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Ⅰ]·夏木茵茵》寒璧生花

188、最终决战 王子VS神之子

　　蝶裳看着球场上的远山金太郎，讲真，她现在感觉并不好。
　　远山金太郎跪在球场上，从他后背的起伏蝶裳就能看出来他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之前那么意气风发的男孩子，此刻跪在球场上几乎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立海大队长幸村精市，他连披在身上的外套都没掉下来，站在球场的另一端淡然的看着金太郎，真真的芝兰玉树风姿卓然。
　　“金太郎，振作一点！”白石藏之介已经冲进球场，他扶起金太郎，看清楚金太郎的脸色之后，他的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一看白石的神色，青学这边的心情愈发沉重了。
　　“据正式比赛记录，幸村精市的成绩是全战全胜，而且迄今为止连一局都未曾丢过。”龙崎教练坐在顾问席说道，“由于其拥有压倒性的强劲实力，所以被称之为……”
　　“神之子。”蝶裳接道。
　　龙崎教练看她一眼，点点头。
　　蝶裳垂下头默不作声。
　　和龙马打成平手的金太郎被幸村精市秒杀，自己的单打一号还在那里恢复记忆不知道情况，青学在这一瞬间，心情都跌到了谷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在球场的幸村精市抬起头，轻声说道。
　　“似乎来了啊。”
　　场外的人纷纷抬头望过去，看到入口处有一个少年正站在那里。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惊讶之后露出微笑，看着那个少年那球拍指向球场。
　　“久等了！”

　　蝶裳站在不远处看着英二学长抱住龙马的脑袋使劲儿埋怨。
　　“小不点，你来得真是晚！我们可是很担心你啊！”
　　“真是的，令人心惊胆战的！”阿桃学长去掐他的脸。
　　龙马费力的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对不起。”
　　他的目光转了一下，看向离他有一段距离的蝶裳。她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却遥遥的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
　　龙马撑着英二学长手臂的手无意识的握紧了一下，又默默的松开。这时候，手冢队长走了过来。
　　“越前。”
　　英二学长连忙放开龙马。
　　“将你的一切和这三个半月时间，全部注入到比赛中去。”手冢队长注视着他，下了命令。
　　龙马眼睛熠熠生辉。
　　“是！”
　　与此同时，场外的球场处有一片挫败的队员。
　　“没想到我的外旋旋转球竟被他再度击败……”不二裕太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真不该帮他……”日吉靠在拦网上叹息。
　　坐在长椅上的迹部景吾忽然大笑起来，惹得众人侧目。
　　“用你自己的实力，去改变时代吧！”

　　“全国大赛的第一单打比赛现在开始，幸村精市对战越前龙马！”
　　龙马听着广播的播报声，看着对面自始至终都不动声色的幸村精市。
　　“你刚刚大病初愈吧，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只盯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
　　“眼神不错。”
　　龙马一愣，有点不高兴。
　　“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嘛。”
　　蝶裳听着他们的对话，深觉这两个人的比赛可能一开始就会高能。
　　果然，第一局龙马发球局，龙马打出了外旋发球，被幸村精市轻易回击，此时龙马早就等在网前打出了B字抽球，再度被幸村精市回击，龙马心态平稳继续进攻，然而COOL截击依然没对幸村精市起到作用，反而让幸村精市率先拿下第一分。
　　场外的人都看呆了，面对龙马的连环攻击能这么不动声色举重若轻的全部回击，这位神之子的实力究竟有没有上限？
　　倒是当事人龙马，不但没受失分影响，反而情绪更高了：“哦……挺厉害嘛。”
　　“但是……”龙马看着幸村精市，故作惊讶，“哎？披在你肩上的外套掉了啊。”
　　青学的队员们先是一愣，继而气恼，这个时候了你就是在想个外套？
　　幸村精市显然也没有和龙马调侃的心思，相反，因为龙马的话，他有点不悦：“小弟弟，这可并不是让外套掉下来的游戏。”
　　龙马挑眉，显然，他也没把幸村的不悦放在心上：“是吗？那这个游戏我赢了。”
　　“原来如此，先用外旋发球扰乱他的姿势，再用抽击球A让他双肩高耸，最后在用COOL截击将他引诱到面前，就这样巧妙地令他的外套掉到地上……还真像是龙马的作风啊。”
　　蝶裳听完这一段分析，扭头看向身边高大的身影。
　　虽然缠着绷带，虽然满头都缠满了绷带，但是……
　　“乾学长也去帮龙马了吗？”
　　身边的身影一顿，扭头看向她，因为绷带缠着看不到表情，但是声音已经足够怪异。
　　“你怎么认出我的？”
　　“……”蝶裳看着他身上青学的队服，还有标志性的方框眼镜，哪里认不出来呢？
　　许是因为这样鲜明的越前式作风让青学的队员心里更确定了龙马真的已经恢复了记忆，这回心态上都稍微放松了一点，
　　可随即事态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龙马是真的要追击的，他使用了无我境界想要打乱幸村精市的步调，但显然，幸村精市的控场能力比龙马更纯熟。
　　田仁志的大爆炸，有力道但是球路单纯，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完全可以回击，正好，他的力量可以。
　　不动峰队长橘的暴球，密乱的球影让人目不暇接，可是幸村精市依然从容有度，球不会分身，实体只有一个，找到就行了。不好意思，他完全可以找到。
　　包括千岁的神隐，同理，球不会分身，更不会消失。
　　“你打算这样继续到什么时候？小子？”幸村精市说道，气息完全不乱，“无我境地只会白白消耗体力而已。”
　　打到这里的时候，龙马的心理已经受到冲击了，好在长久的比赛素养能让他尚不乱分寸，甚至是依然保持高水准发挥。
　　他冲到落球点，举起球拍调侃：“你还真是现实啊。”
　　幸村精市一看到龙马的姿态，错愕之后随即沉了脸。这是真田弦一郎风林火山雷中的雷。
　　他动作一停，随着球的落地声，15-15，龙马扳回一分。
　　蝶裳看向已经站在立海大队伍中看比赛的真田，还真的是，没有保留的帮了忙。
　　“我应该说过，要通过堂堂正正的打法屹立于顶点之上，这才是我们立海大附属的想法。”
　　场内场外，隔着一段距离，真田弦一郎如此对幸村说道。
　　幸村精市看着他，良久，默不作声的把头扭了过去不再看他。
　　蝶裳看着幸村精市走向底线的背影：“呐，我真的是很欣赏真田的球风的。”
　　手冢队长看她一眼，没说话。
　　“不过还要谢谢队长你，我想单打三号的比赛一定有很多故事。”她低声说道。不然，真田弦一郎怎么会毫无保留的向龙马展示了雷。
　　手冢队长沉默良久：“想多了。”
　　蝶裳笑了一下：“哦。”
　　那就是我想多了吧。
　　如果说，龙马打掉了幸村精市的外套让幸村不悦，那现在龙马打出了雷是真的惹怒了他，至此，幸村精市彻底展开了对龙马的讨伐。
　　他把雷还击了。
　　刚才那一球，不是回不了，大概只是刚才他没想回。
　　龙马继续使用无我境界，幸村精市看着龙马的眼睛，说了一句：“我毫无死角。”
　　这时候场外的人才知道龙马是想用迹部景吾的冰之世界。可是，看来失败了。
　　龙

