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三十载

3、第三章

　　沙堡球的球场被设立在庄园的后山坳里，距离主人的房屋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被库金他们的一耽搁加上重新换上防护服也需要时间，所以等我们进了球场的时候小克兰纳多先生的脸已经黑的滴出墨来了。

　　小克兰纳多先生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由于克纳拉多先生的四房妻子里面只有昆莉夫人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在世袭制的年代，他就成了整个克兰纳多封地的唯一继承人，这个骄纵惯养的继承人几乎有着所有传统贵族的毛病，脾气更是坏到无人能及。

　　所以没等我们站定身，就一脚踹在了卷毛的心窝上，直接将他掀倒在地，然后指着我的鼻子厉声大骂一通，大致意思就是今天来的客人很多，结果这么多人就等我们俩来，让他的脸没处放，等今天的游戏结束就弄死我们这两个垃圾。

　　面对这样的恐吓，我一句都不想和他多说，直接拉起卷毛看他没有大碍就立马朝着沙堡里面跑去，因为我知道，这种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等下游戏结束了，他也就忘了，当然，前提就是他必须要赢了这场游戏，输了的话我们就会被饿两天。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就是我与卷毛最难捱的，我按着路线跑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就已经精疲力尽，正常我能撑一个半小时，最后再强行拖一会儿结束，可是今天的防护服太重，加上人多，我被砸中数次，每次都是重重倒地，尽管没像以往那样浑身是伤，可是气力却在这样的反复折腾中所剩无几。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是，就算张着比碗还大的嘴喘气都不能填饱我的肺以及眼睛瞪得就差突出成金鱼的模样的我居然依旧能死撑半个小时，由此可见我是一个多么有意志力的人。

　　我本来想着再撑几步到了和卷毛接头的地方就拉着他一道向小克兰纳多先生请求暂歇，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多被打一顿饿两天，总比现在累死的好。

　　可是这个想法刚刚准备落实，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卷毛嘶哑而痛苦的吼叫声，再一看居然是库金和锡克拿着一只腥龙皮做的鞭子不停的在抽打着已经蜷缩在地上的卷毛，嘴里并叫喊着：“你这个懒惰成性的垃圾走狗，敢扫了小克兰纳多先生和尊贵的客人们的兴致，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我本来留着一口气想细水长流的，可是见了这情况直接一口全部提了上来，一个冲步过去就猛地扑在了拿着鞭子的库金的身上，而后拿着脑袋猛砸库金的脑袋，我不知道他有多疼，总之我戴着头盔脑袋都被性的嗡嗡响。

　　后来，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惯性之下具体砸了多少次，只是就在我失去知觉的时候背后突然一透彻心骨的钝痛让我的脑袋又清明了一些。

　　我是被人从库金的身上给踢了下来，踢我的人是同样新晋贵族坎文纳多先生家的次子哈森，我之所以知道这个人是因为此人就是以虐杀原住民与奴隶成狂而闻名整个贵族圈，此人时常来克兰纳多先生家喝下午茶，对克兰纳多先生家的原住民帮佣与奴隶也毒打过不止一回，要不是小克兰纳多先生加以阻止，他起码得弄死不下三条人命，而就是这样的人，依旧是贵族圈子里私下崇拜的楷模，因为私下处死原住民属于犯法，但要是原住民主动袭击贵族的话，他将会被以自卫之名无罪释放，于是这位哈森坎文纳多先生在去年一年里就被原住民袭击了十三回，可见他的命多稀罕。

　　今天我落在他的手里，我也知道起码得去半条命，所以在一众贵族们的欢呼声中被他一边咒骂一边猛踢的我干脆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起码能把要害处护住一点，可是这家伙也是阴得很，见踢我几下没反应，他干脆猛踩我的头盔……

　　那由着纯白金做出鞋底的筒靴，在地毯上都能踩出踏踏声就别提踩在我脑袋上的感觉了，那简直比大本钟对着我的耳膜撞击还要来刺激，每一次跺脚都性的我脑袋就差要涨得炸裂开来。

　　当然，我最终没有死成，因为小克兰纳多先生以不想弄出人命为借口救了我，然后让人将我们拖了下去。

　　他们后来有没有找其他的守门员将比赛继续下去我不知道，我只是昏昏沉沉的睡了整整两天，第三天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浑身青肿，在看那些地方无一处不是被沙堡球砸过的地方，用手往深处按压，一种钝痛感从深处传来，疼的我立刻收了手。

　　这种感觉我已经习以为常，因为每一次做沙堡球的守门员之后都是一身伤，这次对比以前已经好的太多，看来加厚的防护服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时候我想起了卷毛，发现他并没有在我的旁边，想来他伤的没有我重，是被赶着出去干活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帮佣们的房间没有错，只是差不多又是下午茶的时间在这里睡觉还挺稀罕，毕竟帮佣们最忙碌的就是下午茶的时间了，而且不管任何缘由都不会让你回来睡觉，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继续装没醒一直睡到晚上。

　　可是这想法还没有来得及落实，我就听见开门声，速度之快，我本能反应都没来得及继续躺好，就听一声音道：“我就知道你肯定醒了，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奴隶，给我起来。”

