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笔记》南宫十九

16、从天而降的你

　　恋爱读档废稿
　　修文重写了，旧稿放这里存个档

　　第一张

　　哪怕是在冬日，冬木市的街头依旧不会缺少行人。

　　而这交织的人流之中又以一对牵着手的年轻情侣最为引人注目——原因无他，不论是白发黑肤的青年，还是和他拉着手的黑发少女，他们的外表都实在是太过出色，以至于看到他们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放纵之感，让自己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多流连一会儿。

　　“是在担心吗？”青年在少女的耳边低语，虽然姿态十分亲密，但实际上只是为了交谈而采取的行为而已，不曾含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和意味。他说道：“不用忧虑……春君。转身之后，他们就会忘记所看到的你我。”

　　“没有的事情，就算被记住了也没有关系。”被称呼为春君、全名为寄春君的少女则回答道，“这种小事无关紧要，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在阳光下散步而已——反倒是你，耶底底亚，我的所罗门王。”她喊了身边人的名字，“你应当不至于因为这点人的瞩目而紧张吧？”

　　所罗门温和的说道：“自然不会。”
　　寄春君：“所以——”
　　所罗门：“我们继续走吧。”他的笑容也如话语一般温和：“难得闲适，不把握时机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寄春君展颜一笑，又侧首瞧着这与自己牵手而行的青年人。遮掩去了过多的“异常”之后，他看起来就是个寻常青年的模样了。像是注意到了寄春君的视线，他也转过脸来，用眼睛无声的发问：怎么了？
　　“我在想……耶底底亚。我们上一次手牵着手在阳光下散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寄春君说道。

　　所罗门想了想，道：“除却我死亡的那个清晨，在我们相遇之后，没有一天我们是分开的。”

　　第二章

　　正如所罗门所言一般，自他们相遇开始，两人之间从无分开的时候。

　　寄春君和所罗门的缘分开始在三千年前，年幼的小小王储遇到了从天而降的少女，并对她伸出了手。那时候他其实什么都不了解，对精灵也没有任何渴求，只是秉持着一颗真心想要帮助这无家可归的少女，于是他问：“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接受了这份纯粹善意的精灵少女拉住了他的手，从此再没有放开。
　　年幼的王储将精灵少女带回了王宫，此后的岁月中少女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走过这许多年的时光岁月——
　　直到作为人的所罗门死亡的那一天

　　“我记得，那一天，你还想让我离开王宫呢。”寄春君牵着身边人的手，说这话的时候脸庞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提起的轻描淡写，对此事也是真的浑不在意。她只是好奇：“拥有千里眼的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死期，却在最后的时间里让我离开，不愿意接受我的陪伴——”
　　“耶底底亚，你那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因为不想让你看到我难看的样子，春君。”所罗门答的平静，“死亡并不是什么美丽的事物。”
　　寄春君道：“你也会在意这种事情吗？”

　　“当然。”白发的王者平静且坦然的承认了这一点，“因为我爱你。”

　　这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很正常，但唯独是他——
　　唯独是被这个人说出来，就很奇怪。

　　没有感情的王权机器也会爱上某个人吗？

　　“事实不是正在眼前吗？”所罗门答道。
　　寄春君并不怀疑所罗门的话是否真实，她只是说道：“这也并不是你骗我的理由。”她还是没有忘记之前的那个问题，“在自己要死的时候把我骗走，就为了不让我看到你死的样子？”
　　所罗门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的话，和自欺欺人有什么不同呢？”寄春君说，“况且……我才不想守着一个冷冰冰的你……我想要你活着。对我来说，这才是最优先的事情。”

　　“从那一刻我就知道，让你活着对我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寄春君说道，“只要你能活着——”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天地自然灵气所化的精灵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不知世事也不知生死。她既不疑惑为什么本该身在东方的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了以色列，也不困惑为什么所罗门和其他人那么不一样。她只是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做想做的事情，就像是因为被所罗门打动所以陪伴在他身边一样——
　　因为不想所罗门死，所以想要他活。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也没关系：“你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这就是我的心愿。”

