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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上辈子最大的遗憾 ...

  •   很好,这辈子想改邪归正,老天还不让了。

      “哦。”

      谢无渊闷闷的应声。

      谢无渊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说来说去,我以后还是要天天去赌坊掷骰子。”

      为了避免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浑身乏力,手脚无力,心跳过快,慢慢等死的症状,谢无渊小小年纪,就开始了每天都往赌坊跑的日子。

      往赌坊跑的日子久了,认识的人也就渐渐多起来。

      谢无渊在赌坊,认识了一个人,陈以柳。

      谢家和陈家不怎么走动,谢无渊也只是在年前,远远的见过陈家姑娘一次,这会儿再在赌坊遇上,才一眼就把人给认了出来。

      和谢无渊逢赌必输完全不一样,陈以柳在赌坊就没输过。

      有一天,谢无渊终于忍不住了,干脆在门口拦住了陈以柳,两人相见甚欢,在隔壁的酒楼边吃边聊,说了一整个下午,从“如何提高赌技”到“怎么偷溜出门”,二人互相传授经验,引为毕生知己。

      谢无渊偷溜出门去赌坊,原本人不知鬼不觉的,可不知道怎么着了,谢无渊偷溜出门,去赌坊的事情,竟然被谢无江发现,传给谢父了!

      谢御史之前做了心理准备,一开始没怎么生气。

      可在谢无渊屡教不改,越发嚣张之后,谢御史还是被气的不行,终于有一天,谢无渊再次从书房偷溜出门,谢父勃然大怒,最终在二夫人的撺掇下,把人送去了南淮祖籍。

      “你这好赌的臭毛病,改好之前别回来了,谢家怎么能有你这么个不肖子孙!”

      谢无渊走后没几天,京里就传的满城风雨,说是谢御史要把谢无渊从谢家除名。

      何贺听了心里一惊,赶忙派小厮去打探消息,后来听说谢无渊只是回了南淮,他也坐不住,禀了父亲,说是“回祖籍准备科举考试”,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南淮城,十里街。

      有句话叫“南淮十里,锦绣遍地”,说的便是这条街一共十里,却住着几乎整个南淮的豪门大户。

      谢无渊的祖籍,倒也是个好地方。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值当你请我一桌南淮城最好的酒席?”醉欢楼的包厢里,谢无渊夹起一块醉牛肉,筷子并牛肉在茶杯里晃了晃。

      “咱能不能不这么糟践雨前龙井?”何贺何二爷眼睁睁地看着谢无渊,先是糟蹋了一两黄金一片的醉牛肉,又糟蹋了一两黄金一壶的雨前龙井,痛心疾首。

      “关你什么事儿啊,何二?”谢无渊又夹了一块牛肉,照旧在雨前龙井茶里涮了,这才放到嘴里,“请客的是石公子,办事儿的是我,你一个陪坐的,在这儿瞎嚷嚷啥?心疼石公子的银子?”

      “不心疼,不心疼,”石海岩忙不迭的表态,“今儿二位不管吃什么,都包在我石某人身上,随便点,别客气!”

      何贺实在看不下去谢无渊糟践清明前的第一批新茶,转过头看窗外去了。

      谢无渊这个人,吊儿郎当的,不干正事儿。

      可哥几个真有什么麻烦事儿,到头来还不得不找他。他又惯来爱拿架子,就拿今天这桌酒席来说,别看他嘴上说着“不值当”。

      可要是石海岩真的当了真,那石海岩求的这事儿,也就黄了。

      “到底什么事儿啊?”谢无渊糟蹋了一整盘醉牛肉和一大壶雨前龙井后,终于放下了筷子。

      “这个——那个——”石海岩犹犹豫豫。

      谢无渊瞧石海岩吞吞吐吐那模样,心里明镜儿似的,这石海岩八成是要说个什么私事儿,摆明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谢无渊笑了一声,朝窗边喊了一句,

      “何二爷,帮小的个忙呗?”

      何贺转回头来看他。

      下午的阳光照进窗子里,正好撒在谢无渊的身上,就像镀了一层金一样,何贺压下突然变快的心跳,嗓子有点沙哑:“什么事儿?”

