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欲要出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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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窈兮的思想很危险。
这点素问道从前没发现，现在她也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
困惑的小姑娘鼓起勇气找到了认为最有能力解决这件事的长辈，努力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被交与了期待与信任的长辈安静的听，最后仿佛是笑了一下。
之所以要用仿佛这个词语，完全是因为素问道也不确定刚才自己是否眼花。
毕竟她家外祖母可是道门……啊不，是九州四境三教都出了名的高冷美人啊。虽然不算是冷若冰霜，却也永远是神色淡淡的标配脸，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面瘫吧，总之素问道活了十几年在玄宗带呆的时间也不断，可就没见她笑过。这时候……果然还是幻觉吧？
素问道有点纠结的在心里想着，但她很快的就没心思去想这个了。“您方才说……”素问道讶异的看着自家外祖母，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惊讶这个词语的具现化，“娘亲她……真的生病了吗 ？”
“也不算错吧，这种结论。”苏见霜道，“烟染的确是有点小毛病。”
嗯，心理层面上的。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苏见霜才能够将这种牵连天道的大事说成小事了。作为四境天道最大的补品——没有之一，就算这身份只是过去时的，但道窈兮身上的变化依然能够极细微的影响到天道。
莫要小看这小小的一点影响，在影响对象是天道这种管理范围巨大的精密程序的情况下，这已经能够造成很大的变化了。
并不清楚自家亲娘身上的小毛病到底能够造成多大的影响，既然苏见霜这么说，素问道便也就信了。
就像是苏见霜说：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交给我，然后素问道便放下心来了一般。
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吧。毕竟苏见霜的信誉度有无数的前例和本身的实力来支撑，她都这般说了，便没有人会再发出什么质疑来。
天行有常不会说谎。
从天行有常口中说出来的话，都是事实。
这是整个修道界——甚至是整个九州都知道的常识。
得到了苏见霜的承诺以后，素问道便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苏见霜看的有趣，决定回头拉女儿谈心的时候好好的跟道窈兮提一下素问道的问题。
总是将孩子养在身边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这可当真是恰恰好了，道窈兮心中也已经有了决定，只差苏见霜的支持了。
这厢的事情先暂且不说，且说素问道。
虽然说放假在家，但也不代表素问道就能够偷懒不修炼了。正好相反，呆在玄宗的时候，素问道每日需要完成的功课还要更加的繁重一点。早上起来先练剑，练完了以后才是早课，早课完了以后有一段的自由活动时间，素问道就是趁着这时候找了苏见霜。
接着便是练琴的时候了。
除了道门九艺这种道门必修课程之外，道真道灵道玄都各自有自己的特色，而这其中又以作为散修聚集地的道玄特色最为繁杂众多。玄宗虽说笼统来讲也属于道玄，但从特色方面来说，最出众的也只有阵法和术法两样。
道门九艺，再加上阵术两门，玄宗弟子的基础课程便是这十一样了。素问道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特殊待遇的，比如说给她上阵法课的是她亲娘道窈兮，术法课的老师则是过几年就要变成宗主的六弦之首。前者一直都是一对一辅导课，后者那里则是有时候会多几个学生一起听课。
比如说今天。
“为霜。”素问道到的并不算早，她和早早便已经坐在那里开始练琴的友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走了过去。
道袍少女恰好弹完了一曲，她侧过脸来，那张像极了她母亲的秀美面容上浮现出同她父亲极其相似的弧度来。苍为霜轻声道：“好久不见，问道。你在苦境那边呆了那么久，感觉如何？”
“还成？”素问道的回答里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犹豫，“苦境那边能人很多，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苍为霜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转而道：“这次回来以后，问道你还要走吗？”
