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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香蜜沉沉12 ...

  •   无论是为夺回锦觅的心还是为偿亡母的夙愿,润玉都没有理由拒绝地锦的条件,何况他手头的筹码不多。除了跟随许久的邝露是忠心耿耿的,润玉身后根本无人,即便是蛇仙彦佑都不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这么一个要钱无钱要人无人的大殿下想夺权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好在天时与地利不足,还有地锦来凑。地锦别的本事不行,鬼心眼多,经营道具店结下的人脉也不少。虽说都是些魔界的乌合之众,但蚁多咬死象,动用人海战术短时间牵制住旭凤的亲卫队不成问题。

      最关键的地锦还有杀手锏。

      “破坏力能有多大?”润玉不曾见过传闻中的武器。

      地锦瞄一眼正在沏茶上点心的邝露没吱声,润玉会意吩咐她去殿外守着。这很明显不拿邝露当成心腹,小邝露伤心不已,眼泪往肚子里咽。

      “其实你有邝露也不错,貌美身段佳,脾气好,出身名门,何必吊死在锦觅这棵树上呢。”

      地锦拿起一只豆沙包配着淡茶吃起来,以她的审美价值,锦觅除一张脸特别能打,其他样样都普通。匹配只求美人不要江山的旭凤正好,润玉这种野心勃勃的不适合找心思单纯的女子做伴侣,刚开始可能是和谐的,时间长了必定会心累。

      润玉读不出地锦心里的那些弯弯绕,拒绝回答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把话题绕回武器上。

      “别问了,知道的太清楚你会纠结的。”

      地锦快速吞完豆沙包,再度伸向点心,润玉一挥袖,茶水和点心都凭空消失。

      “大殿下这么小气啊。”一碟子点心至于么。

      “商议完再吃。”

      “还商议什么,你计划你的,我做我的。”

      闻言润玉脸一沉,从水系瞬间切换成冰系,周身散发出森冷之气不断施压而来。地锦琢磨这位芝麻殿平时用这幅德行对待邝露习惯了,现在对她也来这一套。

      “你不必用灵力压我,我不是你下属,更不是让你随意欺负的邝露。”

      “我何曾有…”

      “不是何曾,是每时每刻,你不过仗着那个傻姑娘喜欢你罢了。”

      一句话噎的润玉说不出话,地锦抬脚快步走出璇玑宫。离开前投给邝露自求多福的眼神,邝露一头雾水。

      走出璇玑宫,地锦去到花界,有阵子没回来了,水镜的结界还是那么垃圾。不费吹灰之力进入结界,地锦径直去找长芳主。

      地锦归来,长芳主真是喜出望外。碍于面子长芳主始终没有开口让地锦回花界,谁曾想这徒弟是属驴的,从头至尾不肯服个软,让长芳主毫无台阶可下。如今自己想通了回来可不是让长芳主大喜么。

      长芳主脸上刚露出笑意还不及开口,地锦一个跪倒继而泪流满面。

      “请长芳主为锦觅做主!”

      “这话从何说起?”长芳主彻底懵了。

      “锦觅遭火神玷污!请长芳主为锦觅做主!”

      语毕地锦嚎啕大哭起来。

      长芳主登时眼前发黑,四肢发冷,身形摇晃险些站立不住。地锦的哭声萦绕耳旁久久不散,好半晌长芳主稳住心神勒令地锦说个清楚。

      “事情要从锦觅重返天庭开始…”

      地锦抽抽噎噎的回话,她说锦觅因感激火神一同下凡渡劫之情,在收到栖梧宫的请帖后前往赴宴。因请帖指定只请锦觅一人,地锦便没有陪同前往。结果锦觅一夜未归,次日回来她才知道昨晚锦觅已与火神灵修。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长芳主恨声问道,“锦觅为何不抗拒?”

      “锦觅回来满身酒气,眼神迷离双颊酡红,神智亦不清醒,我为锦觅洁身更衣之时才发现她,她…”

      地锦咬紧嘴唇,已哭至赤红的双眸蓄满泪水,皎洁的脸庞上斑斑泪痕。几次张嘴竟哽咽无法成言,最后咚咚的不断磕头。

      “你干什么!”

