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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20、
      这雨下得太大,即使停了下来,接下来的两天也都是连绵不断的阵雨。城市里的排水系统并不好,这么连续的几场大雨下来,道路上都是积水,出行都变得困难起来。

      袁星也本来就能宅,这回倒又是给他创造了不用出门的条件。这一连三天都窝在他的小车库里,日子过得跟以前一样,兜了好大一圈他还在这里,倒像这快一年的时光都是浮沙,梁壮壮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说是这么说,但袁星也怎么可能当梁壮壮没出现过,这一年的时光里他早已在他心目中占据了最重要的部分,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只多不少。两人虽说谁都没提分开,但现在就这么突然间的生疏了起来,想又痛,不想又烦。就像一根软刺横在心底,拔不出来又摁不进去,可当真是磨人的很……

      车库间里本来就潮,这一连几天的雨天也不见个阳光,整间屋子都散出了一股子霉味。袁星也再怎么宅的人也觉着躺不下去了,做了好大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决定起来收拾收拾自己。雨下得再大,人也需要出去透个气儿不是。

      袁星也洗完脸对着面前的镜子照了许久,他都一个星期没怎么拾得自己了,本来是想好好刮刮胡子,可才发现脸上还是光溜溜的,毛都没有,更别说硬胡茬了。

      正好,连剃须膏都省了。不用刮胡子了,袁星也又把目标转移到了头发上,稀稀松松的刘海又长到遮眼……以前他都用发胶把头发全部撩到后面,可自从梁壮壮给他剪了刘海,不知不觉他竟也留习惯了。

      那就修剪一下好了……袁星也随意的拨弄了一下。一开始梁壮壮用来给他剪头发的那把手术用的剪刀被他留了下来,就在洗手间里,方便也好找。袁星也握在手里,这种剪刀他用着不顺手,将就着挥了几剪子,有些剪残,但好说是挡不了眼睛,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剪的差不多了,不知怎么又落下一撮碍眼的很,袁星也烦躁的抓了抓不听话的头发,再次拿起剪刀一剪子就过去了。

      嘶的一声,一阵刺痛感袭来,袁星也一个手抖,剪刀顺着虎口就掉落到了地上,再一抬头看,眉毛那里被豁出了个不小的口子,已经冒出了血珠,流到了眼皮上……

      袁星也怒骂了一句。人要是不顺心,干什么都堵得慌……

      又是好一阵忙活,等找来了创口贴给眉毛打上补丁,剪刀拿出来擦好又放到桌边……袁星也彻底没有了想出门的闲情逸致了。

      整个人烦躁的不行,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合时宜的选在这个时候来撞枪口,卷帘门咚咚咚咚被砸的直响,袁星也几步冲过去拽开门正要怒骂,面前出现的这人,却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壮壮,你怎么没打伞……”

      梁壮壮浑身湿透手脚冰凉,也不知在大雨里淋了多久,袁星也一阵心疼,二话不说就把他拉了进来。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

      袁星也说完去倒热水,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烧水,着急忙慌的现烧又急忙端了一杯过来。发现梁壮壮还是坐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整个人发着愣,也不知在神游什么。

      “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袁星也是个暴脾气,什么事都寻求一个痛快,问了半天梁壮壮也不吱声,他本来心里就烦躁,现在又看见这人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瞬间火气就上来了。

      梁壮壮总算是有了反应,他转过头望着袁星也,一双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他看着袁星也的眼神很凌厉,喉结来回滚动,似是在强忍着些什么。

      “有人欺负你啦?医院又有病患闹事儿啦?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啊!还是让雨浇傻了?”袁星也虽然嘴上硬,但心里更多的还是心疼,说完就急着去探梁壮壮的额头,不过却啪的一下,被挥开了!

      伸过去的手突然被梁壮壮打开,袁星也愣了一下,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却见面前这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接下来又开始浑身颤抖,嘴上没出声,眼睛里却不受控制地掉落出大滴大滴的眼泪,似是有一口在胸腔里积压了许久的闷气,现在要通通爆发出来。

      袁星也吓了一大跳。这个样子的梁壮壮,他还是第一次见,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梁壮壮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平时别说是发脾气了,就连过多的情绪起伏都没有。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竟会把他刺激成这样!袁星也头脑一转,一个原由突然在头脑里浮现,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是不是……找到梁亚宸了?他怎么样?不好么?”

