会咆哮,一会唱歌,最近家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几天,公子朝就在府中,那儿也不去,养养花养养草,心情一百八十度转变,府中的一众人等皆是惊呆,前几天还颓废的胡子渣渣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风度翩翩?

      一辆马车停在了外面,一个人上前敲门,家邑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上次送信的人,赶忙上前相迎,看来这个家邑还不笨,知道自己家主肯定是因为轿中的人才有如此变化,不得怠慢。

      “朝。”弥子瑕拿下手中的面具,对着那背影道。

      公子朝正在替花捉虫,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声响,身躯一颤,转过身来,望着他安然无恙,眼眶激动泛红:“子瑕……”

      “朝,你还好吗?”弥子瑕推车上前,面容自责,“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实行自己的计划,逃脱后,也没有及时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公子朝本来还是有气的,但是他主动道歉,也只得闷闷的道一句:“原谅你啦,你平安就好。”

      “但是你怎么还在卫国?你呆在卫国会有多危险?!”突然,公子朝醒悟过来,急问道。

      “我是从晋国过来的。”弥子瑕解释。

      公子朝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嘱咐:“好了,你没事就快回晋国吧,不要在再呆在卫国了。”

      “恐怕暂时不可以。”弥子瑕淡笑了起来,“我是随赵军而来的。”

      公子朝皱起了眉头。

      弥子瑕望了他一会,继续道:“朝,范氏和中行氏逃到了朝歌,赵氏正在讨伐。可是有其他国家在暗中帮助范氏和中行氏,赵氏一直久攻不下。”

      “你来就是要问我是谁在帮助范氏和中行氏?”公子朝脸突然黑了下来。

      弥子瑕自然发现他的异样,可是又不知为何会如此,只能不解望着他。

      “子瑕,你好不容易才从卫国的政权中逃脱,为什么还要进入晋国的政权?”公子朝气道。

      他难道不知道只要身在这权利中间,就没有一刻安宁吗?他半身残疾,不得不掩盖身份,这些都不是教训?他以为他换了个国家就会好?晋国马上就要大乱了,范氏和中行氏的反叛只是前兆,他在晋国又当卷入怎样的波折?

      “朝,我没有办法。”弥子瑕微叹气,他除了晋国还能去哪呢?

      “你怎么没有办法,你就跟晋王说你已经残疾,帮不了他什么,他难道他还要一个残废之人帮他争夺天下?!他害你害的已经够多了!”公子朝声音失控的飙升。

      “朝,大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有帮我逃脱卫国,他还……”

      “那是因为他还要利用你!”公子朝气道,“我不相信一个把你推进火坑的人会安什么好心!弥子瑕,你难道没有怨过他,是他一手造成你现在这种地步,他才是罪魁祸首!他对你一点小恩小惠,你就真的感恩戴德,把他对你做的事都忘了?!弥子瑕,我告诉,那就是那些君王的恩威并施,欲擒故纵!你在姬元那还没收到教训吗?!”

      他一腔肺腑,又是气愤又是心痛,弥子瑕的身子早已僵住了,垂下的眼睑在微微颤动。

      公子朝蓦然住口,这才想起这些话可能会伤了他,一时间又是自责又是气愤,万千种情绪萦绕在心头,让他只能怔怔的看着弥子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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