　　马迅速改变策略打出了金太郎的杀手锏，对此，幸村精市的神情已经带了点怜悯和不易察觉的嘲讽。
　　没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没用的。
　　我知道你们站到这个赛场上不容易。
　　但是，我站在这里，就不能输。
　　我誓死捍卫的荣耀，还有我从未公之于外的经历。
　　既然我来到了球场，就要实现立海大的三连霸。

　　龙马摔在地上，无我境界带来的副作用已经显现了。
　　“怎么了？你这样就完了吗？”幸村精市轻飘飘的问道。
　　龙马喘息着不说话。在周围的议论声里，他慢慢的笑出声。
　　“网球果然很好玩……”龙马笑道。
　　他慢慢站起来，左手的手臂渐渐涌起一股白色的灵光。
　　那是，千锤百炼之极限。
　　“好戏才刚要开始呢！”龙马看着幸村精市，露出微笑。
　　幸村眼神细微的闪了一下。
　　对于龙马再度展现出的实力，幸村精市不置可否。
　　手冢国光所开启的无我奥义之门的其中一闪千锤百炼之极限，就是将无我之力全部集中到左腕，把疲劳度降至最低，以对手的双倍威力和旋转力回击。只是……这样一来也会顾此失彼，身体的其他技能会有所降低，当初手冢开启这一境界的时候大多是同时使用手冢领域来平衡其他方面能力的下降。
　　幸村精市觉得，千锤百炼之极限于他而言，不足为虑。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龙马的千锤百炼之极限的确是能够增强回击的旋转力和威力，但是相应的，他的行动力的确没之前敏捷，幸村精市只要能够接住来球就能够进行回击，龙马的千锤百炼之极限对此没有很大效用。
　　众目睽睽之下，幸村精市面对龙马千锤百炼之极限一口气连拿三局，他冷然的对龙马进行了宣判：“不管什么招式，不管谁的绝技，全都对我不起作用！”
　　蝶裳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身形动了动，继续站在护栏前关注着比赛。
　　龙马完全是越战越勇，他拿球拍指向幸村精市：“我绝对要赢得你心服口服！”
　　“小子，赶快认输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听了幸村精市的“忠告”，龙马神色不好看，他狠狠的发球，没有一点颓废，也完全不考虑体能。
　　这一次，他的千锤百炼之极限进化了。
　　灵光不仅仅是出现在左手臂，而是在跑动的时候出现在双腿，在打球的时候出现在手臂，他自由的操纵齐波，极大的降低了身体的负担，并将身体的每一处潜能发挥到极致。
　　幸村精市应该是没料到龙马在实战中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不仅是他，谁又能想到千锤百炼之极限能够这样使用呢，一时间龙马再度有了回击的起势，也让青学的队员看到了一点希望。
　　“下一次，只用六球结束！”龙马再一次说出了令人震惊的宣言。
　　是才气焕发的极致。
　　青学的队员立刻及兴奋起来，幸村精市发球，堀尾他们大喊：“1！”
　　“2！”
　　“3！”
　　阿桃学长也渐渐燃起来，跟着大喊：“4！”
　　英二学长和大石学长也跟着喊起来：“5！”
　　最后，他们期待着喊出最后的数字6，满心欢喜的看着龙马一锤定音。
　　未想，龙马的确是打出了杀球，然而这一球，竟然出界了！
　　而且球不是打到了底线处，而是直接打向了观众席，远处传来一声惊叫，球谈到椅背上又弹回来，力道和速度都让人心惊胆颤。
　　可是，出界了。
　　而且是，非常低级的出界。
　　“越前他……”
　　“竟然会犯这种错误……”
　　海堂学长和阿桃学长都是不敢置信。
　　场上的人更加不能接受，龙马起跳扣杀，眼看着那一球打到远处，震惊和迷茫让他忘了平衡身体，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这次摔得狠，吓得大石学长和英二学长都在场外担心的喊他，蝶裳身子倾过去，也担忧的看着他的情况。
　　不知担忧，她还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龙马伏在地上半响没动，直到裁判出声喊他才站起来。
　　“切……难得六球能了结的……”龙马站起来时身体晃了一下，看得出这一摔摔得挺厉害。
　　蝶裳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脸色一变，她猛地喊了一声：“龙马！”
