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恋·十篇（穿书）》幻想混淆

40、赤帝篇（六）

　　之后一路上，都只见行尸走肉般低头走路的宫人，不闻半点欢声笑语，宝阴华不禁问裘茱萸：“敢问公公，皇子皇女们呢？难道都在自个儿宫里，不出来玩？”她以为，宫廷内再怎么压抑沉闷，孩子欢脱的身影还是应该有的。
　　裘茱萸漠然回道：“会王妃娘娘，陛下并未有子嗣。”
　　嗯？宝阴华诧异。
　　赤帝楚晨已经有三十六岁了，这年纪的皇帝，不应该有七八个后代了么？
　　虽然楚晨也是傅桃叶的后宫，但那是他微服私访的时候玩玩的，最后还是回到宫里，坐拥后宫三千，并没有早早就痴情女主，跟更不可能为之守身如玉。
　　所以宝阴华一时理解不能。
　　曲曲折折重重复复的宫道，裘茱萸带着她走了很久，突然间，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娘娘？”裘茱萸也停下。
　　宝阴华侧耳倾听，狐疑道：“公公听到婴儿的笑声没有？不是说陛下没有子嗣么？那这哭声是谁的？宫女的孩子能在这儿养？”
　　裘茱萸漠然摇首，“抱歉，奴婢并未听见。”
　　“怎么可能？很响亮啊，‘咯咯咯’的，脆脆的，这种笑声只可能是婴儿发出的吧？”宝阴华纳闷不已，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那也是一间宫殿，里外都栽种着翠玉色的修竹，门楣上有匾额，书有“韧心殿”。
　　“那儿是哪里？”宝阴华往殿口走了几步。
　　裘茱萸死人般的神色终于变动了，拉住宝阴华，“娘娘，使不得。”
　　宝阴华并没有想走进去，只是想凑近看看。太监总管紧张的语气，更是引发了她的兴趣。
　　“为什么？”
　　“那里住的是竹妃。”
　　“竹妃？那这不是挺高贵的地方么？”宝阴华还以为那是冷宫呢。
　　裘茱萸抿唇，“竹妃娘娘早业失去神智，王妃还是莫要打扰为好。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不耐烦的神色，暗含威胁的言辞。
　　疯了？那怎么还能住在这样精致宽广，位置不偏颇的殿宇里呢？
　　宝阴华有些悻悻，笑声还没有停止，而是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近，正想离开的她瞥见——茂密的翠竹间慢慢浮现一团漆黑的影子，正符合婴儿的大小……
　　“呀！”宝阴华惊叫一声，跳开。
　　“怎么了？”裘茱萸心头不喜。
　　“没什么。”宝阴华赶紧否认，“公公赶紧带路把，不能让皇后娘娘久等。”
　　但凡后宫，必然血案重重、冤情不断，闹鬼传说的存在是必须的，可她刚刚好像真的看到了鬼！
　　讲过僵尸，还中尸毒晕过的宝阴华只想远离韧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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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皇后的寝宫叫做“冰垣殿”，里面的一切都呈现白黑灰色调，连建筑的木头都用了颜色最深的檀，呈现出无比压抑的氛围，喜好热烈色彩的宝阴华对这里升不起任何好感。
　　皇后高寒珠端坐在软塌上，身前是宽阔的几案，上面摆满成套的茶具，俱是墨绿色的陶瓷，造型别致，茶盏们像一片片荷叶被捧凹，茶壶上莲叶田田的凸浮纹。皇后竟亲自操刀做功夫茶，动作如行云流水，不紧不慢，优雅耐看。白雾笼罩着那张黄金比例的脸，制造出一种神女般的圣气，使得其形象遥远而飘渺，不可靠近，不可捉摸。
　　宝阴华最不擅长的就是跟这种人打交道了，不过她又知道往往这种人最好打交道，因为他们总用这样的冷漠来武装自己，导致长期出于孤独的状态，心灵墙壁看似高大，实则不堪一击。南峥、夜玄歌就是这样的人。
　　“嗯？”宝阴华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高寒珠被笼罩在白色的雾气里，她身后不该有黑色的阴影，那阴影成椭圆的两团，一左一右，依稀可辨人婴之形。
　　宝阴华不怕鬼，前提是不见鬼。该死，果然是建国之后才不准成精吗？古代妖魔鬼怪怎多啊！我想会现代！哦，那该死的狗头神棍，宋钦……
　　“那个……娘娘……”宝阴华颤着声，想出声问询，可对上高寒珠那无机质且冰冷的双目，顿时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黑色华服的高寒珠，与漆黑的鬼影，所构成的画面浑然天成，万分融洽。
　　茶壶被高寒珠举起，倾汤如注，准确地落入盏中，这样的准度让手眼不大协调的宝阴华羡慕不已。不知为何，近战兵器她明明使得非常顺畅，却轻易地扑街在了远战武器上。
　　“请坐，请喝茶。”高寒珠的声音和动作都体现了稳、准、冷。
　　宝阴华乖乖听话，咕咚咚牛饮，心思全然不在品茶上，盯着那鬼婴儿，喝完抬手不擦嘴擦眼睛，皇后也未对此置疑。
　　“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高寒珠看穿了她心思，冷冰冰地问道。
　　“额，那个……请问您知道您身后……”素来直爽的宝阴华变得支支吾吾起来，突然问起鬼神之事，会不会显得唐突？皇后娘娘本人有没有古怪，会不会一问她就遭殃？鬼不都喜欢在被拆穿之后，脱皮作骨，咧嘴吃人吗？
　　高寒珠豪无平仄地道：“想问什么就问吧，否则，就没机会了。”
　　这话怎么听着毛骨悚然？
　　宝阴华顿时浑身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