      现在提起梁亚宸来,袁星也还是有些心虚,而且他不提还好,提了,梁亚宸这个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引爆了一个定时炸弹,梁壮壮的失控来的太突然,突然到一向敏捷的袁星也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几乎就是下一秒,他被猛扑过来的梁壮壮狠狠压倒,条件反射一般地握住了这人的手,等彻底回神的时候才大吃一惊。

      梁壮壮被抓住的手里,握着一把手术用的剪刀,就距离在他胸口的不远处!

      “你疯了吗梁壮壮!你要干什么?要杀了我吗?要用这把剪刀杀了我吗?!”袁星也惊得瞠目结舌。他从没想到,曾经用来那么温柔地给他理过发的剪刀,有一天,梁壮壮竟会用他来戳自己的心脏!而刚才被剪刀伤到的自己就像是预言了这个不好的事情一般。

      梁壮壮充耳不闻,仍是一言不发,嘴巴微微张开,里面的贝齿狠狠地咬合着,袁星也几乎能听到他牙齿摩擦时吱嘎吱嘎的声响。他的眼睛通红,身体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脑袋里此时就一个想法,蒙了,疯了,什么都不顾了!

      “你TM给我冷静一点!”被握住的手腕越加发力,袁星也处在被控的位置,坚持不了多久。狠了狠心一拳打在梁壮壮脸上,这才得以脱身。

      好不容易能起身喘了口气,就见被推倒在一旁的梁壮壮再一次魔怔了一样的挣扎着想要起来。袁星也被气的发昏,突然间也发起了狠,站起来揪住梁壮壮的衣领把他一把拽了起来,半拖半捞到卫生间,猛的打开水龙头,压着人的脑袋就往蓄满水的洗脸池里按。

      “冷静了没?啊?我就问你冷静了没有?!”

      袁星也拽着梁壮壮的头发猛地拉起又按下,他抬起头时如濒死的鱼一样拼命喘气,按到水里时口鼻呛水的声音又咕噜噜的直响……就这么来回了几次,袁星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泪流满面,他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终于心疼到坚持不住,最后一次拽起,把梁壮壮湿漉漉的脑袋重重地拉回到了怀里。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别憋在心里,我求你了……”

      终于得到了长时间的呼吸,梁壮壮拼命的呛咳了起来,袁星也抱着他,眼泪滴下来和他湿漉漉的头发混在一起。呛咳了许久才缓过神,梁壮壮终是放声大哭,不再压抑的情绪瞬间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

      “亚宸……没了……没了……”

      梁壮壮放肆地哭喊了出来,可袁星也却神情一顿,彻底僵住了……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你说什么……梁亚宸……没了?什么没了……”

      梁壮壮没有理他,整个人神情恍惚,开始自顾自的说着。“我……是个骗子!我是个大骗子!我说过,我不会骗他的……
      可是我就是个天底下最大的骗子!”

      “你怎么了壮壮,你别吓我啊!”梁壮壮边说变用拳头垂着自己的脑袋,袁星也彻底慌了神,握住他的手,跟他一起颤抖了起来。

      梁壮壮猛地抬头与袁星也对视,眼睛红的像能滴出血来。“我,我骗了他……他,他不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的血救不了他,救不了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袁星也控制不了对方发抖,也同样控制不住自己。梁壮壮的话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棒击,让他根本明白不来。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亲兄弟?自己曾因怀疑问过,可梁壮壮不是还特意强调过是吗?

      “我骗了他……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我也骗过你,骗你我是个穷小子,骗你我的家……现在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你,你别这么想……这不能怪你……不怪你啊……”

      梁壮壮像是已经哭累了,瘫倒在地上就那么喃喃自语,袁星也依然抱着他,强迫自己保持镇静。

      太多的不解,他已经无心过问,现在他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使自己冷静,好成为梁壮壮的依靠。

      “不怪我么……那怪谁……那怪谁……”

      梁壮壮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说完,眼睛缓缓地望向了袁星也……这双红肿的双眼没有聚焦,但这个迷茫又悲哀的眼神却像是一个无声的控诉,让袁星也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
      不知道接下来的这几天,梁壮壮是怎么撑过去的。他就像是个没有了任何感情的躯壳,还是过着和往常一样的日子,只不过是被抽走了灵魂,本来就是个安静的性子,现在更不会激起任何的波澜了。

      父亲和田叔叔到医院接走了梁亚宸的遗体,他隐约能听到田叔叔抑制不住的痛哭和父亲强忍的哽咽。再后来就是父亲冲到他的面前似乎要震破他耳膜的质问与吼叫。

      脑子里嗡嗡直响,到现在仍是一片空白……

      他当时说什么了?好像什么都没说……他对任何的声音都充耳不闻,又或者说,已经有了另一种呼啸声完完全全占据了他的大脑,除此之外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

