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202、202

　　202.
　　如果说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还不够让桢的心情坏到极点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给让她更讨厌卡卡西添砖加瓦。
　　首先她到了医院，发现小爱在跟手术。她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把曾经的上司等出来。于是小爱拉来了自己正在带的实习护士，让她们在桢身上练手。桢发现自己既不能透露明天要去出重要任务，也不能说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于是只能闭嘴忍耐。两个小时之后，已经烦躁到不行的桢终于走出了医院大门。
　　想吃饭，发现想去的饭馆没开门，她只好决定自己回家煮面。等她推开自家大门，便被破窗户外吹进来的冷风和遍地的玻璃碴弄得愣住了。在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桢并未跺脚，也没有出声咒骂，而是相当冷静地打扫屋子，再用坐垫和胶带把窗户破洞封住。当然了，她免不了在心里又把旗木家列祖列宗包括卡卡西本人挨个问候了十来遍。问候完毕，她心情稍微舒畅了些，便连衣服也懒得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清晨，桢从并不安稳的睡眠当中醒来。她收拾好自己，用纱布遮住双眼，又戴上崭新的暗部小兔面具，来到了三代规定好的任务出发地。
　　桢知道，她现在是暗部。暗部的任务等级便和普通的中忍上忍不同。但她还是暗暗在心里衡量着——护送火影，这任务是A级。这也是她生命中的第二个A级任务。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暗部生涯以一个失败的任务开头——这个任务要是失败了，她觉得自己真心可以一死以谢天下了。
　　她深吸了口气，加入到已经等待在那里的四名暗部中间。几个人出示了一下事先接到的任务计划书——金色的卷轴，并彼此点了点头表明确认了对方的存在。桢相信另外四个人对自己十分陌生，因为他们看了看她，互相交换着意味不明的眼神——不过到底是暗部，尽管她本身看上去又瘦又小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众人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她感谢这些新的同伴们，同时，她也感谢自己从未滥用忍术。不然的话，她会对自己今天的任务丧失信心。
　　别担心。
　　卡卡西怀疑她，她已经推翻了卡卡西的成见。就算如今这些人也在怀疑她，她依然可以推翻他们的成见。卡卡西是天才，这些人却不一定是。尽管她讨厌卡卡西，却不得不承认卡卡西已经成为了她的标杆——至于眼前这些人，他们大概算是标杆下方一个一个的刻度，等待着她一个一个地去赶超吧。
　　三代还没来，她有时间挨个感觉一下这四个同伴的查克拉。她对他们全不熟悉，只能勉强分辨出有一人是宇智波。事实上，自从她脑袋里出现了那道封印，她觉得自己对宇智波家的查克拉感应有些障碍，总是感觉力不从心——她说不清这是下了封印那人刻意追求的效果，还是仅仅是封印的副作用。
　　不过那似乎对她完成任务影响不算大，毕竟，不管宇智波家族对待外人的态度如何，他们总是忠于木叶的。
　　“你就是新来的感知系忍者？”猫脸忍者显然是在问她。他个头很高，声音低沉。桢“是”了一声。
　　几个人彼此交换着眼神。桢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她个子小，声音听上去更小，被人怀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这些人并没有怎么把怀疑表现出来，猫脸忍者便开始介绍起了几个人。
　　“我叫凶神，擅长火遁和土遁。这位——”猫脸忍者似乎在微笑，他转向那个黑头发的宇智波，“哎，你，还有你们几个介绍下自己，免得新人不熟悉。”
　　桢腹诽着三代的突发奇想，心想不知道自己之前还有没有别人赶上过这种连队友叫什么都没搞清楚的紧急招募。她听着那个宇智波用相当年轻的声音说道：
　　“乌鸦。擅长的是……”
　　“火遁和写轮眼嘛。”桢接口道，她觉得自己这么说话应该不算怎么“炫技”，“你是宇智波。”
　　那人发出了一声并未被压抑的笑声。
　　“果然是感知系忍者，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把我的底探到了……”
　　高大的凶神催促道：
　　“好了好了，要联络感情等任务结束再说，快到时间了，估计三代很快就会到。”
　　队长发话了，乌鸦没再出声，只是冲桢耸了耸肩。另外两人毫不拖泥带水地说道：
　　“夜白，医疗忍者。”
　　“水虎，水遁，雷遁。”
