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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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北方，处处绿意盎然，空气中泛滥着年轻人身上所特有的春潮。
Z大的某间阶梯教室内正在上课。
这栋教学楼已经上了些年头，从外面看过去，还保留着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古建筑外壳，只是校方将教室内部进行了新一轮的翻修。配置上了最新的多媒体讲桌，多功能多用式黑板，新的课桌椅，光亮的地板表面，洁白的墙壁。
孟真就坐在靠墙且靠后的一个座位，他直着双眼盯着讲台上那个气度不凡俊逸逼人的男人发着呆。
刚他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使劲捂了老半天的胸口才把那种悸动压下去。原来刚才那个尖嘴男的话也不算是空穴来风，至少曹翘翘同学是真对这俊美老师动了心。
但瞧着讲台上那风度翩翩的男人，根本视曹翘翘同学于空气的态度。孟真也明白了，多半是曹翘翘自己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古希腊在经济思想方面的主要贡献，色诺芬的《经济论》，论述奴隶主如何管理家庭农庄，如何使具有使用价值的财富得以增加。”陆斯复带有不一般磁性的声音仿佛一汪清泉，汩汩淌过在座的每个男生女生耳间。
教室内所有的女生都在直勾勾的盯着陆斯复的脸和用高级休闲西装包裹下的绝对有看头的修长身材。
女生的眼神一般比较直接，男生们的则就复杂了一些。陆斯复淡定从容的上着自己的课，对于学生们流露出的各式各样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兴趣。
孟真两手托着腮，盯着讲台上那气宇轩昂的年轻男老师，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缝，坚持了不到二十分钟，脑袋一沉，撑着脸的胳膊肘滑了下，全身剧烈一抖，‘哗’的一下醒过来神。
孟真揉揉眼睛，搓了搓脸颊，毫无心虚愧疚之感，又抬起了头。
老实说，对于孟真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大概除了体育课，这辈子没这么老实不动不说话不离堂的上过一节课，虽然他什么都没听懂。
过去的几年里，他做的最多的便是被杨权拉着或者是拉着杨权，俩人迟到旷课逃学惹是生非。
杨权那货最让他觉的有良心的地方是，他能把所有闯的祸都扛到自己头上。被老师们逮到叫家长的时候，他永远都是那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孟真是被我逼着逃课打架的，要叫就叫我家长。”
杨权父母感情不好，没离婚的时候也是常年异地分居，都在忙活着各自的事业。老师们打电话也是无济于事，他爸他妈根本没空去。
孟真两眼发直，长叹了口气，头一次发现身边少了杨权不是个让人高兴的事。
他双手托着腮发了这么一会的呆，呆发完之后，就听到了曹翘翘心仪的俊美斯文男老师的一句话，“大家下课休息一下，十分钟后继续上课。”
于是，这就是下课了？孟真伸了个懒腰，心道大学上课竟然是这么操作的？也不比高中轻松多少嘛！还要一节一节课的上。
孟真将书本塞回到背包里，拽着背包带子整个儿的将包扔到背上，吊儿郎当光明正大的下了阶梯，在一百多口子震惊的目光中不急不缓的向前门走去。
倒不是他想出这个风头，主要的是后门地方堵着几个让他看了极其倒胃口的货，他还真怕弄脏了曹翘翘这身虽说是假名牌但是洗的特别干净的衣服。
多媒体讲台前围了一圈女生，手里拿着优盘在拷贝电脑里的东西，孟真借缝往里面瞧了眼，没有发现俊美老师的身影，他撇撇嘴出了教室。
教学楼占地面积不小，结构设计也很是经典曲折，孟真不认识路，就沿着走廊走的随意。
走廊尽头拐角是一道楼梯，孟真单手抓着背包带子另一手扶着楼梯把手，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下了楼梯。
他边下楼边查看着曹翘翘背包里的东西，两本书，一个记事本，笔袋，钱包，手机，背包最内层还有一把十多厘米长的美工刀。
孟真不太清楚一个非美术生为何要在包里放美工刀，不过他也懒的想。从里面摸出手机看了眼，难道呆会要去刷机？不知道刷机是不是会把里面储藏的东西都刷掉，毕竟这是曹翘翘同学的，里面或许有人家的回忆啊，不可告人的秘密啊啥的也说不准。
孟真边想边下楼。
他们上课的教室在六楼，出了教室走到五楼楼梯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借着一股大力推向他后背，他整个人就被撞进了旁边一间开着门的杂物间里。