　　精灵少女从魔神柱的手中抢回了恋人的尸体，将他复生。
　　又在命运的指引下带他来到了三千年之后。

　　皆大欢喜的结局，唯一有意见的大概是被占用了召唤阵当时间穿越坐标的马里斯比利。

　　很难形容召唤阵亮起的那一刻，天体科君主脸上的表情。早已准备多时的笃定与微笑刚刚出现了一半就被迫僵住，震惊愕然顺势而上，内心一时之间更是复杂难言。
　　魔术王是有了没错，出现在召唤阵中的魔术王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完美，他很确定有魔术王在手这次的圣杯战争的胜利已经被他提前锁定——
　　但为什么召唤阵里还多了一个人？

　　等等，虽然召唤失误在他意料之外，但看结果的话，好像勉强也算意外之喜。
　　毕竟买一送一这种事不常有。
　　而马里斯比利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召唤所罗门而已。现在魔术王到手了预期目标也已经完成，至于附赠的这位——

　　“这是春君。”仿佛看穿了天体科君主的内心，白发的古代王牵着身边人的手，带着她走出召唤阵的范围，漫声道。“是我的恋人……我的妻子。”

　　马里斯比利：……！！！
　　原来那些所罗门时代流传下来的古老家系里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是真的？？？万年单身狗所罗门王不是没有女朋友，而是根本没人知道他有女朋友？？？

　　不过所罗门王的女朋友……
　　在马里斯比利眼中，被所罗门牵着的女性有一张毫无疑问的秀丽面孔。这份美貌与她那身衣带飘飘轻盈浮动的衣裙完全相符，清丽绝俗，而又有霜绝孤傲之姿。她的衣着打扮、风度气质都与所罗门王毫无相似之处，反而像是那个古国的传世名画里走出来的天女。
　　两个人看起来和所罗门就不是一国的。
　　其他方面也是。
　　萦绕在她身上的那种非人感和异常感，简直比大名鼎鼎的魔术王更加浓烈。

　　简而言之——

　　不像是人。
　　反而更像是幻想种一样的存在。

　　作为一个魔术师，马里斯比利当然对摆在眼前的这位来自三千年前和所罗门同时期的非人类充满了好奇心和研究欲，但作为天体科君主的理智还是胜过了这份好奇心。
　　毕竟马里斯比利既不想当那只被好奇心害死的猫，也不想亲身体验一下魔术王对他女朋友的保护欲。
　　而且魔术王的女朋友本人也很可怕。

　　人若是太过热爱作死就真的会死，马里斯比利在这方面还是没什么追求的，也并不想成为一个作死达人。
　　况且现在他有魔术王这张王牌在手，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已经提前被他锁定，圣杯到手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家传的“冠位指定”加勒底建立在即，情势一片大好——
　　要是在这种时候因为这种原因送命，那可真是没法让人笑出来的笑话了。

　　第三章

　　马里斯比利很明智的调整了和从者的相处方案，给了所罗门和寄春君极大的自主权——
　　然后当晚他的从者所罗门就平推了剩下的六组主从直接结束了这场圣杯战争，并帮助他拿到了圣杯。

　　马里斯比利顺利许愿，通过圣杯得到了大笔的金钱，总算是凑足了加勒底的建立资金。
　　就是一转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夜风呼啸的圣杯降临现场，除了他和身边站着一个学生基尔什塔利亚之外什么都没有。

　　天体科君主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基尔什塔利亚及时为老师解惑：“王在您许愿的时候就离开了。”
　　“不愧是殿下。”被所罗门常态糊了眼在他身上贴了无情无感标签的马里斯比利有点惆怅，心道魔术王果然是对现世一点兴趣都没有。明明能多留一段时间的，却在圣杯降临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唉，虽然能一晚拿到圣杯很好，但其实他还想和魔术王多相处几天来着。毕竟机会难得，哪个魔术师不向往所罗门王呢？就算不能学点什么，能多瞻仰一下魔术之祖……多收集一点魔术王用过的物品也好啊！
　　起码能卖点钱补贴一下家用。