      “帮我去张记买一屉核桃酥,成不?”

      何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拿起搁在架子上的外衣,起身走了。

      谢无渊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看着何贺关上包间的门,谢无渊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何贺走远了,这才问了第三遍。

      “现在可以说了吧。”

      石海岩长舒一口气,还没开口,先涨红了脸。

      “哎,你可别说要跟我借钱,”谢无渊往椅子上一靠,摆手道,“全南淮的人呢,都知道,谢家老幺,是最穷的,好赌如命,还十赌九输。”

      “不是,”谢无渊这么一打岔,石海岩的尴尬好了很多,“咳,是这么回事儿,东街的茅家,他们家不是有个独子吗?”

      “嗯,茅皋,我知道,和我并称‘十里街三纨绔‘,怎么了?”谢无渊把玩着桌上的杯子,手腕上的玉色骰子一晃一晃的,衬得谢无渊的手又长又白。

      石海岩又干咳了一下,十里街三纨绔——他是真不知道谢无渊还有这称号。

      “茅公子约了我三四次,我没去,我真怕他想些什么其他的法子。谢公子,您也知道,这民不与官斗,石家再富,那也是普通人家,茅公子要是想使些什么其他手段,那我免不了也只能受着,您看,这事儿——”

      谢无渊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渐渐回过味来,敢情这石海岩是被茅皋看上了?

      “石公子这话可是过了,”谢无渊转着手上的骰子,抬眼看他,“我谢家也不过是个御史,茅家可是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正一品的国舅爷,我哪里就帮得上忙了?”

      “再说了,我在谢家,顶了天就是个不受宠的小儿子,老爷子面前,哪儿轮得到我说话?”

      “你求我,倒不如求何二爷,”谢无渊朝门口的方向示意,“好歹那也是正经的皇家血脉,从二品的辅国将军。”

      “谢小公子,”石海岩哭丧着个脸,“这事儿哪里是个值得劳师动众的事儿啊,我压它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求到长公主头上,您就帮帮忙吧。”

      “这事儿不太好办啊,”谢无渊琢磨了好半晌,直把手上系着骰子的绳子打了好几个结,这才放下杯子,倒是没接石海岩递过来的银票,只是说了句,“成不成的过两天听消息吧。”

      谢无渊倒也没有等何贺回酒楼,当着石海岩的面被支使走,何贺肯定不会再回去了。不过,谢无渊叹了口气,何贺大概会直接让小厮把核桃酥送到谢府,这会儿大概都凉透了。

      回府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谢无渊想着空落落的院子,一点儿人烟都没有,他还有那么一小会儿被抛弃的失落,不过转念一想,离开了头上顶着大哥二哥的日子,现在倒也算是自由了吧。

      回来的时候应该先把核桃酥给吃了,可惜,回来这么晚,张记的核桃酥肯定凉透了,谢无渊舔了舔嘴,心想,何贺派人排了那么久的队,最终还是要丢掉的,他惋惜的捻了捻脖子上的骰子,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是没有吃核桃酥的命的。

      “怎么才回来?”他还没进门呢,就被人拦了下来。

      何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还穿着上午那件绣着竹林初雨的外袍,就这样等到现在,也不知道晚饭吃了没。

      “核桃酥呢?”谢无渊瞧着他两手空空,问道。

      何贺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心想,谢家小公子不管朝谁都是笑着的,这会儿却对着自己摆脸色,当下只觉五味杂陈,既觉得这是谢无渊待他不一样,很想仰头大笑几声,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等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就换来这么一句“核桃酥呢”,心里又酸又涩的不是滋味。

      “你不是去买核桃酥了么?”谢无渊又问了一遍。

      何贺干咳一声:“上午买的早凉了,我下午又去排了一次队,不过还是凉透了。”

      “哦。”谢无渊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抬脚就想往里走。

      何贺这才急了,赶忙把话说完了:“我看天都黑了,你还没回来,所以又去了一趟张记,直接把张师傅给带过来了,待会儿你把厨房借他——”

