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385、385

　　385.
　　现在的日子是多么美妙啊……
　　他每隔一两天就能和桢见面，能看到她灿烂的笑脸，还能握住她的手。他们俩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看着对方的脸总是看不腻，哪怕是心血来潮吵上两句嘴，事后都会觉得自己太过无聊而争先恐后地和对方道歉。他们帮助对方参详卷轴内容，训练忍术，考虑见到了谁应该如何应对，还给对方提出了不少有效意见。而且，两个人的近身搏斗技术由于时常磨炼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还要归功于自来也大人的悉心教导以及详细描述。这些天里，卡卡西的心情一直晴朗如湛蓝的秋季天空；清凉的微风不止吹拂在他的脸上，也在拨弄着他的心弦；即便是平素代表着萧条凄凉的纷纷落叶也没有让他感觉丝毫颓丧。相反，他还觉得这样的景色别有一番情致，如果能带着桢一同观赏必定还会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加以促进。卡卡西不由自主地盼望着，这样的时光要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就好了。
　　然而美好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
　　事后卡卡西回想起来，总会觉得这样悠闲惬意的生活根本不像是他能享受得到的。想想看，如果他的生活当中从没有过桢的存在，他会是什么模样？恐怕在他失去了队友和老师之后便会一直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等待着时间那只万能的大手缓慢地抚平他内心的伤痛吧。“冷血卡卡西”，他想这个让人一听便心生寒意的绰号会伴随着他在暗部的每一天，或许还会伴随他直到坟墓里吧。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某天夜里他真的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世界没有桢——不是他失去了她，而是她从未出现过，凛从没有过她这个妹妹，她在井一班的位置也被玄间取代。水门班就沿着曾经的轨迹一直走到了现在，他先是失去了带土，然后是凛，接着是老师和师母。没有人留在卡卡西身边抚慰他的伤口。在那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带着对带土、对凛以及对老师一家人的思念和愧疚入睡，再被巨石下的带土，或是雨帘下的凛，或是面目模糊不清的老师惊醒。午夜梦回，卡卡西是带着一身的冷汗醒来的。他下意识地摸着身边，却并没有一具温暖的躯体存在——这是在他自家床上。第二天，心不在焉了一整天的卡卡西天一擦黑便跑到了桢家里，他紧紧地拥着她，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然后就是一直到半夜两个人才吃上晚饭，搞得桢莫名其妙了好长时间。
　　但是，虽然有这样的小插曲，卡卡西却还是幸福的。即便是生活当中有过太多太多的痛苦不甘，他依然是幸福的。这种如同废墟上生长出来的一朵小野花一般的珍贵的幸福感被卡卡西精心呵护着。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秘密，抹去任何一点他和桢在一起的蛛丝马迹。他确定在此期间并没有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特殊关注，哪怕是已经了解到了部分内情的三代大人或是团藏大人也一样。然而，感情这东西毕竟是无法完全掩藏起来的，心中有爱，自然便会不经意地将爱传递出来。卡卡西早已不再冷血，对他的亲密队友们来说，“冷血卡卡西”就像是曾经在队里服过役然后又出于不知名的原因消失掉的强力忍者，只存在于他们的记忆当中。而对于鼬这样的新人来说……好吧，他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冷血卡卡西”，就算是听队友们背地里调侃起来，多半也当作是他们给队长大人起的什么霸气的、却与实际情况正相反的绰号吧。
　　在任务当中，不管是谁也总会觉得，即便是卡卡西的性格不那么匹配“冷血”的称号，至少完成任务的效率是超高的。鼬虽然年纪不大，眼光却由于家学渊源十分有水平。单纯就“效率”一点来讲，卡卡西带领的第六班已经是暗部当中的翘楚——的确，在拥有了众多实力超群的忍者们之后，能达到这个高度似乎并不在人意料之外。为了匹配鼬的身份，三代大人自然需要选择水平最高的忍者来“带”他，如果那忍者实力还不及初出茅庐的鼬，你倒让三代大人的脸面往哪搁？