“我在苦境的学业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现在和毕业差的也就是一张毕业证书而已，而这完全不是什么大问题。“许是还要在那边呆一段时间吧。”素问道说，“为霜你是想蒹葭了吗？”
苍为霜和秋蒹葭这对姐妹，一个远嫁苦境跟着道侣一起在苦境大学当起了老师，一个则是留在父亲身边进修，说起来也是有些时候没有见面了。不过想想秋蒹葭的情缘，素问道还是很佩服他的。
要知道，不同于长得和秋白露极为相似的苍为霜，秋蒹葭完全可以说是女版的苍——从脸来说。有时候素问道也会忍不住想，倦收天他和秋蒹葭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不会有种见岳父的感觉吗？
“我的确是有些想蒹葭了。”苍为霜道，“娘亲也是。”
素问道非常顺利的领会到了苍为霜话里的隐藏意思：“嗯，下次去苦境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不过，为霜，苍师伯知道这件事情吗？”虽然说苍为霜成年许多年了，但是不说一声就出门……也还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谁知道误以为女儿失踪的傻爸爸会为了找人干出什么傻事来。
苍为霜幽幽道：“爹亲已经听到了。”
已经是上课时间，却因为老师没来而和小伙伴开起了小差的素问道有点僵硬的顺着苍为霜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看到了熟悉的长辈正站在那里。
身披紫色道袍的六弦之首看起来似乎已经听了一段时间了，他抬步走过来的时候还在心虚的素问道下意识的就将腰背挺得更直了一点。苍为霜倒是一点都不心虚的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说想要去苦境，当爹的那个也很轻易的就答应了。
看起来似乎很正常的发展，但素问道莫名其妙的的觉得这对父女之间似乎弥漫着什么古怪的气场。
不想被卷进修罗场的素问道干脆沉迷学习，整节课都听的无比的认真——然后一下课就溜去找自家师尊去了。
想要问个意见。
“你想要去时之政府那边？”柳云裳问道，她的神色一直都是倦怠的，睁开眼之后这份疲倦便更加的明显了。她的容色正好，但看起来无端的便给人以一种即将凋谢的错觉。
素问道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惊讶，从她拜师开始，她的师尊便是这般的模样了。疲倦的、乏力的，像是开到了极致的花，甚至都已经支撑不住盛开的花瓣的那一点重量。又像是过度的透支，过早的消耗了这幅身体的活力。
分明是同天行有常一般地位的中原天道承担者，却是同苏见霜完全不同的情况。虽是勉勉强强的承担起了责任，但完成了这些之后，却无力的只能靠着身边的叶英来支撑身体。
虚弱到了这种程度。
“是的。我有一份课题，想要借用一下时之政府掌握的技术进行验证，做最后的收尾。”素问道谨慎的和柳云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非是她不想亲近自己的师尊，实在是不能。
柳云裳当年担下这责任纯属赶鸭子上架，整个大唐有资格去承担天道的不止她一个人，但被默认为本世界天道补丁的她却是成功率最高的一个。
她成功了，但这成功却是残缺的。
不同于四境的苏见霜四洲的伏羲这般早有基础实力高深和天道也一直保持相当默契，合起道来也十分顺利的前辈，柳云裳那时候连破碎虚空的水平都没达到，能够成功全因为那时候虚空大乱三千世界都一起陷入了混乱之中，天道为了让本世界延续下来自然是全力配合。又兼之柳云裳本身和天道之间的亲和力够高，这才勉强成功了。
但强行在水平还不达标的时候承担更高境界的责任，代价也是极大的。当初若非是大唐意外同四洲四境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世界，有了伏羲苏见霜这两位新出现的同僚分担了一部分压力，柳云裳撑不过五十年就得道灭以补天道。
虽说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隐居在封云山，借着苏见霜的帮助来勉强的保持神志——这种办法，能够使用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然即便是如此，她也还是无法很好的控制住身边四溢的力量。除了叶英之外，也只有伏羲和苏见霜能够毫不在意的靠近了。素问道只能控制着距离，同自己的师尊说话。
柳云裳问道：“你要离开九州吗？”
每一次的醒来都是消耗，这一点素问道很清楚。若非此次事关重大不得不说，她也不愿意打扰自己的师尊。“我想要出师了，师尊。”素问道说道，“我总不能一直留在九州。”
“你当然可以。”柳云裳说道，“你知道离开九州之后，你会有多么的危险吗？便是在九州之内，你也只有在四境中原的时候才是绝对的安全的。”
素问道是苏见霜的外孙女，是柳云裳的弟子，四境天道和中原天道将她看作自己人，自然不会对她下手。但其他地方——便是作为友方的四洲天道，对于继承了她母亲特质的素问道也不是全无垂涎的。
素问道：“我知道。但——师尊，我总不能一直被你们保护着啊。”
“我也想要反过来，保护你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