　　看样子这是一个相当成熟的队伍，他们彼此之间很熟悉，同时，他们的配合也必定默契非常。桢默默想着，觉得自己这么横插一杠子会不会打破这些人的平衡——可是这怪不得自己，尽管她觉得有机会直接在火影面前做任务应该很能刷好感度，她将来当上忍……好了好了，别想得太远，先完成眼下的任务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就像是知道几位部下的初次交流活动结束，三代大人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当中。他依然穿着全副火影行头——斗笠和背后绣有“三代目火影”的斗篷；手里攥着并未冒烟的烟斗。除此之外，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其他随行人员，当然也没有什么火影出行的仪仗，比如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桢在井一老师家那训练室里观察火之国地图都快看吐了，她记得大名府离木叶可有不短的距离，三代大人这是打算腿儿着去腿儿着回？当然对忍者们来说这倒没什么，可既然不怕暴露身份（三代穿着火影袍），那为什么他还要选择这种短途任务的出行方式呢？
　　作为忍者质疑火影大人的命令显然不明智，桢也没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然而，就在他们几个同时单膝跪地向三代施礼的时候，她居然从眼前这位大人物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的熟悉气息。
　　桢庆幸自己戴着面具，又有纱布遮眼，没人能从她的表情或是眼神中看出她的震惊。她不敢相信地把感知力完全放在三代身上，得到的答案却依然是——
　　眼前这个三代，居然……居然会是卡卡西那混球变成的！
　　其他人都低着脑袋，只有她抬着头。大概是看到她对领导不敬的态度，那个叫乌鸦的宇智波碰了碰她的胳膊，桢赶紧压抑住自己满肚子的问号，貌似恭顺地行了个礼。
　　这是在搞什么鬼？
　　不对，这不可能是卡卡西为了让她不参加任务或是保护她采取了什么措施——毕竟之前给她下任务的人是三代本人，而她可没那么大面子让三代为了她改主意，她相信卡卡西也没有。而再看看周围同伴们的反应，他们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位火影已经被人掉了包哪……
　　“大家都到齐了，”三代并没做什么任务前激励士气的演说，而是简短地下令道，“出发吧。”
　　其余四人分散在三代前后左右，摆出一副警戒的架势。桢则依照三代之前的指令跟在他身边，一边把感知力散在四周各处，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探知一下这位有胆子假扮成三代的暗部脑子里到底在转着什么念头。她能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自己，他慢慢抬起手来，用烟斗嘴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桢的心砰砰地跳着，狠命地撞击着她的胸腔，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卡卡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她探知一下他脑子里的念头？
　　章鱼伸出了触手。
　　我没有时间解释，总之路上会出现袭击者……
　　桢强忍住心里的震惊，望着三代那张算不得苍老的脸。那张脸上毫无表情，就算是桢很善于察言观色，也没办法从上面分辨出一丝喜怒。那带着皱纹的面孔就好像某人脸上挂着的一副面具，而并非活人。
　　她心里知道这不可能。为了保证效果，卡卡西不可能放弃变身术而选择面具的。
　　……告诉大家千万小心，拜托了。
　　她在面具下抿紧嘴唇，强忍住自己心里掺杂在一起的疑惑和略愤怒的心情。当然，她也没有向卡卡西回复任何东西，而是集中精神将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通知给了身边的四名队友。这也导致她错过了卡卡西脑子里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
　　三代的嘴角泛起一丝略苦涩的微笑。
　　训练有素的暗部们在获知了这样的信息之后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也没有采取任何可能被窥探者发现端倪的举动，甚至连他们的脚步都没有半点错乱。然而，位于众人中央的被护送人依然能感觉到身边的气氛在一点点地紧张起来。没错，这就是三代想要收到的效果，当然也是卡卡西想要收到的效果。