      谢无渊就那么一直瞅着他,脸上一点儿笑的意思都没有,连句谢谢都没说,何贺叹了口气,嘱咐他:“天也晚了,别吃太多,那东西不好消化。”

      俩人说话的时候,谢无渊的小厮茶盏已经扶着张师傅从马车上下来了,这会儿正从谢府的侧门往里走,张师傅进去后,何贺就是想再拉着谢无渊在门口说话,也没啥可说的了,只能悻悻的开口,说要走。

      谢无渊这才露了点儿笑模样。

      把何贺给心酸的,谢无渊这个混球,用得着你的时候,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用完了就丢,连头都不带回的。

      “没吃饭吧?”谢无渊晾了他半晌,终于开了口,“我也没吃呢,去醉欢楼?”

      何贺原本还垂头丧气的要走,这会儿一听谢无渊说话,立马满血复活,当场就想答应,谢无渊开口,别说去醉欢楼了,就是怡红楼他都去!不过想想千辛万苦,威逼利诱,才请来的张师傅,何贺还是犹犹豫豫的拒绝了:“要不改天吧,请张师傅来一趟也不容易。”

      谢无渊也没强留,客套两句,送何贺上了马车,回去了。

      十里街。

      钱老汉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那姑娘怯生生的,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什么模样。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家茶馆,跟人打听这周围都有哪些富贵人家,谁家要买丫头什么的。

      “东三里的谢家,西三里的茅家,中间的何家,旁边的冯家。这些都是十里街的大户,尤其是谢家,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旁的三家,咱们也不容易找着门路,人家府上都有专门的管事婆子,挑的都是自小无父无母的,你这娃娃,年岁有点儿大,不过谢家不一样,谢家小少爷刚回南淮,听说就带了四个人,缺不缺丫鬟咱先不说,至少没有管事婆子是不是?”

      钱老汉赶忙应了,又问道“哪里能见着谢家的人?”

      这一问,周围一圈儿的人都笑了:“你想见谢小公子,也不用特意去谢府,你就在这茶馆门口等着,他一会儿啊,铁定从这儿走。”

      钱老汉迷迷糊糊,没听懂:“咱这一片是出了名的混混区,光赌坊大大小小就有十七个,来来往往的人更是三教九流的都有,听你们说的,这谢家的小公子,也是娇生惯养的,养了那么一身精细肉,只怕避都避不及,哪里还会天天往这儿走?”

      码头帮工的张武笑道:“这你就错了,恰好就因为这里赌坊多,所以人家才往这儿钻。这谢小公子啊,是个赌徒。还是个好赌如命的赌徒。”

      “一天不赌就浑身不舒服,”一桌的几个人笑道,纷纷应和。

      钱老汉还纳闷着呢,不是说谢公子刚回来吗?这才几天,怎么整条街的人就都知道他是个赌徒了?桌上一人随手一指,跟钱老汉道,“你仔细听——”

      “要说这稀奇事儿啊,”茶馆里的一个人打起手里的折扇,做那说书的营生,“哪桩都比不过十二年前的谢小公子。”

      “十二年前?”张武磕着瓜子,“谢小公子今年也不过就十二岁啊!”

      “净吹牛,”李斌隔着桌和他呛声,“谢家那可是御史府,就你一个码头帮工的,还能见人家家里的小公子?”

      “嘿,我去不了御史府,我还去不了隔壁的赌坊吗?”张武一拍桌子,气势十足,“大伙儿说说,谁不知道谢家小公子好赌如命,一天不去赌坊,就浑身不痛快?你一个外地佬,啥都不知道,还瞎嚷嚷。”

      “嘿,我们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条街——”那李斌不干了,当场撸起袖子,就想干架,能住在“十里街”,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怎么能容得别人说三道四,踢翻凳子,站了起来——

      “哎,两位好汉,且莫动手,”说书人打起圆场,“这南巡钦差还没走呐,咱们这儿应天府府尹上个月颁布的禁严令,可还是有效的,二位要是为了一时痛快,搞得四五天都不痛快,那可就不好了——”

      李斌踹了踹脚下的凳子,又坐了下来。

      “这谢小公子啊,”说书的喝了口茶,继续他的营生,“出生的时候可不一般呐,虽说大家喊他小公子,可他头上那两个哥哥,其实都是庶出,哎,就是说,不是谢夫人生的,谢夫人多年无子,怀他的时候整个谢家都喜气洋洋,还派了两次银子——

      “谢府派银子,我们怎么不知道?”其他客人不干了,“该不会是你为了哄我们听你说故事,瞎编的吧?”

