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444、444

　　444.
　　火影虽然算是一个村子里实力和权力的巅峰人物，却也称得上是最危险的人物。想想看，这才多少年的功夫，针对火影的袭击已经有多少次了，木叶村又换了几任火影了。常规来讲，四代阵亡，接任的就应该是五代才对。但为了和谐稳定不出差错，三代大人重新出山掌控大局，这才没有让木叶被外人觊觎（云忍跑来捣乱那件事就别提了）。但这事也不能怪火影自己，木叶村作为世界上最大、实力最强的忍者村，可的确是吸引了许多少人阴暗的目光的。
　　这一次同样如此。
　　守护忍十二士内部发生了分裂，有人支持火影，有人支持大名。而大名实际上是不想和火影大人的关系弄得太僵的。主家都一直在摆低姿态，手下人再激烈的反对也是无效的。也许是因为他们恨铁不成钢，抱着“我们为了你去把火影杀了看你接不接这个担子”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他们另有目的，抱着“我们以你的名义去杀火影看你怎么办”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不管这几位胆大包天的危险分子动机如何，都会造成一种结果，把大名大人放火上烤。于是，目标人物火影大人自不必说，大名大人也一准想让他们赶紧消失。
　　正所谓热情用错了地方，越忠心越可恶。大名大人对这种过了头的“忠心”实在是无福消受。守护忍十二士支持火影的一脉这种时候能回到村子里，其实是很能说明大名大人的态度的。所以说，在目力可及的未来几天，大名大人身边实力最强的几人终究会迎来一场大战。不管结果如何，他们的地位也终将被后来者取代——再以后，哪还来的什么守护忍十二士？后人提起他们，恐怕只会说上一句：
　　“不就是有始无终的那些人嘛，真丢脸。”
　　尽管整件事不是阿斯玛造成的，不过是理念冲突而已。但是，恶名终究需要众人一起来背。所以说，这其实是一场终究无法快意的战斗。阿斯玛禁止卡卡西这位助手出手，也就是源于这种考虑——他不能容忍自己奋斗了这么久的集体在分崩离析的时候有外人插手。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腰间缠着鲜红的“火”字标志腰带的四个人赶到木叶之后，这五个人和卡卡西有过一场激烈的争论。究其原因，当然就是卡卡西这位名正言顺接受了三代给出任务的忍者，到底有没有资格在那场大战之中出手。
　　“这是我们守护忍十二士内部的事，轮得着你来指手画脚？”这是一个叫星斗，或者说代号叫星斗的矮个忍者说的话。从一开始，他便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瞅着卡卡西，就好像在掂量着这位少年成名的上忍到底有没有资格出现在他们身边一样（答案当然是：没有！）
　　“说到‘指手画脚’可就有些过了，我没有干涉你们的想法，”卡卡西语气平淡地道， “我是被火影直接指派到阿斯玛身边的。虽然他的指令是配合阿斯玛，却不代表我什么都要听阿斯玛的。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自主采取行动——仅限于我个人。”
　　卡卡西还算是耐心地解释着。只不过，他的话中略微带刺——阿斯玛并没有权力或是资格取“指使”卡卡西做什么。在卡卡西对面，阿斯玛挑了挑眉毛，从鼻子里呼出的气流吹动了他的小胡子。他没出声，当然也就代表卡卡西说的是正确的。
　　这回是一个看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卡卡西记得她叫冻雨。冻雨的个子很高，说话还算是温和有礼。
　　“我们理解火影大人对这件事的关注，而且，既然我们已经聚集到这里，也就能证明我们对火影、对木叶村的忠心。但是，攻防双方原本都是守护忍十二士的成员，我们队彼此的忍术特点以及性格特点都非常了解，却和旗木卡卡西你交集不多……所以，还请你旁观为好，否则的话，说不定会打破我们之间的完美配合。”
　　说到底，这些“守护忍十二士”依然是觉得内部的事就应该内部解决。毕竟这个组织，这个编制存在多年，却因为理念上的差异分道扬镳，这件事其实说出去并不好听。卡卡西就是那外面过来看笑话的一双眼睛，他的存在就够让人心生不爽的，更别说他还要根据情况出手来“帮助”他们几个了。
　　卡卡西的手掌在空中虚按了两下，表示自己并不赞同冻雨女士的话。