      梁壮壮这几棍子也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模样再一次惹恼了梁仲华,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发了顿脾气也再无他法。

      夫夫俩人没有再管,带着梁亚宸的遗体走了,梁壮壮没有想过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怎样大的暴风雨,就只一个人留在医院那长到没有尽头的走廊里,把之前的种种走马观花似得在脑海里循环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是恢复的太快,还是选择性的忘记。除了那次失控般地去找了从袁星也,之后的他每天正常作息,照常上班,毕竟在医院这个环境里逝去一个生命太过平常……没有人过多的人在意。他选择把一切归零,过着他原本就该是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下班,没有家人的存在,也没有袁星也来过……

      他本以为,只要维持以前的样子,他早晚都会从这片黑暗中走出去,可事情却又开始向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去延伸。

      医院中流传的流言蜚语愈发的多了起来,铺天盖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梁壮壮每次在医院里穿梭,都会看到许多注意他的目光,不屑、鄙夷,偶尔甚至还会看到有人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梁壮壮不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些什么,不想知道也不去在意,可当那些影响直直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天有一场手术,也是他调整好状态后主要负责的第一场。要做手术的孕夫从孕期开始就是梁壮壮的病人,对他很是信任,特意指定手术要由梁壮壮主刀。梁壮壮的实习期早已结束,大大小小的手术也跟着经历了数百场,对于这种不大的手术完全可以胜任,但怎么也没成想,他都准备好了一切,却在手术室的门口出了变故。

      “小梁医生,不好意思,临时有变,这场手术换了医生,不用你做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梁壮壮已经带好了手套穿上了防护服,他被别的医生护士一直盯着,似乎不等到他离开,手术就无法进行一样。

      “为什么?这是我负责的手术!”梁壮壮站在门口,消毒完毕的双手举在半空,眉头紧蹙,没有片刻的妥协。

      “这是病人要求的,上面也是突然通知,抱歉!”对方也没有和他多做解释,只说了一句,是病人的要求。

      在手术室大门关上的一瞬间,也幸亏是有口罩挡着,才没有人看见梁壮壮那一脸失落又疑惑的表情。他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了下来,好半天都不能理解他被排除在外的原因。

      早已定好的,怎会说变就变?

      不仅仅是这一场手术,时间越长,梁壮壮就越觉得奇怪。之前所预约的病人大部分都换了主治医生。就算没换,临到结尾也不是消失了就是转院了,有些好的可能在离开之前会说上一声抱歉,更多的却没个理由,只留下他自己一头雾水。

      梁壮壮开始留意起别人对他的议论和医院的一些流言蜚语,其实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原因,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便一直本能的抗拒和逃避。

      舆论的产生从来都不会顾忌本人是否知晓,议论的声音已经太大,梁壮壮之前是本能的屏蔽,而等到他真正的开始面对时,才发现事实竟这样残酷,太多的人不但不会避讳,还巴不得他早一点知道,好等着去围观,盼着他出丑。

      梁壮壮不清楚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坐到医院的食堂里的,午休时间周围往来的人越来越多,而这张宽敞的餐桌上就只有他一个人。餐盘里的员工餐看着不错,实际却让人食不知味,梁壮壮无意的扒拉着筷子尖上的米粒,心思全然不在这午饭上。身后的一桌坐了四五个年纪轻轻的小护士,叽叽咋咋的说话声不绝于耳,想听不见都难。

      “诶诶,你看看,他不就是那个夫产科的小梁大夫吗?长得挺好看的啊,真是想不到,年纪不大,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啊!”

      “是啊,我听说他是亲眼看着他弟弟死在手术室里的!亲弟弟啊!血袋不够!那还不是他一撸袖子就能解决的事儿?”

      “不想救呗,没听说么?人家是个官富二代,在这工作就跟玩儿似的,能跟咱们一样么?估计是以后得跟弟弟争家产,正好弟弟没了,家里的钱啊权啊不都是他的了……”

      “诶?可我听说他弟弟是他爸和小三生的。所以他才不想救的吧。没准是设计好的。”

      “亲弟弟都见死不救,真是丧了良心,唉……这豪门的事儿谁知道呢?”