      长芳主连忙扶起地锦,却见白洁的额头已磕破,从伤口不断渗出鲜血,血泪交织的面容可怖又可怜。

      地锦这是恨自己保护不力伤心至极的自残行为。长芳主心疼都快裂开,半拥住地锦一边疗伤一边安慰。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跟去栖梧宫,如果…师父,你杀了我罢...”地锦扑进长芳主怀里痛哭不已。

      “怨不得你,怨不得…”长芳主美目一眨两行清泪落下。

      先花神与水神情定三生却在栖梧宫中遭天帝玷污,最终产下锦觅香消玉殒。如今锦觅婚期临近,又是在栖梧宫中被火神破身,母女俩的命运为何都这么苦。

      “此事你可曾对旁人提起?”

      “不曾,我瞒的极深,水风两位仙上都不知晓,我只怕他们讨要公道不成,反被荼姚倒打一耙斥教女无方再弄得人尽皆知,让锦觅再无颜面立足六界之中。”地锦咬碎唇角恨恨道:“火神与夜神素来面和心不和,为争帝位手段层出不穷。他和他那个心肠歹毒的母亲荼姚一样狡诈阴险,为打压夜神竟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故意把锦觅灌醉…他是故意要折损夜神的颜面。”

      “有其父必有其子。”长芳主恨不得嚼食旭凤的血肉。

      “师父,锦觅与夜神殿下大婚在即,现在该如何是好。我别的不怕,就怕行礼之时,火神大闹一场。”

      “他敢!”

      “他如何不敢,锦觅已经…”地锦抽泣一声,眼泪再度簌簌落下。

      南天门宵禁之前,地锦与长芳主一并来到天庭,守门天兵认识这两人痛快放行。来到水神居,长芳主与水风二神简短寒暄几句,找个由头单独与锦觅说话。语句婉转迂回许久,问到夜宿栖梧宫之事,锦觅点头承认确有这事,不过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灵修嘛。

      长芳主听完一脸戚然,暗叹先花神执意让锦觅服下陨丹躲避情劫,没曾想是在害这个孩子。

      “锦觅你说说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若要保全名声,锦觅是只能嫁给旭凤的。“是否要退婚?”

      “为何要退婚?我答应爹爹要与小鱼仙倌成婚的。长芳主,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可是有什么不妥?我去唤爹爹来。”

      长芳主连忙摇头道:“无妨的,锦觅你记住,无论你怎么选择,我们所有芳主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即便是手握重兵的天帝之子也伤害不得。

      长芳主匆匆而来又急急离去,地锦无所事事替锦觅搭配大婚时要佩戴的饰品。待嫁期间锦觅闭门不出,旭凤相邀过几次,锦觅回回拒绝不愿再见。直到寻上门来,锦觅打发地锦出去赶人。

      “你为何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你为何这般待我?”

      旭凤痛苦万分望着朱门不愿离去,这个曾荡平魔界雄兵的天之骄子丢开满身的铠甲与骄傲,卑微的只为祈求爱人的回心转意。

      “二殿下回去吧,锦觅说人间一切犹如镜花水月,美则美矣终是虚幻,譬如黄粱一梦。如今梦醒回归现实,锦觅不日大婚,为避嫌以后都不会再见你的。”

      地锦取出袖中的凤翎抛给旭凤,这无疑是一击重创。旭凤那张绝艳明媚的脸庞染上沉沉暮色,心灰意冷之下站都无法站稳,就连速来无情无义的地锦瞧了也生出一分同情。

      “劳烦仙子将凤翎交给觅儿,请转告觅儿,小神付出的决不收回。”

      旭凤捧着凤翎犹如捧着一颗赤子之心,地锦正要再刺几句言词打压一番,瞥见凤目中的蒙蒙水雾,千言万语化成一声长叹。

      “看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

      旭凤微微躬身做出聆听状,做小伏低只求地锦帮忙传物传话。

      “将来若是痛到极致便哭罢。”