　　头天晚上，当卡卡西出现在三代面前时，三代的表情似乎并不是特别吃惊。他像往常那样招呼卡卡西，甚至还建议卡卡西要不要尝尝他刚泡好的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的卡卡西在单膝跪地行礼之后还在恶意地想，等一会自己说出真相之后，三代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泰然自若。于是，下定了决心的他把之前团藏对自己的刻意拉拢、对三代的评价以及这次自己为了调查清楚水门老师死因而进行的背叛和极大概率出现的暗杀行动来了个和盘托出，同时提出了建议：
　　明天的行动照旧，但由他假扮成三代，三代则扮成他随队出发。暗杀者们肯定会把矛头指向由卡卡西假扮而成的三代。到时候卡卡西变回本人，错愕的暗杀者们一定会以为秘密被泄露了，三代根本没有出村。这样，众暗部们自然可以从旁协助卡卡西把包围圈撕开一道大口子，从而粉碎整个暗杀计划。
　　在听说团藏即将采取暗杀的方式夺取火影之位之后，三代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他只是有点哀伤。卡卡西知道三代和团藏是同期的忍者，既然两人组队的时间很久很久，那么说，他们之间肯定有相处甚欢的时期。然而，为了一个火影之位，两人针锋相对，团藏甚至明令要对三代下死手……卡卡西相信三代对团藏大概也会有此想法，尽管程度上有差别。这也让他感慨了一番。不管怎么说，如果带土和凛还活着，卡卡西是没办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可能会抱着杀死对方的想法对着他们俩出手的。
　　三代接受了卡卡西的建议，只是做出了一些修改——他不会跟着卡卡西，而是会留在村子里处理那个幕后的罪魁祸首。
　　听了这个计划，卡卡西略吃惊。他本以为自己是破釜沉舟地给三代提供了一个近距离检验他这个双重叛徒所言是否真实的选择，可三代居然选择了相信他……当然了，团藏大人那边似乎更紧要一些，但就这样把另一边的战斗全权交给一个已经不可靠的下属，这好像也和自杀没区别吧？
　　三代给出的解释是，由卡卡西假扮成火影大人出发，如果袭击者发现目标人物并未出现，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计划败露，团藏大人在村里说不定自身难保,再对这群护送者赶尽杀绝已经毫无意义。他们应该做的是马上消失然后回去隐藏起来。如此，护送者们就安全了——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暗部有生力量也可以保留下来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卡卡西完全不能再反驳。结果对他来说都一样。而且，桢活命的几率也会大些，虽然卡卡西全程没有提到她。
　　至于三代会不会由于卡卡西短暂的背叛行为对他产生什么猜忌心理，或者说在未来的某一天找个合理的理由把他清洗掉，卡卡西现在没办法关心。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三名暗部分散在了路边的树丛当中保持警戒，桢则和队长凶神走在三代的前后。她把手揣在兜里，状似放松地慢慢前行，就好像这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短途旅行，并不需要她集中精神一样。然而，她的双手在兜里紧紧贴在大腿上，手心和裤袋内侧早已被汗水浸湿。她就这样跟随着队友们向那已知的危险越走越近。她脑子里一直在转着几个念头：战斗打响之后，她是应该扔下卡卡西去战斗，还是应该留在三代身边保护他？卡卡西昨天肯定是由于这次袭击事件才去以暴力手段制止她参加任务的，那么说，他是怎样提前收到消息的？而且，如果说他得到了有人要暗杀三代的消息，正常程序应该是首先通知三代大人，然后由三代大人给他们这些护送者下发命令……难道说三代的本意是想让暗部们蒙在鼓里免得打草惊蛇，而卡卡西为了保护她才偷偷向她通风报信的……
　　可是卡卡西马上就将“有人袭击”这件事通过她告诉了所有暗部，如果她不来，他该如何用不为人知的手段做到这件事？难道说这只是因为卡卡西的恻隐之心才会如此，而换了真正的三代……会宁愿牺牲这几个暗部？能被挑选来护送三代的忍者，想必都是他信任的人吧……三代真的会忍心让他们（也包括自己）就这样死于非命？
　　桢的脑袋有些发胀。她自觉就算是在训练室里待上一个下午把查克拉消耗得一干二净，也比不得思考这些阴谋诡计来得沉重和复杂。和眼前这一团乱麻一般的局面相比，山中家族族长的归属争端简直不值一提。桢仔细想想，像这种前因后果都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她觉得就算是以智谋著称的奈良鹿久在这里，也未必能分析得出事件的始末吧……
　　有动静了。
　　分散在林中的三名队友身边迅速围拢过来几人，他们打着复杂的手势，身上的查克拉开始聚集——
　　战斗即将开始！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完事了~~小卡不会再对桢出手啦，狗急跳墙一次就够了#(捂嘴笑) #(捂嘴笑) #(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