      ……

      事实?什么才是事实?难道一传十,十传百,黑的就能说成白的么?不知不觉,梁壮壮手上的力度几度要把筷子折断,这些话无疑是一把利刃一次又一次的戳着他的心脏,好几次他都想站起来大声的反驳。可是那又能怎样呢?骂回去只会招来更多的骂,他堵得了一个人的嘴堵不住所有人的嘴,更没有办法控制他们因舆论所产生的偏见和思想。

      梁壮壮颤抖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探讨,他只觉得自己身处沼泽,愈发沉重的无力感将他包围。就在他快要烦闷到窒息的时候,一只宽厚的手掌突然出现,拉住了他的臂膀,想要带他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跟我走!”

      梁壮壮本能的一抬头就对上了袁星也那纯黑色的眸子。自打那天的失控后,想来两个人也有一个多星期没再见了。梁壮壮不知道,其实这几天袁星也一直偷偷地潜在他身边,袁星也知道梁壮壮不想见他,他也愿意给对方足够的时间去缓解和思考。

      梁壮壮的情绪、状态,种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本来看见梁壮壮把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还挺欣慰的,但不可控制的外界因素太多,他也没有想到梁壮壮竟会选择这么直观的方式来挖自己的伤口!这些议论他都听到过,但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搭理,但现在他就只想捂住梁壮壮的耳朵,然后再把那些爱在人背后嚼舌根的人通通揍上一顿。

      袁星也本来没想出现,忍受太多终是安奈不住,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帮他做了决定,正当他拉起梁壮壮的手想要带他离开时,没想到对方的力道会用的那么大,竟生生的把他推开了……

      “我不跟你走,我还要工作。”梁壮壮甩开了袁星也的手,用力过猛手腕竟觉得生疼。只是一眼他便错开了和袁星也目光的交错。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怎么工作?有几个人找你看病?”这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现在,是没有几个人找梁壮壮看病。

      “不用你管我。”梁壮壮的声音不大,却立刻引起了围观人群的注意。只见那几个护士通通转移了目光。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展开了新的话题。

      “呦!这小哥长的挺帅啊!我还听说他和他弟弟抢一个男朋友来着,就是他吧!没准还是情杀啊。”

      “闭嘴啊!死三八!”终于听不下去,袁星也冲着那几个人便吼了过去。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喜欢用恶意去揣测。甚至毫不避讳的中伤他人,在他看来,有什么矛盾都不如打上一架,只有一张嘴又算什么本事。

      几个小护士明显被袁星也一身煞气的架势吓到了,一时无言,但过后又会说的更活跃。

      “谁特么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把他舌头割掉?”袁星也一时气急说话也没经过头脑,一副□□头目的样子,让旁边的梁壮壮更加无地自容。

      眼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越来越多,终究还是梁壮壮把袁星也拉了出去。

      出了门到了没人的地方,袁星也先是和梁壮壮吵了起来。

      “为什么不解释?你不是不救他而是根本救不了!他不是你亲弟弟你拿什么血来救!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就这么听着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就舒坦啦?”他就是生气,气梁壮壮是个老好人软柿子,气梁壮壮不会维护自己,不会保护自己。

      袁星也本以为梁壮壮不会回答,可没想到他通红着一双眼,再不去控制内心的压抑,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解释!你让我解释什么?难道要我说他不是我的亲弟弟而是个野杂种吗?!还是说我父亲老眼昏花!说他是个血源不对的私生子啊?!还不够吗?还不够吗!这些年他所承受的还不够吗?我要怎么说?我又怎么能说!”

      “那你就要背这种见死不救甚至陷害手足的骂名吗?你是个医生!这么不好的名声!以后谁还敢找你看病啊?”袁星也也无法抑制地激动了起来。

      “死者最大!如果是为了亚宸!那么这个骂名,我宁愿背一辈子!”梁壮壮的这句话说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与其让梁亚宸死后都不能为自己的身份正名,那么他这个活着的人背个骂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活着一切就还有转机,活着,本身就是种希望。事实又如何?真相又怎样?父亲认定的儿子,他认定的弟弟,不过是基因不同而已,又能改变什么呢?

      就在他头也不回地想要转身离去时,袁星也再一次拉住了他的手,而这一次,他的眼中是从未出现过的,恳求……

      “以后呢?那你想过以后吗?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我吗?死者固然重要,但活着的人……难道不是更重要么?”

      袁星也足够地放低了姿态,言语中也带有足够的诚恳与恳求。面对梁壮壮,他早已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最卑微的位置。他愿意和梁壮壮一起迈过这个坎儿,也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彻彻底底的走出来,不为别的,只为爱。

      但梁壮壮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袁星也一下子放开了手,只能看着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力气去拉了。

      “以后的事情我还不想去想,但是现在……别让我更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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