　　龙马一怔，扭过头来，这下子队员们脸色都变了。
　　“越前！”
　　“你不要紧吧！小不点！”
　　龙马茫然的看着焦急的前辈们，直到英二学长接着喊：“鼻血！你流鼻血了！”
　　龙马恍惚着摸了一下鼻子，看到手指上的血依然困惑：“真的，我完全没有察觉到。”
　　他这样的反应让蝶裳看向了另一边默不作声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他往这边瞟了一眼，又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看向龙马。
　　“我看你，似乎已经失去了触觉啊。”
　　他冷冷的看着龙马，眼睛里是了然的底色，全然掌控全局的自信。
　　龙马这才意识到，这里面的玄机。
　　他以为是因为刚才摔倒太疼没有意识到自己留鼻血，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回事。
　　是对面这个人……操纵的吗？
　　幸村精市不理会龙马的目光，转过身去准备发球。
　　蝶裳看转头看向不远处突然神色大变的金太郎，他一反常态的抱着双臂，蝶裳隐隐看到他在发抖。
　　她又看向神色凝重的立海大。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触觉，包括痛感，位置感，听觉，振动感，以及包含了立体识别能力等体性感觉的总称，幸村……大概是想要剥夺越前所有的感觉。”
　　阿桃学长听到乾学长的分析，急切的反驳：“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按常理来说确实是这样，但越前的确是打出了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料到的失误球。接着他就着地失败摔倒了，甚至没察觉到自己流鼻血，这现象又做何解释呢？”
　　乾学长的反问，队友们完全没法反驳。
　　是啊，怎么解释，大概就是剥夺了触感才有可能，怎么可能做到呢？大概，只有那位神之子能够做到。
　　乾学长的预测，渐渐的一一应验了。
　　龙马失去触感之后他的变化场外的人能够看得出来，你能够明显看到龙马手臂的运用已经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几乎每次回击他都会很用力的打，几乎就是毫无章法。也许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无法通过球拍来感受球的力道了。
　　然后，蝶裳看到龙马身形轻微一顿，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惑，随后又转身冲出去接球。
　　就是那一点细微的动作，蝶裳就能够确定了。
　　“他现在，应该也看不到了吧。”
　　队友们一惊，细细的看向龙马的眼睛，果然，龙马的眼睛完全没有聚焦！
　　可是龙马依然在回击，他甚至完全闭上了眼睛，蝶裳猜这个时候，他的听觉还没有消失。
　　最后，龙马的身形彻底的停在了原地。
　　他的身体剧烈的震了一下，然后睁大眼睛张望着，对面的球正好落在他的脚下弹起来，他没反应似的站在那里。
　　裁判宣布分数，他不为所动。只是转身，没有聚焦的眼睛扫过周围，
　　队友们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阿桃学长忍不住朝他大吼。龙马的眼睛朝这边扫过来，又完全不留恋的扫过去，任由阿桃学长在这边心急如焚，可是他似乎是呆在另一个世界里，根本就听不到学长们的呼唤。
　　最后的听觉，也没有了。
　　已经，完全没有依靠了。
　　蝶裳抿着唇，相比于急的要脸色扭曲的学长，她站在边上显得意外的安静。她的眼睛幽黑冷彻，没有担忧也没有急切，像是同样沉入另一个世界，对眼前的一切没有反应。
　　不，幸村精市知道她自始至终都对眼前的一切都清楚明白的。
　　他看了看对面张惶无助的龙马，又扭头看向护栏另一边面无表情兀自沉默的蝶裳。
　　他露出一点怜悯的眼神和嘲讽的笑意。
　　你所认为的网球盛世，不过是一场虚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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