      “哎,这个我知道,”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汉子得意洋洋,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我弟弟还去领了一次,派银子的看他长得机灵,还多给了二两银子。”

      钱老汉心道,原来这还是一家向善的,那把丫头卖他们家准没错了,要是把自己编的惨一点儿,没准还能多得几两银子,去吃酒呢!

      “这位客官说的对,这两次银两,都是派给十岁以下的男孩儿,所以你们领不到,也是自然的。”说书人笑着说道,“谢夫人行了善积了德,可不稳稳当当的得了个公子吗?”

      “得了,谁要听你瞎扯这些,快说说十二年前那桩稀奇事!”有人嚷嚷道。

      “好,好,”说书人捋了捋胡须,“这谢小公子啊,出生之前,那是霞光漫天,整条街的人都说是祥瑞,实乃大祥之兆啊——”

      “切——”众人嘘他,“哪天傍晚不霞光满天?”

      钱老汉心道,这十里街的人,竟不像别处般的愚蠢,自己可要小心说话,谨慎行事。

      说书人干咳两声,继续说道,“这都不算什么,最稀奇的是,他出生的时候,还带了一个骰子,那骰子啊,晶莹剔透,通体透明,”说书人啧啧称奇,“似玉非玉,实在不像是咱们这凡间的东西。”

      “莫不是赌神下凡?”

      “别扯了,谢小公子十赌九输,这个时间点儿,八成还在隔壁输着呢,”最开始的那名酒客嘲讽道,“就这水平,还赌神下凡?”

      凡好赌之人,多为蠢物,这谢家小公子,想必是个好糊弄的,钱老汉握了握拳,一定要把手里的丫头卖给谢无渊。

      “老张,说我什么呢?”一个少年说话的时候还站在门口,不过一晃神,就已经三两步蹿到酒客一旁的凳子上,却也不坐,只一只脚踩在上面,另一只脚放在地上,胳膊随意的搭在那名酒客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了桌上的花生来吃,“编派我编派的开心不?”

      “谢——谢——小公子,”那酒客,也就是在码头帮工的张武,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

      “别急着谢我,”谢无渊拍了拍张武的肩膀,站了起来,“我可没说你欠我的三两银子不用还了。”

      谢无渊的突然出现,整个酒馆都寂静了一炷香,默默的尴尬。

      八一八的过程当中,惊现了当事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哟,还说谢小公子十赌九输,那你怎么还欠人家三两银子?”李斌隔着桌嘲笑张武,以报刚才被鄙视之仇,“那是,那是——”张武窘的一张脸都红了,半天没憋出句话来。

      李斌打趣张武的一句话,让整个酒馆又活了起来,大家开始笑着调侃张武。

      众人笑闹着的这个空当儿,谢无渊已经踱步到说书人李运跟前了。

      “我说,老李啊,你在这儿讲十二年前的传奇故事,讲了也十好几天了吧,”谢无渊在说书人李运身边溜达来,溜达去,“咱什么时候讲讲旁的呗?光讲谢家多无聊啊,是吧?”

      谢无渊说的风轻云淡,好像压根不在乎似的,可李运知道,接下来的话里,他要是有一句话让眼前这位爷不顺心了,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谢——谢——小公子——”李运也开始结结巴巴,“您,想让我讲——讲什么?”

      “讲什么?”谢无渊拿起李运放在一旁的扇子,轻轻在手中敲打,茶馆一时鸦雀无声。

      这谢家莫不是权势滔天?钱老汉在心中揣摩,不然怎能吓得旁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钱老汉狐疑的看向旁人。他却不知道,这谢父,也就是个寻常御史,这些人怕的,压根不是谢家,而是谢无渊这个人。这钱老汉只还当谢无渊是个蠢笨至极的赌徒,要把闺女卖他呐。

      谢无渊敲了半天的扇子,慢悠悠的开了口,“既然你不知道讲什么,那不如就讲讲茅家,何家和冯家?”