　　不过话说回来，鉴于富岳族长的用心在小范围内也算不上秘密，随着时间的推移，鼬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份的转换以及外人们的冷眼。暗部是个繁忙紧张的大型组织，被火影大人分割成若干分队，分队当中有若干忍者。分队长们只需要对火影大人负责，而各个队中的队员们则需要向直属的分队长们汇报，与其他分队接触并不算很多。由此导致两个不同的分队之间关系称得上友善，却不算亲密。宇智波们在村子里给众人们留下的印象总离不开“跋扈”、“高傲”、“冷漠”云云，止水由于在暗部时间久了身份又不特殊，大家对他印象倒是都不错，而肩负着特殊使命的家族继承人鼬（当然只有几个人了解这一点）运气就稍微差点，有几个和夜白交好的便总是随着夜白，不太搭理这个后辈。
　　天气慢慢变冷，下过几场雪之后，新年也近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新年这个东西好像对人们越来越没有吸引力。时光流逝，人在一天天变老，遇到的事情也在变得越来越复杂和纠结，老问题得不到解决，新问题一直在产生，那么即将到来的下一个新年除了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还有什么意思呢？
　　随着越来越接近新年，天气渐渐变冷，街头的人群多了起来，年味也越来越足。大伙穿着各色的保暖衣物，捂得严严实实地出门采购各种节日用品。众人见面之后的寒暄用语也与平时大不相同，很多人都会来上那么一句“提前祝新年快乐”再说上一句“也祝你新年快乐”以表示对对方的衷心祝福。就算是绝大部分人都知道年关难过，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多了些。
　　而不知道年关难过的那些人，当然就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们了。小孩子虽然敏感，心里却装不住事，即便是听到大人们唉声叹气，那声音最多在脑子里转一圈就从耳朵里飞出去。他们满心里装着的都是美味的节日食品和漂亮的节日礼服，以及那些只有新年才能做的诸如祭祖、游园之类的活动。有了孩子们的欢欣情绪做调剂，某些大人总算是能不让自己沉浸在负面情绪当中。
　　而这一年，也是卡卡西和桢在一起之后一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其实往年的新年当天，水门班在的时候，他们总是能在水门家里一起吃顿饭，然后再分开；水门班不在了之后，这项活动便自然而然地被取消了。对卡卡西来说，新年这天与这一年当中的任何一天都没区别，所以，他即便是在那天没有像过去的几年一样去和桢见面，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两个人当时还没有这层关系，自然想不到这件事。而现在不同了，既然已经正式在一起还保持着半同居状态，卡卡西总归是希望能和她一同度过这个日子。
　　所以说，需要仪式感的不止是女人，男人也会有这样的期望，有时还期望得更多呢。
　　那么，过这个节到底需要什么节日用品呢？
　　卡卡西不得不拼命回想过去的那几年里他见到的水门老师家过节时准备的东西。他模模糊糊地记得那时老师家和其余众忍者毫无二致的房门前摆放着一对袖珍版装饰品，厨房里似乎也挂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加某些一年才有机会吃到一次的味道一般果腹效果也一般的节日食品。对以上设置，他还每项着重分析了一下——
　　1.那装饰品名为门松，顾名思义，是由松树枝制成的，中央是几根削制得十分精致的细竹筒。周围再添加上一些华而不实的小配饰，加上印有“颂春”二字的布条——卡卡西每年新年都会在外面商店门前见到这玩意，每一个都有半人多高。然而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拒绝做任何铺张浪费的事，如此导致水门家门前的门松只有一个花盆高。卡卡西想了想，觉得以桢那比他还要低调内敛（仅限于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性子，半个花盆高的门松应该就可以满足她了。
　　2.厨房里那玩意就是个稻草圈，是寺庙里祭祀用的注连绳的简化版，据说有清除去年的不净东西，清洁家里东西的作用。桢从前还从火之寺带过护身符给他，想来应该挺喜欢这些有寓意的小玩意吧。