　　不对，他现在不缺钱了……
　　但用魔术王相关物用来施展魔术也会有一些奇妙的效果啊！

　　不过打死马里斯比利也想不到他以为已经回到英灵座的从者其实还在现世——就像是他根本没发现所罗门并不是他的从者一样——现在还正拉着女朋友在山头上等日出。
　　两个人一起看完了日出，就往山下的情侣约会圣地游乐园去了。
　　从游乐园出来之后就开始一边散步一边闲聊。

　　“这里是三千年以后。”寄春君说道。
　　所罗门道：“千年之后的风景……和从前有很大的变化，但一样都很美。”
　　寄春君：“你是在说三千年后的文明吗？”这点倒是的确，文明永远美丽，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文明都值得赞美惊叹。

　　“不。”所罗门否认了寄春君的话，平静的说道，“春君，是因为有你在。”
　　和你一起看的风景，当然都是很美的。
　　寄春君：“呀，这样的话……”她哀怜的看着自己的恋人，叹息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可怎么办呢？”
　　所罗门：“我希望你我之间永远不变……我们以前从来都不分开的。”

　　“我知道呀。”寄春君回答的非常困惑，“可你之前不都丢下我了嘛，现在我先走不也一样？”都是一人独活，两种情况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凝视着恋人纯然天真的眼睛，所罗门一时间竟然无法给出答案。
　　他能说什么呢？
　　到底他们所做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区别，他曾经让寄春君成为了那个被留下来面对一切的人，现在只不过是角色反转，轮到他自己被留下来面对恋人的死亡而已——

　　“你能这么做，我当然也可以。”
　　寄春君说道。
　　她的语气中不带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单纯的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还有自己做出的决定。

　　所罗门的死亡是命运，而命运不可更改。
　　所以寄春君交付出了自己作为精灵的永恒，用自己的死亡来代替所罗门的死亡。
　　所以本该死亡的所罗门王能以生者的姿态出现在三千年以后的冬木，而作为精灵拥有永恒生命的寄春君却在靠近死亡。

　　得知此事的所罗门并非不想阻止，只是他知道的太晚——
　　仪式已经完成了。

　　此事已成定局，再没有修改的机会。尽他全力，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已经完成的仪式无法逆转，就算所罗门现在立刻死掉，寄春君交付出去的生命也不可能回来，她所剩余的时光也不会更多一些。
　　从仪式结束的那一刻开始，她只剩下七天的生命。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
　　“还有六天。”寄春君平静的说道，“六天之后的傍晚，我就会死。”

　　“太沉重了……”所罗门一早知道他和寄春君之间有诸多观念不同，在对待感情方面更是如此，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明白就又是一回事了。就像是表达感情的方式——
　　他坚信爱是恒久忍耐。
　　而寄春君更相信爱是牺牲奉献。

　　“并不是这样。”寄春君反驳道，“你说错了，耶底底亚……我并不是在一味的奉献，我也在向你索取。”
　　所罗门：“你向我索取了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寄春君道：“自然有。就像是这一次……”她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我在为你死，你难道就毫无付出吗？耶底底亚，我当然可以为你死，这点我心甘情愿，在逐渐走向死亡的现在也依旧没有反悔——”
　　“但你也要为我活。”

　　所罗门为这意料之外的答案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后，他给出了回答：“我做不到……春君，你是知道的……”
　　他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这位神眷之王的本质是空洞和虚无，生又或者死对他来说并没有区别，况且如今他已经卸下一身职责，所罗门已经有了做出选择的自由。
　　生命是美丽之物，但如果只能一人享有的话，选择放弃也是理所当然。
　　因为不管是什么，我都只想和你一起拥有。