　　“我不否认我对你们之间的‘完美配合’并不了解，但同样如你所说，攻防双方都来自守护忍十二士，而据我所知，守护忍十二士其实是大名大人身边战力最高的一支队伍。那么当你们真正兵戎相见的时候，可不会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能够在战况陷入僵局的时候稍微推一把，保证战斗成果的。”
　　卡卡西没有说出口，但众人都了解，在两方人马实力相当的时候，很可能打到两败俱伤，三代派出的卡卡西正是为了确保忠于火影一方人马的人身安全而存在的。
　　阿斯玛身边的两名忍者都略微张嘴，似乎马上要说出什么来对孤身一人的卡卡西来个车轮大战。但卡卡西抢先一步开口问道：
　　“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阿斯玛，之前有情报说你和那位名叫地陆的火之寺住持是好友，而地陆也是守护忍十二士当中一员，为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出现？”
　　阿斯玛皱皱眉头，仿佛对之前的争论感到万分的不耐烦。他挥了下手，没好气地道：
　　“地陆是僧人，虽然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却也不愿意双手染上同伴的鲜血。他回火之寺去了……卡卡西，你可以把这件事当成一件……请求。你要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守护忍十二士当中服役多年。这就像是我们的一个家，我们一直在为它、为火影、为大名战斗着。守护忍十二士，我这么说也许有点不敬……但这么多年来，我对它的感情实际上是要多于对木叶的。现在，它就要被取消了。不管怎样，送它最后一程的都应该是我们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所以在这种时候，我想请求你，尊重一下我们这些人的想法，那场战斗是属于我们十二个人的。我相信和马那边也不会去找其他人过来帮忙的。”
　　卡卡西静静地看了阿斯玛一会，又让自己的目光挨个扫过他身后的四人。
　　“哪怕……你们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也不想我出手？”
　　星斗第一个跳了起来。他挺直后背打了个立正，右拳重重捶了下左胸心脏的位置：
　　“一去不返，亦无怨无悔！”
　　冻雨，以及另外两人，分别叫北根和成马的，全都表情严肃，面色凝重地站直身体。他们腰间那“火”字标志鲜艳刺眼。他们异口同声地宣着誓：
　　“一去不返，亦无怨无悔！”
　　最后一个是阿斯玛。卡卡西看着他动作稍缓地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一去不返……亦，无怨无悔。”
　　这是一群固执己见的疯子，但他们同时也是信念坚定的战士。在心中的归属地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的时候，他们甘愿付出最宝贵的生命去守护它……也许实际上守护不了什么，但是，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它、玷污他，哪怕那群人曾经是他们的同伴。
　　“我倒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和那些人对战，”卡卡西没有直接给出自己的答案，而是稍微迂回了一下。不过，他这种态度的转变当然是被所有人接收到了的，“总不会直接让他们几个杀进木叶来吧？”
　　星斗看上去性格是几人里面最跳脱的，他抢先答道：
　　“他们的目标就是三代大人，我们可以弄辆马车出村，你嘛，既然你都答应了不出手，远远地看着我们就是了。”
　　卡卡西凉凉地道：
　　“火影大人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出村的。本该驻扎在村子里的一村最高领导无缘无故地带了几个人就往村外跑……没有人会上这种当。”
　　星斗一时语塞。北根紧接着提议道：
　　“额……要是让大名大人给三代大人发邀请呢？三代以前不是也来过大名府嘛。”
　　冻雨在一边耸了耸肩，她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怪异，她犹豫着说道：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是在指使大名大人？任务已经被下放到了我们手中，再跑回去寻求大名大人帮助的话……再说像他们这个层次上的领导者们，很多事心照不宣就够了，顶多发信互通信息，不可能总是叫人家上门。和马肯定也是了解这一点的。”