“砰……”门关上了。
这杂物间本就不大，里面还堆满了脏旧的破拖把，垃圾桶，扫把等物件，房门打开又合上的瞬间，灰尘满屋子乱飞。
孟真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扶着墙回头瞧了眼，正是刚上课时候在自己身后吐了一节课粪的仨货。为首的那家伙个高些，染着黄毛，双手抱着胸，三角眼斜瞅着他。
站他旁边的一个就是之前偷袭不成反被打脸的尖嘴男，另一个则是个满头满脸油乎乎，身上衣服冒出一股衣服洗完没干又被捂了的嗖气的粗火腿一般身材的男生。
靠，原来大学里也有这等‘劣质人物’。所以说，高中老师总是嘟囔的那句‘一切事情等到了大学就好了’的话根本就是在扯淡吧。孟真面儿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已经吐了一吨的槽。
“您几位，这是要干嘛？”孟真先问了声。
“干嘛？”黄毛三角眼哼了声，“挨了不少操了挨傻了吧，还不知道要干嘛？”
“嘴巴放干净点。”孟真眼里冷光乍现。
“你舔男人鸡|巴的时候，嘴巴能有多干净？”尖嘴脸男粗嘎的嗓门子里发出个足以让孟真爆炸的声音。
孟真伸出食指冲他勾了勾，眼睛眨了几下，“你过来。”
“贱货果然就是贱货，见了男人就犯贱。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舔男人鸡|巴的。”黄毛三角眼横着一脸的肉，大步走上来。
孟真解下肩膀上的包，伸手提了提裤子，待到黄毛三角眼走到距离他一米左右距离时，他眼睛微眯，右手提着的背包忽而猛的向这三角眼脸上摔去。
“草你……”黄毛三角眼眼睛被他这背包晃了下，脑袋一偏堪堪躲过。可谁料孟真的目标不在这，他迅速抬腿稳准狠的一脚直接踹向这人的裆部。
“啊啊啊……”三角眼黄毛嚎叫起来，双手抱着那里‘噗通’跪倒在地上。
这场面直接把后面的尖嘴男和‘粗火腿’镇住了，估计是没想到一向懦弱不堪的小娘炮会来这一手。
“他妈的还看？给老子上。捏死他，给老子狠狠的捏。”黄毛三角眼倒在地上忍着疼哀嚎个不停。
孟真‘chua’的一下将地上的包踢起个抛物线奔向‘粗火腿’，直接将那两条粗短的腿撞了个趔趄，跟着一个旋转凌空后腿踢，目标直中站旁边的尖嘴男那恶臭恶臭的嘴。
“啊……”尖嘴男脸颊被踢的倒向一侧。孟真很快又朝他肚子补上一脚。
“呕……”尖嘴脸男胃里翻江倒海，肠胃抽动的厉害。
‘粗火腿’稳住身体，弯腰抓过旁边架子上摆着的锤头就要往孟真身上砸，谁料伴随着‘呕’的一声响，旁边一股酸臭粘稠的东西忽而喷了他一头一脸。
“……”‘粗火腿’愣了一秒后，肠胃剧烈搅拌，跟着‘哇’的一声音也开始吐了起来。
地板上喷满了绿的黄的褐的呕吐物，场面惨不忍睹。
孟真眼疾手快捡起差点被喷到的背包，抬脚照着‘粗火腿’的肚子又是一脚，冷笑了一声，“妈的找死，再有一次，我就看着你慢慢把吐出来的屎给我一口一口的吃进去。”
‘尖嘴男’和‘粗火腿’趴在地上专心致志的吐，孟真黑着脸不愿意去看这俩恶心人的货，转身要往外走。
然而，待他走到门口要从里面打开门时候，脚下忽然伸过来一只油乎乎的爪子，那爪子拽着孟真脚踝使劲往后一扯。
“操你大爷，放手。”孟真右脚被扯住，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黄毛三角眼忍痛从地上迅速爬起，从后面扑向孟真，一下将人扑到在地。
尖嘴脸和粗火腿随机也举着拳头扑了上去。
…………
陆斯复在课间休息时间大致翻看了下沉阳集团资产明细，重新将审核任务安排给助理，又找到个僻静地方接了个客户电话。
电话才打到一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沉闷又凄惨的惨叫声音。只能暂停通话，顺着声音发源地找了过去。
最终，他停在了一间杂物间门前，乒乒乓乓骂骂咧咧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
陆斯复没多想，长腿一抬，一脚踹向门板，门并未反锁，薄薄的门板在他这破坏力极强的一脚之后很脆弱的开了。
“……”而后，陆斯复就看到了被几人压在地上狼狈不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曹翘翘。
门被踹开那一刻，黢黑的房间一下明亮了。
“住手。”陆斯复厉声喝道，他飞速冲过去，一脚便将压在孟真身上的黄毛三角眼踹飞，剩下的‘粗火腿’和尖嘴脸自觉自动的滚到了一边。
撇去曹翘翘这身体自带的遇到男神脸红发热身体发软小心脏乱跳的种种不合时宜的症状外，孟真心里其实是感激的。
先不管他跟曹翘翘之间究竟有没有除了师生之外的其他关系，就冲他路见不平乐于助人这一条来说，曹翘翘这娘炮还是有眼光的。
“喂，你没事吧？”陆斯复弯下身体将这位躺地上鼻青脸肿鼻血横流面红耳赤的小身板扶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脸。