　　3.节日食品应该就是镜饼和惠方卷了。嗯……他需要去趟菜市场买点食材，当然了，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好好查阅一下到底需要什么材料才好。
　　如此，卡卡西为了这次聚会做了充足的准备，然后……他便发现，时间好像太紧张了些啊……
　　按照传统习俗，这些新年物品都是需要在十二月中旬准备好的。结果现在距离新年就剩一周时间了，虽然作为忍者这点时间上的缺失并不应该过多考虑，但是，但是，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啊。
　　然而时间没法倒转。卡卡西也不得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妥协。于是这天，当任务完成之后，他离开了暗部，往商业街方向逛了过去。
　　街上的雪打扫得很干净，闭着眼睛走上去也不会感觉这是寒冷的冬天而滑一跤。卡卡西把两只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不，速度稍微有些快地走在街上，目光快速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店门。这毕竟是眼瞅着就快新年了，村民们都十分理解商品略微加价的行为，就连那些争吵一般的讨价还价的行为都少了很多——这也是卡卡西加快了速度的主要原因，要是晚了几分钟没买到什么东西，这个新年的缺憾可就越来越多了。
　　不过还算好，卡卡西买到了海苔片、腌菜、肉松和稻草圈——还好没被宰得太狠。这些东西体积不大，被卖稻草圈的老板统统塞在了一个配了个红色蝴蝶结的纸袋子里。他拎着这一袋既轻盈又沉重的物件出门，打算把自己事先列好的一张购物单上的东西全部凑齐。结果一抬头的功夫，便看到了两个穿着统一的宇智波家藏蓝色忍者服的身影。稍微高些的那个扎了个低低的马尾辫，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英俊的脸上有两道淡淡的纹路；矮个的还是个小男孩，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白净又漂亮。这便是宇智波族长大人的两位公子了。
　　“卡卡西前辈。”
　　已经不算个新人的宇智波鼬一向对前辈礼敬有加。尽管几个月的功夫已经足够暗部的队友们混熟，可鼬每次见到卡卡西，是绝对不会亲热地（或者说敷衍地）叫上一声“头儿”的。卡卡西自然也点头回礼。已经上了忍校的小佐助在鼬身边打量着对他来说太过高大的卡卡西，似乎对能见到他感到好奇似的。
　　“佐助，要和前辈打招呼。”鼬干巴巴地催促道。
　　小不点佐助瞪着一双闪亮的黑色大眼睛望着卡卡西，叫了一声“前辈好”便闭了嘴，看样子还有点羞怯。他靠在哥哥身边，小声嘟囔着“我知道这是卡卡西前辈我又不是不认识他”。卡卡西带着一丝笑容看着小佐助，脑子里很应景地浮现出了鸣人的面容来。
　　他前几天还去看过鸣人——当然是偷偷地。小鸣人的特质堪称玖辛奈师母的翻版，学习差、脾气急，有点吵人。不过还好，鸣人的身体看样子十分健康，性格也开朗，长相尤其像师母，特别是开怀大笑时。卡卡西还问了问桢的意见，给鸣人买了套衣服，让孤儿院的管理员转交。没办法，鸣人越长越大，他们这些忍者自然需要避嫌，免得鸣人过早地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当中。
　　其实这也是早晚的事。
　　“卡卡西前辈也出来买新年用品吗？”鼬低头看了看卡卡西那袋口露出的稻草圈，问道。
　　“是这样。”
　　卡卡西简短地回答道。和鼬说话一向简单省力，根本不需要什么形容词或是副词的修饰。
　　然而，今天他们身边还有个小拖油瓶哪。
　　“这个稻草圈好好看！”佐助对着那东西探头探脑，“比妈妈买的漂亮些！”
　　卡卡西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却并没打算回应什么。鼬看出了卡卡西的尴尬，便招呼佐助道：
　　“我们该抓紧时间去买东西了哦，佐助，”他的笑容十分可亲，“不然今天晚上可来不及做番茄汤喝了。”
　　小佐助立刻放弃了仔细研究某个前辈买的稻草圈到底比妈妈买的好看在哪里。他迅速地说了声“前辈再见”便急匆匆地拉着正在和卡卡西告别的鼬，离开了。就在他们身后，卡卡西还能听得见前面偶尔冒出的一句“……喝完汤要去练习祭祀神乐舞”之类的话。
　　神乐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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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