      留给旭凤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地锦返回门内,任由旭凤继续门外站岗。

      有道是话不可说尽,事不可做绝。地锦在天界搅风搅雨的差不多要回魔界去,不过答应锦觅出嫁当日必定观礼,并且会寻摸一个极好的贺礼。

      “鬼灵精,莫要忘记你承诺的话。”临秀亲昵刮一下地锦的鼻头,并洛霖与锦觅一起送行到南天门。

      回道魔界不到数年的工夫,邝露传来水风二神的死讯。地锦对着兼职信差的邝露说知道了,挥挥手打发人离开,一点儿没意思请人留下喝杯茶歇个脚。

      “殿下的大事你准备的如何?”邝露不仅是信差,还身兼督军之职。

      “差不多了。”

      地锦再度挥袖,小魔童已经快步打开大门,随时随地送客。邝露轻哼一声转身就走,人到大门口,她回头骂了一句无情无义。

      “掌柜的,那女的刚才骂你。”小魔童立即跑回来打小报告。

      “听见了。”

      “您不管管?”以前那些口出狂言的无一例外都被敲掉了牙齿。

      “没人爱的可怜蛋儿,且让她过过嘴瘾。”

      “你不仅无情无义,嘴巴还坏!”

      邝露又折回来了,看到缓了一步才进来的润玉。地锦拍掉手上的糕屑,站起来笑脸相迎。

      “是哪阵香风将大殿下吹来了?”

      这副前倨后恭的态度气得邝露小脸发红,润玉端着一张冷脸坐下来,扫一眼木桌上七零八落的糕点神情不变。

      “你过得倒是逍遥。”

      “还过得去。”

      地锦回到原位坐下,诺大的店内就两把椅子。邝露没得坐,站着与小魔童大眼瞪小眼。邝露一瞪眼,小魔童立即龇牙。

      “大殿下要留下用饭不?要的话我让人去置办一桌酒席。”反正一样要吃,多买几个菜即可。

      “不必。”润玉摇头拒绝,“我快要与觅儿大婚了。”

      “恭喜恭喜。”话这么说,她脸上不带半点喜色。

      无声对视一番,气氛有一点点压抑,半晌后润玉吩咐旁人下去。邝露再次被撵离,大概被虐的习惯,她没有半点恼恨或委屈,很平静的拎走小魔童一并退到门外守卫。

      “殿下此来是何用意?”地锦倒去一杯茶,来者是客,还是要招待一下的。

      润玉目不斜视盯着地锦的眼睛说道:“水神与风神的事你知道了。”

      地锦用鼻子应了一声,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润玉瞧着都发冷。洛霖与临秀一直以来待地锦亲厚无比,尤其是临秀简直当地锦是第二个女儿。可结果呢,一腔的热血换回的是一声冷血的轻哼。当真应了邝露所说“无情无义”四个字。

      “你可知道凶手是谁。”

      “还能是谁,穗禾呗,她妒忌锦觅不是一天两天了。”

      润玉心头大惊,面上不显半分。执起瓷杯,顿了顿才说道:“你猜错了,是旭凤所为,穗禾修为不够施展不出琉璃净火。”

      地锦冷笑一声,眼里满是讥笑。明人跟前不说暗话,润玉骗骗锦觅就算了,居然妄图骗她。

      “殿下说是谁就是谁罢。”反正这口黑锅旭凤是背到死的。

      “你认为这是我对付旭凤布下的局?”润玉隐隐动怒。

      “你再怎么谋算也不会伤害锦觅的亲人。”眼看润玉要炸,地锦顺了顺毛,“你即使死了也不会伤害到锦觅半分的。”

      梗在喉头的郁气一点点散去,润玉每次对上地锦都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说的没错,我纵然是死了绝不会伤害到锦觅半分。”

      “知道了,你不必重复我的话。”

      手掌骤然收紧成拳,润玉有时真恨不得撕碎那张讨人厌的嘴。

      “锦觅是第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不过她对每个人都很好,你并非特殊的那个。但是你不能怪她,谁让她体内有陨丹呢。”

      瓷杯裂开,润玉站起身往门外走。

      “这就走了?殿下真的不留下吃个饭再回去么?”

      回答地锦的是一声用力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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