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雄难当》塔中北冥

94、伊尔迷微笑

　　奇犽走后的第二天夜晚，杜唯也离开了。

　　杜唯走的那天没有告诉伊尔迷，但或许是种默契，又或是冥冥之中已有预感，伊尔迷在没收到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出现了，来为她送行。

　　说是送行……杜唯也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准确，毕竟她现在还是揍敌客家的打手，在不通知老板的情况下擅自开溜，按理说这是她单方面违约，怎么都算她理亏。可伊尔迷身上又没有杀气，最佳的动手时机应该是趁其不备暗中偷袭，而不该是主动现身，显然伊尔迷不是来杀她的。

　　虽然做出如上判断，但杜唯依然高兴不起来。就像渣男遇到被渣的女朋友，杜唯总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杜唯不想说话，她现在只想摆烂装死。

　　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伊尔迷先忍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会走。你和奇犽一样，总想离开我的身边。”

　　伊尔迷都直接摊牌了，杜唯也不能再装傻，只得点点头。

　　“阿这，你就不打算阻止我吗？”杜唯问道。

　　伊尔迷面无表情的反问：“我阻止了你就会留下来吗？”

　　杜唯很诚实：“哦，这倒不会。”就算伊尔迷阻止，她铁了心要走谁也拦不住，“揍敌客家族的氛围很好，我也很喜欢这里，可我不能留下来。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伊尔迷的眼睛大而空洞，像是深渊下的古井，是望不到底的漆黑。配上他的面无表情，那种阴森感硬生生压制下了他原本面容的美感，让人只觉得一阵颤栗。

　　被伊尔迷直勾勾盯着，杜唯有些发憷，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停留，我有我的追求，我的目标，以及……一些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我很在乎你，以后有空我也会来看你，只是我无法继续留下来。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与人总是充满了离别，但只要心里想着对方，距离再远，心依然是在一起的。”

　　面对杜唯矫揉造作的话语，伊尔迷不为所动，他甚至都不愿意演一下，直白的揭露残酷现实：“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不仅要走，还不想还我钱。你说好了要打白工给我家挣钱的。”

　　杜唯：“……”

　　只想大声放肆唱一句，该配合演出的你演视而不见。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没有感情，只有冰冷的金钱。

　　杜唯本以为伊尔迷会像他怼西索那样毒舌自己，或是像教育奇犽一样长篇大论说教自己一通，可是伊尔迷都没有。伊尔迷面对杜唯时总是要么沉默，要么寡言。

　　“我知道了。”

　　伊尔迷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背影毫无留恋。

　　杜唯：“啊？”这就，完了？虽然自己是想走没错啦，但伊尔迷都不挽留她一下，她会觉得有点点失落好不好，“你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了吗？应该是有的吧？”

　　围观了全程的系统忍不住吐槽：“不放你走你不行，要放你走你又矫情上了。你怕不是个抖M，非得人家打你一顿你才能心满意足的离开是不是？”

　　这统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怎么说话呢这是？杜唯心里鄙夷了系统一番，真是个钢铁直女系统，或是说是钢铁直男系统？不懂少女柔软细腻的内心。

　　谁才是钢铁直女啊，系统很鄙夷：“要是真的只把你当做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他有必要来见你最后一面行吗？你当伊尔迷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过来遛弯的？”

　　“这可不好说啊，万一他真的是闲着没事干呢？”

　　系统气炸：“你就嘴硬吧你！哼，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作为当事人的我和他都没说什么，你作为一个局外统，就别多话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嘲讽我？”系统难以分辨杜唯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毕竟对方是个老阴阳人了。

　　“我和他都不会煽情的离别，总是不会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总是容易把分别场面搞得一团糟。与其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这样就好了。”

　　既然不是永别，那就无需多言——不仅是伊尔迷，其他人也是如此。

　　柯南、小兰、云雀恭弥、鬼灯、迹部景吾……那些认识的朋友们，熟悉的脸庞在杜唯脑海中一闪而过。

　　穿越一场，人生如梦。过往记忆的倒影映照在谁的眼底，折射出的光芒谁又能说是虚幻的呢？

　　杜唯仰起头，静谧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杜唯一贯漫不经心的表情显露出认真，带着朦胧的不真实温柔感：“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所以不需要伤感。虽然我对伊尔迷说不上了解，但我想他一定是也是这么想的。”

　　杜唯走后，伊尔迷也回到了他的房间。

　　原本该是空荡荡的房内，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大哥，那个女人真的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你不打算拦下她？”

　　伊尔迷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的二弟：“糜稽，你特地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宅男糜稽难得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和这位他内心隐隐有些惧怕的大哥独处：“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意外控制欲爆表的大哥居然会放人走，当然了这话糜稽不敢当面说，“唯小姐在的这段时间，我还是挺开心的。她突然走了，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原本糜稽是很惧怕伊尔迷的，但自从杜唯来了之后，伊尔迷没有再向以往一样对自己特训锻炼，而是把精神心力放到了杜唯身上。或许伊尔迷本人都没有察觉到有人会影响到他的情绪，将他原本不强烈的喜怒哀乐一点点放大。

　　杜唯生活在揍敌客家的这段时间，糜稽意外发现他大哥居然还有人情味的一面，有正常人有的情绪。原来伊尔迷也会有打破原则，也会有退让的时候啊。

　　一想到杜唯走后，伊尔迷又会变成那个冷冰冰的机器，他的生活将再次变得水深火热，糜稽就隐隐感到胃疼。

　　不知道下次唯小姐什么时候会过来，唉，糜稽叹气。说起来唯小姐也是现实生活中难得会和他谈论动漫游戏，难得和他有共同话题的女性呢。

　　“不，也不仅是这些……对了，唯小姐之前交给我了一样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眼看着大哥低气压发作，语气不善，糜稽连忙打开背包，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深蓝色的礼物盒，被黑色的绸带包裹，在顶部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伊尔迷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将绸带打的结松开。

　　盒子里面的，是一块黑色宝石。

　　伊尔迷拿起宝石，宝石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打了一个孔，一根墨黑的绳从中穿过。

　　猫眼形状的宝石散发幽暗的光，流转光泽的表面，映照出伊尔迷面容的倒影。流畅的脸部轮廓，精致的五官，比起宝石更深邃的，是那双漆黑的眼。

　　此刻那双眼难得放大，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盒子里面还放着一张纸条，伊尔迷拿了起来。

　　“伊尔迷，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很多的人。有天我刚完成了鬼灯交给我的工作，走在地狱黄泉，突然在一片彼岸花海中，我见到了一块宝石。我不知道它是被谁遗弃、或是不慎丢失的，但当我捡起它的瞬间，我忽然就想起了你——你的眼睛就像这块宝石一样美丽。”

　　伊尔迷握着纸条的手指微微用力，将纸条捏出折痕。

　　翻看纸条的背后，还有一句话。

　　“那一瞬间，我很想念你。我看过的各色景象，真想让你也看看啊。”

　　纸条内容，到此结束。

　　“鬼灯是谁？地狱黄泉，彼岸花海……又在说一些奇怪的话。”看着手中的纸条，伊尔迷忽然笑了一声，“不过那些奇异的景象……我也真想见识一下。”

　　比起杜唯留下的奇怪的难以理解的话，更让糜稽觉得惊讶的是伊尔迷此刻的表情——伊尔迷居然笑了？

　　微笑着的伊尔迷，散发着魔性的魅力。那是一副绝美的画面，是糜稽从未见过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