　　几个人沉默着交换着无奈的眼神。为了引蛇出洞，三代，或者说假扮成三代的人就必须出现。但问题就在于，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不会引人怀疑的理由来让三代走出被层层保护着的木叶村。
　　阿斯玛在一边叹了口气。他轻轻敲了敲桌子，低声道：
　　“那就这样，让三代配合我们演场戏。”
　　几个人同时问道：
　　“什么？”
　　“什么戏？”
　　阿斯玛盯了卡卡西一眼，面色如常地道：
　　“就说三代得了重病，需要出门求医。”
　　这会不光是他那几个同伴目瞪口呆，就连卡卡西也难免无语了些。卡卡西算是这个世上不多几个了解阿斯玛和三代闹翻乃至于离家出走多年始末的人之一。现在阿斯玛已经归来，似乎还打算和三代修复父子关系，但他依然对阿斯玛一言不合便让三代担负起不久人世的名头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接受来着。虽然忍者们都是无神论者不在乎什么封建迷信的诅咒，但是……
　　那好歹是你亲爹，稍微放尊重一些好不好？
　　阿斯玛牙疼似的砸了咂嘴，他动作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已经开了封的香烟，捻出一支塞进嘴里，又用随身带的火机点着。随着香烟的火头越来越亮，阿斯玛深深地吸了一大口，仿佛要把整支烟都在一息之间烧尽，又慢吞吞地将那白色烟雾统统从肺里呼了出去。他低着头，没有看众人，而是把那一支香烟放在了自己面前。他注视着它。
　　“就这一次。这一次之后……”
　　阿斯玛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尽管这选择是建立在小小出卖自己亲爹的基础上的。儿时的痛苦回忆依然历历在目，阿斯玛本人甚至就是在这种经历的驱使下离开木叶的。而现在，出于对村子的忠诚，他回来了，但是，那些回忆又怎么可能被轻易遗忘呢？阿斯玛不可能背叛木叶，却也不愿随随便便地原谅父亲，那么，他终究需要一个缘由来让他身心统统回归的行为得到最合理的报偿。
　　“就这一次。”阿斯玛坚定滴说道。
　　卡卡西看着他，眼角微微弯了弯。在这一点上，他是能够理解阿斯玛的所作所为的。
　　“我不会离开的，”卡卡西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看了眼有些不忿的星斗，轻描淡写道，“我来扮成病重的三代，你们送我出村，路上遇袭的话，你们直接和他们对战就是了。”
　　“这不行。他们当中有感知系忍者，那小子能感知到对手的身体状况。”冻雨拒绝道，“我们弄个影分身就完事……”
　　卡卡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还未战斗就先召唤影分身，这会对你们的实力造成削弱。反正你们也不用我出手，我来扮成三代也没什么吧？哦，不用担心我，我会服药来保证装病效果的。”
　　几个人不确定地对视着。几秒种后，星斗试探地问道：
　　“你怎么好像很有经验似的？以前你是不是也干过类似的事啊？”
　　卡卡西没有回答。阿斯玛斜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来，又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下。
　　“我们打起来可未必顾得上你。”
　　卡卡西声音低沉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阿斯玛，你多少考虑考虑我。三代大人派我协助你可不是让我袖手旁观来的。不管这件事结果如何，你还是他儿子，我可是还得在他手下讨生活的。”
　　冻雨首先笑出了声来。这身材高挑的女忍者注视着卡卡西的脸，在他面前伸出了一只缺了一根小拇指的手掌来。
　　“我们之前一直以为旗木卡卡西会是那种迂腐的老古板来着，但现在看来不是。好吧，这次之后就是同伴了。”
　　卡卡西握了下她的手。紧接着就是星斗、北根和一直没有说话的成马。而阿斯玛根本没理会卡卡西伸到他面前的手，他掐灭了手里吸到了屁股的烟头，恶狠狠滴给了卡卡西一个拥抱。他们用力拍着彼此的背，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这次过后，就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