“咳咳咳……”孟真抬手抹了把鼻血，睁眼看他一眼，唯恐这身体失控急忙又把眼睛闭上了，虚弱的咳着，“不，不是很好。”
孟真装的成分是有，但说到底还是曹翘翘身板弱了些，力气不够。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孟真自己的那具身体，结果肯定就不一样了。
学校保安队匆匆赶了过来，孟真打眼瞥见，双眼一翻，脑袋后仰，开始装晕。
严格来说，这算是一起严重的校园打架斗殴暴力事件。尚能站起来行走的几人被带进了保安室，孟真暂时被带进校医院。
清理包扎完伤口，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孟真躺小床上闭着眼睛想睡会，但是睡不着，伤口在疼，不是剧痛，但却是隐隐的一直不停歇的疼。
胳膊上，肚子上，脸上都受了伤。具体也分不清是哪里更疼一些，他躺的浑身难受，往一边翻身，压着伤口更疼，烦躁的孟真骂出了声，“狗娘养的东西。”
医院走廊上传出一阵低沉有力度的脚步声，孟真凝神静听，一小会后，脚步声停在了自己所在的那间病房的门口。
“吱……”门开了。
孟真眼睛睁开一条缝，瞥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他心脏窒了一下，急忙把眼睛闭好，不敢乱动。
陆斯复推门进来，站他病床前大约有一分钟，“别装了。”
孟真闭着眼，心脏继续咯噔跳。
“你不起来把事情的经过解说一遍，相信这次打架斗殴事件的结果不会是你想看到的。”陆斯复抱胸继续说。
孟真一下睁开了眼，指了指自己脸，朝他晃了晃两条胳膊，而后把衣服掀开露出大片青紫的肚皮，说，“我是完美受害者。”
“哪里完美了？”陆斯复问。
“开始是他们几个用极具侮辱性，挑战人类底线的脏话骂我。我没跟他们一般见识，然而他们变本加厉露出更加丑恶的嘴脸，将我推进小黑屋又打又骂，你当时也看到了，被压在地上惨遭挨打的人是我。”孟真说。
“哦？”陆斯复好听的声音忽而一个旋转，“可是，他们三人集体指控是你把他们骗进小黑屋连续殴打，他们几个被迫还手才造成的。”
“骗？我怎么骗，我骗什么了我？”孟真简直气的肠子都疼，“妈蛋的，老子就是骗也得找个好看的骗，就那三张脸给老子当鞋垫，我都嫌硌脚，我呸！”
才这么吼了两句，腹部伤口扯的更疼了，孟真抱着肚子身体弯成一张弓。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三个长的好看，那他们说的就是真的？”陆斯复又问。
“放屁！”孟真吐出一口老血，拼尽最后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大吼道，“是他们先骂我的，骂我是娘炮，给男人□□丫子舔鸡|巴，你不用拿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对，他们说的男人就是你，说老子给你舔。”
“你个大傻叉，被你的学生背地里骂成这样了还傻不拉叽的跑来质问我，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把老子开除了，没本事你就继续挨着骂。”
“这他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子又不是娘炮，老子又没做过这种恶心的事。下一次，我听见谁骂我，我就打，往死里打。他妈的，老子自打出生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孟真气的浑身发抖，这一通吼真的可以说是歇斯底里，乘风破浪愈吼愈烈，把他最近压抑在心的委屈抑郁一起吼了出来。
陆斯复定力是极好的，孟真这么一通疯子似的大吼大叫都没能撼得了他分毫，他就像一块石碑似的立在那里，直到孟真喊累了痛到不行躺倒之后才出声，“说完了？”
孟真疼的喘粗气没理他。
陆斯复从怀里掏出个小型录音笔在他面前晃了晃，“若是这样的话，事件原委就能对上号了，这位……曹同学对吧！你好好卧床养伤，再见。”
说完，陆斯复转身离开了病房。
孟真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胸口艰难痛苦的翻了个身。心道，曹翘翘啊，你这心脏能不能不要这么瞎折腾呢？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男人根本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一腔春水注定要白白流进粪汪里。
悲剧，悲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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