　　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活着，这比死亡更令人疲倦。

　　“那就劳烦你受些累吧。”寄春君安慰他，语声温柔，却是半分也没有动摇的意思。她柔声道：“我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你的命，你之后的生命价值就是我的生命价值。你自然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这样……方才能不负我这一场牺牲啊，耶底底亚。”
　　所罗门：“我……”
　　寄春君：“若是你轻易的就死了，那岂不是证明，在你心中，我的性命也不过如此，廉价非常，随手可抛？”

　　所罗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知道寄春君是在逼他，可他无法反抗……因为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寄春君更加珍贵。
　　爱一个人，她在心里就会变得珍贵，变得重要，变得独特。人人皆是如此，学会了爱人的所罗门也不是例外。他无比的珍视寄春君，珍视她的一切，包括生命……而寄春君正是以此逼迫所罗门活下去。
　　哪怕他会因此痛苦。

　　“如果这样的话，不是更好了吗？”精灵少女笑容无邪，“我这么痛——”
　　“你难道不应该和我一起痛吗，耶底底亚？”

　　第四章
　　仿佛轻轻一碰就能让这虚幻的影子彻底的崩溃消失。

　　现在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等到最后一天，又会怎么样呢？

　　所罗门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后来他发现其实不用困惑。因为他们仅剩的相处时光正如掌中细沙一样飞速流逝，寄春君的生命正在一步步的走向终点。
　　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这就是最后了，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却还是不愿意放手。

　　与花有不解之缘的精灵少女安详的躺在花海中，这是她喜欢的景色，可现在她却没睁开眼睛欣赏这片美景。所罗门想喊醒寄春君，得到她的回应，得到她尚在身边的证明，却又发不出声音。
　　如果消逝是注定，这样无知无觉的离开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
　　已经死过一次的所罗门能够很负责任的说，死亡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那种生命一点点从体内流逝的的感觉也并不美妙……他迟疑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让寄春君不带痛苦的安睡下去才是更好的选择。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过程是否能温柔一些呢？

　　可他到底也无法做出决定。
　　他已经尝过了自以为是的教训。自以为做出了对寄春君好的选择，最后却导致了更不堪的发展。现在的糟糕结果证实因为他的行为而导致……这一次，他的决定是否也会带来更恶劣的发展？

　　没人回答他，也没人给他答案，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神眷之王狼狈的俯下身来试图触碰恋人的面颊，好从中得到一些肯定的回答——
　　“简直像是什么都不懂、还失去了饲主的小狗一样呢。”有人说道，“外邦人，你就是九疑选择的道侣吗？”

　　所罗门：“你——”他慢了一拍的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改了称呼：“您——”
　　“不必拘谨，我只问一句。”青衣女仙道，“你就是九疑的道侣吗？”

　　虽然名词很陌生，但所罗门毕竟和寄春君相伴好多年，东西方交流无障碍，一些特定的名词隐语也能听懂，这时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答了是，又向青衣女仙求助，求她救一救寄春君。
　　他自然不是病急乱投医，随便找到一个人就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不放手，而是目的明确的求助。因为女仙并未遮掩自己的身份信息，于是见到她的人都能在冥冥中得知她的身份：
　　上元慈和五灵妙有元育圣母，别称青帝妃，又称太和至乐元君。

　　流落在神州之外的梅花仙子寄春君所追随信奉的，正是这位女神。
　　她也是寄春君的点化者。

　　梅花仙子的点化者太和元君很大方的表示救人没问题，但我现在本体不在这个世界本人正在和你家神喝茶，所以不会亲自动手只能给你一份解决方案。总之办法给你了操作你自己来，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全看你自己了——
　　能不能打出最后的he结局也全看你自己了。

　　所罗门：？？？
　　太和元君道：“想让九疑复生的人是你，自然也要你自己来争取复生的机会——吾自然能代劳，但若是如此，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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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下一张内容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