　　我自认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但即便如此也想象不到小克兰纳多先生会跑到帮佣们的屋子里面来，难不成我那天的行为真的让他在那些贵族们面前丢了脸？以至于他捂着口鼻跑到这里来亲自惩罚我？这么一想我惶恐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争取最宽大的处理。

　　“你把衣服脱了。”

　　这是足足十分钟的安静之后他说出的一句话，我很不确定我翻译的意思是否正确，因为我接触切普奥兰语言也不过一年的时间，除了与克兰纳多先生家签订帮佣协议的时候学了一个月的日常用语，接下来听见的切普奥兰的语言就是管家的呵斥声和小克兰纳多先生的谩骂声，影视屏幕上那些都是我自行理解的，所以要是他们的话说的又长又快，我也只能通过个别词语来解读整体意思，一些技术专业性的词语、地方用语与大长词儿，我还是听不明白。

　　所以我相当不确定的用疑惑的眼神抬头看着他，结果他重复了一遍道：“我让你把衣服给脱了，你能听明白吗？”

　　我觉着这一回我肯定没有理解错，所以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道：“为什么？”

　　“脱了。”

　　他陡然一个厉声惊得我立马顺从的将外衣全部脱掉，一直脱到还剩一个内裤的时候才停下。

　　早秋的风透过窗户吹在我的皮肤上，起了一丝丝的凉意，这也让一直处在惶恐中的我清醒了很多，我觉着一定是有人诬陷我偷东西，而且还是很值钱的东西，所以小克兰纳多先生才会用这样的方法搜我的身。

　　所以，在他用相当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我并走近我的时候，我相当坦荡的站在那里，尽管我只穿着裤衩，可是我的灵魂依旧是圣洁高傲的。

　　只是我刚才高傲没多久，就被小克兰纳多先生那张靠近的已经跌破了暧昧距离的唇给惊得退缩了，想起他那总是清奇的折磨人的手段，我几乎是本能反应的跳着后退了一大步。

　　只是刚刚站定，他就火了，一巴掌上来打得我头晕目眩，然后一脚将我揣翻在地，朝我身上 猛踢，一边踢一边嘶吼道：“都是你这个低等贱货的错，你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勾引我，就你这个垃圾也想左右我的思想，你不配，你不配！”

　　我本来身上就有伤，加上这么一出我疼的都快痉挛了，压根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后来他踢我踢到气喘吁吁，停下来揪起我的头发，迫使得我不得不仰着头张着嘴巴看着他。

　　我估计这时候我的实在好看不到哪里去，本来那天被哈森跺了那么多次，头盔严重变形，我的脸青肿一片，加上刚刚被扇了一巴掌，我自己都能闻见由着鼻子和嘴巴里传出的腥气，可就是这样的我，小克兰纳多依旧将嘴唇堵了上来，然后一湿软的东西伸进了我的嘴巴里，只是我刚下定决心哪怕头皮被扯掉也要咬断他的舌头的时候，他陡然将我的脑袋再次摔在了地上，然后喊着：“不不不，你这个下贱狠毒的奴隶，你想毁了我，我可是尊贵的切普奥兰的子孙，你不配，我杀了你！”

　　我最终还是没有死成，只是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又躺了五天，五天之后我才稍微清醒一点，但是脑袋受伤严重，使得眼睛充血看什么都有些模糊，不过卷毛，我不看也知道是他一直陪着我。

　　我没有将小克兰纳多先生如何侮辱我的事情告诉卷毛，所以他一直以为我伤得这么严重就是因为哈森坎文纳多给打的，不过因为他的身份尊贵，所以他只能将帐算到库金与锡克的头上，毕竟要不是他们拿着鞭子抽打他我也不可能上去护着他。

　　"你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卷毛说着，陡然挑眉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整治他们的办法？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从小时候你就没有被人欺负过，告诉我吧，你想做什么，让我和你一起分享折磨他们的快感。"

　　我毫不掩饰的点点头，事情的确因这两个家伙而起，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被小克兰纳多有机会侮辱到，毕竟论起力气小克兰纳多压根不是我的对手，当然前提是我没有受伤的情况下。

　　于是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你记得你曾经跟我说看见库金和锡克在小花园里亲吻的事情吗？"

　　卷毛听了这话不自在的撇了撇嘴道："是挺奇怪的，两个男人相互亲吻，而且还摸对方的屁股，这不应该是对女人干的事情么？难道他们是同性恋？"

　　我觉着卷毛的脑子有史以来的好使，这就不妨告诉他道："我最近在看切普奥兰的《战神手记》，发现里面好几章关于处死同性发生关系的描写，你知道里面是怎么写同性恋的吗？"

　　卷毛同样神情严肃的问道："怎么说？"

　　我很不紧不慢道："手记上说：一切同性别之间产生的欲望都是妄为，是不遵循自然本性，是最大的罪过，并且不可饶恕。所以，白金第一民族是容不下同性恋的。"

　　卷毛盯着我定了好几秒，后咽下一口吐沫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想起那天被打的经历，以及那恶心至极的东西伸到我的嘴里的感觉，我便嗤声阴狠道：“我要向克兰纳多先生告发他们，看这两个biao子生的这回还有多大的能耐翻盘。”

　　“所以，你歧视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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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某某次子道：“所以，你真的歧视同性恋？那我这仗得打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