      “谢——谢——小公子”李运吓得话都说不全了,“您,您,别开玩笑了,这些,这些,豪门大户,哪里是,是,小的,小的能,能编派的。”

      “哦,”谢无渊点点头,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这三家你都不敢说啊,那没关系,你继续说谢家啊,谢家小公子说完了,不是还有谢家大公子,谢家二公子,谢家大夫人,谢家二夫人么?”

      “小的,小的,知道错了,”李运哆哆嗦嗦,只差没尿裤子了,哪里还有刚刚编派谢无渊时的风光。

      “别啊,出一个全本,谢家那些事儿,凑个整儿,多好啊,”谢无渊轻笑一声,把扇子扔回李运桌上。

      “你不是爱说故事么?今儿我就送你个题目,你要是说的让我满意了,这十好几天的‘十二年前’就算了,不然的话——”

      谢无渊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要怎么处置他。

      “谢小公子饶命啊,”李运一听,就知道今天的事儿不能善了了,谢无渊被称作“十里街三大纨绔”,不是没有依据的,这小阎王发作起来,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要不是谢大公子开的条件太优厚,他也不至于抱着侥幸的心理触这个霉头。

      是老老实实交代所有事情,还是老老实实交待自己这条命,李运略一思索,立马给谢无渊跪下了,那头磕的是一声比一声响,

      “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其实小的也是受人指使,如果不是那——”

      “哎,别说,”谢无渊背过身去,“我不想听。你要是不愿意说故事的话,那我走了——”

      钱老汉大惊,心道,原来这谢家公子也不是蠢笨的,不仅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还知道到底是谁算计的他,也算得上是个聪明人了。钱老汉又道,只是不知这算计他的人到底是谁,能让他打落牙齿活血吞,装聋作哑?

      钱老汉琢磨着,这来了不过十几天,就被编成剧本,抬上茶肆,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对方得和这个谢家小公子多大仇啊?!

      “说,说,小的说,”李运一咬牙,应了下来,“您想让小的说什么?”

      “哦,”谢无渊随便找了个位置,点了壶大红袍和一碟瓜子,一碟牛肉,坐了下来,“那就说说十里街三纨绔吧,别落下,一个一个的说,不着急,我今儿有的是时间,”谢无渊为了让李运听清楚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这,这,”李运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怎么?不想说?”谢无渊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在大红袍里涮了涮,这才放进嘴里。

      “小的说!”李运想了想得罪谢无渊的下场,狠了狠心,应了下来。

      十里街三纨绔,这倒是不错,钱老汉心里乐开了花——古往今来,纨绔最爱买丫头了。

      “嗯,那就开始吧。”谢无渊一片一片蘸着牛肉,等着。

      “十里街有三个纨绔,是大家惹不起,也不敢惹得,这分别是谢家小公子,茅家公子,和冯家大爷。”

      李运跪在地上,头上还顶着刚磕出来的血迹,一边说,一边偷偷瞅着谢无渊的脸色,生怕小阎王一个不顺心,给自己一脚什么的。

      “谢家小公子,旁的没什么,就是好赌,因着天天去赌坊,差点被谢家除名;茅家公子是茅家的独子,从小娇养着,在学业一事上并不用心,整天最爱吃吃喝喝,有一圈酒肉朋友,偶尔也好色,瞧上了的,总是要想尽办法弄到手;冯家大爷,冯家大爷,旁的没什么,就是好,好,好男色。”

      “这就完了?”谢无渊涮完最后一片牛肉,朝下瞅着李运,看他瑟瑟发抖那个可怜样儿,“得了,我今儿赢了钱,心情还不错,就不折腾你了,咱俩的事儿,两清了,至于那两位找不找你,”谢无渊扔下一锭银子,“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啧,可真狠啊,钱老汉摇了摇头,赶忙带着丫头一起出去。

      谢无渊刚走出门,就听见身后有人跟了上来,边走边喊,“谢公子,谢公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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